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張隊長,你別光顧著笑,問你個問題……”扶扶叫道。
笑聲停止。
所有人都望著她。
“我就想問問大家,下江南,到這里是不是結束了?”
張滔輕輕點頭:“名義上沒有結束,但是,事實上,已經結束了!”
“少在那里學他說話,你直說!”扶扶不太滿意這回答。
張滔直說了:“接下來,我們的腳步得踏遍江南十二州,行程興許比以前還緊湊,但是,不會再有什么大的戰事,所有宗門,都會按照蘇大人定下的調子,送刑部案件關連人,清退所有產業。”
扶扶道:“因為所有的執宗都已經表態了,其余宗門再也沒有了靠山,也就不敢再獨力面對我們這支大軍,是吧?”
“不是很準確!”張滔道:“準確的說法是,這其余的宗門,不僅僅是獨力面對我們這支大軍,他們甚至還得面對那些執宗的壓力。”
“嗯?還得面對執宗的壓力?”扶扶不懂了:“你的意思是,我家相公拿刀壓著人家脖子表態,人家竟然毫無怨言,不但配合發出倡議,甚至還會主動給其他宗施壓?”
狂狼撇撇嘴兒,有點看不慣這妞,動不動在嚴肅話題中帶“我家相公”這種私貨。
張滔沒在意這個,他就此作了解釋……
有些事情,不能只看表面,要能看到后面的深層次的東西。
那些執宗發出倡議,或許真的是他屠刀之下發出的,但是,只要發出,就得算數,否則,天道不答應!
他們執宗都交出各自產業了。
其他宗門能不交?
如果其他宗門不交,豈不顯得這些宗門地位更高于執宗?
執宗能答應?
所以,現在即便我們不向這些宗施壓,這些執宗同樣會對他們施壓,因為執宗絕對不會容許,江南大地上,那些中等宗門或者下等宗門,享受到比他們這些倡議人更好的優惠待遇。
此即為“不患寡而患不均”也。
翻譯成大白話就是:我執宗都放棄了,你悟宗敢不放棄?你敢不放棄老子弄死你,讓你嘚瑟!
而且執宗辦那些其他宗,還是有理由的。
理由就是執宗發出的倡議,你竟然敢不遵!
怎么地?想造反不成?
對于敢于在執宗面前嘚瑟的宗,處置手段可以將其請出江南大地……
這么一解釋,所有人全都懂了。
古隨心也是嘆服:“張兄,你這兵道,算是學到家了!”
“是吧?”張滔很開心,但是,開心只過了兩三秒,他撇了古隨心一眼:“可惜,得你的認可不算數,你師兄說我學到了家,我才真開心!”
哈哈,所有人再度大笑。
三才宗,氛圍很怪異。
一開始,三才宗那些長老,是要上宗主峰,與強敵拼個你死我活的,但是,一頭撞上杜月心的氣場,全都止住了。
后來感應到江南道上,眾多執境前來,他們又泛起了希望,請這些執境主持公道,成了眾位長老的共同認知。
可是,這重認知還沒來得及實施,前來的執境一個個發出倡議。
聽到這些倡議,三才宗長老們骨頭縫都冒出了涼氣……
他們突然覺得自己這座曾經自認江南第一宗的超級宗門,完完全全成了棄子。
場中,最后一名宗主結束了天道倡議,林小蘇笑了:“本官代江南十億百姓,感謝各位宗主深明大義!”
各位宗主齊齊回禮:“豈敢,蘇大人心懷天下,本座也是深深敬佩!”
“蘇大人此番下江南,若有閑暇,不若去我山門坐坐!”
“蘇大人年少風流,文才絕世,我宗有仙詩壁一面,蘇大人若能駕臨,必定一段佳話……”
一時之間,竟然氣氛再上高峰。
林小蘇微笑致謝:“此番下江南,事務繁多,就不去打擾各位了,來年若是得閑,必至貴宗拜會道上前輩……”
“如此,告辭!”
“告辭!”
九位執境大能與他就此告別,身后那扇要命的輪回門,也終于關閉。
大風起,云飛揚,九大執境齊齊破空,離開這片區域,他們深吸一口氣,都有一種全身虛脫的感覺。
劫后余生啊……
多少年沒有嘗過這種滋味了?
