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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一十六章 老朱家的人,有著易溶于水的傳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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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拜見會首”

  天地會眾人,向著林道行禮。

  “好。”

  邁步上前,林道將他們攙扶起來“以后都是反清的兄弟,我等生死與共!”

  羅大綱等人,皆是面露感激之色,紛紛高呼反清口號。

  別說什么約定,巨大利益面前,什么樣的約定都不靠譜。

  天地會眾人之所以心悅誠服,真誠‘說服’了總舵主來投,只有一個原因。

  林道展現出了強大的實力。

  天地會圍攻梧州城數月毫無進展,林道一出手半天就拿下。

  這其中的差距,與天地會的名字一樣大。

  大家將腦袋系在褲腰帶上造反,為的是反清復明,為的是過好日子。

  不是為了一事無成,最后被朝廷給砍了腦袋。

  追隨真正有能力的人,是所有人的必然選擇。

  “林會首。”

  臉色難以形容的陳總舵主,緩了口氣“在下愿賭服輸。”

  “從此以后,梧州天地會上下,皆奉林會首為主。”

  “在下告辭了。”

  說罷,他起身就要走。

  原本是老大,若是投入他人門下,不可能成為老三,只能是被忌憚被處置掉的目標。

  大家都是混江湖的,這點還是明白的。

  不出意料的,林道喊住了他。

  不過接下來,林道說的并非是假惺惺的挽留之言,而是“還記得你的仇人嗎?”

  陳總舵主頓足,目光疑惑“我的仇人很多,你說的是哪個?”

  “大頭羊,還有大鯉魚。”

  大頭羊,真名張釗。

  大鯉魚,真名田芳。

  他們本是艇軍首領之一,數年前活躍于水上,截斷兩廣水上交通線。

  前兩年雷再浩與李沅的天地會起義被鎮壓時,他們投降了螨清朝廷。

  此次陳亞貴所部天地會再度反清,張田二人態度曖昧在朝廷與義軍之間反復橫跳。

  甚至還殺了陳亞貴派去勸說的使者。

  桂林援軍抵達的時候,他們隨同援軍沖入了梧州城,結果此時被堵在了城內一網打盡。

  天地會眾人,皆是面露怒容,呼吸加粗。

  “林會首!”

  陳總舵主咬牙切齒“敢問這二賊何在?我要為弟弟報仇!”

  之前他派去勸說二人反正的使者,就是他的弟弟。

  結果被二人綁了交給來援的清軍,斬殺祭旗。

  “人,可以交給你們來處置。”

  示意眾人各尋馬扎落座,林道抬手點著陳亞貴“你,陳總舵主,必須跟我一起反清。”

  陳亞貴的名聲很大,讓他在外面單干必然影響反清力量的集中。

  而且此人可以當做一個標桿,用來在北伐的時候,吸納各地的天地會等反清組織。

  眾人的目光,都看了過去。

  如今難題交給了陳亞貴,是屈居人下,為弟弟報仇跟著林道干。

  還是堅決走人,自己重新拉隊伍。

  其實在林道這兒,他陳總舵主只有一個選擇。

  要么選生,要么選死。

  絕對不可能給他一個,離開之后分散反清力量的機會。

  “林會首。”

  略作沉思,陳亞貴看向林道詢問“你可知,我天地會反清復明的口號?”

  “知道。”林道發笑“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那”陳亞貴沉聲再問“若是反清事成,你可愿將天下交還于大明?”

  “你喝酒了吧?”林道神色從容,頗顯氣度“怎么會問出這等沒腦子的話。”

  “我帶兄弟們出生入死的打天下,結果給個不相干的人?”

  “就算是我腦殘了愿意,跟我打天下的兄弟們能愿意?”

  “這又不是女頻!”

  這時代的人,真沒那么高的覺悟。

  如今反清,絕大部分人是為了活下去。

  少數有野心的,也是為了自己與家族的未來。

  反清復明?

賣命打下來的天下,交給不知道哪個旮旯里找出來的老朱家后人  說真心話,這種事情除了女頻之外,是絕對不可能發生的。

  其實對于絕大部分的天地會成員來說,這口號就跟‘萬歲萬歲萬萬歲’一樣,純粹就是習慣性的喊喊而已。

  陳亞貴自然也是懂這些,可他選擇了沉默。

  目光掃過一眾天地會成員,林道再言“不知道你們有沒有看過歷史書。”

  “幾百年前建立大明之前,朱元璋也是淹死了小明王的。”

  “就算是我腦殘了,要把天下還給老朱家的后人,什么朱三太子的。”

  “可”

  “你確定,他們能活著?”

