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大章看了一眼審訊室內的攝像頭，然后輕輕點了下頭。
這個動作是做給觀察室內的警員的，是在告訴他們，可以對那個名叫張江科的人進行全面調查了。
有些工作是可以同步進行的。
不一定非要等到審訊結束才進行下一步。
“那十四名聾啞女孩是從你手里轉出去的吧？”
從這句話開始，算是正式進入到案件發展階段，不過于大章認為事情不會太順利。
這幫人販子太滑了，他們幾乎在每一個步驟上都做了防范措施。
“是的。”
張倩點頭承認道：
“半個多月前，一個外號叫老四的人販子通過中間人找到我，說有一批貨要交易。”
“和這次一樣，我們談好價格，他將人送到我準備好的指定地點，然后我將人拉到別墅，等待張江科派人來接。”
于大章靜靜地聽著，他注意到張倩在說“和這次一樣”時，語氣有些微妙的變化。
她反應過來了。
于大章能聽得出來，張倩已經猜出自己是因為什么才暴露的。
這次他沒有再繼續提問，而是起身走出了審訊室。
很快，一名警員從觀察室的方向小跑著來到他跟前。
“通知留守在別墅那邊的警員。”
于大章命令道：
“讓他們查詢別墅內的監控，從聾啞女孩失蹤那天開始查起。”
既然現在確定了那十四名聾啞女孩是在別墅被接走的，那就一定會留下監控影像。
那個別墅里外都有監控，除了臥室，幾乎都有監控覆蓋。
監控錄像可不止是記錄了女孩們被轉運的過程，肯定還有接人一方的影像。
他本想問問那個張江科調查的怎么樣了，可轉念一想，時間太短了，就算是用大數據排查，也是需要時間的。
“二組他們那邊怎么樣了？”于大章問道：
“有新消息傳回來嗎？”
“暫時沒有。”這名警員回答道：
“許隊還在召集人手，要是接到新消息，他會立刻回來的。”
于大章拿出手機看了眼時間。
此時已經到了凌晨12點20分。
從跟蹤對方去市里開始，又過去了半個多小時，竟然還沒有到達目的地，這說明對方還在繞路。
多費油啊……于大章現在都開始佩服起他們的毅力了。
在沒發現自己被跟蹤的情況下，能一直繞路到現在，可見對方的謹慎程度。
再次回到審訊室。
于大章將審訊節奏放緩，問起了另一個案子：
“松海失蹤的七個少女，也是你轉賣的吧？”
聽到這個問題，張倩立刻瞪圓了雙眼，看向對面：
“松海的案子也歸你管？”
“沒錯。”于大章點點頭，一臉嚴肅地說道：
“我知道的，比你想象的還要多，所以我希望你能主動說出來。”
他不能向張倩透露案情，但卻可以運用現有信息，引導她主動交代。
“是的。”張倩毫不猶豫地說道：
“我這次去松海就是去完成交接的，那七個少女昨天就已經被接走了。”
隨后，她又說出了位于松海清普區臨時據點的具體地址。
這一刻，于大章已經可以確認，N省、S省、松海，這三個地方所發生的集體失蹤案，都與那個叫張江科的男人有關。
也就是說，這幾起案子，現在可以并案處理了。
我不睡，誰也別想睡……于大章再次起身，來到外面走廊，撥通了華隊的電話。
“喂？”
華隊的聲音有點萎靡，一聽就是在睡夢中被吵醒的。
“你那邊調查的怎么樣了？”于大章問道。
“那些少女失蹤的小區我們已經排查完了。”華隊用匯報的語氣說道：
“從一家快遞站的民用監控上可以看到，其中失蹤的四名少女和一個中年男人在小區內碰面，并聊了很長時間。”
“最后他們似乎達成了某種協定，一起上了小區內的一輛白色轎車。”
他盡量用簡短的話來描述事情的經過：
“還有，松海這邊的刑偵總隊，也就是你做組長的那個專案組，他們在另一個小區內找到了另外三名少女的監控影像。”
“經過比對，她們接觸的也是那個中年人。”
最后，華隊總結道：
“現在可以確定的是，松海這邊失蹤的七名少女，是被同一個人拐走的。”
進度有點慢啊……于大章還以為他們能查到些不一樣的東西。
現在看來，他們現在所查的這些，基本沒什么用處。
“那個中年人找到了嗎？”于大章追問道。
“暫時沒有。”華隊解釋道：
“時間太短了，這才兩天時間，我們也是剛剛確定兩起案子是同一個人做的。”
“不過我們已經通過聊天軟件找到了那名中年人使用的賬號，并安排人盯著了，只要他上線，我們會立刻鎖定他的IP地址。”
他深吸了一口氣，繼續說道：
“另外我們也通過車牌號，查到了那人的身份信息，相信很快就能抓到他。”
“只要將他繩之于法，我們就能從他那里得知下家的信息。”
在他看來，這個進度已經很快了，如果順利的話，用不了多久就能將那個中年人抓住。
可下一秒……
“那個中年人的下家叫張倩，女，28歲，目前已被抓捕歸案。”
隨后于大章又將張倩在松海的臨時據點說給了華隊。
中年人的下家都落網了？華凱泉腦袋嗡嗡響，一度以為自己聽錯了。
但一想到對面的人是于大章，又覺得很合理。
可這也太快了吧！
他之前也在S省那邊和許隊一起查過案，結果線索讓他們給查斷了。
這個胖子才過去兩天，不但找到了新線索，連人都給抓了？
“那個叫謝偉的人販子也抓到了？”華隊忍不住問道。
當初他在S省的時候，線索就是在這個人身上斷掉的。
“當然。”
于大章一副理所當然的語氣回答道：
“是他先落網的，然后通過他抓到的張倩。”
那就沒錯了……當確認心中的想法后，華隊更懵了。
也就是說，這個胖子剛到S省就把謝偉給抓了。
自己這邊還在糾結抓那個中年人，他們在S省已經順藤摸瓜找到了中年人的下家。
這就是差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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