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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復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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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轟!轟!轟!轟!轟!

  多處爆炸的火光沖天,最近一處距離只有二三里,莊瑾、畢伯夷兩人都可看到。

  州城三環,本就是人流匯聚所在,又逢今日正月十五燈會,更是擁擠,此刻爆發巨大哄亂,人群擠搡著遠離。

  ‘什么玩意兒,異界版的恐怖襲擊?!’莊瑾眉頭微皺。

  旁邊的畢伯夷,嗯,直接原地拿出令牌,激活點開,和圈子中人分享溝通。

  莊瑾看到這一幕,眼角都忍不住抖了抖,有種莫名熟悉的既視感。

  不過,兩人不同于人群的慌亂,從容不迫,那是因為身懷偉力,自有底氣,以他們的層次,火藥種種根本無懼。

  “咳咳,畢兄,不如先回去再行交流?”莊瑾頗為無語,插話道。

  “也好。”

  兩人都不是喜歡多管閑事的人,雖說以他們的身份層次,就是出手摻和進去,懸天司也不會認為有關,帶走盤查如何,但難免有些手尾麻煩,自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了。

  兩人返回,回到距離最近的莊瑾的三環屋舍,拿出令牌查看消息,莊瑾發現小圈子中人有點東西,這么短時間就多有情報。

  洪寶樞:方才動靜,是一些通脈武者將火藥填充成大包,四處點燃爆炸,造成混亂……我從拍賣會出來,就遇到一起,一巴掌拍死了個。

  閔忠愍:據可靠消息,這次襲擊據說是同盟教中人,同盟教是近幾月興起的一個組織,一些低層次武者盟誓聯合,口號是什么‘推翻懸天司這座大山,建立武者新秩序’……可笑可笑!

  風清隱:各位提高警惕,拍賣會散場后,據聞有一流家族遭到襲擊,同盟教疑似有先天武者!

  ‘同盟教么?’

  莊瑾眼睛瞇起,想到之前擊殺的共濟會會長,這同盟教聽上去,怎么有些像是……共濟會的高配版本?

  “竟然還有先天武者,信了這群教派組織的鬼話?可真是有意思。不知道這次,會不會鬧出什么大亂子?”

  畢伯夷說著,語氣中隱有興奮,懸天司高高在上八百年,難得看到這般樂子,自然看熱鬧不嫌事大。

  ‘真要有著變局,說不得也是我等機會,就如當初滇南府中,沈家與藥王幫與相斗……不過不太可能啊!’

  莊瑾暗想著,搖頭道:“朝廷、三大世家統治滄州,懸天司鎮壓州城,怎么可能在眼皮子底下,讓一個龐然大物成長起來?”

  他想到懸天司對先天武者的監控,那個摻和進去的先天武者,說不得很快就會被發現、抓捕。

  “這話有理。”

  畢伯夷也是有理智的,知道莊瑾所言不虛,這時看向令牌光幕言道:“懸天司反應真快,各執法隊這就已經過去,鎮壓撲滅了。”

