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佳諾的背脊死死抵在桌沿，整個人幾乎被周明遠的懷抱籠住。
會議室里空氣驟然變得稠密，每一次呼吸都仿佛帶著熱度，像要把理智層層剝離。
“不行.這里是會議室！”
“等下會來人的”
她努力壓低嗓子，喉嚨輕顫，聲音帶著一點壓不住的氣音。
平日里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公司一姐，在解憂傳媒里當然放不開自己。
廢話！
讓同事們看見的話，以后還怎么做人？
學姐明知道自己該推開他，至少象征性地掙扎一下。
可結果卻是雙臂懸在半空，握緊拳頭，輕輕攥住上衣下擺。
“你剛剛不是把門鎖住了嗎？”
周明遠低低笑了一聲。
“我只是想更好的確認一下效果。”
“什什么效果？”
杜佳諾眸子慌亂地閃了閃，不敢正面看他。
“產品展示的效果啊。”
男人的唇在她耳畔輕輕吐字，呼吸掠過頸線，敏感到令人窒息。
杜佳諾深吸一口長氣，星眸半閉。
她原本就因為瑜伽褲的緊致包裹而格外羞赧，此刻更被他近距離的逼視和聲息環繞，思緒亂成一團。
“回去，回去再慢慢感受好不好？”
“求求你了.”
她竭力抬起下巴，可偏偏臉頰那抹紅霞卻不受控制，悄悄蔓延開來，徹底出賣了內心。
“急什么啦。”
周明遠低頭看著她，眼神深邃，似笑非笑。
“貼合度總不能靠看，怎么也要親自上手才行。”
杜佳諾胸口起伏，屏住呼吸，手心漸漸沁出薄汗。
老板的動作太大，大到只要她稍稍抬頭，就能撞上那雙熱烈的雙眸。
旖旎氣氛彌散在會議室里，像極了蜜蜂盡情開采花蜜。
走廊安靜，夜空安靜，空氣中只剩下會議室上方鐘表的聲音。
滴答，滴答，每一下都像是敲在她心尖上。
不會來人吧？
說起來，這個時間應該沒人加班了.
算了算了，反正自己鎖了門，也逃不掉。
思緒早就不知道躲到哪里，她別過頭去，聲音早就變成了蚊鳴般的嚶嚀。
“別看著我啊”
“剛剛誰主動展示來著？”
男人輕輕笑了起來，聲音掉在她耳邊，像一陣電流沿著渾身上下蔓延。
“那那是工作需要！”
“是嘛？”
周明遠挑眉，意味深長地反問道。
“嗯”
杜佳諾想反駁，卻發現音調已然變得不對勁。
她左看看右看看，死命賭定公司沒人，干脆咬緊櫻唇，沉默不語。
呼吸早就不受控制，心臟在胸腔里怦怦作響，仿佛下一秒就要沖破束縛。
理智告訴她，應該立刻推開周明遠，理直氣壯走到另一邊去。
學校胡天胡地也就算了，這可是公司啊！
能不能尊重一點！
想歸想，身體卻進行著一場背叛。
徹頭徹尾的背叛。
“哇”
“今天你可真是.”
周明遠早就發現了她的秘密。
微微俯身，臂彎撐在桌面，兩人恢復到面貼面的距離。
“別別再說了！”
杜佳諾扭過頭去，恨不得直接鉆到大理石地板中的縫隙里。
這個事實，把她所有的偽裝都戳得粉碎。
空氣里只剩兩人的呼吸交織，箭在弦上，充滿了呼之欲出的張力。
學姐眉眼間的風情，幾乎滿到要溢了出來。
偏偏就在這時，走廊里忽然傳來一陣腳步聲。
“咚、咚、咚。”
不快不慢，卻顯得極有規律。
從遠及近。
我靠！
有人？！！
怎么這個點還有人沒回去？
杜佳諾渾身一僵，眼睛驟然睜大，下意識站直身子，露出一副被當場抓包的慌亂表情。
“噓”
周明遠不動如山，伸出手，指尖輕輕按在她的唇瓣上。
“別出聲。”
哦對！
門是鎖著的。
她這才想起現狀，下意識屏住呼吸，一動不動，連氣息都小心翼翼地藏起來。
也不知道為什么，走廊的腳步聲，在門口足足停頓了好幾秒。
杜佳諾的心提到嗓子眼，雙手緊緊攥著桌沿，連指節都泛起白痕。
好在對方也沒有什么動作。
沒有敲門，沒有發出聲音，噠噠噠的高跟鞋聲漸漸遠去。
會議室里再次恢復了安靜。
窗外明明是十二月的冬天，空氣卻好像愈發灼熱起來。
杜佳諾的臉頰紅到發燙，耳尖像要滴血。
“誰還沒下班呢？應該是賀敏姐吧.”
