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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阻止黑櫻的舉動嗎？”校長辦公室里響起林升的聲音。
黑櫻所作的行為，目的非常容易猜到。
她想要利用言峰綺禮殺死黑愛麗的歷史慣性，或者反過來做，利用他擾亂這份歷史慣性。
“但吉爾伽美什如今也和綺禮在一起。”柯南不太贊同林升的想法。
“關鍵不在于是否要和歷史慣性對抗。”
“而是如果我們阻止了綺禮他們，Saber還有海魔的問題該怎么辦？”
目前來看，聯盟的計劃并沒有完全失敗，不論是切嗣還是黑愛麗本身，主觀上都在試圖挽救它。
柯南指出這個問題的最大難點，在于黑櫻的不確定性。
“如果我們選擇放棄這條路線，那么自覺處于劣勢的黑櫻，可能會改變方案，選擇不將Saber攔在海魔那里。”
而Saber身上所昭示的東西，和如今切嗣、黑愛麗等人不在同一個級別上。
如果她決定劈開圣杯，聯盟該如何說服她不那樣做？
“如果讓綺禮和Archer撤往米花大橋那邊呢？”林升問道。
借助辦公室里連接監控系統的電腦，柯南粗略地算了下如今正處于兩種不同的歷史慣性交鋒處的RSI值變動。
“他們很可能撐不到那里。”
柯南不覺得如今的綺禮或者吉爾伽美什能在這種情況下幸存。
“更何況，到了大橋那邊的中立地帶，黑櫻很可能足以將自己吞食英靈的特質顯示出來。”
“即便把吉爾伽美什也許能使用寶具算上，贏面還是太小了。”
“而且，切嗣似乎因為對人設的突破，將他的起源作用范圍擴大化了。”
柯南將被他隨意的切斷而又拼接的時間流，以及相應的特征投影在一旁。
“如果有時究部的幫助，并且派遣專門負責相關情況的特遣隊員，也許能夠適應甚至把它利用起來。”
“但我不覺得綺禮或者吉爾伽美什能夠在很短的時間里，速成相關的時空理論。”
“因此，唯一可行的方法是……”
柯南頓了頓，扭頭看向林升。
“也許只能將如今在咨詢室的愛麗絲菲爾，和另一個間桐櫻送過來。”
林升沒有立刻答應柯南的提議。
這種解決方法看起來確實很完美——
只是需要忽略另外兩條不同方向的路線，會因此被廢棄掉。
如果選擇在局部的斗爭上獲勝，卻在整體的戰略上孤注一擲。
那，局部的獲勝是否能帶來決定性的勝利呢？
這樣來看，答案已經很明顯了。
林升最后還是決定按照原本的方案進行。
如果切嗣還有伊莉雅現在大輸特輸，放棄掉這條路線的決心反而并不難下。
但從現在的情況來看，難道真的一點機會都沒有嗎？
“林升。”柯南的表情很嚴肅。
“這可不是賭博，如果黑櫻或者黑愛麗最后成功，我們所有的計劃都要提前了。”
“我知道。”林升很清楚如果計劃整體提前會發生什么。
但只差一點就成功了。
他補充道：“我在切嗣出發前提醒過他很多事情。”
“從切嗣突破人設的程度，以及他沒有立刻開槍來看，他已經明白了這一點。”
“只要他不開槍，然后拖延綺禮和Archer抵達會民館的時間，那么歷史慣性就會卡在那里。”
柯南沒有立刻反駁。
他閉上眼睛，將印證在時間線上的片段仔細地在腦海里推理了幾遍。
“那么關鍵就在于伊莉雅是否能夠醒來——她是可以開槍的，因為這一點不在慣性的范圍內。”
“此外，就是看切嗣和黑愛麗的配合程度，如果他選擇毒殺而非槍殺，情況也仍有回旋的余地。”
因此，問題就回到了到底要不要對切嗣和伊莉雅賦予信任。
不論是林升還是柯南，都不可能直接跳入漩渦的中央。
而他們也不可能用大量的CYZ效應，直接將已經被切嗣弄得一團亂麻的時間線捋平。
林升苦笑了一下。
