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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林恩的徹底勝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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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依靠過去幾十年積攢下來的豐富作戰經驗,黑杉伯爵在關鍵時刻做出了最正確的選擇。

  他麾下目前尚有240余騎,戰力保存還算完好。

  可這支部隊失去了全部的輜重與備用戰馬,胯下坐騎又因折回往返而疲倦。

  如今更是面臨前后包夾的險境,士氣已然跌落至谷底。

  此等局面下若選擇分散逃跑,那結局自是不言而喻。

  唯一的解法,就是向前沖鋒、沖鋒、再沖鋒!

  根據偵察兵帶回的情報,黑杉伯爵能確定前方的敵軍只有不到兩百名騎兵,數量也能與劫掠西郊莊園的那支騎兵相吻合,大概率就是白河伯爵全部的騎兵家底。

  只要能擊潰西邊迎頭而來的這股敵軍,那么他就能帶領部下成功突圍。

  在廣闊的平原上,兩支軍隊看到了彼此,并都在控制著馬速朝對方緩慢前進。

  這是騎兵沖鋒慣用的戰術,先緩慢小跑,而后逐漸提速,如此方能最大化發揮戰馬的恐怖沖擊力。

  眼看雙方之間的距離只剩下最后的兩公里,一場硬碰硬的血戰在所難免。

  在緩慢前進的過程中,黑杉伯爵收回長劍,接過身旁侍從遞上的騎槍夾在腋下,一馬當先發起了沖鋒。

  “看看他們,不過就是一幫竊取了領地無恥盜匪,他們燒殺淫掠、無惡不作,就是一群毫無戰斗力的烏合之眾!以洛泰爾公爵的名義,將他們全部殺光!隨我沖鋒!”

  在中小規模的騎兵對沖中,指揮官身先士卒是最能激勵士氣的方式。

  再加上黑杉伯爵的戰前宣言足夠激昂,整支軍隊的士氣登時就上了兩個臺階。

  正如他所言,林恩之前的身份的確是盜匪,面對高貴的貴族騎士們似乎天然就要矮上兩頭。

  在伯爵的帶頭沖鋒下,這幫訓練有素的封建騎士們紛紛夾緊長槍,整支軍隊也逐漸演變為了楔形陣型。

  黑杉伯爵本人與最精銳的三十名騎士組成了三角形尖端,后續騎兵則呈雁型展開,整體宛如一柄鋒銳的鋼鐵刺錐。

  這種陣型的優點是沖擊力更為集中、視覺壓迫感更強,同時還不怎么吃整體的訓練度。

  畢竟后續騎兵無需維持太過緊密的陣型,只要尖端的騎兵強到能夠鑿穿敵陣,后續跟進的騎兵就能徹底撕裂敵軍陣型,進而對潰散的敵軍追亡逐北。

  去年鎮壓流民叛亂時,這支騎兵就是用楔形陣型一波沖散流民。

  今天,黑杉伯爵希望能復刻去年的輝煌勝利。

  他麾下的騎兵大多身穿墨綠色的罩袍,從天空向下看去,整體就像是一柄墨綠色的刺錐。

  與此同時,老二休戈也正在發表他的戰前宣言。

  “三河城已經落入伯爵大人的手中,這是伯爵的榮光,更是諸位的榮光!當敵人的騎槍扎在我們的板甲上崩斷時,他們就會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噩夢!隨我沖鋒!”

