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淵天河之中,景遷依然在持續的深入。
只不過,他已經一改最初之時的勇猛奔放,而變得小心翼翼了起來。
甚至,他連動用年輪之眼都沒那么放肆了,唯恐自己的目光,吸引到不該觸碰的禁忌存在。
他的位置,已經來到了第一尊淵獄面前,真正深入到了大孽出沒之地。
在過去的這一段旅程里面,他已經累計碰到過三尊大孽了。
這三尊大孽,全都來自于第一道淵獄,它們仿佛是在巡視自身的領地一般,繞著淵獄所在的方向兜兜轉轉。
這等超脫境界的恐怖魔頭,有著遠超景遷的戰力。
在景遷仍然未曾攻破純陽道祖的阻攔之時,他尚且不具備殺戮大孽的能力。
他只能在避戰的同時,繼續尋覓人孽之所在。
截止到現在,他累計殺戮了接近二十頭人孽,從中榨取出了接近六十道無比珍貴的大淵之力,稱得上一句碩果累累。
可六道輪回劍丸祭煉的難度太大,即便它已經分到了其中的二十五道,考慮到六大化身,以及背后范圍更廣闊的六大體系,仍然未能贏得質變。
景遷耐心的遵循著既定的計劃,一邊獵殺人孽,一邊朝著目的地進發。
在好玉米真正開始推進方案實施的同時,他也終于抵達了牽絲所在的戰場!
牽絲大神與司徒一盅,一尊半殘的超脫,一尊新晉的節氣,雙方已經連續僵持了四百年,戰到了天荒地老。
司徒一盅不愧是軒轅劍派走出來的頂級劍修。
面對超脫神主,絲毫未曾示弱,甚至在過去的四百年中,絕大部分的時間,他始終保持了一個極高強度的輸出,全面占據了戰場的主動。
他的核心劍丸建盅、璃盞、煌樽、玉斗皆以酒具命名,且早已成就了神機之位,威能極為強盛。
他以酒道劍仙奠定自身道基,每一劍斬出,都如羚羊掛角,醉里看花,每每別出機杼,令人無法預判。
牽絲大神乃是奴道、馭道的超脫大神,它的核心體系,全在培育戲偶,操絲暗算,于正面戰場之上,并不擅長。
當一位頂尖召喚師,被敵人突破了馭獸攔截,切到近身之處的時候,自然也就到了戰事最不利的階段。
偏偏這個敵人,還是他自己用牽金線給拽過來的。
他全憑修為硬抗司徒一盅的劍光搓磨,若非他有億萬牽絲戲偶來分擔傷害,怕是早已經真正落敗。
可即便如此,持續的被動挨打,也并非長久之計。
在司徒一盅全力沖殺的同時,牽絲早已經開始了自身扭轉戰況的布局,也幾乎實現了這場大戰的翻盤。
當景遷降臨于戰場之時,他看到的景象,也是令他極為吃驚。
兩尊大修完全陷入了一種僵持的局面之中,彼此鉗制,無法解脫。
他仔細看去,那牽絲大神不知何時,已經將自身的一根本源牽絲,扎入了司徒一盅的識海之內。
正在全力侵蝕對方神魂,試圖將其全面壓制,化作自身的牽絲戲偶。
在這種情況之下,司徒一盅宛如僵死,靜立于虛空不動。
幸好他的四尊神機劍丸,靈性非凡,正將其牢牢的護持在內,縱然牽絲卷起了海量的法力,試圖趁機毀壞司徒一盅的法軀,一時間也突破不了守御。
景遷完全想不到,那牽絲到底使了什么手段,竟然能成功暗算司徒一盅。
在他看來,身為劍修大能,無論是純陽子還是軒轅子,皆是心意如劍,道心堅定之輩。
牽絲的線根本沒有一絲可能,將大劍修的神魂鎮壓。
四百年前,景遷實力還弱的時候,就已經可以隨意搓磨和玩弄牽絲了,更何況是司徒一盅?
不過,對于景遷來說,眼前的局面沒什么不好。
他跋山涉水走了這么遠,可不是來觀光的!
能親手跟這牽絲大神過上兩招,從它身上再刮下來點油水,才是最好的!
于是,他毫不猶豫的出劍了!
