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蘇一劍出手,怒斬自命湖州修行道上第一人的劍擎天,正面出手,用的還是劍擎天馳名天下的劍道。
這一劍,讓六大宗主全體石化。
這一劍,讓寧城百姓欣喜如狂。
這一劍,甚至讓扶扶都小嘴兒微張,整個人如同一具雕塑。
她是林小蘇的媳婦,不管事兒成沒成,反正她內心是這么堅定地認知的,理由理直氣壯,當日他吹著動人的曲子,親自到青丘向她求親。
這就是邀約。
她只要一點頭,這邀約就成了合約。
她已經點頭了。
所以,你必須得認。
這就叫江湖規則。
更何況下江南以來,他幾乎每天都在自己身上玩那些花邊,親嘴兒,摸寶貝,連下邊最不能碰的東西,他也玩了個不亦樂乎,你說不是相公能玩這個?
如果不是顧慮著九尾未成,她早就將自己給他了。
所以,這是她家相公。
老天作證,三姐作證,她迷上他純粹是這張臉啊。
可是,玩著玩著,這張臉的主人在她面前一次次刷新本事,當官,一路青云,下江南,連端數宗,指揮大軍如臂使指,換知府跟換衣服差不多。
今日,更是顛覆。
他的劍道怎么可能如此恐怖?
連這個悟規高手,江南有名的劍道天驕,他都一劍干之。
相公,蘇哥哥,你不能這樣啊,你這樣走下去,你非迷死我不可……
全城的勁爆之風還讓它卷一會。
滿天的子彈還讓它飛一會。
視線轉向斷劍山。
看一看今日的斷劍之劫。
空天陰陽逆亂大陣一啟,斷劍宗大長老全身皆涼。
一聲怒吼,傳遍全宗:“殺!”
宗門之中,所有悟神同時升空,也只有悟神還飛得起來。
必須得說,斷劍宗自命湖州第一宗,實力底蘊還真的非洞玄可比,光是悟規就有七人,更可怕的是,后面的劍冢,劍冢之下,又是七人破空,這七人雖然行將就木,但是,他們一出,每個人腦后都有一道以劍為名的規影。
如此一來,就有了十四名悟規境。
張滔心頭大跳,終于萌生了下江南以來對大人的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質疑:大人,你是不是還是失策了。
斷劍宗實力之強,我們這支隊伍有可能封不住。
然而,身邊傳來一聲長笑:“原來師兄安排我跟著過來,是早有預判啊!”
是古隨心!
古隨心一步從旗艦之上踏下。
踏下之時,他還是一個搖著折扇的翩翩公子,但身子一沉,下方天地山川陡然全變!
化為了一片古老神秘的神魔領域。
古隨心腳下,出現一只朱雀。
他的面前,是一只玄武。
他左側是青龍,右側是白虎。
直接掀起鐵血狂潮。
斷劍宗大長老一聲厲吼:“四象神魔術!你是古門之人,為何為大荒皇朝賣命?”
“這就是沒見識了!蘇林是我師兄!”古隨心道:“懂?”
后面一個字一出,青龍卷過,利爪一撕!
堂堂斷劍宗大長老,修為直達悟規中期的超級高手,直接撕成血霧。
根本沒有絲毫還手的余地。
張滔臉色一片血紅:“操!這么猛?狂狼,我們也下……”
聲音未落,狂狼一步踏出!
西邊是三名超級資深悟規境。
何為超級資深?
是因為他們是斷劍宗的“遺老”。
什么叫遺老?
他們是上一代的高手,如果按照正常的路徑走,他們早已自然老死,但是,他們強行將自己留了下來,用秘法封存于地底。
待到宗門有難的時候,他們可以奮起一擊,逆轉天地。
這樣的人,血氣不足,無法持久戰斗。
但無可否認的是,他們個個都是戰力強絕。
狂狼一下旗艦,就宛若一步踏入了萬古孤寂、生人勿近的上古劍道之中。
而張滔,也選擇了這一區域。
只一踏下,他的心頭就一陣狂跳,這片區域,遠比想象中更兇險,竟然隱約帶有幾分劍世界的影子。
劍世界,劍道盡頭的東西。
執道之人可以硬碰,執道以下的,還真的碰不得。
“狂狼,退!”張滔一聲大呼。
他跟狂狼看似只有不到百米距離,但是,他這聲大呼出口,聲波在這離奇的領域中竟然直接被分割成無數塊,竟然根本傳不到狂狼的耳中。
張滔的心,一沉到底。
然而,就在此時,一幅奇景在狂狼身上出現。
她的面前,突然出現一片血色沼澤。
沼澤翻滾,無邊劍意一卷而消。
三名悟規高手臉色大變:“地心異族之‘陷地術’!這怎么可能?”
