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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8 他究竟像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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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你……你們……你們竟然是反賊趙樽的人!”

  幾名大字隊兄弟聞言,臉上露出輕蔑的笑意。

  大九直接將手中的M16槍口微抬,指向邱振宇,反問:“是又如何?你們現在不也在為王爺效力嗎?!拿下!”

  命令一下,本就在跟前的幾名大字隊兄弟如猛虎般撲上,瞬間將還沒反應過來的楊少杰和邱振宇制住,卸下了他們的兵器。

  楊少杰的親兵見狀大驚,剛要動作,旁邊的大十六毫不猶豫手指輕動。

  砰!一聲槍響,那名試圖拔刀的親兵應聲落馬,胸口綻開一朵血花,當場斃命。

  這干脆利落、毫不留情的殺戮,以及M16那恐怖的威力,瞬間鎮住了其他所有親兵和周圍的將領士兵。

  他們昨日見識過趙樽及五百府兵橫掃上萬哨營士兵,剛才又見識了這武器于遠處精確斃敵大都督、攪亂數萬大軍,所以,此刻無人再敢輕舉妄動。

  大九環視四周,運足中氣,大聲對三萬冀州軍和新軍喊道:“弟兄們!都看清楚了!東明賊子就在眼前,李元帥和我們的同胞正在受辱!不管王爺過去如何,現在他是來打東明賊子的!他手里有能打敗東明人的厲害武器!你們愿不愿意跟著王爺,先將這群侵占我們家園、羞辱我們元帥的東明賊子趕盡殺絕?!愿意的,就聽王爺號令!等殺光了東明賊,奪回東關,你們是去是留,王爺絕不阻攔!若愿意跟著王爺殺敵報國的,王爺更是歡迎!”

  士兵們面面相覷,看著混亂不堪、主帥斃命的東明軍,又看看大九等人手中那可怕的武器,再想到剛才李元帥受辱的慘狀和心中的憤懣,僅僅片刻猶豫后,血性和求勝的欲望便占據了上風。

  “愿意!”

  “咱們跟著王爺殺賊!”

  “為李元帥報仇!殺光東明狗!”

  震天的怒吼響徹云霄,原本因屈辱而壓抑的士氣,聽到大九的話后瞬間轉化為滔天的戰意!

  “好!”大九滿意地點頭,槍口一指混亂的東明軍陣,“新軍弟兄,隨我沖鋒!冀州軍的弟兄,救人!殺——”

  “殺啊!”

  剎那間,以大字隊成員為尖刀,裝備相對精良、訓練有素的新軍率先如同出閘猛虎,向著已然大亂的東明軍發起了猛烈沖鋒。

  而冀州軍則緊隨其后,一部分沖向陣前,迅速接應、解救那些剛剛從鬼門關走了一遭、尚且驚魂未定的俘虜們,另一部分則跟著新軍殺入敵陣。

  戰場形勢瞬間逆轉!

  “噠噠噠”的聲音停止了。

  城樓上,聽到快速的環視了一下周圍,想要找到躲在暗處的敵軍。

  可他還沒看清暗處的敵軍在哪兒,只聽“砰!”的一聲,他剛剛站直的身子一僵,直接像門板一樣硬邦邦的向后倒去,半個頭血肉模糊。

  遠處的土坡后,趙樽收起望遠鏡,朝躲在樹后的黑伢子豎起大拇指:“伢子,你的槍法果然厲害!”

  黑伢子嘿嘿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嘿嘿!多謝王爺贊賞。他只要敢探頭出來,我就能打到他。”

  趙樽將M16甩到背上,從腰間抽出長劍。“走吧!殺敵!”

