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地獄爬回來了?
尤菲愣了下,怎么感覺這句話不是她第一次聽到了呢?聽多了節目效果都沒剩下多少了。
不過她很快就從自己莫名其妙的吐槽里回過神來,趕緊把加帕爾從傳送門里面拉了出來。
對方的身子看起來還是挺完好的,沒有缺胳膊少腿的現象。
就是一身衣服像是被一堆刀子割破了似的破破爛爛,有的地方還濕漉漉的,聞起來有股惡臭。
該不會是某種生物的口水!?
尤菲驟然想起來最近塞恩地下城里面出現一種會吞人的巨型青蛙,一些追求刺激的情侶還會故意找上門去被吞,難道說自家老爹遭遇了差不多的事情?
不行,那種場景過于美麗,她的大腦想象不出來!
“沒事吧父親,有沒有哪里受傷的,內傷有沒有?”她直接上手在各處快速按了按。
“沒事,沒事,讓我好好的睡一噫噫!那個地方不能碰!”
當尤菲的手按在加帕爾的胸膛上面的時候,原本還看起來沒啥事的他一下子應激一樣顫抖了下,突然發出來的動靜讓尤菲趕緊停下了手上的動作,大叫道:“果然是受了內傷,牧師在哪里,擔架在哪里?”
她握緊拳頭小聲嘟囔著:“果然沒有危險的時候塞恩就是最大的危險。”
我真的沒受內傷,只是胸口被那用癲火的大頭怪給輪番刺了不知道多少下,現在變得有點敏感.
這話加帕爾可不會在女兒面前說出來,老年人是要面子的,他只是疲倦的搖著頭說道:
“我沒事,我沒.事.”
話還沒說完,在一夜之內先后遭遇數值怪與機制怪帶來的疲憊終于爆發出來,他頭一歪,直接昏睡了過去。
“堅持住父親,牧師馬上就過來了.爹!!!”
尤菲剛一回頭就看到自家老爹擺出一副燃盡了只剩下雪白的灰的模樣。
她頓時被嚇得發出了尖銳的爆鳴聲,半個黑石城都能聽到她的尖叫。
很快,當地牧師組成的醫療隊就過來把昏睡的加帕爾和一直叫著“爹,你不要死啊爹”的尤菲這父女倆給抬走了。
現場的氛圍靜了一會。
“喂喂,剛才那對好像非常能耍寶的父女真的是劍圣大人和尤菲將軍嗎?”
有人發出了對劍圣的幻想破碎的聲音。
正所謂憧憬是距離理解最遙遠的感情,旁邊的阿貝聽到了這人的話,不禁用手拍了拍對方肩膀聊表安慰。
阿貝再看向塞恩地下城的傳送門的時候,眼神里面也是充滿了擔憂,而且擔憂的濃度比之前更深了。
“劍圣都變成那樣了,爺爺他們不會也.不行不行,我不能再接著想了。”
“放心吧,你的爺爺很強,一定不會有事的。”
芙哆琳不知何時也來到了這里,用言語安慰著阿貝,然而她看向塞恩地下城傳送門時的目光也是滿滿的擔憂,擔憂的對象自然是她媽。
“但愿吧”阿貝發出了無能為力的聲音。
對于芙哆琳,現在的龍族有許多事情想問問她,對她的態度也很復雜,不過一切那得等到這次災難的修繕結束了才行。
然而,就當阿貝這句話剛剛出口的時候,傳送門再度出現了波動。
雖然要出來的家伙還沒出來,但是氣味已經飄進了阿貝的鼻子,他猛地一下子沖了過去,嘴巴晚一步才喊出了那氣味的主人:
“爺爺!?”
他這么一喊,其他龍都紛紛看了過來,一看見他往前跑,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就也全都跟著往前跑。
當一群龍烏泱烏泱的跑過去的時候,一只金燦燦的爪子終于從傳送門里面冒了出來。
果不其然,那就是厄羅的爪子!
太好了,爺爺他們出來了!
阿貝的臉上露出欣喜的表情,剛要靠近。
“噗嚕!”
傳送門忽然發出了類似竄稀一般的聲音,厄羅縮小了幾分的身軀一下子被噴了出來,迎面撞上阿貝,爺爺孫子一塊滾出了上百米遠。
“.誒?”人們都愣住了。
下一刻。
“噗嚕嚕——”
伴隨著同樣古怪的聲音,塞恩地下城的傳送門一瀉千里!
眾多先前被瘟疫所感染的戰士之國本地龍像是洪水一樣噴了出來,隨機挑選周圍一個幸運觀眾撞上去往外滾!
現場頓時充滿了尖叫和混亂。
“爺,爺爺,你好重啊”
被厄羅壓在身子底下,阿貝毫無還手之力,剛才那一撞讓他感覺自己的骨頭都斷了幾根。
“阿貝?是阿貝嗎?”
厄羅的眼神有些混濁,又混濁又迷茫又呆呆的,像是被照了催眠APP,但更多的像是被打懵了。
“是我啊爺爺,你沒事吧,我聽人說你被感染了——”
阿貝話都還沒說完,只聽得厄羅發出了極度富含感情的感慨:
“終于,我終于從地獄爬回來了”
咦?這句話我是不是幾分鐘之前剛剛聽說過?阿貝眨了眨眼睛。
而且厄羅的語氣為什么會給人一種王道動畫的最后一集主角終于戰勝大BOSS回歸平靜日常的解脫感???
