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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 貴族頭銜改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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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河沼縣軍營內,林恩放下手中湯勺,從書記官維克多手中接過深黃色的羊皮卷軸,同時問道:“誰贏了?”

  維克多已經提前看過卷軸上的內容,故而回道:“大人,勝者是奧托。”

  “奧托贏了么,倒也在預料之中。”

  林恩攤開卷軸瞥了一眼,從托盤上給維克多取了支銅酒杯,示意他自己倒酒喝,隨后又問,“輸家呢,洛泰爾怎么樣了?”

  早在兩個月前,林恩就已經預測過這場戰爭的大致發生時間,以及最有可能的獲勝方。

  結果也正如他所預料的那樣,十二月爆發大戰,沼地公爵落敗,奧托三世獲勝。

  雙方的戰力差距是相當明顯的,若是沼地公爵還留著那一千宮廷騎兵,興許還有點說法。

  可他為了保護老巢,竟然在決戰之前將這批騎兵連同長子都偷偷送回了金鹿堡。

  人不能既要又要還要。

  什么都想要的結果,就是什么都撈不著。

  當然,也有可能沼地公爵早已預料到了自己的失敗,故意留一條退路也說不準。

  留一千老部隊,或許還有東山再起的機會。

  就在林恩與維克多交談之際,老五安德烈迅速喝完碗底僅剩的一點麥粥,湊到了林恩跟前,伸長了脖子去瞄羊皮紙上的內容。

  奈何他文化有限,一半的字都看不懂,只能模模糊糊看出個大概來。

  最終他只能悻悻然坐回椅子上。

  “目前尚未得到確切消息,但洛泰爾大概率還活著。”說著,維克多拉開椅子坐在安德烈對面,很自然地就給自己倒了半杯溫熱的蜂蜜酒。

  林恩對待核心下屬們從不擺架子,若是在吃飯的時候碰到下屬們匯報工作,都會招呼他們一同用餐。

  維克多騎著馬從城堡火速趕到軍營,這一路上可真是凍壞了,急需一口熱酒暖暖身子。

  眼下各種消息滿天亂飛,有說沼地公爵已經英勇殉國的,又有人說他向奧托投降以保留公爵頭銜,還有人說他早已秘密逃回金鹿堡。

  但林恩已經建立了較為可靠的情報渠道,能夠對各方情報進行有效甄別。

  按照最可靠的說法,洛泰爾應該是在親衛的保護下逃離了戰場。

  安德烈聞言,砸了咂嘴:“怎么還活著?死了多好。”

  這話多少有點不尊重沼地公爵,但維克多與安德烈的看法是一樣的。

  對眼下的白河領而言,死了的沼地公爵才是好公爵。

  他一死,那公爵領就將陷入群龍無首的境地。

  待到明年冰雪消融,林恩可以輕松攻入公爵領的腹地。

  不僅如此,林恩還能大肆招攬東邊王冠領地的貴族,取代沼地公爵成為北境新的旗幟。

  維克多半杯熱酒下肚,撇了撇嘴道:“我當然也希望他戰死,但很遺憾,在這種規模的戰爭中,指揮官要想逃跑并不困難。”

  此時,林恩已經用最快速度將情報看了一遍。

  該說不說,這份情報的內容還挺詳實的,似是出自一名戰爭親歷者的口述。

  按照情報上的說法,沼地公爵與奧托三世在科倫城北進行了最終決戰。

  雙方的排兵布陣非常相似,都是強右翼弱左翼。

  戰斗從上午九點左右開始,到十二點鐘就基本分出了勝負。

  沼地公爵孱弱的左翼無法抵擋住對面右翼的猛烈攻勢,如狼似虎的南境貴族聯軍僅用兩個小時就沖垮了左翼的雜牌部隊。

  這支雜牌部隊迅速潰退,并分成數股逃離了戰場。

  隨后奧托的兩翼部隊對沼地公爵的右翼展開了圍攻。

  雖然王冠領地的本土貴族們奮勇迎戰,可敵軍數量實在太多,堅持了大半個小時后也出現了潰退,隨后就是一敗涂地。

  在后續的亂戰與追擊戰中,北境的本土貴族有大半選擇投降,僅有少數貴族僥幸逃離。

  沼地公爵有數百精銳親衛護送,所在的本陣又位置靠后,沒有陷入兩面包夾,自然也成功逃出生天。

  戰爭的結果林恩早有預料,戰斗過程則較為乏善可言。

  林恩放下卷軸,環顧座下一文一武兩位重臣,輕笑道:“這洛泰爾應該是又逃回河灣堡了,若是提前一個月,我就出兵將他給生擒了。”