大淵的力量壓制之下,景遷諸多手段都被大幅削弱了,唯有盤古大淵劍,是越磨越利。
尤其,他所殺戮的小二十頭人孽,全部的血肉和六成的大淵之力,都被大淵劍吞噬了。
得此相助,大寶劍的威能早已今非昔比。
只見一個大閃現,景遷便已經抄起寶劍,劃過了萬里之遙,切進了牽絲的身邊。
盤古大淵劍的鋒芒在大淵天河中劃出一道幽暗的裂痕,連這片混沌的時空,都被硬生生撕開了一道口子。
劍光未至,那股凌厲的殺意已經讓牽絲大神本能地悚然而驚,如遇天敵。
它迅速激發起了無量牽絲,將自身牢牢包裹,形成了一層厚重線盾。
景遷眼中寒光一閃,手中盤古大淵劍毫不猶豫地斬落。
劍鋒所過之處,那些牽絲寸寸崩斷,化作飛灰。
“嗤!”
寶劍入肉三分,沿著牽絲的后頸斜向腰胯,有漆黑的血液噴涌而出,卻在瞬間被大淵劍吞噬殆盡。
景遷的海量九荒仙炁,如天河倒灌,沖入牽絲體內。
縱然對方是超脫神主,可景遷手中的寶劍已成神機,被其劍刃砍在身上,也是抵擋不住。
“螻蟻!你竟敢……”
牽絲怒吼一聲,聲音中夾雜著難以置信的驚怒。
它萬萬沒想到,一個連超脫都未達到的修士,竟能傷到它的本體!
然而,景遷根本不給它反應的時間,第二劍已然斬出。
這一次,劍鋒直指牽絲的頭顱!
千鈞一發之際,牽絲腰間纏著的金繩,直沖而起,卷向了盤古大淵劍。
這是牽絲的本命神機牽金線!
金繩無限延伸,密密纏纏,以柔克剛,一圈一圈的套在了盤古大淵劍之上,仿佛是給這柄大寶劍,縫出了一個金色劍套。
這完全將盤古大淵劍的威力給限制住了!
寶劍歸鞘,任那劍鋒再厲,沒有了法力的空間,也是白搭。
而且,景遷只覺得自己手中的大淵劍上,仿佛壓了一座山,變得無比沉重,再難靈活舞動。
只見他冷笑一聲,抬手一張,一道虛空裂隙出現在了他的面前,他抄起手中的大淵劍,帶著其上的牽金線,用力丟入了其中。
寶劍化虹而去,似那天柱傾倒,重重的墜入了須彌次元之內。
隨后,景遷將這虛空裂隙一抹,便不打算再將這金線放出來了。
大戰開啟的第一樁收獲,這就已經到手了,牽絲辛苦祭煉這么多年的牽金線,正經是正品原裝國行神機,本質強大,法力無邊。
可如今被景遷填進了須彌次元之中,那可是完全沒可能再歸還了。
等大戰結束,無論牽絲大神是生是死,他有的是時間慢慢煉化這神機。
它遲早會變成景遷手下的寶貝!
只見須彌次元之內,六道輪回化身齊聚,圍繞在盤古大淵劍身側。
六尊化身法力齊出,扭曲著須彌次元的空間神威,向這牽金線撕扯而去。
用一整個龐大空間的力量,來鎮壓牽金線,成功將其從大淵劍上給剝了下來。
而后,六大化身圍著這尊神機,開始嘗試煉化了起來。
景遷本體沒打算壓伏這牽金線,他完全不會將劍道以外的力量,混入體系之內。
這樁極為珍貴的機緣,也就落到了六尊化身頭上。
好在,無論哪尊化身得了這牽金線,對于景遷來說也根本沒有區別。
大家本就是一體,他若需要,隨時可以將這尊神機借來使用,保管極致絲滑,可無縫銜接。
而那盤古大淵劍成功擺脫了束縛,再次躍出須彌次元,回到了戰場之上。
景遷將其接過,再次一劍斬了出去!
他如龍如雷,重重一劍,捅在了牽絲的腰子之上,將這尊大神給捅的滋哇亂叫,難以忍受。
可肉身的痛苦還在其次,他那么粗的一根大金鏈子,怎么就有去無回了?
這也太黑了吧!
豁出去一尊神機,卻連一絲一毫的戰果都沒有取得,牽絲好似那主動送上門的老舔狗一般,內心的憋屈無處釋放。
到了此時,景遷也算是看出來了,這牽絲大神純純是個活靶子,哪怕被他斬的嗷嗷叫,卻依然是紋絲不動!