  這時,已可聽到外面維護秩序的聲音,以及黯淡下去的火光。

  又不多時后,紀家、滕家,兩家老爺子相繼過來,打聽今夜之事。

  ——就如暴風雨來臨前,并不會所有的動物都會提前感知,但其中一些聰明的,會跟著領頭的行動,躲避風雨。

  這次事件遠遠稱不上暴風雨,紀家、滕家作為趨附的驥尾,卻也會聰明地跟隨莊瑾行動,此刻在這里得到一二消息,一顆心放回了肚子里。

  如莊瑾所料,當晚同盟教的恐怖襲擊,很快就被鎮壓下去。

  事后統計,這次襲擊中,直接傷亡不到百人,反倒是由此引起的混亂,間接踩踏傷亡多出數倍。

  只能說是:雷聲大、雨點小。

  雖然破壞不大,但侮辱性極強,懸天司面對如此挑釁,自然不可能忍了,即日對同盟教嚴厲鎮壓、打擊,短短數日時間內,同盟教不說被連根拔起,組織架構也是被摧毀七七八八。

  奇怪的是,那位出現的同盟教先天、疑似同盟教教主之人,卻始終沒能抓到。

  這讓莊瑾頗為驚奇,先天武者不是大白菜,不可能突然冒出,此人大概率是現有登記在冊的,懸天司也大可能監控先天武者令牌,可就是如此,竟然也沒能抓到。

  他猜測大概是對方有所察覺,針對性防備。

  隨后又是匆匆旬日,這晚襲擊事件的影響,漸漸淡去,只作州城中人茶余飯后的談資,州城重新恢復平靜。

  時間來到二月份,因為維系令牌特權,一季須得一個保底任務,莊瑾這月又接了任務,不過和上次一樣,他自然不會給自己上強度,依舊選擇城中鎮守,還是在五環東。

  二月二,龍抬頭,此世有著‘賽龍舟’的傳統,州城占地廣大,活動分為東南西北中五個片區舉行。

  中區的活動,乃是核心,位于三環,最為盛大,由三大世家輪流主持,先天尊者多集中于此。

  東南西北,這四個片區,通常由一個先天真氣境三重坐鎮,莊瑾身份足夠,這月又是五環東的鎮守,被推舉主持東片賽龍舟活動,位置就在當初與上官云嫦切磋的太元湖。

  這日,小圈子中與他關系要好的畢伯夷、閔忠愍、洪寶樞三人,也沒有去中區,而是過來這邊捧場。

  “多謝三位給面子了。”

  “莊兄這是哪里話?中區固然熱鬧,我等去了也是尊貴,但我等之上,還有更上層次的稱號尊者,要時刻存著一二小心,不如在這里逍遙自在。”

  ——州城之中,先天境界,可稱尊者;先天罡氣境,可有一字稱號,為稱號尊者;先天斬尸境,尊號可享兩字,為二字稱號尊者;先天大境之上的陰神武者,那是大尊者了。

  “寧做雞頭,不做鳳尾,就是此理了。”

  高臺之上,莊瑾、畢伯夷、閔忠愍、洪寶樞幾個先天尊者,分列而坐,他們身前桌案,除了種種珍饈果肴之外,正中一個盤子之物最為顯眼,那是通體玲瓏剔透、綻放紫青毫光、如桃子大小、下端長有五葉蒂的果子。

  這是真正奇株的果實——冰莓,也是州城中先天尊者,今日節日的特殊福利。

  “冰莓乃是真正奇株之果實,此奇株共計一百單八棵,為州城三大世家共有。”

  洪寶樞給莊瑾介紹:“據聞這一百單八株冰莓樹中,其中千年母株一棵,五十年一開花,五十年一結果,五十年一成熟,一次得果五顆,其大如斗,據說對突破陰神境界都有助益;

  老樹一十一棵,五年一開花,五年一結果,五年一成熟,每株得果七顆,果實大如石榴,對啟迪覺醒先天靈光,都有著少許作用,覺醒概率大概在獸珠配置秘藥的一半,不過勝在沒有副作用,不會增加先天三關后兩關的難度;

  次老樹九十六棵,一年一熟,每株得果九顆,可輔助突破通脈、胎息境界的瓶頸,恢復內息,滋養精神,神清氣爽。”

  “洪兄說得不錯,我等這盤中冰莓,就是一年一熟的那九十六棵次老樹之果,也算是難得的珍品了。”

  “莊兄先天真氣境三重、三紋玄蛇令,分果三顆,二紋玄蛇令就只有兩顆,如我這般一紋玄蛇令,就只有一顆了。”

  “哦?”

  莊瑾聽著這些‘科普’,對這冰莓更感興趣了些,拿起一顆輕咬一口,只感覺口感脆嫩,汁水豐沛,酸中帶甜,果肉吞下后,腹內有清涼氣流生成,神清氣爽。

  這般閑話著,品著果子,很快到了時辰。

  在一個七品通判發言之后,其后輪到莊瑾,簡單說了一二,接著按照慣例要拿出彩頭,他的彩頭是:一顆獸珠。

  ——這是去年八月份,那月狂獵異獸,在幾十頭鍛骨境異獸出的一顆獸珠。

  畢伯夷、洪寶樞、閔忠愍三人也來湊熱鬧,一人出了配置秘藥的輔材,一人親手調配秘藥,最后的閔忠愍則出了一顆冰莓。

  如此加起來,就是一副獸珠配置的秘藥、一顆冰莓,作為片區賽龍舟活動的彩頭,可謂極為豐厚了,引起一片轟動。

  下方太元湖中,九條龍舟并列,在莊瑾親手敲鐘之后,齊齊發動,在每條船龍首的潛龍榜武者帶領下,如離弦之箭飛快劃去。

  一時間,旌旗飄揚,鑼鼓喧天。

  因為豐厚彩頭,本就激烈的爭斗,此刻更是你爭我搶,甚至有潛龍榜武者出手斗戰,阻截對方船只。

  這讓岸上密密麻麻、摩肩接踵的看眾,過足了眼癮,更加興奮,連連叫好,一時間聲動震天。

  “我沒記錯,洪兄的大郎也是名列潛龍榜吧?可惜今日不在這邊,是去了中區?”