  河灣堡距離三河城僅有兩百公里,船只順靜河而下不出兩日便可抵達。

  即便是走陸路,十天之內也能進逼城下。

  以林恩目前的兵力,再加上已經可以正式投入使用的青銅臼炮,他還真有強攻河灣堡的實力與底氣。

  青銅臼炮的使用難度并不高,使用步驟也相當簡略。

  在林恩的悉心指點下,一批機靈的士兵已經初步掌握了火炮的使用方法。

  比起傳統的投石車,火炮的威力自然不可同日而語,甚至有可能轟爛一部分城堡的城垛與城墻。

  河灣堡再堅固,也抵不住十數門火炮的輪番炮擊。

  人總是容易對未知的東西產生恐懼,火炮的初次實戰必然能發揮遠超火力的戰術作用。

  只可惜天公不作美,十二月中下旬的北境壓根就不適合進行長距離軍事行動。

  一場夜間的暴風雪下來,在野外扎營的一千士兵怕是能凍死兩三百,隨軍的牲畜也會凍死近半。

  偏偏火炮這東西最吃畜力,即便是短炮管的輕便臼炮,也需要至少五匹強壯挽馬才能拉動。

  只需兩三場雪,就能讓一支勞師遠征的部隊徹底失去戰斗力,這就是北境冬季的威力。

  維克多又給自己添了半杯熱酒,捧著酒杯發表了自己對北境局勢的見解:

  “大人,此時出兵完全不合適,最快也要等到明年二月中旬。

  我認為您現在可以派出使者嘗試著招攬王冠領地的貴族,尤其是那些領地靠近白河領的貴族,如今洛泰爾已無力再阻擋奧托,您應當舉起北境的大旗,引領北境抵抗南境的侵略者。

  您不僅可以借此機會擴充兵力與領地,還可以獲得無窮的名聲與威望,有助于您將來加冕為王。”

  作為一名在琥珀港大學進修過的高材生,維克多心里其實一直裝著個‘大北境’的夢。

  這也是很多北境高級知識分子的夢想。

  說通俗點,就是將全北境王國的力量都集中起來,終結持續兩百年的分權而治。

  由于他出生在三河城,自然而然就成為了沼地公爵的擁躉,他曾經還希望由洛泰爾來統一北境。

  后來三河城落入林恩手中,維克多在哥哥馬塞爾的舉薦下進入了林恩的宮廷,并一躍坐上了宮廷書記官的高位。

  維克多具備極高的職業操守,不僅干一行愛一行,還始終向自己的雇主效忠,他也因此將實現夢想的期望轉移到了林恩身上。

  這事并不丟人,他還找機會向林恩坦白過。

  眼下機會難得,維克多自然希望林恩能夠把握住機會,一舉取代沼地公爵的政治地位。

  林恩稍作思索,詢問道:“你的計策的確可行,但你想過沒有,這些貴族為何要投靠我呢?”

  他隨后又問,“你也清楚,我的領地上并無貴族生存的土壤,全部的領民都向我效忠,所有的領土也都屬于我一人,那些貴族怎么可能輕易就向我效忠?”

  其實,林恩要想收獲王領貴族的效忠并不難。

  只要他愿意承認那些貴族在各自領地上的特權,并承諾保護貴族們的領地與領民,那他瞬間就能擴張大片版圖。

  南邊的鏡鐵伯爵就是這么干的,前些天,他剛在白鷹堡東側的某座城堡召開大會,接見了來自谷地公爵領的眾多貴族,儼然一副公爵做派。

  很明顯,鏡鐵伯爵用承諾換來了這些貴族的效忠,并借此擴充了領地與兵力,此刻他興許已經率兵包圍了白鷹堡。

  這個冬天他或許沒法攻破山頂上的堅固城堡,卻能將谷地公爵圍困在城堡內,留到明年開春再慢慢收拾,多磨一陣早晚都能破城。

  可這些力量真的完全屬于他嗎?答案顯然是否定的。

鏡鐵伯爵靠著‘借來’的力量登上公爵寶座,代價必然極為沉重  對于這些政治難題,維克多心里非常清楚。

  沉默片刻后,他給出了自己的意見:“大人,我認為您可以稍作妥協,譬如保留那些貴族的頭銜,并賜予他們一定的經濟特權,但他們必須交出領地、軍隊與人口,以換取您的庇護。”

  維克多在書記官的崗位上歷練了小半年,對于政治的理解明顯加深,昔日所學的知識也近乎融會貫通。

  他給出的解決方案具有相當的可行性,而且這套方案林恩其實非常熟悉。

  這不就是古代東方的‘實封’制度么?

