窮奇翼鬼:窮奇者,以蠻愚兇惡為爪,以文墨矯飾為翼。
精通文墨舞筆硯,不記肝膽記詭厭,愛使正直受構陷,東窗事發罪千年。
特性:一,采念為墨。單以念力畫符,原不長久,化念為墨,則念過之處,符書久留不散。
二,投符入影。畫成之符,可投于某物影中,符咒發作時,亦在陰影中運行,難查,難尋,難摧。
半身武體:魂接精元之海,半身鏖戰凡塵。
原是多欲少語,腥風惡浪為言,魂魄過半在外,五感五味皆薄,其縱不受外劫,歷久必當自哀。
特性:精元回補之速,能與最高損耗之速相等。
今日清晨,窗外風略急。
從二樓能看到后院最高的幾棵剛竹、香櫞樹,都被吹得簌簌有聲。
尤其有棵樹的樹枝,掃到二樓欄桿之上,聽起來好像一大清早,就有人用竹制的大掃帚在掃地。
楚天舒端著一杯熱乎乎的草莓味奶茶,從走廊緩步而過,走進了二樓的一間偏房。
偏房里停著四具尸體。
國師,白龍,夫人,海盜。
其中有三個是邪靈,肉身不腐。
國師的肉身雖然失血嚴重,活性遠不如白龍之尸,但論起堅韌程度,卻還在另外三位之上。
楚天舒這幾天,經常查看這些尸身,主要以念力感應其經脈構造、氣血性質、腦部特色。
海盜的半身武體,只有一個特性,但挺實用。
王夫人的兩個特性,各有所長,頗具潛力,但感覺,她自己都沒能把這兩個潛力完全發揮出來。
禁忌高手,雖然已經可以讓打出體外的力量,暫時自成循環,留存的時間更久。
但如果沒有珍貴載體,不管是武道招法,還是符咒法術,都不可能憑空存在,超過一天以上。
王夫人這種,只加了一道念力化墨的工序,就能讓法術長存,其實說明,她的念力穩定性,超凡脫俗。
要是她對自己夠狠,根本不應該搞什么遍布全城的感應符陣。
就應該壓榨自己的念力,配合能收集到的所有材料,全畫成殺傷性的符咒,把自己累趴下,一爬起來,再接著畫。
將制成的符咒,全藏在自己的影子里,走到哪兒,帶到哪兒。
到時候開打起來,筆頭隨便一扯,就是幾十道念力濃郁的成品符咒,一起往外炸。
楚天舒暢想一下那個場面,也不用吸管,揭掉奶茶蓋子,直接喝了一口。
“啊……”
他呼出一口熱氣,口鼻間奶香濃郁,心情頗佳。
雖說以王夫人的修為,就算那么搞,也無法長久應付楚天舒和大元國師這樣的敵人,還是會被找到破綻。
但是,她要是那么搞了,在面對其他強敵的時候,肯定可以做到以一敵多,控制全場,要逃跑也會更方便。
當然,楚天舒不是在給已死的敵人想策略。
只是,在直白了解特性后,對照尸體。
楚天舒也更方便揣摩出,尸體中某些獨特構造,到底是有益于哪些方面,能進行怎樣的組合運用……
相比之下,大元國師的尸體,就很不友好了。
因為他不是邪靈,令牌也不會顯示他有哪些主要特性。
楚天舒只能通過當初的戰斗表現,進行一些猜想。
但是為轟殺國師,楚天舒那一招,傷害性極大,五臟缺損了四個,失血太多,能從尸體上看出來的,就更少了。
“你說,你都唯我獨尊,余者皆夢,不把自己當凡人看了,為什么不直接變成邪靈呢?”
楚天舒在大元國師的尸體前駐足片刻,搖了搖頭。
他目前的邪靈素材,離《追日真功》二度優化的標準,還差一段。
以大元國師的實力,如果是只邪靈,絕對能填滿,還會有富余。
“哈哈哈哈,我云谷又來了!”