杜月心手輕輕一轉,腳下那朵根須探入深淵的彼岸花騰空而起,空中一轉,跨越萬水千山,腳下已是月湖。
五十余條戰艦遙遙在望。
杜月心慢慢側身:“蘇兒,江南之事可還有障礙?”
“沒有了!岳母大人可安心回返宗門。”林小蘇鞠躬。
杜月心手輕輕一抬,一朵彼岸花遞給林小蘇:“若有危難,可捏碎此花,老身能感應到。”
“多謝岳母大人!”林小蘇接過。
這朵花,初看是一朵花。
但接到手上,他卻知道,這是杜月心的一根頭發所化。
“馬上要見到風姬了,蘇兒可有話帶給她?”杜月心道。
“告訴她一句話!”林小蘇道:“應劫之事,我已有路徑,她那邊,不必冒險采取非正常手段。”
“不必冒險采取非正常手段……你有預感她會采取冒險的手段?”杜月心眉頭皺起。
“站在她的角度上,捆綁整個輪回門,是應劫唯一的手段,但是,岳母大人也好,她也罷,離開輪回門太久了,想捆綁一個脫離視線幾千年的宗門,本身就是一種大冒險!”林小蘇道:“岳母大人,這話是告訴她的,這話也是告訴你的。”
這句話杜月心有了幾分感動。
擔心自己的媳婦和岳母大人冒險,寧愿將最大的壓力自己一肩擔起,這才是真正的男子漢啊!
他跟自己那個夫君是越來越像了,自己夫君也是擔心牽連到自己,所以三千年前不告而別,這一別,當時于她是傷,而今天,是滿滿的感動。
杜月心心潮澎湃,思緒萬千,終于一口氣輕輕吐出:“蘇兒,你也得有一個思想準備,你那方世界的禍事,有可能會超出你的預期。”
“岳母大人知道些什么?”林小蘇道。
杜月心道:“最后一代人皇昆帝,百萬年前絕天地之通,靠的是一座周天大陣,這座大陣的陣眼,是一件至尊神器,這件神器,可殺執三!”
林小蘇心頭大浪翻滾。
他終于明白了,為什么他那方世界,會被這荒古界無數勢力覬覦。
就是因為這個!
昆帝絕天地通,其陣眼是至尊神器。
神器可殺執三。
執三是什么人?
一執風云不渡,二執歲月不侵,三執天地不管。
天地都管不了的執三,一件神器可殺!
這件神器,誰不想要?
所以,三年后的那場劫難,真的遠比想象中更為艱難。
一旦那方天地執境可入,入的可就不僅僅是一執,大量二執,三執都會去,因為那里有一件,可以輕易改變他們命運的至尊神器。
“這件神器,到底是什么?”
杜月心輕輕搖頭:“不知道!但我知道,這件神器,是世間唯一能夠與蒼淵抗衡的東西。”
林小蘇吐了口氣:“所以,三年后,此方世道最強的勢力蒼淵,也會破入那方世界,只不過他們的目的,未必是取得神器,更大的希望,是毀滅這件神器!”
“正是如此!所以他們才是那方世界最可怕的敵人。”杜月心道:“別的勢力充其量只是想取得這件神器,而蒼淵更希望毀掉這件神器,周天大陣的陣眼究竟在何方,世上無人能知,但蒼淵卻堅信,只要將那方世界完全擊碎,讓那方世界化為宇宙塵埃,神器也會隨之而滅。”
林小蘇慢慢抬頭:“時間還有接近三年!”
“三年時間,于修行道上,不過是流光一瞬。”
“但是,三年時間,也終究可以做很多事情,所謂謀者在人,成事在天!”
“老身經歷了太多的歲月,于生死早已看淡,但你,蘇兒,留下自己的命!”
“好!”
“老身還想抱抱自己的外孫!”