“交給……命運嗎？”
“這真是……讓人一點都放心不下來啊……”
林升嘆息了一聲，但最后還是沒有做出“放棄掉切嗣和伊莉雅”的決定。
“既然聯盟選定了他們執行計劃，而且他們已經加入了聯盟，那聯盟就要付出信任，以及承擔信任可能帶來的代價。”
“再怎么說，既然情況還沒有到最壞的情況，甚至對我們有優勢。”
這一點倒是真的。
林升和柯南一直討論要不要當機立斷地斬斷這條路線的根本原因，實際上是對于這種不確定性會影響其他計劃的擔憂。
“只能盡可能地多爭取一些有利的條件了。”
看了一眼如今各方的動向，林升給其他能行動的人員下達命令。
“通知梅林，讓他盡可能地阻攔黑櫻的直接下場，把她攔在橋的另一邊。”
“讓大櫻去和黑櫻爭奪對黑泥的控制權，最起碼，拖延綺禮和吉爾伽美什抵達會民館的時間。”
“然后柯南，你也將切嗣擾亂的時間流盡可能利用起來，最好直接將兩個追兵坑殺在米花町里！”
此刻，林升的話語中透露出一種不怒自威的氣勢。
“既然聯盟向衛宮切嗣承諾過，一定會給他爭取到三十分鐘的時間。”
“就一定要把這三十分鐘騰出來！”
于是，綺禮、金閃閃迷路了。
他們迷路在錯綜復雜的時空，無端漫游在隨意拼接的歷史里。
這也許是一個巧合，或者并非是巧合。
工藤新一變為柯南在1994年，而圣杯戰爭也發生在1994年。
而如果沿著這個源自江戶川柯南的心象，通過那曲折離奇的時間線逃遁的話，會發生什么呢？
“Archer！再開得快一點！再快一點！那些家伙們就要追過來了！”
和林升還有柯南推理的一點不錯。
如今綺禮和金閃閃便行進在那個過去宛如地獄的米花町里。
那輛金光閃閃的摩托車變得有些暗淡，身上充滿了從槍林彈雨里殺出來的傷痕。
能夠支撐它化作飛梭，遁入江河的功能，似乎經過了太多次的使用而有許多的損傷。
綺禮真沒想到這座城市是這樣建立起來的——處處都是爆炸，哪里都是槍聲。
樹林里充滿了各種各樣的陷阱。
劣質的、充滿銹跡的機關，一開始還讓Archer以一種蔑視的姿態對待它們。
但如果不是綺禮眼疾手快地用黑鍵偏折那根飛來的箭矢。
如今吉爾伽美什的額頭上，就要多出來一根“角”了。
但那身金甲上出現的孔洞以及填充了孔洞的木質，仍然說明了情況不容樂觀。
箭頭仍然刺入了Archer的肩頭，而綺禮甚至沒有時間來為之包扎。
他只是草草地用另一柄黑鍵，削掉鎧甲外面的箭桿。
“不要拔掉那根箭羽，綺禮，用黑鍵削掉它。”吉爾伽美什當時開口道。
“箭頭上涂有氰化物，你拔出來就證明了我真的中箭了。”
顯然，在這錯亂的時空里，全知全能之星還是能偶爾起到一點作用。
當然最重要的是，在被后面那如同幽靈一樣的黑影追殺的過程里，這位狂傲而不可一世的王者，總算是頭腦清醒下來了。
那些看起來粗糙而又毫無邏輯性的陷阱，能夠發揮的作用完全超乎了英靈和魔術師的預料。
石質的箭頭能洞穿神甲；
草做的繩索能絆倒神騎；
木質的門欄能阻礙神兵。
射出去的刀槍劍戟，在接觸到那些東西的時候完全變成了凡鐵凡兵。
烏魯克斧王的揮砍竟然只能震動大樹，或者削掉一些樹枝樹葉。
而寶劍神槍之類的武器，在這片密林里更是只能起到阻礙的作用。
好在如果說自己這邊受到了很大的阻礙，那么身后兩個追兵更是如此。
金閃閃在阿笠博士那里定做的摩托車立了大功了！
除了最開始差點被拌的翻車。
借助摩托車噴氣式和滑翔的功能，許多Assassin和言峰璃正需要艱難翻越的障礙，綺禮和Archer都可以短暫地飛躍。
還有原本用于變形為小型潛艇的深潛功能——
那些看起來透明的玻璃屏障，原本便可以承受上萬米深海底的水壓。
在一開始的大意后，Archer就立刻將這個“保護罩”升起來了。