他竟然完全喪失了位移的能力,好似被釘在了原地一般。
景遷雖然不知道這背后的原因,可既然窺到了牽絲大神的弱點,那他可是完全不會客氣!
一尊超脫級數的人樁,正是他完美的劍靶子。
他開始越發的肆無忌憚了起來!
空間神異被他玩出了花,整個人繞著牽絲的所在,到處閃爍,時隱時現,或快或慢。
手中的大淵劍更是狠毒!
刨心挖肝,切牛刺肛,無所不用其極!
哪怕超脫神主的生命力無比頑強,肉身的傷勢能夠輕松的恢復。
可被一個小輩這么戲弄,牽絲內心之中的戾氣,也是越積越多。
景遷才不管這些,他只管全力施為,將自身所有的輸出,都爆發了出來。
不光是盤古大淵劍,他另外的幾尊靈機,同樣也加入到了戰斗之中。
縱然被大淵壓制,威能不在巔峰,可景遷秉承著有草沒草,打三桿子的想法,全給懟上去了。
而他爆發出來的所有輸出,本質上,全部都由牽絲分散給了無數的戲偶來承擔。
十萬年里,無人知曉牽絲到底積累了多少戲偶。
景遷實際也明白,自己再高的攻擊力,若是被分散個上億倍,那確實也難以造成明顯的殺傷。
他只能算是主動加入戰局,開啟了一場新的僵持與拉扯,最終的戰果,還得再打熬一段時日。
而實際上,他其實并不清楚,即便牽絲能有用自己積累的戲偶,來分擔受到的傷害。
可在景遷降臨之前,司徒一盅可是照著牽絲生生砍了四百年!
在這個過程之中,天量的法力輸出,早已經被他朝著牽絲戲偶灌進去了。
若非牽絲戲偶馬上就要徹底抵抗不住,面臨大崩盤,大潰敗,牽絲也不至于甘冒奇險,動用后手將司徒一盅封印。
本身,牽絲已經將局面控制住了,只要司徒一盅能夠再被封印一段時間,那很多戲偶就能從瀕臨死亡的階段,慢慢恢復過來,將血量回滿。
屆時,即便司徒一盅再脫困,那主動權也將徹底回到牽絲手中。
可他絕對想不到,景遷這個連時序都不是的臭魚爛蝦,連彼岸之舟都沒用,到底是怎么突破諸多道孽阻攔,跑到此處的。
而且,這小子面對超脫大神,真是一點不帶慫的,出手極其果斷,下手也是很辣到了極致。
剛剛要恢復些狀態的戲偶們,再次向著崩盤的道路上劃去。
眼下,景遷徹底成了破局的節點!
石敢當宇宙深處,大地龍宗的山門核心之處,兩派人馬正在對峙。
其中一派的領頭之人開口說道:
“大長老已經閉關三百年了,宗門核心洞天被長老隨身攜帶,其內的資源沒辦法利用,已經顯著影響到我宗的發展了。”
“師兄,你為何如此固執,不讓我開啟封印,喚醒大長老?”
而在他的對面,只有一人單槍匹馬的攔在一個洞府門口,面色灰暗,略顯急躁。
只見這人開口說道:
“大長老要登仙山,立命碑,得成不死不滅位格。”
“此事對我大地龍宗到底有多重要,師弟你怎會不知?”
“我奉了師尊的律令,替他鎮守閉關洞府,不等師尊的晉升有結果,我絕不會讓開一步!”
對面那伙人雖說異常激憤,卻還是拿對面沒什么辦法。
大家都是同門兄弟,又不能真動手,萬一真惹了大長老生氣,后果非常嚴重。
可對方油鹽不進,如果還拿不到洞天之中的關鍵資源,那在場的很多人,都要道途受損。
這一場僵持已經持續好幾天了,事關道途,無人肯讓,務必要將壓力給到位,求個結果出來。
而就在此時,面前守門的師兄,突然狂噴了一口血,隨后萎頓于地,也就掙扎了幾秒鐘,原地死這了!
圍觀群眾全都懵了。
這什么情況?
堂堂補天大成境界,壽元無盡的天才師兄,怎么就毫無聲息的死了呢?
正當眾人準備上前查看之時,師兄背后的洞府轟然洞開,一聲怒喝從中傳出:
“孽徒!”