她嗓子啞啞的，眼神閃躲。
“嚇死我了。”
“怕什么？”
周明遠笑了笑，聲音極輕。
“不是說了嘛，只要門鎖著，就沒事。”
“可是.被她聽到聲音怎么辦？那也不行啊。”
杜佳諾想辯解，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好。
這個事吧，她心里很清楚。
怕別人闖進來倒不用擔心。
她真正害怕的，是自己在這種氣氛里發出奇奇怪怪的聲音。
聲音啊！
有些聲音是控制不住的。
“呼”
學姐的心跳還沒完全緩下來，指尖也跟著輕微發顫。
剛才那陣走廊的腳步聲，把她所有的期待和鎮定都攪碎了。
不行，會議室真不行。
“要不.我接著演練口播吧？”
“好不好嘛”
她咬了咬唇，硬撐著想去轉開對方的注意力。
說這句話的時候，她自己都覺得聲線發虛。
可再不說點什么，又怕徹底控制不住自己。
賀敏沒走怎么辦？
去而復返又怎么辦？
周明遠笑吟吟地看著她，沒有拆穿，只是順勢靠回椅子，抬了個手勢。
“OK，那你繼續吧。”
“哼。”
杜佳諾暗暗吸了一口氣，強行把情緒壓了回去。
她后撤兩步，像是真的在面對一群觀眾，開始娓娓道來。
“家家人們，這款塑形系列，不僅僅是為了運動設計，更適合日常穿搭。”
聲音漸漸平穩，語速也恢復了熟悉的節奏。
可是，她能感覺到，男人的目光依舊灼熱，依舊直接，從未離開自己。
下個動作，她輕輕抬起腿，再次示范性地踮起腳尖，讓褲料在小腿和大腿的曲線上完美貼合。
“大家可以看到，它的延展性非常強，不會因為動作幅度大而變形。”
“哪怕是跑步，瑜伽，深蹲，也完全不在話下哦”
“那你示范一個深蹲。”
周明遠突兀地插話，語氣一本正經。
“哈？”
杜佳諾怔在原地，睫毛閃爍。
“直播間觀眾想看效果嘛。”
“.好吧。”
她本想拒絕，可視線對上周明遠時，聲音卻不受控地弱了下去。
學姐猶豫幾秒，終于緩緩退到桌旁，雙手自然下垂，深吸一口氣。
“哎哎哎”
就在她緩緩屈膝，重心下沉的檔口，周明遠伸出斷，眉眼間滿是寵溺的笑意。
“還真當是直播間了？”
“面對面做深蹲有什么好看的，你轉過去做啊！”
好好好。
杜佳諾櫻唇緊抿，乖乖轉過身去，展現在周明遠眼前。
就知道老板想看這些！
緊接著，她調整呼吸，膝蓋彎曲，把整個身子的重心從雙足調整到大腿位置，蹲了下去。
周明遠也算是閱人無數了，可還是在這樣的視覺沖擊下瞪大眼睛。
瑜伽褲獨門科技賦予的彈力，讓深蹲動作顯得流暢至極。
“哇”
周明遠的視線毫不掩飾，從腰線到腿部，如同欣賞藝術品。
事實上，對舞蹈生有理解的朋友都知道。
這個群體，大多都是平平無奇。
能出現一個前凸后翹的好苗子很難，更何況杜佳諾臉蛋又美，氣質又妖艷無敵。
綜合下來，她的身子已經足夠接近藝術品的定義。
盡管杜佳諾已經轉過了身子，看不到周明遠肆無忌憚打量的視線，可整個人還是害羞到不行。
她蹲下第三次時，幾乎忍不住開口嬌嗔道。
“好了吧？”
“繼續。”
男人懶洋洋地吐出兩個字，卻像命令一樣篤定。
“再來幾個。”
杜佳諾呼吸一緊，咬著牙又做了幾次。
到第十五次時，她的呼吸也跟著急促起來。
當然，這絕對不是什么體力問題。
“十六.十七”
做著做著，她在心里默念著數字，擦了擦額角的香汗，想著什么時候才能停。
“你”
杜佳諾顫酥酥抖了一下，下意識扭過身子，剛好和男人促狹的視線撞到一起。
“回家好不好”
“演練而已。”
男人的嗓音沉沉的，帶著一絲笑意。
話音未落，他俯下身子，雙臂攬住學姐白皙的腰肢，吻住了她。
“唔”
杜佳諾被迫仰起頭，雙手撐在桌面，整個人幾乎被困在他的懷抱里。
丸辣！
真的要.
她腦海中一片空白，沒有用力掙扎，沉淪在那股強烈的氣息里。
女孩閉上眼，胸口劇烈起伏，長長的睫毛抖來抖去。
公司里應該確實沒人了。
迷迷糊糊了不知道多久，直到周明遠終于松開自己，杜佳諾才像是大夢初醒，大口喘息。
“你”
她先是豎起耳朵認真聽了一會走廊上的聲音，才壓低嗓子，唇瓣嘟起。
“你太過分了。”
“過分嗎？”
周明遠笑了笑，低頭在她額頭上輕輕落下一吻，溫柔到與剛才的粗暴形成鮮明對比。
杜佳諾整理好亂成一團的衣領，擰著勁兒剜了對方一眼，眸間水光浮動。
“好啦。”
男人的手掌慢慢下移，落在她的肩膀，然后是手臂，最后停在她的手背上。
他沒有再進一步，只是與她十指相扣。
“放心，自己的地方沒問題。”
“這里隔音是最好的，入駐前早就測試過的。”
被牽住的瞬間，杜佳諾心里一暖。
這種事后曖昧的親密，比任何肢體接觸都來得更溫柔猛烈。
“而且諾諾”
周明遠低聲喚她，聲音從胸腔深處滾了出來，聽起來像是氣泡音。
“干嘛？”
學姐躲開對方的視線。
“你明明也很喜歡在亂七八糟的地方嘗試吧？”
他俯身過去，額頭輕輕抵住她，聲音壓得極低，“對不對？”
“我沒有！”
杜佳諾搖頭否認，可尾音卻虛得不成樣子。
“真的嗎？”
男人的唇在她耳邊若有若無地擦過，低低一聲輕笑。
“那為什么這么快？”
女孩唇角抿成一道細線，手指微微顫抖，半天才擠出一句。
“老板你真是.”