如今大部分的攻擊只能在上面留下一個白點。
“轟——”
但這絕不包括大口徑的炮彈，以及那些裝載了特質子彈的防空機槍陣地集火。
在黑櫻看來，她寧愿回到“未來”對自己限制頗大的環境。
在這座米花町里和那兩個該死的家伙周旋，對她來說是絕對的弊大于利。
如果是像過去那樣只是操控Assassin的身體作戰。
在投入了不少的破限之力后，她大可以直接使用黑泥將這一整片森林焚燒殆盡，甚至倒灌一片黑泥構成的海洋。
“可惡的編纂事項！”
在發現了這種變化反而帶來了劣勢后，黑櫻已經在惱羞成怒的邊緣。
“為什么這里也會存在編纂事項的影子？！”
這一點在黑櫻動用黑泥，燒掉阻礙她的第一棵討厭的樹木時就發現了。
那股破限之力竟然同時作用在了兩個不同的時間節點。
除了要摧毀這個時空的障礙外，她還需要使用破限之力同時摧毀“未來時空”同一處地點的森林。
顯然，切嗣對于“一個宇宙”的分割，和柯南推理出來的“一個宇宙”的同一性，起到了非常神奇的“化學反應”。
這兩個宇宙，最后必須在除了“現在”以外的時間點一致。
而歷史慣性也必須確保這種矛盾不會發生，否則林升和柯南便要長舒一口氣了。
如果兩個宇宙的過去不一致，柯南便可以利用循環里“最后覆蓋的時間線才是‘本體’”的特點，直接將最后不滿意的那個宇宙回檔。
甚至柯南還可以來回這樣做。
類似左腳踩右腳上天一樣，他可以反復交替地利用另一個宇宙的矛盾，一直回檔到黑櫻這樣做的那一刻。
實際上，如果黑櫻在這里細究這份編纂事項的由來。
說不定她就能發現歷史慣性的部分意義，然后意識到聯盟的目的。
可惜在發現了這樣做幾乎是以雙倍的速度消耗力量后，黑櫻立刻停止了這種直接襲殺綺禮二人的舉動。
相反的是，她開始利用起自己被這個宇宙所安排的身份，來為這場也許一時半會結束不了的“時空追捕”爭取優勢。
既然如今他們都在“過去”里交鋒，那自然也不用擔心“時間”的問題了。
顯然，這是黑櫻犯下的第二個錯誤。
在一路的逃亡中，吉爾伽美什負責坐在駕駛位躲避來襲的飛彈和箭矢。
而綺禮坐在摩托車車尾的機槍位上，用空氣炮助推車身短暫地滑翔，以及點射那些身后的襲擊。
吉爾伽美什、言峰綺禮——如今他們以一種古怪的方式，達成了“主從二人”的契約。
這一點開始于兩人視角的互不相通。
“Archer，如今Assassin已經背叛我了！”
在險之又險地避開Assassin投擲的匕首后，綺禮忍不住咆哮出聲。
他如今同樣異常狼狽——Archer面對的陷阱在幾次失效后，很快得到了更近一步的改進。
反步兵地雷、反坦克地雷……
甚至是和陷坑、拒馬、鐵絲網構成的溝壕，以及一發地對空的小型導彈！
再怎樣給玻璃罩設置防御，在阿笠博士的常識里，那也只是用于海底觀光的防護，不可能攔得住近距離空爆的導彈。
而兩人的溝通顯然需要時間。
一開始吉爾伽美什還會冠上“本王”這樣稱謂，甚至還會竭力獨自試著躲避而不是求援。
但現在——
“又來了！綺禮，向右兩發！”
緊緊地握住車把，吉爾伽美什眼中閃過一絲瘋狂的神色，隨著油門擰到最大，噴氣裝置的按鈕被按下。
隨著“嘭！嘭！”兩道巨響。
金色的摩托如同閃電一樣，在空中做出不可思議的機動。
它在森林的上空，如同閃現一般劃過一個“Z”字。
但危險還沒有結束，甚至可以說是一個開始。
空氣炮劇烈的聲響也意味著在密林中暴露位置。
“臥倒——！！！”
不用吉爾伽美什喊出聲，綺禮立刻習慣性地倒伏在車尾。
而在這種急速地折躍中，金閃閃仍然緊盯著遠處的一個方位——米花町郊外那個廢棄制藥廠的方位。
他如今已經知道那里應該是追兵的據點了。
或者說，那里是黑衣組織的一處陣地。