  休戈的戰前宣言較為簡短,效果卻更為顯著。

  論戰斗意志,林恩麾下的職業騎兵遠超黑杉伯爵臨時征召的封建騎兵。

  白河領的騎兵部隊組建于今年三月,由少量馬匪與大量原封建領地的騎士與侍從組成。

  雖然這些騎士與侍從失去了領地,可他們的收入不降反漲,還能從繁瑣的領地管理中脫身,將絕大部分時間精力都用在操練與作戰中。

  更重要的是,林恩還包攬了這些騎兵的戰馬與裝備開銷,大大減輕了他們的經濟負擔。

  若是不幸戰死,林恩還會為他們的家屬發放高額撫恤金,兒子更是能免費進入啟蒙學校就讀。

  這可比封建領地時期強了不知多少倍。

  按照北境慣例,底層騎士戰死之后,領主可是會沒收他們的領地并轉封給其他騎士,或是干脆勒令其遺孀改嫁,領地同樣也會被轉封。

  這可比林恩給的撫恤待遇差出十萬八千里。

  平常有高額的薪資福利,戰時有戰利品分紅與勝利獎金,就連戰死之后還有長期撫恤與家屬關懷。

  可以說,在薪資與福利這塊林恩已經是拉到滿中滿了,徹底解決了騎兵們的后顧之憂,讓騎兵們能夠毫無顧忌地為他效命。

  論整體訓練度,白河領的騎兵亦在封建騎士之上。

  自今年三月以來,這些騎兵就同吃同住在軍營之中,在老二休戈帶領下進行高強度的團體訓練,并通過劫掠西郊莊園進行戰果檢驗。

  這些騎兵本就有很強的基礎,又經歷了三個多月的嚴苛訓練,已經大致捏合為了一個整體,能夠在老二指揮下進退自如,發揮出強悍的戰斗力。

  因此,面對黑杉伯爵的楔形陣型,老二左手一揮,命令騎兵部隊擺出了沖鋒方陣。

  該方陣以三十騎為一排,同一排的騎兵間隔一米五左右,形成了前后重迭的密集方陣。

  前兩排的騎兵最為精銳,皆配備半身板甲或者半身板甲衣,在戰斗中要平舉長槍,宛如一道騎槍組成的鋼鐵墻壁,擁有極為驚人的防御力與沖擊力。

  后三排斜持長槍,還要攜帶長劍、戰斧等短兵武器,與前兩排保持兩米左右的距離,負責后續的跟進突破。

  這種陣型的優勢在于攻防均衡,且后續追擊能力還不比楔形陣差,在騎兵對沖中時比楔形陣更強。

  如果說楔形陣是虐菜局專用陣型,那么密集方陣就是高端局的最強陣型。

  但密集方陣非常考驗整體的訓練度與配合度。

  老二訓練了這幫騎兵三個多月,方才能在戰斗中排出陣型。

  白河領的騎士都穿純白罩袍,從天空俯瞰,整體宛如一柄寬厚的白色戰錘。

  戰斗雙方一邊緩慢前進,一邊完成了陣型排列,而后便開始逐漸提速。

  當看到敵方排出密集方陣時,黑杉伯爵的眼中閃過一絲驚愕。

  他作戰經驗豐富,當然知道這種密集陣型的威力。

  可他是不想擺出密集陣型嗎?

  顯然是他麾下散亂的貴族騎兵不支持他這樣干。

  在他的印象里,只有沼地公爵麾下最精銳的兩百名宮廷騎士,才有能力在沖鋒時還能維持密集方陣。

  此時此刻,黑杉伯爵終于意識到了敵人的恐怖程度。

  但戰馬已經開始加速,兩支騎兵部隊的距離也已縮短到了八百米。

  誰若是動了臨陣逃脫的念頭,那下場必然是萬劫不復。

  黑杉伯爵的背后就是迎風飄揚的金鹿旗,他沒有任何退卻的空間,此時再想改變陣型也根本就來不及。

  “沖鋒,沖鋒,沖鋒!”

  伯爵在刺錐的尖端呼喊著,連帶他身后的貴族騎士們也高聲呼喊著。

  就算是再懦弱的人,在這種局勢下也只能化身為勇士硬著頭皮向前沖鋒。

  “殺光他們!殺光他們!”

  老二休戈同樣也在放聲高呼。

  但與黑杉伯爵不同的是,戰友的呼喊不僅從休戈的身后傳來,更從他的左右兩側齊鳴。

  區區八百米距離在戰馬提速中迅速縮短。

  晨光穿透淺薄云層,照亮了整片戰場。

  黑杉伯爵的楔形陣就如同一柄生銹的刺錐,尖端三十名精銳騎士的鎖甲在陽光下泛著冷光,卻掩蓋不住戰馬眼底的疲憊。

  反觀休戈的密集方陣,前排三十騎如同一堵移動的厚實鐵墻,裸露在外的板甲護臂更是反射出成片的耀眼銀光。

  “穩住!”

  休戈的暴喝從前向后穿透整個方陣。

  前排士兵夾緊槍桿并壓低槍尖,一排槍尖組成的水平線竟與地平線近乎平行!

  這就是三個月操練形成的肌肉記憶。

  當雙方距離縮短至三百米時,黑杉伯爵率先提速,楔形陣尖端驟然前突,馬蹄踏碎的草莖飛濺如箭。

  兩百米,一百米,五十米,五米!

  黑杉伯爵挺直騎槍,率先刺向敵方前排騎士的胸甲。

  按照他過去的經驗,即便對面騎兵身披兩套精良鎖甲,也必然會被這勢大力沉的一槍刺個對穿。

  而騎槍的木質槍桿也會因為反作用力而從中崩斷。

  伯爵右手挺槍的同時,左手甚至下意識地去拔掛在馬腹上的長劍,他已經做好了短兵相接的準備。

  可當騎槍與胸甲猛然碰撞時,他卻只聽見“當啷”一聲脆響。

  對方罩袍下的甲胄不但頂住了槍尖的穿刺攻擊,甚至反過來將槍尖彈開。

  反作用力震碎槍桿的同時還震得他虎口發麻。

  當然黑杉伯爵也并非一無所獲,騎槍的強大沖擊力直接將對面的騎兵給捅下了馬背。

  但伯爵已來不及思考剛才的異常觸感。

  因為密集方陣的第二排騎槍已接踵而至,目標正是馬背上的他。

  黑杉伯爵下意識地拔出長劍,向上一撩,險而又險地撥開了直刺他胸口的騎槍。

  此時,他才終于能分出精力去觀察身邊的戰況。

  結果卻是觸目驚心。

  距離雙方交兵才過了短短半分鐘,在第一輪的交鋒中,黑杉伯爵特意安排在錐尖的三十名精銳騎兵竟死傷超過一半!