“會有的!”林小蘇笑了。
“走了,有危險別忘了通知老身!”聲音落,彼岸花在蒼穹之上綻放,綻放之地,離他已然百里之遙,下一個瞬間,真正消失。
林小蘇目光慢慢從天際收回,落在腳下的湖面。
月湖如鏡,照見了他的面容。
他的眼中,似有隱隱愁緒,但是,湖水那么一蕩,這縷愁緒煙消云散。
他手指上的那朵彼岸花進入秘境空間……
他的腳踏向湖面……
突然,他的腳停下了!
因為就在這朵彼岸花進入體內秘境空間的那一剎那,他心臟上面的那面鏡子閃過一道奇異的光芒。
也給了他某種玄機。
這面鏡子。
是三字骨書人字卷“心字節”參悟之所得。
參悟三字骨書人字卷心字節,他的心臟發生了變化。
一面為蘭花,一面為劍心,還有一面為鏡。
蘭花是人道蘭心之具像,讓他的悟性十倍提升。
劍心是劍道的大機緣,讓他的劍道威能十倍提升。
唯有這面鏡子,他不知道是什么。
但今日,鏡子有了異動。
林小蘇心念一轉,這朵彼岸花出現在鏡子之前。
鏡面突然如同水波一般,綻放一圈圈的漣漪……
然后,就映照出了這朵彼岸花。
鏡子中的彼岸花,層層解密。
林小蘇心跳越來越快……
他知道了這鏡子的用途。
這鏡子可以解析法則!
彼岸花,本質上是杜月心的一根頭發,以輪回法則構建成一朵彼岸花。
而這鏡子,透過現象看本質,直接將這根頭發上面的輪回法則進行解析。
法則,是靠參悟的。
但是,這鏡子卻直接來了個解析。
這相當于什么?
作弊器!
他立于湖水之中,一動不動,他的心上,輪回法則快速解析……
時間,一個時辰一個時辰過去……
從上午到正午,從正午到午后,從午后到夕陽西下!
終于,一團奇異的流光劃過他體內的天空。
一顆晶瑩的種子無中生有!
輪回道種,就此誕生。
那朵彼岸花一個盤旋,重入秘境空間,那面鏡子,也就此恢復平靜。
僅僅五個時辰,他結出了輪回道種。
根本原因,就只是杜月心送給他的一朵彼岸花,這樣的彼岸花,其實并不是什么特殊的法寶,不過就是一個輪回門常用的通訊器,只因上面附帶了輪回法則,在這鏡子面前,區區幾個時辰,讓他結下了輪回道種。
這鏡子之強悍,真正驚世駭俗。
依此而論,假如他此刻再拿到一樣因果道上的東西,拿到鏡子前,因果法則是不是也可以結出道種?
世上修行人千千萬,每個人修出道種的經歷,都可以寫一本很厚的書,然而,于他,就只是在湖中那么一站,鏡前那么一立……
創造這樣的奇跡,林小蘇并沒有就此止步,他還想玩個更大的。
他想試試體內原本就已經誕生的道種,在這鏡子前能否快速開花。
說干就干,時間法則的那顆道種,來到了鏡子之前。
鏡子中再度如同波紋蕩開,時間法則道種開始解析。
他的一具元神從時空長河中退出,專心來做這件事,盯著鏡面上的解析,驗證著時間理論,將時間大道步步推向深入。
但是,法則道種開花,比無中生有結出道種,層級高了一層,這進度也就慢得多了……
幸好他有兩具元神,一具元神配合這面鏡子開啟史無前例的參悟法則之旅。
另一具元神主宰本體,該干嘛干嘛。
夕陽西下了,江南大定了,岳母大人也走了,能干嘛呢?
大概可以干點不健康的,有益身心健康……
林小蘇一步踏回旗艦。
古隨心手中葡萄已經拋起,但他手指一彈,葡萄飛向林小蘇:“師兄,品上一顆勝利的果實!”
這,就是他的歡迎儀式。
張滔鞠躬:“恭喜大人,真正定了江南!”
他身后的一堆侍衛一齊鞠躬:“恭喜大人!”
狂狼雖然沒有開口,但眼眉之間,全是激動。
扶扶不管這些,一跳而起,直接來到他的面前,看架勢恨不得一頭扎進去,但是,丫頭還是忍住了,拉著他的手兒輕輕地晃:“蘇哥哥,你還沒吃飯呢,去船艙里吃飯。”
“……好吧!”