他們的大呼,全宗皆聞,所有人全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地心異族,屬于地道的體系。
跟天道體系是格格不入的。
這里是天道的世界,為何會出現地道神通?
而地心異族的陷地術,更是完全違背天道規則的東西。
它可以虛空營造一方沼澤,在這方沼澤中,所有人全都被封鎖住,如同尋常人陷入泥沼之中動彈不得,只能任人宰割。
沼澤輕輕一震,一朵血色蓮花綻放于沼澤最深處。
蓮花一出,橫掃全場。
三名悟規高手化為血色顆粒,卷入血沼之中。
他們的元神大驚想逃,然而,血色沼澤突然張開了一只血盆大口,三具元神就此吞噬。
血蓮一幻,化為一個身高十米的女戰神,正是狂狼。
狂狼身周,全是血光,一步跨越百丈開外,再度籠罩住了剩下的四名遺老。
張滔心頭怦怦亂跳。
古隨心是古門高手,這算是蘇大人預先給他們準備的一重底牌。
那么狂狼呢?
她以前絕對沒有這么恐怖的。
她為什么突然變了?
以前的她,走的一直是戰場大將軍之路,憑無敵的力量殺穿千軍萬馬。
而如今的她,竟然開發了地心異族的秘技,在戰場之上,更象是一個從地心世界穿越而來的魔神。
以前的她,可硬扛悟規之一擊。
現在的她,即便沒有空天陰陽逆亂大陣的加持,恐怕殺悟規,也如同殺雞。
這都是怎么了?
大人是這樣的,狂狼也是這樣的。
下江南之初,他以為自己是這支隊伍里的戰力天花板,但現在,他連前三都進不去……
古隨心如同上古魔神,狂狼如同地心魔神,兩人片刻間橫掃所有悟規境,張滔與他手下其他的侍衛,迎戰那幾百名悟神境,戰局瞬間一邊倒……
堪堪一刻鐘。
狂狼一步從戰場中走回。
回來之初,還是地心魔神形象,但回到旗艦之上,她又恢復成了大家熟悉的模樣。
一個鐵血將軍而已。
她的手一抬,大旗激活……
寧城!
外事堂的頂已經沒了。
外事堂的圍墻也已經沒了。
就只留下一座高臺。
高臺之上坐著八個人!
就這樣坐在全城無處不在的視線之中。
六大宗主如坐針氈。
但林小蘇沒有開口,他們也沒有人敢開口。
就這樣品著茶,感受著如芒刺背的感覺。
他們全都是悟規高人,他們甚至能聽到來自全城各個高樓傳來的議論紛紛,這些議論,飽含著對各大宗門的控訴,飽含著對蘇大人、章大人的贊許。
聽著這些越來越激動,越來越不加掩飾的民意浪潮席卷而來,六大宗主越來越坐不住。
“蘇大人……”廣元宗宗主丁飛龍理順了下頭緒,打算開個口。
但是,只說出三個字,林小蘇手輕輕一抬:“稍等!”
然后,又沒了下文。
在無比煎熬之中,終于,天空微微一亮,一條旗艦之上出現了狂狼的身影。
“大人,斷劍宗已經全部清除,共殺十四名悟規境,三百二十七名悟神境,八百六十一名悟身境,門下弟子一百二十一萬,盡數廢除修為!”
全場完全撼動。
林小蘇輕輕點頭:“辦得不錯!接下來的流程可還記得?”
“記得,末將這就兵發青原府,將斷劍宗余孽一網打盡,搜刮的所有民脂民膏,盡數物歸原主,所有浮財,分給青原百姓!”
“去辦!”
“是!”
空中投影消失!
全城有那么片刻時間的鴉雀無聲……
突然,爆發出一聲大呼:“青天大老爺啊,蒼天開眼,出了個青天大老爺……”
這一聲大呼,引爆全城!
無數人跪地而呼。
無數人激動落淚。
跟扶搖府、臨江府、西江府一模一樣的情況,在這里出現。
出現于這座一州首府寧城……
化為一股浪潮,席卷整個湖州。
甚至湖州之外的珠江,也似乎被民眾的狂歡完全點燃。
寧城浪潮之中。
眾目睽睽之下的那座高臺之上。
林小蘇目光慢慢從遠處收回:“六大宗主,現在輪到你們了!”
他的聲音雖然并不響亮,但是,滿城俱聞。
所有人歡呼戛然而止。
因為大家都關心接下來的事情。
這六大宗主,他們的宗,還占據著湖州六府。
寧城之中,多少六府之普通人?
他們背井離鄉,就是因為這六宗之壓迫。
他們在寧城受盡欺壓,無處可去,亦是拜這六宗之賜。
他們恨不得生食六宗之血肉,但是,他們只是亂世之中的一只螻蟻,而今日,終于有人來收拾他們了。
且看如何收拾!
靜聽!