吉爾伽美什一只手握住車把手控制方位，將車頭調轉到遠處并沒有樹干倒下的方位。
即便這可能是敵人的策略，現在他也不得不跳進去，否則如果在越過陷坑時被“半渡而擊”，死亡立刻就會降臨。
半空中拂過面龐的疾風仿佛刀割，但吉爾伽美什仍不敢眨眼。
他另一只手兩指分別放在“收起滑翔翼”和“展開潛水罩”的按鈕上。
當看到那處“炮兵陣地”燃起火光的一瞬間，他立刻狠狠地按下兩個按鈕，同時壓下車頭。
玻璃罩反射出白云的光澤，以及帶著尾焰襲來的炮彈或者火箭彈的火光。
摩托車如同一枚銀色的子彈，帶著從地面向上掃射的子彈的碰撞聲，狠狠的撞碎一顆樹的樹冠沒入林中。
緊隨其后的是一大片炮火震動整片森林的氣浪。
而在這種可怕的危險發生幾次后，Archer立刻拋下時臣重新和綺禮簽訂了契約。
只能說好在時臣已經死掉了，否則這種死馬當活馬醫的契約，能不能奏效還有待商榷。
總之，在金閃閃向綺禮分享視野，綺禮向金閃閃分享來自靈魂的“直感”后。
原本危機四伏的情況，便只是看起來險之又險了。
不論是綺禮還是吉爾伽美什。
這兩人仿佛合二為一，成為了一臺依靠“直感”和“本能”計算的工具，躲避那些越來越急迫、越來越頻繁的襲擊。
而黑櫻的錯誤，便是營造出這種“危機四伏”、這種“險之又險”。
黑衣組織對偵探的追逐，什么時候有過成功了？
不過在黑櫻看來，甚至綺禮和金閃閃本人都這么認為——
他們能夠茍延殘喘到如今的地步，完全是因為幸運，以及敵人想要將自己逼迫到一個方向。
而再怎樣能提供庇護的樹林也會有盡頭。
“綺禮。”吉爾伽美什臉上帶著一種盡興的笑意，“前面就是空地了。”
他現在已經完全認可了這個家伙的韌性，以及他有趣的靈魂。
如今那雙血紅色的眸子里閃爍著一種奇異的光彩。
沒有了密林的遮掩，自己還能躲過去嗎？
但身為王者，就要做到臣子所做不到的事情，承擔臣子所承擔不了的責任。
在這樣的絕境面前，吉爾伽美什卻前所未有的冷靜了下來。
是的，自己的寶庫如今只能射出那些“凡鐵凡兵”。
但如果自己只將它們連成一道鎖鏈。
只利用那些武器制空瞬間的實體作為支撐……
在這段漫長的追逐里，金閃閃已經人車合一，幾乎能將身下的摩托如臂使指。
他的話語中透露出一絲和血紅色瞳孔一樣的瘋狂。
“準備好一飛沖天了嗎？綺禮。”
言峰綺禮立刻明白了Archer的意思。
地上的路不能走，那就走天上的！
也許這位教會的代行者心中一直同樣存在著一種瘋狂。
綺禮的嘴角不由得浮現出笑意。
“Archer，我會替你看好后方的”他這樣回復吉爾伽美什的提議。
于是，伴隨著身后排山倒海般的爆炸氣浪，在那足以致盲的耀眼火光里——
“嗖——！”
一道金光沿著一條極細的銀線駛向天穹。
此時此刻，吉爾伽美什和言峰綺禮，便乘著Z輪一飛沖天吔！
柯南的這個固有結界之外。
很難相信，大名鼎鼎的寶石翁，如今臉色會變得如此的難看。
“澤爾里奇，”那位至強者開口道，“我需要你幫我一個忙。”
“我不能突破我的——”
“放心，我不會讓你這樣做，因為你畢竟是凜的師父。”
衛宮士郎很平緩地開口。
“我已經選好了結果，因此，你只要用第二魔法看一眼我就好。”
沒有理會寶石翁內心的掙扎，衛宮徑直看向一旁如同鵪鶉一樣縮著頭的蒼崎青子。
“你看不見我……你看不見我……你看不見……”
蒼崎青子正在拼命試著讓自己跳到過去，或者說另一條枝干上。
而衛宮士郎卻露出一個有些和善的笑容。
“第五魔法使，真是太巧了，我也一直在找你呢。”
“這應該，是我們第一次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