  “殺!”黑伢子大喝一聲,背起狙擊槍,也抽出了腰間的彎刀。

  城門外已戰成一團,俘虜、大景、東明軍全都攪和在一起,為避免誤傷自己人,他們暫時只能近身殺敵,等攻入了東關城再隨機應變。

  慕容泰被一槍斃命,東方既明滾落城樓,生死不明。

  東明軍失去了統一指揮、又遭受來自后方神秘恐怖打擊的,此刻根本組織不起有效的抵抗。

  面對如狼似虎、憋了一肚子怒火的大景士兵,以及偶爾從遠處射來的、精準奪命的冷槍,他們徹底崩潰了,只剩下本能地逃跑和絕望地嚎叫。

  夕陽終于徹底沉入地平線,黑暗降臨,但東關城下的殺戮,才剛剛進入最血腥的高潮。

  槍聲、喊殺聲、慘叫聲混合在一起,奏響了一曲冷兵器與熱兵器初次交織的、殘酷而詭異的戰爭樂章。

  震天的喊殺聲如同滾雷,在東關城下轟鳴不休。

  大九一馬當先,手中M16噴吐著火舌,子彈如同死神的鐮刀,將面前混亂不堪的東明軍成片割倒。

  他身后的大字隊兄弟亦是如此,他們騎著戰馬,在敵陣中左沖右突。

  現代自動武器在古代軍陣中發揮了毀滅性的威力,所過之處,人仰馬翻,血肉橫飛,硬生生撕開了東明軍本就渙散的防線。

  新軍士兵們緊隨其后,眼見自家將軍如此神勇,敵軍如此不堪一擊,胸中的血性與方才積壓的屈辱在這一刻徹底爆發出來。

  他們揮舞著戰刀,怒吼著“殺光東明狗!為元帥報仇!”。

  他們如同決堤的洪流,洶涌地沖入敵陣,對著那些嚇得失了魂般的東明士兵瘋狂砍殺。

  城門外東明軍徹底崩潰了,哭爹喊娘,只想遠離那些噴吐火焰的恐怖武器和如狼似虎的大景士兵,自相踐踏而死者不計其數。

  而在后方,冀州軍的士兵們則快速沖向那些剛剛經歷了奇恥大辱的俘虜們。

  這些昔日同袍,此刻大多神情呆滯,目光空洞,仿佛靈魂早已在披上羊皮、受人驅趕嬉笑的那一刻便已死去,只剩下麻木的軀殼。

  冀州軍士兵們看得心頭發酸,一邊警惕著可能反撲的零星東明兵,一邊迅速用刀割斷他們身上的繩索,奮力扯下那象征恥辱的羊皮。

  “兄弟,沒事了!王爺帶我們打回來了!”

  “挺住!我們回家了!”

  “狗日的東明雜碎,給老子一個都跑不了!”

  士兵們大聲安慰著,試圖喚回這些袍澤的生志。

  他們動作盡可能輕柔,仿佛對待易碎的瓷器,但每個人眼中都燃燒著熊熊怒火,這怒火既是對東明人的,也是對先前懦弱妥協的朝廷和將領的。

  混亂中,幾名靠近城墻根解救俘虜的冀州軍士兵忽然發出一陣騷動。

  有人驚呼:“看!那是誰?”

  火把的光亮搖曳,照亮了墻角下一道格外醒目的大紅色身影。

  那人面朝下趴著,一動不動,華麗的大紅錦袍上沾滿了塵土和暗褐色的血漬,金線繡制的繁復紋樣在火光下依稀可辨。

  “這衣裳……是那個狗屁大都督!”一個眼尖的士兵猛地認了出來,聲音因激動和仇恨而變得尖利,“是剛剛站在城頭上的東明畜生!”

  “沒錯!就是他!逼著咱們的人行‘牽羊禮’的就是他!”

  “他死了嗎?”

  “好像沒氣兒了!從那么高的城樓上摔下來,還能有活路?”

  士兵們瞬間圍了上來,群情激憤。

  想起方才李元帥和眾多同袍被強迫行“牽羊禮”受辱的場景,士兵們無盡的屈辱和仇恨找到了宣泄口。

  “死了也要把他拖回去!鞭尸!讓東明狗看看他們的主子是什么下場!”

  “對!剁碎了喂狗!”

  “把他吊起來!祭奠死去的弟兄!”

  憤怒的吼聲中,幾名士兵上前,粗暴地將那具“尸體”翻轉過來。

  果然是東方既明那張即便昏迷也帶著幾分陰柔妖媚之氣的臉,此刻蒼白如紙,嘴角掛著血絲。

  一名士兵探了探他的鼻息,隨即驚喜又恨恨地叫道:“還有氣!這雜種沒死透!”

  正在這時,趙樽已率領黑伢子及五百府兵殺透重圍,沖至城門口。城樓上的零星抵抗已被大字隊成員清除,沉重的城門被徹底推開。

  “王爺!您來看看。”見到趙樽,士兵們立刻喊道,“抓住了東明當官的!那狗賊還沒死!”

  趙樽勒住戰馬,冰冷的目光掃過地上那抹刺眼的紅色。

  聽到“東明當官的”四個字,他眼中寒芒驟盛,想起城下那令人發指的一幕,他的殺意幾乎凝成實質。

  他猛地一踢馬腹,戰馬前沖幾步,他順勢揚起手中長劍,用劍鞘重重地抽打在東方既明的身上。

  “呃……”劇痛似乎讓昏迷中的東方既明發出了一聲微不可察的呻吟。

  “抬走!關進大牢,嚴加看管!別讓他輕易死了!”趙樽的聲音冷得像冰,“他的罪,還沒清算完!”