  余下的生者也大多被擊落下馬,陷入馬腿與騎槍的叢林之中。

  隨著錐尖部隊的潰敗,楔形陣的劣勢顯露無疑。

  這是一種必須要不斷前進的賭徒陣型。

  一旦位于錐尖的精銳被擊潰,那么后續跟進的騎兵將會撞上前方友軍的殘骸。

  斷槍、戰馬與落馬的騎士都將嚴重影響后續騎兵的沖擊力,致使他們被迫轉向,形成所謂的‘淤堵效應’。

  這是一種類似多米諾骨牌的效應,會逐級傳遞給后續更多的梯隊。

  而且由于戰馬的集體沖鋒難以停下,當后續的梯隊在發現前方淤堵后,整體的陣型都被迫向兩側擴散,進而導致整個楔形陣橫向撕裂。

  反觀老二休戈的密集方陣,雖然最前排的騎兵也有少量傷亡,可第二排的騎兵能通過兩騎之間縫隙上前頂住壓力,整體陣型并不會出現過多動搖。

  由于雙方陣型、士氣以及裝備水平的巨大差距,戰斗才開始了半分鐘,就已經徹底失去了懸念。

  “變陣,繼續前進!”

  老二休戈拔劍吶喊,整個方陣就如一柄重錘朝著東方奮力砸下!

  這明明是一柄重錘,卻從中間破開了貌似更為鋒銳的刺錐。

  在擊潰錐尖的敵軍精銳后,白河領的騎兵們又迅速重組為了‘反楔形陣’。

  最前方的兩排騎兵繼續如推土機般向前推進,并徹底碾碎沿途的一切敵軍。

  后面三排的騎兵則有序向兩側展開,利用敵軍陣型從中分開的混亂發起二次沖鋒!

  黑杉伯爵仍然還活著,可他胯下的坐騎已然停下腳步,迷茫地在原地踟躕。

  他的身邊也再無墨綠色罩袍的身影,前后左右都是敵軍潔白的罩袍。

  半空中有騎槍向他刺來,下方亦有長劍、戰斧劈向他的愛馬。

  伯爵一手勒緊韁繩,一手揮舞長劍,依靠豐富的作戰經驗與依舊充沛的體力閃轉騰挪。

  可這已然是困獸猶斗。

  短短兩三分鐘,來自四面八方的攻擊就令他無從招架。

  他的愛馬身中數擊,四條馬腿被斬斷三條,堅持不住轟然倒塌。

  身上兩層厚的鎖甲亦被刺穿,兩根斷矛分別插入他的背部與腹部。

  不過黑杉伯爵依舊用他強悍的實力反殺了一名敵軍。

  通過用劍挑開染血的潔白罩袍,他也終于明白自己最開始的那一槍為何沒能貫穿敵人。

  罩袍下赫然是一件他從未見過的甲胄。

  這件由鋼鐵打造的甲胄渾然一體,胸口部分微微隆起,在穿著時能與人體之間形成一個空腔。

  正是這種怪異的造型抵御住了騎槍的巨大沖擊力,甚至還能反過來震傷攻擊者。

  黑杉伯爵釋然了。

  輸給一支從軍紀到裝備都遠比他強的軍隊丟人嗎?

  一點也不丟人。

  如果敵軍的前排都身穿這種甲胄,那他輸得不冤。

  黑杉伯爵最終因失血過多而軟軟倒地。

  在閉上雙眼之前,他只覺清晨的天空格外地藍。

  隨著黑杉伯爵的戰死,象征著沼地公爵的金鹿旗也隨即被砍倒。

  因主帥的陣亡與軍旗的倒下,伯爵麾下的騎兵部隊迎來了徹底崩潰,也宣告了林恩在三河城之戰的徹底勝利。

  此時距離雙方正式交兵才過去了五分鐘而已。

  幸存的騎兵們丟掉武器,一哄而散朝著西南方與西北方逃竄。

  在逃跑的同時,他們還試圖脫下身上的鎖子甲,寄希望于敵軍因為哄搶戰利品而放棄追殺。

  可林恩麾下的軍隊又豈會因為這點可憐的戰利品而停下腳步?

  在老二休戈的指揮下,騎兵們分為兩股,對潰散的敵軍銜尾追殺。

  與此同時,從北門出發的老三揚已經領著三十余騎殺到,同樣也加入了追殺的陣營。

  不僅如此,跟在老二后頭的老四也命令麾下步兵掉頭追殺。

  敵軍已然喪膽,坐騎又陷入疲勞,此時不追更待何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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