原來,這位大地龍宗的弟子,不知在什么時候,就已經沾染了牽絲,被做成了戲偶。
他趁著師尊閉關,趁機偷襲,要用牽絲的力量,繼續將師尊也化作戲偶。
這樣一來,整個大地龍宗就能盡在牽絲掌握了。
奈何,計劃趕不上變化!
司徒一盅的出現,讓這尊戲偶,被迫一直分攤傷害,持續失血。
在這種情況之下,別說反過頭來暗算師尊了,就連維持自身的狀態,都有些難以為繼了。
他好容易才扛到了司徒一盅被封印,正要好好緩上一波,恢復下傷勢。
可是,內憂外患幾乎同時爆發,終于成了壓死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求仁得仁,為了牽絲而獻身了!
于是,他原地暴死,大長老脫困,大地龍宗的命運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
而這背后的內情,根本無人知曉,景遷作為救人的雷鋒,沒有留下任何的因果。
七寶樹宇宙之內,無眼悄無聲息的守在一尊洞府之外,默默等候。
而他眉心的魔佛波潑眼瞇成一道縫,仔細的盯著洞府內的情況。
忽然,時機到了,無眼果斷的破門而入,站到了里面一位瀕死的佛陀之前。
這大和尚也是二品修為的得道高僧,臨死之前,一副終得解脫的釋懷申請,顯露于面上。
他略微睜開了眼,詫異的看著眼前這位靈山子,不明所以。
不過,他即將要死了,身后之事也是無需在意。
而無眼下手極快,在對面將死未死之時,伸手一拽,將插在大和尚眉心識海的一根牽絲給拽斷了。
牽絲的一頭隨風而去,另外一頭連在和尚腦子上的,被無眼捏在手中。
正在這時,他從夸兜里摸出來了一粒毛豆,并將其綁在手中的線頭之上,又塞回了和尚的識海之內。
就這樣,這尊牽絲戲偶奇跡般地易主了!
無眼的佛魔波潑眼足夠強大,可以看清楚牽絲的存在,能分辨的出來,誰是牽絲戲偶身份。
而他掏出來的毛豆,乃是鬼毛所贈的閻浮苗圃特產。
無眼這一番操作,相當于將這二品大佛,送給了鬼毛壓伏。
這驅鬼一脈的神異手段,也是被鬼毛給玩出花來了。
不知為何,這七寶樹宇宙之內,牽絲戲偶的數量奇多,恰好,全都變成了兩位閻浮子的收獲。
和尚易主,他所掌控的地位和權勢,尤其是從七寶樹體系之中,獲取的分配元氣的權限,都歸了無眼。
鬼毛要人,無眼要地,兩人配合默契,正在用一種很新的方式,在侵占七寶樹宇宙。
整個大淵現世之內,大批量的牽絲戲偶開始陸陸續續隕落,對于所有的界域來說,都產生了極為深遠的影響。
畢竟,能被牽絲收為戲偶的存在,無不是各大界域之中,天資不凡,地位獨特的核心修士。
當這些人莫名橫死,自然會有人認真調查背后的原因。
結果一查才發現,自家的弟子,竟然不知何時,被人煉成了傀儡。
因此,牽絲惹下的因果,開始飛速發酵了起來。
有大修為者掐指一算,便輕松知曉,這是有強人在與牽絲戲宇宙開戰!
很多因為戲偶意外隕落,而僥幸改變了命運的修士,都對這出手之人,升起了感激之情。
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壓根就沒往心里去!
戰場之上,牽絲真切的感受到了隕落的風險!
自己太過被動了,若是不能將這小子制住,自己真有可能被一點一點的磨死。
無奈之下,即便他萬般不愿,卻又不得不動用真正的底牌了。
只見他催動自身法力,引動了十根灰蒙蒙的牽絲,發出了一道召喚的指令。
隨后,一股法力波動,順著絲線飛速傳了過去。
這些絲線,深入大淵天河之中,看走勢完全一致,竟然直接落在了距離戰場最近的那尊淵獄之內!
最終,有十頭人孽,被牽絲所召喚,從這淵獄之中,齊齊鉆了出來,向著戰場極速掠來。
以這十頭人孽的遁速,等景遷以神眼捕捉到它們的存在之時,雙方馬上就要接觸上了。
景遷來的路上曾經遠遠的看過這尊淵獄,直覺告訴他,其內里有他暫時無法抵抗的恐怖風險。
他可沒想到,牽絲竟然這么大膽,敢在這淵獄之中,煉化牽絲戲偶!