  “是!”士兵們轟然應諾。

  帶著大仇得報般的快意,他們粗魯地將東方既明拖起,扔上一副臨時找來的擔架。

  就在士兵抬起擔架,準備送往城內大牢時,火把的光芒恰好清晰地照亮了東方既明那張沾滿污血和塵土的臉。

  趙樽的目光無意間掃過,眉頭驟然緊鎖,猛地抬手:“等等!”

  士兵們立刻停下。

  趙樽跳下馬,走到擔架旁,俯身仔細端詳著那張臉。

  之前離得遠,又是在戰場上,只覺此男生得陰柔俊美,此刻近看,盡管臉上臟污,但那眉眼輪廓……

  尤其是此刻昏迷后毫無防備的狀態,竟讓他生出一種難以言喻的、詭異的熟悉感。

  似乎……在哪里見過?

  但一時之間,烽火連天,竟怎么也想不起來。

  這種莫名的熟悉感讓他心中掠過一絲疑慮,但眼下戰事緊急,容不得他細究。

  他直起身,揮了揮手:“抬下去!看好他!”

  “是!”

  暫時壓下心中的疑惑,趙樽長劍指向洞開的城門,聲音傳遍四周。

  “大字隊前導,府兵緊隨,新軍跟進!清剿城內殘敵,收復東關!”

  “殺!”

  震天的怒吼再次響起,大軍如同洪流,涌入東關城內。

  然而,城門口的幾萬敵軍只是先鋒,真正的硬仗才剛剛開始。

  東關城內,聽到城外驚天動地變故的東明主力部隊已然被驚動,雖然主帥慕容泰斃命的消息引發了恐慌,但留守的將領仍在試圖組織抵抗。

  尤其是得知攻進城的是他們一向蔑視的“兩腳羊”,一些驕悍的東明將領更是無法接受,吼叫著驅使士兵依托街巷進行阻擊。

  大軍剛沖入城內主干道不遠,前方街巷拐角處和兩側屋頂上,突然涌現出大量東明弓箭手和手持長槍刀盾的步兵!

  “放箭!”一聲嘶啞的號令響起。

  密集的箭矢如同飛蝗般射來,沖在最前面的幾名大字隊成員立刻舉槍點射,精準地撂倒了幾個探頭指揮的軍官,但仍有數名新軍士兵中箭倒地。

  “找掩護!火力壓制!”大九大吼一聲,倚靠在一處石墩后,M16對著箭矢來源處瘋狂掃射。

  其他大字隊成員也紛紛尋找掩體,或跪或立,手中的自動武器噴吐出致命的火舌。

  “噠噠噠噠噠——”

  急促而爆裂的槍聲再次主宰了戰場,遠超弓箭射速的金屬風暴狠狠潑灑向東明軍的陣地。

  站在明處的東明弓箭手和士兵如同被割倒的麥子般層層倒下,慘叫聲不絕于耳。

  屋頂上的東明士兵也被這完全超乎理解的火力打得抬不起頭,不斷有人中槍滾落。

  輕機槍手也找到了位置,架起機槍,進行長點射和掃射,進一步壓制了敵軍的反擊勢頭。

  “沖啊!”趁著敵軍被強大火力打得暈頭轉向、死傷慘重的瞬間,趙樽長劍一揮,新軍怒吼著發起了沖鋒,與殘存的東明士兵絞殺在一起。

  巷戰變得極其慘烈。

  東明軍憑借對地形的熟悉和房屋建筑負隅頑抗,逐街逐屋地爭奪。

  大字隊和府兵的火力優勢在復雜巷道中受到一定限制,但依舊可怕。他們往往以精準的點射清除關鍵目標,為后續部隊打開通道。

  但戰斗中最令人憤懣的情況,還是出現了——

  一些窮途末路的東明士兵,眼見那噴火的“短棍”如此厲害,根本無法抵擋,竟喪心病狂地沖入道路兩旁的民居,將躲在里面瑟瑟發抖的大景百姓拖拽出來,充當肉盾,推搡在身前。

  他們試圖以東關城百姓阻擋子彈,并嚎叫著讓大景軍隊投鼠忌器。

  “別過來!再過來我就殺了他們!”

  “放下你們的妖器!否則我們就屠了這些兩腳羊!”

  被挾持的百姓驚恐哭喊,掙扎求饒,場面一時陷入僵持,沖在前面的大字隊兄弟和府兵們果然遲疑了,攻勢為之一頓。

  后方指揮的趙樽得到稟報,面色瞬間陰沉如水,眼中殺意沸騰。

  這些東明賊子,戰場上打不過,竟使出如此卑劣無恥的手段!

  “王爺,怎么辦?”旁邊一名親兵急問。

  趙樽沒有絲毫猶豫,冷聲道:“黑伢子!”