  “畢竟,老朱家的人,有著易溶于水的傳統”

  這話已經是很直白了。

  陳亞貴的面色數變,最終化為了一聲嘆息。

沒辦法,大明都亡國二百年了,他們老朱家當年也沒把天下還給老趙家  “就這樣吧。”

  林道揮手“把人帶上來了。”

  張釗與田芳,兩位艇軍的頭領,被直接拖了過來。

  艇軍不是一個嚴密結構的組織,實際上是各路水上好漢的集合體。

  各部人馬互不統屬,都有著屬于自己的頭領。

  陳亞貴,羅大綱,任文炳乃至于張釗與田芳等,都是有著屬于自己的,大小不一的勢力團體頭目。

  只是有人選擇了堅定反清,像是陳亞貴,羅大綱等人。

  而張釗與田芳,就是典型的反面例子。

  也算是他們倒霉。

  歷史上他們兩個成功堅守住了梧州,熬到了陳亞貴跑去打桂林。

  甚至還跟太平天國有了牽扯。

可現在  兩人鼻青臉腫,身上有著不少傷口,明顯是被教訓的很慘。

  “狗賊!”

  一見著兩人,陳總舵主就暴怒上前,拳打腳踢。

  拳拳到肉的悶響,混著慘叫聲在校場上回蕩。

  雙眼泛紅的陳總舵主,反身拔出了刀。

  “住手!”

  林道一聲吼,止住了陳總舵主的劈砍動作。

  眾人皆是愕然看過來,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生死關頭的張田二人,則是向著林道的方向連連叩首哀求。

  表示自己與手下人,愿意給林道當狗云云。

  從常理上來說,這是很尋常的事情。

  只不過,林道怎么可能要這些墻頭草。

  他坐在馬扎上,抬手在鼻子前揮了揮,驅散難聞的DDT味道。

  “這等叛徒與人渣,就這么一刀砍死太便宜他們了。”

  “你是不是想幫他們解脫?”

  陳總舵主明顯楞了神。

  好在他很快反應過來,用力點頭“會首說的對,豈能太便宜他們!”

  “他們之前也是天地會的人。”林道再言“就按你們的規矩來吧,三刀六洞,自幫自殺什么的。”

  氣憤明顯緩和下來。

  任文炳笑呵呵的說道“會首,三刀六洞是輕罪懲處,自幫自殺也是用于幫規。”

  “像是他們這等叛徒,還殘害了自家兄弟的,都得點天燈!”

  “沒錯!”

  “點天燈!”

  “不能輕饒了他們”

  林道向前伸手,示意陳總舵主處置。

  這邊陳總舵主先是向林道行禮,表達自己的感謝之情。

  之后目光,就看向了校場上熊熊燃燒的火堆。

  那些都是之前這處綠營營地之中官兵的被褥,破鞋,號衣等物。

  這個時候點天燈要搞儀式什么的,有些麻煩。

  他二話不說,伸出雙手拖拽著不斷哭號哀求的張田二人,拖著他們走向了火堆。

  熊熊烈焰之中,叛徒們的嚎叫聲凄厲刺耳。

  遠處的林道,面上帶著淡淡的笑容看著這一幕。

  殘忍?

  知不知道這些叛徒們,對待曾經的自己人是何等的殘忍!

  因他們而死的人,又是何等的凄慘!

  給螨清殖民者辦事的,從來就沒有什么好人。

  影視劇包裝的再好,色鬼大學士什么的也依舊只是條,連奴才都不如的狗!

  還什么微服私訪為民做主,我呸!

  這時代里,最壞的就是這些人!

  坐在馬扎上的林道,抬手招了招。

  這邊楊秀清等人,急忙圍攏過來。

  “城內那些官吏之家,還有那些商賈之家,士紳之家都要好生清理。”

  “先把人抓起來,明天搞公審大會,當眾揭露他們的罪行再定罪。”

  “之后”

  說到這里,林道壓了壓嗓子“斬草除根!”

  他自然不會做那種,不分青紅皂白,只留下女人跟工匠的屠城。

  就算是殺人,也只殺罪有應得的。

  而這個時代里,官吏商紳與他們控制的各路人渣,都是懷有原罪。

  其黑暗程度,當為歷朝歷代之最。

想要在其中找到清白之人  掉進染缸里的,怎么可能還有清白的。

  公審大會進行的很順利。

  城內外的百姓們,在雞子的誘惑與武力的威脅下,戰戰兢兢的來到了衙門前。

  等到公審開始,安排好的引子先行上臺控訴,臺下的百姓們就按耐不住情緒了。

  沒辦法,只要是百姓,就沒有不被欺辱剝削的。

  大規模的情緒起來,后面的事情就簡單了。

  一個個被判定有罪的,戴上了帽子掛上了牌子,紛紛倒在了憤怒的百姓手中。

  林道全程旁觀,結束之后開始忙碌于整編工作。

  拜上帝會與天地會,還有其他各種各樣的會與組織,乃至于零散來投的,全都要重新整編起來。

  之后,林道還要正式豎起大旗,拿出真正的大義名分來。

  此外,各家官吏商紳們抄家抄出來的家產,也要統計分類進行變現。

  銅錢銀子好說,留著當軍餉。

  糧食布匹什么的,同樣是軍資。

  像是黃金首飾工藝品,綢緞家具古董字畫名貴藥材什么的,林道帶回現代世界去發賣。

  他批發的雞蛋雖然便宜,可架不住量大,也是一大筆開支。

  梧州這里進行大規模整編的時候,梧州失陷的消息,也是終于傳到了桂林城。

  這次沒人再說廢話了。

  四百里加急的軍報,飛速奔向了京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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