六大宗主,后背早已冒汗。
他們親眼見證了面前這個年輕人,一劍斬殺劍擎天。
只需要這一劍,他們就知道,今日他們六人的生死,于這位年輕人,一念之間。
他們也親耳聽到了那個高大女將軍向他的匯報,短短一刻鐘,傳承三千年的斷劍宗灰飛煙滅。
他們還親身體驗到了天下民心的恐怖浪潮,坐在民眾圍觀的高臺之上,感受著這股子浪潮,他們從來沒有想過,他們會在這種情況下汗流浹背,坐立難安。
現在突然聽到林小蘇面對他們、如同催命詔示一般的話:輪到你們了!
他們所有的勇氣,所有的倔強,全都成了狂風中的花朵,即便再不愿離枝,也能感受到腳下的力量越來越飄……
林小蘇道:“修行,原本該當順天應命,修于曠野,成于通達,惠及蒼生,但你等是如何做的?倚仗身手,倚仗武力,欺壓百姓,搜刮錢財,魚肉鄉里,橫行無忌,你們的路,已然偏離修者正途,已然天怒人怨,若不愿就此懸崖勒馬,留下幾分體面,本官絕不介意出手,幫你體面!”
章亦然沉聲道:“蘇大人所言甚是!修者若成蒼生之禍,那已偏離天道正途,墜落魔道,除魔衛道,大勢所趨!”
兩人各說一段話。
林小蘇占據天道大義。
而章亦然更狠,直接將那些與民爭利的宗門,定之為魔道。
如此一來,六大宗主心理防線直接擊穿。
他們想辯,但是,兩人的言語,全都大義加持,你根本無法辯。
廣元宗主丁飛龍深吸一口氣:“蘇大人,章大人,本宗愿意交出所有有案底之子弟,從今而后,嚴格約束門人子弟,若再有以武犯禁之事,無需官府追之,本宗自行捆上,送交官府,如此可好?”
這是來自宗門的第一份承諾。
事實上,陛下也好,宋立夫也罷,對林小蘇下江南,最大的期待也就在這里。
那就是莫要肆意妄為,莫要以武犯禁,莫要在宗門中打造一個國中之國,莫要明目張膽有違皇朝法度。
知州府正堂觀察的宋立夫長長松了口氣。
需要知道,來自宗門的主動承諾,可遠不是官員對宗門要求可比的。
這是風向之變。
這是大業將成的征兆。
然而,章亦然目光灼灼:“那么,你宗這些年來,搜刮的民脂民膏,搶占的民間田舍山林又怎么說?”
這話,直指民眾最關心的核心。
全場之人緊張等待。
丁飛龍后背的汗又出來了:“此事……此事……請兩位大人給本座一點時間,本座回山與各位長老作一個商議,力爭給出一個兩方都能接受的方案。”
“給你一點時間,力爭兩方接受?”章亦然冷冷道:“不是本官不給你時間!而是天道倫理給了你們太長的時間!商量就不必了,現在就答復吧,從之,立刻給宗門發出指令,退出全部資源,若是不從,那也簡單,正如蘇大人剛才所言,你們不愿體面,皇朝大軍幫你們體面!”
聲音一落,斬釘截鐵!
全城皆聞,擲地有聲!
酒樓之上,眾人興奮無盡:“這位章大人也是從京城來的嗎?”
“不是!他原是西江知府,得不到前知州宋大人的賞識,被壓得在商丘種田呢。”
“什么宋大人,那是勾結域外的賊!湖州宗門如此肆意妄為,全都是因為此賊在后面撐腰!”一人道:“但凡官場之中,敢于與此賊逆反者,俱是愛民之好官!”
“別人是好是壞小老兒不知道,但這位章大人,絕對是個人品無可挑剔的好官,大家可知,二十三年前,他是狀元郎,原本……”
章亦然此番站將出來,與宗門正面交鋒,也將他的形象真正立了起來,引發了全城熱議。
漸漸形成了一個認知,這位大人,跟蘇大人一樣,心懷天下,不與宗門合污。
有人開始有了呼聲,這兩位大人,如果能夠在我湖州為知州,可該有多好……
高臺之上,六人面面相覷。
他們的神識傳音一時混亂無比。
但是,想讓他們主動退出搶了上千年的資源,他們如何舍得?
需要知道,在他們宗門之中,搶占的資源價值,可一直是他們宗門內部吹噓的資本,若在他們拱手送出,他們是真的擔心回去之后鎮不住宗門雜音。
大家會罵他們,軟弱無能。
林小蘇茶杯輕輕一放,目光慢慢抬起。
六大宗門如同有心電感應,也同時抬頭,看著他。
林小蘇輕輕一嘆:“搶了千年的資源,讓你們拱手交出,實話實說,我也覺得你們挺難的。但是六位不妨換一個角度,湖州十宗,本官已然滅了四宗,相比較這四宗宗滅人亡而言,主動退回非法侵占之資,換一個宗門完好,真的有那么難嗎?”