而面對足足十尊舊日級別的大魔來襲,他完全沒有慌張。
只見他年輪之眼一掃,所有敵人的信息盡收眼底!
一道折線浮現在他的心底,將這十尊人孽給恰好串聯了起來。
隨后,景遷抄起盤古道孽劍,便閃現而出。
他的人影,在這大淵天河之內,出現而又消失,接連閃爍了十次!
而每一次的出現,都意味著他閃現到了一尊人孽的后頸之處,并將其一劍梟首。
十尊人孽,穿行了遙遠的距離,才剛剛侵入戰場,就被景遷單人獨劍,全部絞殺!
這等靈智不足,體系欠缺的怪物,空有一身強橫的法力。
只要能扛得住大淵的侵襲,那屠殺起來根本沒有難度。
景遷仗著手中的盤古大淵劍之利,取得了本次大戰的第二份戰果!
十尊人孽下肚,頂的上他踏入大淵這么久的一半收益。
他不由得升起了更高的期待!
牽絲大佬有真東西!
早知他有能力主動召喚人孽,那景遷早就來拜訪了。
何苦再冒著巨大風險,在大淵之中辛苦尋覓?
他得再加把勁,給牽絲大佬再上上強度,來點更狠的。
十尊人孽哪夠他吃的?
來再多他也吃的下!
十尊人孽的資源,正在被飛速消化,景遷絲毫沒有放緩輸出的節奏,甚至,個人的動力更強了。
牽絲的神主法體,變成了景遷最好的試驗場。
所有能夠想象到的酷刑,全部被他依次用在了牽絲身上。
這等狂熱的輸出,給牽絲帶來了相當夸張的負面情緒。
隨即,他再次引動了更多的底牌!
這一次,他打算不再留手。
只見牽絲開口說道:
“小子,你屢次三番壞我好事,殺我子嗣,倒真是無所畏懼!”
“我立在此處十萬年之久,抗住了無數道孽的侵蝕,腳下從未退過一分。”
“這次遇上你們這兩個憨貨,也算是我倒霉。”
“我已百般退讓,可你們絲毫不曾收斂,那便讓你們見識下真章吧!”
說罷,牽絲徹底放開了對于自身法力的控制。
他身上密密麻麻的牽絲,開始瘋狂卷曲,掀起了巨大的波動。
而這些絲線之中,扎入大淵天河里面的,足足有上千道!
過去這些年里,牽絲竟然擒住了至少上千頭的道孽!
此時此刻,這些道孽被他盡數召喚了回來。
而始終未曾移動半分的牽絲大神本體,竟然主動的挪了一個位置。
他這一動彈,將他身下隱藏的一個獸皮匣子,給顯露了出來。
這匣子法力頗為奇異,煊赫出劇烈的法力波動,令景遷側目。
而這匣子沒了牽絲的鎮壓,開始直接接觸到了大淵天河之水。
隨后,一層漂亮的渡膜,開始在匣子的身上浮現了出來。
這竟是一尊彼岸之舟!
而且,只看它無比強大的氣息,這彼岸之舟甚至有了些許神機之上,真正的彼岸氣息。
這獸皮匣子,便是曾經牽絲戲宇宙本源之內,所蘊化的神機雛形了。
在牽絲大神僥幸茍活下來之后,便將當時已經瀕臨破碎的彼岸之舟,再次收束了下來。
并且,他再未出過大淵,而是匯聚了所有的心力,重煉這尊彼岸之舟。
經歷過上一輪的潮鳴之后,牽絲對于大淵的認知飛速提升。
這尊彼岸之舟,便是他在這一輪回之中,超脫彼岸的真正寶具。
現如今,終于被他正式顯露于人前。
這其中當然有被逼無奈了!
神機的祭煉并未真正圓滿,火候欠了關鍵的一絲。
這全都是因為景遷和司徒一盅!