  “在!”黑伢子立刻上前,他背后的狙擊槍早已饑渴難耐。

  “看到那些拿百姓當盾牌的雜碎了嗎?”趙樽的聲音冰冷刺骨,“給本王挨個點名!能救下百姓最好,若不能……絕不能讓東明狗的訛詐得逞!優先擊斃威脅最大者!”

  “明白!”

  黑伢子眼中閃過銳利的光芒,他迅速尋找了一處相對較高的殘破閣樓,敏捷地攀爬上去,架好了狙擊槍。

  透過高倍瞄準鏡,混亂的街道、猙獰的東明兵、驚恐的百姓面孔清晰地呈現在眼前。

  他深吸一口氣,屏住呼吸,手指穩穩地搭在了扳機上。

  “砰!”

  一聲不同于M16連發的清脆槍響劃破喧囂。

  遠處,一個正揮舞著彎刀、躲在老人身后叫囂的東明兵應聲而倒,眉心綻開一個血洞。

  “砰!”

  又一個試圖揮刀砍殺百姓的東明兵被爆頭。

  “砰!”

  第三個……

  黑伢子彈無虛發,每一顆子彈都精準地帶走一個卑劣的脅迫者。

  有時子彈會擦著百姓的身體掠過,驚險萬分,但最終倒下的都是可惡的東明士兵。

  被挾持的百姓先是極度驚恐,隨即發現身后的惡魔突然倒地,愣神之后,連滾帶爬地哭喊著逃向大景軍隊一方。

  東明軍的這種卑劣戰術,在超遠距離的精準狙擊下,徹底失效。反而因為黑伢子神乎其技的槍法,引發了更大的恐慌。

  “魔鬼!他們是魔鬼!”

  “有妖怪在幫他們!”

  殘存的東明士兵士氣徹底崩潰,再也組織不起有效的抵抗。大景軍隊趁勢全力進攻,清剿殘敵。

  戰斗從傍晚持續到深夜。

  火把和燃燒的房屋將東關城照得明暗不定,街巷之中伏尸累累,血流成河,大部分是東明士兵的,只有極少數陣亡的大景將士。

  東明軍的尸骸堆積如山,在跳動的火光下泛著陰森恐怖的光澤,濃重的血腥味彌漫在空氣中,令人作嘔。

  經過近一個時辰的殘酷巷戰,城內的東明主力終于被基本殲滅。

  但依然有原本駐扎靠近東門的部隊,見機得快,在城破之初就察覺到不妙,根本未曾抵抗,便倉皇打開東門逃出城外,遁入漆黑的夜色之中,算是僥幸保住性命。

  當最后一股成建制的抵抗被粉碎后,東關城,這座淪陷敵手、飽受蹂躪的邊關重鎮,終于被重新奪回!

  趙樽命令各部迅速清剿零星殘敵,撲滅火焰,安撫受驚的百姓,并統計戰損和俘虜。

  “王爺,”一名偏將前來稟報,“城內東明殘兵已基本肅清,俘虜約三千余人,均已押往城中大牢看管。繳獲兵甲糧草正在清點。”

  “嗯,”趙樽點頭,臉上并無太多喜悅,只有大戰后的疲憊和冷峻,“我軍傷亡如何?”

  “府兵無傷亡,新軍和冀州軍傷亡輕微,具體數目還在統計。另外……解救出來的原守軍俘虜,約有數百人因傷勢過重或……心智崩潰,沒能救過來。”偏將的聲音低沉下去。

  趙樽閉了閉眼,沉默片刻,眼中痛色一閃而逝:“厚葬陣亡將士,全力救治傷員。那些……不堪受辱而去的俘虜,也好好安葬,他們都是英雄。”

  “是!”

  這時,另一名士兵跑來:“王爺,那個東明當官的已經關進大牢了,軍醫去看過,說他肩部有槍傷,但主要是從城樓摔下震傷了內腑,昏死過去,暫無性命之憂。”

  聽到提起那個東明當官的,趙樽的臉色又陰沉了幾分。

  那張帶給他詭異熟悉感的臉再次浮現在腦海。

  “帶本王去看看。”他說道,邁步向城內大牢走去。

  大牢內陰暗潮濕,空氣中彌漫著血腥和霉爛的味道。

  東方既明被單獨關在一間牢房內,身上華麗的紅衣早已破爛不堪,沾滿血污,但他似乎被簡單處理過傷口,此刻正昏迷不醒地躺在干草堆上。

  趙樽站在牢門外,目光冰冷地審視著那張妖媚的臉。

  火把的光線照亮了東方既明的面容,褪去了戰場上的猙獰和陰鷙,此刻的他臉色蒼白,眉頭緊蹙,似乎在昏迷中也承受著痛苦。

  那眉眼,那鼻梁,那緊抿的嘴唇構成的輪廓……那種熟悉感越來越強烈。

  他究竟像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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