六大宗主心頭齊齊一震。
“兩利相權取其重,兩害相權取其輕,千古一理也!”林小蘇道:“條件已經給你們開好了,選擇權也交到了你們手中,如何選擇,一言而決!丁飛龍,從你開始!選吧!”
聲音一落,人已站起!
他這一站起,丁飛龍全身皆涼……
他深吸一口氣:“本座……本座聽從大人的安排!”
話一落,整個人如同被抽走了骨頭一般。
“很好,宗門犯事之人,三日之內送到!與此同時,民間所有非法搶占的資源,一律物歸原主,但有半分差錯,視同你今日選擇了另一條路!”
“……好!”
林小蘇目光移向玉軒宗宗主:“到你了!”
“本座聽從大人的安排!”
“你呢?”
三個呼吸間,六人全部屈服。
“會談至此結束,各位可以回去了!”林小蘇道。
六人緩緩站起,天還是那樣的天,雨還是那樣的雨,但他們分明感受到了天地的昏暗。
腳下一動,六人同時飛起,直上蒼穹。
沒有驚天動地的異像,沒有修為境界的強調,如果可以用三個字來形容,那叫灰溜溜。
寧城,無數的街道,爆發出激動無比的歡呼。
“湖州,清平也!”章亦然輕輕吐出五個字。
林小蘇微微一笑,一縷聲音鉆入他的耳中:“這樣的湖州,交到你的手上,你可別讓湖州一億七千萬百姓失望。”
章亦然全身大震,用不敢相信的眼睛看著他:“蘇大人,你此話何意?”
“章兄,你從來不曾缺失過讀書人的氣節,但你可知,讀書人也該有大道宏圖,為天下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圣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時代選擇了你,你就該一路向前!”
章亦然怔怔地看著他。
他的內心掀起了驚濤駭浪。
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圣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
這是他從來沒有聽過的驚世宏愿。
這是他從來沒有觸摸過的文道天光。
如此字字珠璣的言語,勝過他往日讀過經典何止十倍百倍?
卻是出自哪部圣道經典?
這一切,如果只是掀起他文道狂潮的話,后面這句話,以及他先前的話中之意,也讓章亦然再掀狂瀾。
什么叫“湖州交到你的手中”?
什么叫“時代選擇了你”?
這不可能的!
他目前只是個四品官,離主政湖州差之遙遠。
他一輩子最大的心愿其實是做一府的首腦,帶著一府的百姓按自己的意愿去改良,絕對沒想過一州之地。
怎么可能有如此巨大的造化?
林小蘇的話,點到為止,看到章亦然陷入沉思,他輕輕一笑,腳下一動,就要離開這座高臺。
突然,一縷琴音如流水,劃過珠江,劃過寧城,劃過滿天煙雨。
這道琴音一劃過,整片天地似乎瞬間寂靜。
林小蘇剛剛旋動的腳步停下了,他的目光投向三百米外的一座樓。
這座樓,很雅致,看似建筑很隨意,但是從這個角度看過去,樓如巨琴,樓宇間的白色石路,如同琴弦,細細一看,隱含九宮之數。
這里他曾經注意過,這就是寧城三大坊之一的仙音坊。
他看的方位,是樓頂。
樓頂有一閣樓,閣樓窗紗飄飛。
一女輕紗蒙面,坐于窗下,似乎只是無意間撥弄了一下膝上古琴。
如同感受到了林小蘇的目光,這個女子慢慢抬頭,一雙明凈如水的目光,穿越三百米空間,與他對接。
雖然她的臉上,輕紗蒙面。
但是,這輕紗什么都遮不住,林小蘇透過輕紗,看到了一張無法形容的面孔。
說這面孔無法形容,是因為這臉上包含了兩種本不能相融的元素。
她的眼睛,宛若萬古冰川,干凈,冷冽,如同從未沾染世間塵埃。
她的臉蛋,風情萬種,如同在紅塵之中最艷麗的花。
“蘇大人今日寧城之中,也算是風采無盡了!”那個女子道:“小女子頗為心折,送公子一詩如何?”
她的聲音,輕柔曼妙。
但是,隔著三百米,就如同在林小蘇耳邊說起。
這不是神識傳音。
她這句話,融入秋雨之中,全城皆聞。
眾人都感慨萬端。
酒樓有人就說了:“仙音坊頂樓之人,多少文士天天送詩,都不能一見,今日竟然主動給蘇大人送詩,這就叫風采超卓者,佳人亦投之!”
林小蘇淡淡一笑:“姑娘貴姓?”
“寒!”回答了一個字。
“寒月谷的寒么?”林小蘇道。
“正是!”寒姑娘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