月湖之上,夜色悠悠。
一條銀色的小舟在湖面也悠悠。
小舟之上,兩人立于甲板,遙望煙波深處。
那片煙波深處,隱約傳來琴聲。
如果只是一個路過的漁人,聽到這里面傳來的琴聲,或許會覺得這是天仙撫琴,但是,這琴聲落在甲板上兩位女子耳中,兩女心頭暗驚。
因為她們聽得出來,彈琴之人心境已亂,她的琴,無復空靈。
彈琴之人,是寒煙。
聽琴這兩人,是閃靈公主和她的侍女。
“殿下,奴婢覺得,寒圣女真的不對勁了,殿下不進去撫慰下嗎?”侍女道。
“道境之傷,終究需要自己走出來,旁人是撫慰不了的!”閃靈公主輕輕吐口氣:“這個狗官,著實可惡。”
侍女好吃驚:“殿下,你別這樣罵蘇大人……不好。”
閃靈公主橫眉怒目:“怎么?本宮還罵他不得?他就是個狗官,狗官!”
侍女趕緊道:“殿下,他這個官是陛下御封的,前幾天,還剛剛補了兩級呢……”
閃靈公主腦子算是轉過來了:“你的意思是,我罵他狗官,等于罵我父皇是個狗皇帝?”
侍女撲嗵跪下了:“殿下,奴婢不敢有這意思,絕對不敢……奴婢就是覺得,蘇大人不管怎么說,都是在為陛下分憂,殿下看在陛下的面子上,也應該對他手下留情……”
閃靈公主咬牙切齒:“這才是最可恨的,想弄死他吧,他還真的在幫父皇做事,不弄死他吧,想想他干的那些破事,本公主就氣得肝疼……”
突然,旗艦之上,兩條人影升起。
這一升,閃靈公主和侍女都愣住了。
“殿下,他……他飛了耶。”
“大半夜的不在船艙休息,竟然帶著手下的將軍外出,看來又打算辦壞事了!”閃靈公主道:“……仙鏡術!”
手一合,食指相連,慢慢分開。
這就是她的仙鏡術。
“殿下,你別在他身上用仙鏡術,上次你吃了虧的……”侍女叫道。
“上次是上次,上次本宮沒有想到,他帶的書僮竟然是他的侍妾,一時不察!”閃靈公主道:“這次顯然不一樣!”
侍女點點頭:“殿下所言倒也是,但奴婢就是覺得,蘇大人跟狂將軍出去,肯定是機密軍情,殿下這樣窺探,不大好。”
“機密軍情?越是機密本宮越是要看!他有本事,咬我啊!”閃靈公主道。
唰地一聲。
林小蘇和狂狼落在一座荒谷之中。
閃靈公主好興奮:“這是八盤宗的地盤,八盤宗以陣聞名,肯定有什么好東西被他藏起來了,敢聯手帶隊將軍,中飽私囊,瞧本公主怎么將他見不得人的勾當公之天下……”
聲音未落,狂狼身子突然縮小,千斤重甲堆在洞口。
這下侍女也吃驚了:“狂將軍竟然可以變身?”
“看到了吧,我就說有秘密!”閃靈公主更興奮。
“殿下,你小心點,你不是說他有可能發現殿下的窺探嗎?你必須小心些,撕破了臉大家臉上都不好看……”侍女叫道。
“你這話是對的!本宮這次做他個萬無一失!”閃靈公主全身一振,似乎破開一層神秘的面紗,將仙鏡術推到最高境界。
達到“人鏡合一”的地步。
這一刻的她,不再是執鏡人,而是本身就是仙鏡,仙鏡照到之處,在靈臺留下清晰的投影,三百六十度無死角。
所有準備工作做好,閃靈公主信心滿滿地調整角度,一頭扎入這個山洞。
這一扎入,她整個人都懵了。
她的靈臺之上,留下了清晰的影像。
但她的心中,卻是亂碼一堆……
我的天啊,她看到了什么?
