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國公府倒臺,皇后應該爬不起來了。”
楚流徵劃去仇人小本本上的名字,心里有點遺憾。
“虧我自個兒在心里排序那么久,結果一點用場都沒派上。我還想看皇后變臉呢,這下好了,被暴君給KO了,看不著了。”
“鐘國公府這一倒,事情可多著呢。太后這些日子總是派人來請暴君去用膳,可是暴君忙著跟大臣們斗智斗勇,根本沒空哇。”
“連我這個可憐的小助理都得跟著熬夜批那些又臭又長的請安折子,真想一個個打回去,再立個規矩,請安折子不得超過一百個字!”
楚流徵在床上翻了個身,趴在軟枕上指揮巳月,“再往下按一點,對,就是那里。”
“唉!沒有皇帝命,染上皇帝病。暴君分明比我坐得久,怎么就不酸也不疼呢?”
“啊!疼疼疼!輕點兒。”似乎按到了哪個穴位,楚流徵只覺又酸又疼,眼淚都飆了出來,忙轉頭去看,“巳月,你……陛下?”
“臥槽,暴君什么時候過來的?拒絕加班喂!!”
蕭靖凡忍笑,問:“還有哪兒酸?”
“這邊。”楚流徵指了指左側靠近脊柱的位置,蕭靖凡的手便跟著移了過去。
他用的勁兒可比巳月大多了,楚流徵咬住枕頭才沒疼得叫出來,但效果也是立竿見影。
她忍不住感嘆。
“皇帝這活兒,腰不好的干不了一點啊。”
京城的年味越來越濃,就連皇宮里也裝飾一新。
朝廷封印,跟著皇帝忙碌了一段時日的楚流徵直接抱著枕頭被子去偏殿睡了一天,醒來時連骨頭都是酥軟的,懶洋洋地不想動。
腰間搭著一只手,她轉頭看去,果然是皇帝,也不知什么時候來的,閉著眼睡得正熟。
楚流徵轉過身來,伸出手指劃拉兩下青年修長的眉毛,又撥弄幾下濃密的睫毛,然后捏捏鼻子,戳戳臉,將薄紅的唇捏成兩瓣鴨子嘴,再頂了個豬鼻子。
“嘿嘿,好玩兒。”
手指下移,溜進寢衣里戳戳捏捏。
“有一說一,暴君的皮膚可真滑溜。”
“大膽。”被鬧醒的蕭靖凡按住在胸前作亂的手,嗓音帶著剛醒的沙啞。
楚流徵勾勾手指,“您睡您的,我玩兒我的。”
蕭靖凡:“……”
大手一攬,將人抱到身上,眼睛半睜,冷冽的嗓音含著困倦,“想怎么玩兒?”
“哦豁,逗過頭了。”
“我出去走走,您繼續睡。”楚流徵撐起身,飛速扒拉下身上的大手,趿拉著暖鞋溜之大吉。
蕭靖凡閉著眼,“回來,把大氅穿上。”
“哦。”楚流徵吃了幾塊點心充饑才取下架子上的大氅,一邊穿一邊道,“天兒冷,晚上吃銅鍋涮肉吧。我讓御膳房多切些羊肉,也給萬壽宮送一份。”
“好。”蕭靖凡睜開一只眼,見楚流徵穿上了大氅,便又閉上,“朕再睡會兒,用晚膳叫朕。”
楚流徵答應一聲,等他睡著了才輕手輕腳走出去。
早就候在門口的巳月立刻往她手里塞了個暖爐。
“又下雪了,難怪這么冷。”從溫暖的內室出來,驟然置身冰雪,楚流徵不禁打了個冷顫。
“下了有一陣了。”巳月替她將大氅拉拉好,抬眼看看天,“瞧著下不久。”
“嗯。”楚流徵點點頭,“走吧,去御膳房看看。”
主道上的雪都有人清理,不算難走。
呼吸間皆是冰冷的空氣,犯懶的骨頭似乎又有了支撐,楚流徵慢悠悠往御膳房去,巳月一手替她撐著傘一手扶著她,低聲道:“教頭傳信來,辰星回營里一趟,約莫明日下午才回來。”
楚流徵奇道:“出了什么事?”
“京城里出了一個兇徒,三個月里連殺十一人,男女老少皆有,且死狀怪異。眼瞧著快過年了,鬧得人心惶惶,若不把這兇徒抓住,百姓恐怕連年都過不好。”
巳月輕聲解釋,“昨晚又出了一樁命案,尸體被切成一塊一塊的堆在巷口,每塊只有拳頭那么大。順天府和大理寺焦頭爛額,陛下交代暗衛營幫忙追查,教頭這才讓辰星回去幫忙拼尸體。能發現線索最好,沒有發現也能增長些經驗。”
她說得仔細,楚流徵也想起來好像刷到過這個案子,但最近太忙了,她都沒工夫吃瓜,竟然還沒偵破么?
她一邊打開系統一邊好奇地問:“現在都有哪些線索?”
巳月道:“兇手應該是男子。”
楚流徵詫異:“沒了?”
巳月搖頭。
楚流徵:“兇器是什么?”
“每次都不同。”巳月道,“有匕首、長棍、斧子、馬鞭、魚線等,遺棄在現場,現在都保存在順天府里。”
楚流徵疑惑:“既然兇器不一樣,死法也不一樣,怎么確定是同一個兇手?”
“數字。”巳月道,“每個死者的尸體旁邊都用血寫了一個數,從一到十二。”
“嚯!好囂張!擱這兒集郵呢?”
楚流徵沒再問,仔細地在系統里翻找起來。
“連環殺人案、兇手……”
“呃,不是,這對嗎?模仿殺人就模仿殺人,怎么還玩起接龍來了?”
“你一三五,我二四六,再來兩個查漏補缺,你們四個擱這兒打卡上班呢?”
“難怪順天府和大理寺的人抓不住兇手,這特么有內鬼通風報信,還破壞關鍵性證據,能抓到人就出鬼了!”
楚流徵氣得握緊暖爐。
“拿著朝廷俸祿干殘害老百姓的勾當,今晚還有行動是吧?哼!給姑奶奶等著!”
她大步往御膳房走,決定今晚早些用晚膳。
吃飽了才好拉著皇帝干活!
殿中,銅鍋的熱氣散成一陣白霧,酒足飯飽,蕭靖凡正想牽著楚流徵去散步消食,忽然聽某人說想吃云鶴齋的蟹粉饅頭。
他掃了眼還沒收拾干凈的桌面,又看看楚流徵的肚子,問:“沒吃飽?”
楚流徵眨巴眨巴眼:“還差兩個蟹粉饅頭,不要御廚做,要云鶴齋的。”
蕭靖凡看她:“一定要吃?”
楚流徵點頭,“不吃我就睡不著。”
蕭靖凡:“……”
他捏了捏眉心,“朕差人出宮買。”
楚流徵提要求:“要吃剛出鍋的。”
蕭靖凡:“……你就是想出宮。”
楚流徵眼巴巴望著他,“可以嗎?”
蕭靖凡:“……”
見他不說話,楚流徵立刻捂著臉假哭,“連著累了那么多天,竟連個蟹粉饅頭都不能吃,這日子真是……”
“買完就回來。”蕭靖凡按著抽動的眼角,無奈妥協。
“陛下您真好。”楚流徵笑著湊過去在皇帝臉上親一口,拉著人出宮吃……不是,抓兇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