兩面人。
典型的兩面人。
周明遠長相看起來斯斯文文循規蹈矩，可背地里呢？
老板他根本就是個斯文敗類！
會議室的空氣像是被撕開又縫合，留下了一道看不見的縫隙。
杜佳諾背靠桌沿，胸口起伏還沒有完全平息。
唇瓣殘留著炙熱的觸感，仿佛還在提醒她，剛才的一切并不是幻覺。
可偏偏，周明遠已經坐回椅子，手里轉著那只沒喝完的水瓶，神態悠然。
他像個什么都沒做過的旁觀者，等著她繼續表演。
“還有力氣繼續不？”
周明遠抬抬下巴：“收尾階段我還沒聽。”
杜佳諾咬牙，狠狠瞪了自家老板一眼，卻還是硬著頭皮站起身。
“咳咳.”
她清了清嗓子，努力讓聲線恢復鎮定。
“所以大家還在等什么呢？這款塑形系列的瑜伽褲，在直播間下單前1000名，都會贈送價值19元的專業運動發帶，數量有限！”
運動是最好的解藥。
這會視線里的杜佳諾，語速，停頓，笑容，包括面頰上揮之不去的緋紅，都顯得無懈可擊。
周明遠翹起二郎腿，坐在沙發中央安靜聽著。
偶爾點點頭，偶爾還會彈幕式插一句。
“主播能不能再轉一圈？”
“褲子彈性真的那么好嗎？”
“請問你的語氣能再甜一點嗎？”
每一句，明面上都合理得挑不出錯。
可落在杜佳諾耳里，卻像是帶著曖昧的尾音，讓她呼吸亂了拍子。
“等下，我這語氣有什么問題？”
她終于忍不住，聲音一急，語調也拔高了些。
“沒有啊，其實沒有。”
周明遠笑意更深，懶洋洋地靠在椅背上。
“我只是很投入，代入觀眾的角色而已。”
“你”
杜佳諾無力反駁，氣得轉過身去。
會議室的燈光映在地板上，拉出兩個人的長長身影。
一個筆直挺立，認真講解。
一個半倚在椅子上，姿態閑散。
影子之間悄然交迭。
不知過了多久，杜佳諾終于把完整的流程演練了一遍。
她長長吐出一口氣：“OK！”
“我能想到的所有臺詞差不多就是這些。”
“比我想象的還好。”
周明遠沒急著說話，反而抬起手，輕輕拍了兩下。
夜早就深了。
解憂傳媒門口，出現了一高一矮兩個身影。
“別的地方都可以，會議室不行。”
杜佳諾俏生生的小臉漲得通紅，額前幾縷細碎發絲，被汗意黏在白皙的肌膚上。
“嗯？”
周明遠眼神里隱著笑意：“為什么啊？”
“你說呢？”
杜佳諾小嘴一扁，聲音比平時大了半度，掩不住的嬌嗔與心虛交織在一起。
“緊張得要死，我根本沒辦法發揮好。”
“發揮？”
男人忍不住輕笑一聲，低頭看了過去。
“你這小趴菜，有什么好發揮的余地嗎？”
“你”
杜佳諾被噎得一頓，氣呼呼地低下頭。
雙手悄悄絞在一起，嘴里嘟噥著：“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以后誰厲害還不一定呢。”
兩人慢慢走到校門口，外面停著周明遠那輛黑色電動車。
杜佳諾乖乖坐上后座，卻又忍不住俯身向前，雙臂環過他的腰。
溫熱的觸感跟夏天不太一樣，可依然像極了深夜返程的小情侶。
“喂。”
她輕聲問道。
“口播其實都是我自己瞎想的.具體內容不用專門培訓嗎？”
周明遠手一擰油門，車子轟然啟動。
風聲撲面而來，他側過臉，唇角帶笑。
“可以的。”
他頓了頓，劉海被風吹得凌亂，五官依然棱角分明。
“只要再優化一下文案，對產品多熟悉熟悉，已經很好了。”
“真的？”
杜佳諾從他背后探出一點聲音。
“你不打算像教別人那樣，認真教教我嗎？”
“沒必要。”
周明遠回答得干脆。
“為什么？”
后座的聲音又嬌又輕。
“因為啊”
“你已經是最好的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