門外傳來一陣暢快的大笑聲。
云谷感受到楚天舒所在,從院門外一飛而起,到二樓推開正門,穿客廳,行至后方走廊,轉折幾步,就看到偏房。
“飛機可真是方便啊,從西北到高麗,翻山跨海這么遠,只花了幾個時辰。”
“一路上能看書,能睡覺,悠閑自在,腳丫子都不用動兩下,這可比騎馬舒服多了。”
楚天舒有點驚訝:“怎么是你過來?”
“我對這邊比較熟嘛。”
如今的云谷,換了身行頭,襯衫西裝,長褲皮鞋,不過他那西裝,沒配領帶領結,胸前敞開,休閑感十足。
人逢喜事精神爽,他不受洞天約束,在西北玩了幾天,到處都是武人,氛圍比當年在大明軍中還要舒服。
現在看起來,他似乎連臉上皺紋都少了,只是還有幾分老大哥般的滄桑意味。
“聽說你有事情要辦,不能陪同洞天回國,你們那些現代當官的想了想,就請我過來一趟。”
楚天舒抿了兩口奶茶,點頭道:“也好。”
“你們回去的時候,記得把這些尸體也帶上,都是我們的財產。”
國內一大堆煉尸的門派,到現代之后,都已勢微。
但既然遇到有實體的邪靈,拿邪靈尸體煉尸這種事,就不會有人多說什么了。
鶴來、煙霞客等人,聽說研讀過這方面的東西,可以賣給他們。
煉好之后,讓特捕司多幾分底蘊,保境安民的時候,戰斗人手可以更充裕。
至于大元國師,他自己的流派,本就喜歡利用同門尸身,自己死后被利用一下,也屬禮尚往來。
云谷對此接受良好:“放心,我一定把這些東西都運回去。”
“那行,那我今天就準備走。”
楚天舒把奶茶喝光,杯里的小珍珠一口全倒進嘴里,空杯重新按上蓋子,扔進垃圾桶。
“小袁老師他們,原本多半還沒起床,你這一笑,應該也把他們都驚醒了。”
“我就不與他們一一道別,你直接幫我跟他們說一聲吧。”
他邊嚼邊說,語速有點慢,但動作毫不拖泥帶水,說完之后就往門外走,順便擺了擺手。
“再見嘍。”
云谷習慣性的抱了下拳,正色道:“愿君一帆風順。”
“同愿。”
楚天舒回了一句,已從走廊飄然而出,落到后院,信步出門。
他只是用正常速度走路,沿著街道往海邊去。
出門沒多久,他就感覺到一些在附近盯梢的,匆匆忙忙,把消息往上報。
這是楚天舒容許之內的,也未去理會。
但不知道是不是猜出了楚天舒準備離開,等他散步到碼頭,已經有幾輛車匆匆追來送行。
“楚先生,我們打聽到你買了今天的船票,普通船只,并不能彰顯我們的禮儀。”
一個之前見過面的議員,下車說道,“我們準備了新的船票,請先生收下吧。”
楚天舒笑道:“服務這么周到,這是想讓我常來呀。”
“對我們來說,當然是希望先生常來的。”
議員肅容道,“只有心懷叵測之人,才會抗拒拔除毒瘤的良醫。”
楚天舒目光微亮:“是嗎?”
他只這么一問,就感受到了對方嚴肅表情下的緊張,心中一笑。
就算是立場上希望尋求結盟支持的,其實也不想真的看到楚天舒真的在自己國家亂逛。
除非有一天,南高麗也有了自己的禁忌,才可以更從容一些吧。
“你們來送我,沒意思,還不如讓沈隊長來送送我,我也好看看他恢復的怎么樣。”
楚天舒轉頭看向海浪,“你們的船票就不用了,我的船票,干脆也不用了吧。”
“希望你們好好干,我也希望有一天,我到這里真是來旅游,而不是必須再來一趟。”
話音在耳畔縈繞,送行的眾人,已看到楚天舒的身影飄上空中,越去越遠。
凌空一步,他跨到百米之外,踏在海面。
附近幾米的海水受激涌動,卻未變成浪花,而像是一片碩大的荷葉,托舉涌起。
楚天舒每一步走過的地方,都留下了一片顫巍巍的大荷葉。
在岸上眾人驚異的眼神中,那人呼吸之間,連閃數次,已變成一個渺小黑點。
又是一閃,消失在眾人視野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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