還沒等阿貝接著說什么,只聽得厄羅發出了感動的顫抖。
“終于不用再戰斗了,嘔嘔嘔.”
厄羅吐出了七色彩虹,隨后華麗的暈了過去,他看起來比加帕爾更加“燃盡”。
“爺爺?爺爺!”
另一邊,其他從塞恩地下城脫出的巨龍差不多也是和厄羅一模一樣的反應,有的稍微弱一些的更是連話都說不清,直接暈了過去。
那些能說話的,在昏迷之前清一色說的都是:
“我從地獄爬回來了。”
花了很長很長的時間,集結了許多人的幫助,包含厄羅在內一眾被塞恩噴出來的龍才被從傳送門附近搬運了出去接受治療。
除了芙哆琳之外,現場的巨龍都跟著回去照顧病號,阿貝更是被厄羅的體重壓制的昏迷了過去。
等到巨龍們帶來的風波結束之際,傳送門附近先是一寂,隨后人們炸開了鍋,七嘴八舌的討論著剛才發生的事情。
“不僅是劍圣,就連巨龍都被塞恩打成了那樣?今天塞恩到底是怎么了,為什么變得這么厲害?”
“嗚哇,我現在都不敢看傳送門了,感覺好可怕。”
“從昨晚開始這座地下城是不是有點太過于兇殘了?雖然暴走只持續了沒一會就停了,但果然還是好恐怖.”
“等等,有沒有一種可能,其實塞恩地下城昨晚的暴走并沒有那么快就消失,只是因為劍圣他們進了地下城,所以塞恩就把暴走的苗頭轉向了他們,沒有顧及地面?”
“你這想法倒是新奇,這么說劍圣他們還是抵擋了暴走的大英雄呢。”
“說是倒霉蛋或許更貼切吧。”
由于加帕爾和厄羅希鐸這種平日里的大人物卻在此刻失態帶來的反差感,人們的討論氣氛無比熱烈,現場熱熱鬧鬧的像過年了一樣。
不過,芙哆琳并沒有參與到熱烈的討論里面,她只是緊緊的盯著傳送門,那扇門泛起的任何一條漣漪都會令她精神高度緊繃。
要是問她為什么會有這樣的反應,那當然是因為.
“我媽出來之后不會也變成那樣了吧?”
她“啪”的一下捂住了嘴巴,不行,絕對不能把心里面想的話給說出來,萬一就成真了呢!
萬一,萬一她媽媽從傳送門里邊出來的時候一邊嚷著“我從地獄爬回來了”一邊大吐特吐.
“那種事情不要啊!”
芙哆琳發出了失態至極的尖叫。
一整天的時間很快就過去。
無非是從天亮到天黑,傳送門附近的人多到人少。
直到第二天的太陽升起來,一直站在傳送門附近的芙哆琳這才發出了一聲情緒復雜的嘆息。
好消息是,狂氣之龍沒說出加帕爾那樣的尷尬臺詞。
壞消息是,狂氣之龍還沒出來。
“到底還會不會再出來呢.”
加帕爾覺得自己做了個夢。
一個很長很長的噩夢。
夢里有個禁觸老翁一直用拐杖反反復復在自己身上來回扎。
扎完了再用癲火小火慢燉跟大火收汁,燉完了的菜肴再端給狂龍貝勒。
“我為什么會夢到這種東西”
加帕爾悠悠轉醒,入目的是陌生的天花板,不過看這建筑風格,應該是戰士之國的王室建筑。
“劍圣大人,您終于醒過來了。”
病床旁邊的醫師見他醒來,也發出了欣喜的聲音。
看來這里是療養院之類的地方,加帕爾推測出了真相,他等了幾分鐘讓大腦緩緩開機,又試著動了下身子。
很好,除了身體有點僵硬之外沒什么大礙。
“我昏迷了多久?”他看向醫師。
“整整一周的時間,”醫師說道:“在您女兒的允許下,我們使用了催眠魔法延長了您的休息時間,以確保達到最好的休養效果。”
“你們有心了。”
加帕爾確實覺得身子恢復的七七八八,他現在都能夠立刻再去塞恩大戰個八百回合!
還是算了吧,這段時間我不想進去了。
“我現在就通知尤菲將軍過來,她現在應該正在參加塞恩感謝祭。”
“什么東西?”
加帕爾眨了眨眼睛,他好像從醫師的口中聽到了什么奇奇怪怪神秘詞匯。
“塞恩感謝祭。”
醫師認認真真的說道:
“這還是亞諾爾王國那邊免費派人過來指導舉辦的,整個感謝祭需要連續不斷有人上臺表演,而且表演還要故意失誤,因為塞恩地下城最喜歡看到他人出糗的樣子,據說這種祭典能夠安撫塞恩地下城那暴躁的靈魂讓它重歸平靜,還要舉辦七天七夜呢,就連王子們也要上臺。”
加帕爾張著嘴巴不知道該說什么,只是不斷的眨著逐漸呆滯的眼睛,最后喃喃自語道:
“這都什么亂七八糟的”
亞諾爾王國.絕對是故意過來坑人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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