兩條肉身,演繹世間絕對之污……
比起當日船艙所見,更污十倍……
仙境術見不得這種污,一個瞬間,支離破碎。
最要命的是她的靈臺,清晰地烙印下了這幅影像,三百六十度無死角……
“殿下,殿下……”侍女吃驚地看著公主殿下兩只手中間位置的裂痕遍布。
更吃驚地看到了殿下臉上不正常的紅潮。
高層境界的仙鏡術,這位侍女是看不到的,但她憑經驗判斷,公主殿下一定是看到了不該看到的東西……
閃靈公主雙手如同觸電一般一彈,收了回來,她的眼睛緊緊閉上,身子搖搖欲墜。
“殿下,你仙鏡術又出問題了?”侍女大急。
閃靈公主點頭。
“殿下,趕緊下到湖中……”侍女叫道。
“這一次,湖水精華怕是無效,立即送本宮去蘭州,找我二皇兄,借無憂泉一用……”
侍女猛然站起,銀梭穿空而去。
她的心頭好不震驚,公主殿下這到底是看到了什么啊?
竟然月湖之水都不好使,還得去蘭州,找蘭寧王借無憂泉洗眼睛……
今夜的這場小插曲。
林小蘇其實也是知道的。
但是,他知道的時候,已經有些晚了。
主要還是扶扶惹的禍。
扶扶非得讓他好好檢查下,第九根靈尾到底有沒有露頭的跡象,林小蘇拗不過她,只能認真檢查了,檢查了后面檢查前面,最終也沒有發現第九根靈尾露頭的跡象,倒是讓自己某個位置很想“露頭”。
于是,就向狂狼下了軍令:陪本官執行公干!
狂狼的血立刻就開始加溫,整個人一步從秋天步入春天。
來到老地方,進入山洞陪他“公干”。
剛入佳境,林小蘇感應到了仙鏡術——雖然閃靈公主仙鏡術拔到了最高境界,但是,林某人的空間法則也升級了。
還是精準地捕捉到了。
一捕捉到,他內心一堆的MMP。
你個小娘皮不長記性啊。
前期剛剛弄得自己出問題,今夜看來會出更大的問題。
果然,他感應到了仙鏡術的崩潰,比上次更加徹底。
小娘皮再也搗不了蛋了,他就可以安心享受這一過程。
狂狼沒有這方面的意識,她只有一種感覺,叫驚喜。
她昨夜的擔心沒有成為現實,事實證明,大人對她還沒玩厭呢……
山洞的風情掠過不提,說一說接下來的下江南。
接下來的下江南,是另一種節奏。
什么樣的節奏呢?
沒有大風大浪,只有按部就班。
進入一州首府,會見知州,由知州派人通知各大宗門,各大宗主全數前來,不管來時帶著怎樣的想法,不管各人有沒有自己的小算盤,反正最終的結果都是一致的——刑部案件關聯人,全數交到張滔手上,各宗產業登記造冊,向官府作移交。
各宗之人仰面看天,平生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大勢。
各府百姓笑中有淚,平生第一次覺得生活有了盼頭。
張滔負責接受案宗中的兇徒。
狂狼負責鎮場子,當然除了鎮場子之外,還負責在夜晚收拾扶扶留下的一地雞毛。
扶扶呢?
成了林小蘇的專職秘書,接待各地官府人員時,她表現得越來越落落大方,斯文有禮,但是,在閑瑕之時,以實力演繹何為狐族的熱情如火。
她只管點火,她一時半會的滅不了火,滅火的事兒有專人負責,注:是狂狼……
澤州花了五天,全部清理。
澤州百姓做了萬民傘,送到了軍中。
然后是徐州,花了五天,再收一把萬民傘,哦,不是,收了兩把,在此期間,湖州那邊也做了一把,送了過來。
后來是青州,花了四天,再收一把萬民傘。
再后來……
時間一天天向冬季推進,終于步入了臘月。
臘月初七,最后的一個州,黎州,該接受的刑部人員全部接受完畢,該接受的產業也全部移交完畢。
林小蘇立于旗艦之上,遙望南海。
“大人,結束了!”張滔輕聲道。
“是啊,此番下江南,歷時三個月,結束了!”林小蘇道:“傳令全軍,回京!”(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