是以牽絲對于面前兩位大劍修的恨意,簡直突破了天際。
當他身處于牽絲戲的護持之后,景遷的盤古大淵劍再也無法近身了。
有這尊位格奇高的重寶護持,牽絲終于能緩一口氣了。
接下來,只要等他喚回來的一千頭道孽全部現身,便是他真正逆襲,反殺這兩個殺胚的時間。
牽絲面目冷峻,望向了戰場之中的兩人,好似在看兩尊死人。
景遷的內心也陡然提了起來,一股巨大的危機,驟然降臨在了他的頭上。
正在這時,那始終靜止不動的司徒一盅,打了個酒嗝,又伸了個懶腰,終于蘇醒過來了。
只見他抬眼一看,立即淺笑出聲:
“你小子路子是真的野啊,竟然能跑到此處。”
“不過,倒也多虧有你在,不然我不知道還要跟著線團糾纏多久。”
“牽絲,你終于把這好貨放出來了。”
“我若真能成道,一定還得多謝牽絲你的相助。”
說罷,司徒一盅從自身的識海之內,捻出了一枚頗為獨特的玉質小劍。
隨后,他再次開口說道:
“這好寶貝真是不舍得用,奈何牽絲道友確實不好對付,也只能破費了!”
說罷,司徒一盅將手中的小劍徹底的激發了。
他一面手中操作著,一面開口對景遷說道:
“小子,咱們軒轅祖師許績,乃是上個輪回紀元之中,唯二超脫大淵,登臨彼岸的存在。”
“我輩軒轅弟子,自當秉承祖師偉業,向道而生,向道而死。”
“畢竟,我等后輩,可是有著先祖遺澤作為憑依的!”
“這枚小劍,乃是軒轅祖師親手所留的軒轅劍符,里面有他晉升彼岸之后的全力一劍。”
“也是我能有把握深入大淵,與這牽絲大神相爭的憑依。”
“你這小子手里可沒有這等底牌,竟然也敢莽撞行事。”
“我輩軒轅子雖說勇猛精進,但是過剛易折!”
“有了這一次的經驗,下次你行事記得多少謹慎一些。”
“好了,剩下的事都交給我,你莫要管了!”
就在司徒一盅絮絮叨叨的說教之中,軒轅劍符的威能徹底爆發了。
當他拿出這等絕對超模,影響平衡的大殺器之時,整場大戰的走向已經沒有懸念了。
劍符所指,一道細弱游絲的劍光閃爍而去!
牽絲戲這尊強力神機,甚至都沒對這劍光有任何的抵抗,便被其斬入了其中。
而原本自以為絕對安全的牽絲大神,在這閃爍的彼岸劍光之前,連一秒都沒撐過,就徹底的隕落了。
可憐他在大淵之中苦熬了十萬年,辛苦積累出來的彼岸之舟,連一步都沒航行,就全成為了司徒一盅的嫁衣。
斬殺了牽絲的連鎖反應太大了!
所有被他所控制的牽絲戲偶,都在這個時間徹底解脫了。
這是一場波及整個大淵現世的奴隸解放!
隨后,這劍光再這煊赫而出,向著那一千頭撲面而來的道孽斬去。
在這軒轅道祖的威能之下,大淵天河都仿佛被一分為二。
就連景遷自己,都感覺壓力大減,諸多被壓制的神異凸顯了出來。
首當其中,他的年輪之言窺探距離大漲!
只見他及時的向著軒轅劍光的方向窺探而去,卻見被牽絲喚來送死的道孽之中,竟然是兩尊大孽打頭!
原本,若是沒有這軒轅劍符,景遷早就有多遠跑多遠了。
再看此時,這茫茫然的道孽大部隊,幾乎是見光死!
司徒一盅只出了一道神符,就徹底打滅了牽絲的所有力量。
隨后,他起身飛向了那尊彼岸之舟,將其占了下來。
只聽他開口說道:
“一枚彼岸劍符,只換了這一尊彼岸之舟,老子屬實是虧大了!”
“小子,我的目的已經達到,后面就要深入大淵謀求晉升了。”
“辛苦你為了我跑這一趟,我便將這些道孽的殘骸,都贈給你了。”
“你回去好好消化,盡快完成晉升!”
“小子,嗯?”
“人呢?”
司徒一盅這才意識到,剛才還在他身邊的景遷,不知何時竟然消失在了原地。
只留了一個身外化身,陪在他的身邊。
化身宴神開口說道:
“祖師,這些破爛我便都先收著了,多謝祖師相贈。”
說罷,宴神一頭扎進了那一千頭道孽的隕落之地,開始瘋狂收割了起來。
而與此同時,景遷的本體,也正瘋狂的壓榨著自身的空間潛力,向著大淵深處,無限閃現而去。
只看他追索的方向,竟然是那一道斬向了大淵深處的軒轅劍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