  “是,誰能想到莊兄如此大氣?早知道就讓他過來這邊了。”

  “哈哈,那這次倒是讓旁人撿了便宜,我看此次能拿頭彩者,會是那潛龍榜第九的封元真。”

  莊瑾去往終點那邊,等候授獎,畢伯夷、洪寶樞、閔忠愍三人高坐高臺,居高臨下,淡淡點評道。

  從他們言語之間就可看出,下面無數人視作終極榮譽的頭彩,乃至在普通武者中風光無限的潛龍榜武者,都不太當回事,看著這賽龍舟之爭,也更多是如觀斗蛐蛐的心態。

  最終的第一,果然是那位潛龍榜第九的封元真。

  此人有些意思,在拿到頭彩、得到獎勵之后,請示了莊瑾,當場吃了冰莓,然后服用獸珠配置的秘藥,在大庭廣眾之下突破先天,并提前有言,不以秘法保命,不成則死。

  ——此人倒是聰明人,知道拿到秘藥后必被覬覦,事后未必能保得住,故而當機立斷,在眾目睽睽下使用,搏那一線鯉魚躍龍門的希望。

  此人還真成功覺醒先天靈光,進入突破先天的過程,如果一鼓作氣,成功突破,必然是一段傳奇,要在州城轟動傳揚許久。

  可惜最終失敗,還是倒在了先天三關的后兩關上,暴斃而亡。

  ——名登潛龍榜,說是先天有望,可實則一屆中最多能出兩三個,少則一個都沒有,號稱的那一絲希望,真就不摻水分的一絲,如此結果,只能說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如畢伯夷、洪寶樞、閔忠愍,都司空見慣,心無波瀾。

  ‘此人的心性、資質,都是上佳,只是差了些運氣,時不利兮,奈何奈何!’

  莊瑾對此人的失敗,也只是一聲嘆息、感懷,僅此而已。

  當日下午,活動結束,莊瑾返回,紀同岫悉心準備了飯食,他將三顆中剩下的一顆冰莓給了對方。

  紀同岫珍之重之,自己舍不得吃,拿回去孝敬給了老爺子紀公集,紀公集年紀大了,自忖吃了浪費,又給了家中希望紀同唯,然后這小子就準備留著帶去武院。

  這般奇株果實,先天尊者的嫡子都未必能拿到,帶去武院,自然大有面子,可他卻不是為了炫耀。

  紀同唯同座的葛妹妹,多有和他分享珍饈坊七樓以上的精致點心,他這是有來有回,想帶去后,分對方一半。

  若是莊瑾知道這事,必會感嘆:你這小子才多大,就一點彎路都不想走,踏在了吃軟飯的路上,可真是青出于藍!

  這是過后之事了,說回這日。

  莊瑾將冰莓給了紀同岫,坐下剛倒了盞茶,就收到了一個極為震驚的消息:今日同盟教殘余教眾,又是發起自殺式襲擊,造成混亂,同盟教的教主風清隱,更是趁著今日盛事,三大世家中的岑家主持中區活動,岑家空虛,悍然闖入,在自身身亡前,造成了十幾人死傷。

  這石破天驚的消息,讓他都沒能繃住,一口茶水噴出。

  第一反應是:這怎么可能,事發當晚,風清隱還給他發了消息,怎么可能是同盟教的教主?

  岑占山透露中,懸天司給出的說法是:風清隱以一種藏氣石的東西,讓別人激活令牌,掩人耳目。

  可此事仍有疑點,風清隱作為風云揚的后代,必然被懸天司嚴密關注,怎么可能悄無聲息,建立起一個不小的組織?

  莊瑾又聯想到當初的共濟會,那個共濟會會長,他沒給對方說話的機會,不過料想對方背后是有人的。

  ‘而風清隱這個同盟教,也未必是風清隱自己創立,是有人想借他之手搞事?’

  ‘可現在回頭看去,怎么有種那幕后之人玩脫了的感覺?縱觀正月十五的拍賣會、這次二月二龍抬頭事件,同盟教的行動,完全是虎頭蛇尾,更像是風清隱公器私用,給自己謀劃復仇。’

  這其中影影綽綽,看不真切,莊瑾倒也不糾結,非要刨根問底,姑且放下。

  時間推移,又是幾月過去,覆滅的同盟教,如同明日黃花,州城中已然沒人說起。

  風清隱此人,父母早去,因為當年之事,也未成家,無有兒女,小圈子中的聚會,在兩三次感慨過風清隱后,也漸漸沒人提起了。

  此人的痕跡,一點點被時間掩埋,若非刻意查找資料尋找,不會發現對方的一絲留存,就好似世間從沒有過這個人。

  接下來州城中也恢復了平靜,如之前八百年中的每個年頭一般,并沒有因為莊瑾到來,就風云匯聚,平生許多事端。

  時間一晃來到這一年的十月末,這日莊瑾終于完成了先天真氣境三重境的積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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