  簡單點說,就是以君主的名義授予臣子爵位與封邑,但這些臣子只能享用封邑的部分經濟權利,無法直接管轄封邑上的人口。

  這套體制的存在,基本解決了君主與臣子之間的封地矛盾,讓臣子幾乎不可能憑借封地的力量反抗君主。

  人類在政治上的智慧總是相通的。

  在狄厄瓦斯大陸的南境,有一部分集權成功的國家其實已經開始施行類似制度了。

  林恩聽罷,轉頭望向了右手邊的老五,笑問道:“安德烈,你想當男爵么?”

  “男爵?我?”安德烈很是吃驚,他抬手指著自己道,“大人,我哪有當男爵的能力啊?要是讓我來管理領地上的幾千領民,那我非發瘋不可。”

  安德烈雖然跟著老六蒂莫學習了一年,可他至今卻連基礎詞語都認不全,算數也是一塌糊涂,只會個位數以內的加減法。

  他要是管理一塊男爵領,大概率會被下面的總管管事以及騎士們架空,連領地一年能提供多少收益都算不明白。

  林恩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又問:“那要是這個男爵只是個不帶領地的空頭銜,無需管理領地卻能獲得一部分領地的賦稅收入,那你當不當?”

  “若是大人賞賜的,那我也只能勉強過一把男爵癮了。”安德烈瞬間喜笑顏開,擺出副‘大哥您早說啊’的神情。

  白撿的收入誰不喜歡?

  安德烈最近剛娶了嬌妻,自然想給將來的孩子留下更多的財富,這是一個父親最樸素的心愿。

  林恩又轉頭看向左手邊的維克多,吩咐道:“你記一下,我最近會給軍中的主要將領都安排一個貴族頭銜,但都不帶領地,只有經濟收益。”

  “好的,大人。”維克多當然聽出了林恩話中的弦外之音,因此面露喜色。

  給軍中的將領們發貴族頭銜,既是犒賞將領們在過去一年中立下的功績,也是展示給外界看的榜樣。

  林恩可以借此告訴王冠領地的貴族們:白河伯爵并不完全排斥貴族階層,但只能保留頭銜與部分經濟收益,領地、人口與軍隊都得上交。

  若是你們能接受這些要求,那就能得到白河伯爵的庇護。

  這些貴族即便是向南境的奧托三世投降,照樣也得乖乖交出領地與人口。

  王冠領地的領地與人口這么多,奧托得給前來投奔他的南境貴族們分封領地,同時他還得給自己留一大片領地。

  要同時滿足這兩大要求,就只能苦一苦王領的本地貴族們了。

  因此林恩也不怕王領的這些貴族不肯就范。

  痛苦二選一,你們是向北境人效忠,還是向南境人效忠?

  當然,你們也可以繼續跟隨沼地公爵,或者投奔新崛起的鏡鐵伯爵嘛,我林恩也不攔著你們,但你們明年就能看到白河領的大軍開到家門口了。

  其實林恩已經做出相當大的讓步了,保留貴族頭銜與經濟收益肯定會給領地財政帶來壓力,會迫使他少養一批士兵。

  但綜合多方面因素考慮,林恩還是決定做出一定的妥協。

  反正他也要給軍中的將領們頒發頭銜,正好借此機會將貴族頭銜的規矩與制度敲定下來。

  總不能將來自己都當上國王或者皇帝了,跟著他打天下的兄弟們還是寒酸的‘某某軍指揮官’吧?

  這多寒磣?

  都是兄弟,肯定要共同進步、共同富裕才是。

  思索間,林恩又聯想到了自己的頭銜。

  他現在還只是個白河伯爵,若是有其他伯爵級別的貴族來投,那他給對面安個什么頭銜合適?

  總不能也是伯爵吧?那這白河領到底誰才是話事人?

  為了后續擴張考慮,林恩自己的頭銜也得提一提了,而且他手頭還正好有一個天然的尊貴頭銜。

  傍晚,他與維克多剛返回城堡,就收到了一條重磅消息。

  谷地公爵赫爾曼的兩個女兒正在趕赴三河城,并請求他的政治庇護。

  但赫爾曼本人并未跟隨,而是決意死守白鷹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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