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于那好歹是先有了婚姻，后面怎么捏把捏把的干脆以身入局。
咱這可是實打實的為了拿證，還是為了保證企業入股這種改開探索步驟，哪怕大家都心知肚明是為什么，也不能說啊。
而且更不能把這安排推到老方身上，這是起碼的體制內人情世故吧。
讓衛東用了個最簡單的理由：“我到HK的目的只為了招商，現在經濟體制改革需要內燃機，也需要外部動力，但既要防著歐美國家不遺余力的文化侵襲，也要抵擋港臺投資詐騙和陋習，所以……”
這種座談會呢，就是不斷打岔，誰都能打岔：“歐美文化侵襲怎么說，港臺投資詐騙和陋習又怎么來？”
讓衛東真是張口就來：“滬海市為了搞活經濟，把外灘上的五號樓租給我們民營企業，表現個對民營經濟的，這確實立刻帶動了長江沿線的民營，我們也考慮到盡量發揮窗口陣地的作用，搞了一層樓給HK文化人士做畫廊，那歐美國家就跟嗅到味兒一樣立刻蜂擁而上，酒會、畫展、文化活動，這是他們表現的那么友善文明嗎，是勾引人啊，讓人被他們這種假惺惺的上流社會裝腔作勢洗腦，不遺余力的依附鼓吹。”
立刻有人拍扶手：“就不應該給這些蒼蠅留下叮上來的縫！”
讓衛東不緊不慢：“擋是擋不住的，我們窮是事實啊，窮就是不體面，但有人只想著自己發財享受，有人希望帶著所有人改善生活，有這樣的窗口也能辨別出哪些人值得信任，我挑了四個技術員送到花旗華盛頓州去學建筑，走之前故意帶著去接觸這種場合，有人就難以抑制的渴望追求，我把他撤下來，因為知道他出去就會跪，結果他搞炸藥來報復我，這不挺好嘛，省得造成巨大損失，感謝歐美同志幫忙鑒定嘛。”
這會兒就有人笑了，經委那位還幫腔：“哦，就是你上半年受傷住院那次，當時只說報復打擊，一線工作還是很危險的。”
讓衛東就順勢說到另一場危險：“根據我的接觸經驗呢，HK人是真精明會做生意，但也愛吹牛逼有些崇拜歐美的優越感，所以各地招商引資要注意別來個HK人就覺得是有錢港商，水分很大，右岸就是真有錢，但壞習慣也多，各地招商引資搞酒店之類沒問題，但右岸的風氣就會搞歌廳舞廳亂七八糟那一套，我在江州也處理過類似的事情，誰的外派經理代表，在內地亂搞男女關系，逮住就灰溜溜的回去，東南亞就詐騙多，前年我來平京搞銷售工作，就是那個SOD增白霜，DB天天見的，見到位東南亞人士……”
他從頭至尾都沒翻看過呂梓恩的紅殼殼是什么單位，但現在把所有細節和盤托出：“我們商州市轄十個縣市，六百多個公社，七百多萬人口，除了不到二十萬的市區，其他全都是貧困縣，我們確實需要玉米工程這樣的項目來脫貧改善生活，但不是跟這樣神秘兮兮的人合作，所以我提出可以跟任何一級國家部門機關單位合作，也不會搞這樣的項目，最后是農村部協助我們把工作展開，江州市也作為監督背書擁有股份，但所有投資都由民營企業來做，目前SOD項目已經在商州落地，今年秋收就會進行玉米收購，我們預計在五到十年內幫助百分之八十的農村人口收入翻倍。”
這個預計已經很含蓄很低調，就是不想在細節上糾纏。
但都有人問那百分之二十呢，讓衛東只好解釋：“那部分收入爭取多翻幾倍，因為離開土地成為建設勞動力、工廠工人的才是經濟體制改革的真正受益者，但要成為能夠在高科技工廠工作拿高薪的，那就得起碼是大學生起步，所以這么重大的工廠設備運輸搬遷，我肯定要匯報銜接，結果這位印泥華僑找過來，說HK局勢很復雜，最好是把設備從費率賓一座碼頭中轉回到鵬圳，我出于經驗和防備心理，另外找人直接運送回鵬圳了，他終于在費率賓工廠考察的時候對我下手……”
會議室很安靜，讓衛東不會把責任推到哪一方，先留了個口風就是港臺東南亞各有各的口碑習慣。
現在出現這個局面，他也不抨擊經商啥的有問題，就是陳述過程：“他原話就是認為這個SOD項目應該是他得好處，總之就是不公正，我繞開他搶了他的利益，這個認識境界我就不跟他爭論了，但向費率賓警署以我是在盜竊轉移高科技產業來扣留我，就已經是敵人的行為了，而我所有的行為都是以美方公司的名義在運作考察，所以他能說動買通小警署的人員，卻很難面對公眾警方甚至外交層面來自圓其說，最后拔槍也是咎由自取……”
依舊還是隱去了毛兒的動作，但自己戴著手銬搏斗的動態描述得很清楚：“當地警方、工作人員親眼見到了最后的場面，所以出具說明之后就放了我們，我也以此為理由要求把封裝廠搬遷，必須把兩座廠都放在鵬圳西區碼頭附近，才能發揮最大的威力，也方便光明正大的隨時讓美方公司來查驗生產加工研發過程，我認為這比我們已經能生產三到五年前芯片更重要，讓我們各部分研究所的技術專家能夠清晰的感受到世界發達水平的方向，也能讓我們盡量跟上這場半導體革命的浪潮，這時候可能我是港人的身份會更有用，能多拖幾天算幾天。”
這時候已經沒人質疑了，幾乎都在點頭。
“所以你動用資金投資入股碼頭跟集裝箱公司，也是掩護這個工廠？”
讓衛東又搖頭：“這有個前后關系，是先動用資金入股碼頭和集裝箱公司，后面才有工廠搬遷過來的事兒，本來我們打算在西區碼頭工業區修建服裝廠、化妝品廠，兼顧內銷和外貿的，為什么入股碼頭和集裝箱公司，這也是個亟待追趕的重大舉措……”
時間軸上讓衛東沒有含含糊糊的顛倒，免得被人下套，他自己現在都會這種隨時試探的把戲了。
但老方塞給他的目的肯定有他的打算，讓衛東依舊不會推到老方身上，自己從林望復帶給他的啟發中找到落腳點：
“我們現在朝著全國提供每年超過五億包衛生巾，數百萬條牛仔褲，上千萬瓶洗發水這是個巨大的運輸工程，我們在江州，就好像一個‘長’字的集合點，上下到西北、西南的稍微少點，主力就是朝著平京東北、滬海、粵州這三條線，里面最最重要的就是長江航運，這是目前我們實踐出來的結論，水運有鐵路難以匹敵的巨大優勢，在國內我們可以內部調劑，鐵路運力盡量給沒有航運的地區，長江航運的鐵路建設可以稍微緩一緩，但在國際上就等不起了。”
不知道在座各位能看到的各種國際信息匯報怎么樣。
反正讓衛東是反復梳理總結過自己跟林望復的古往今來感受：“東瀛為什么七八十年代突然崛起，他們自己是沒有科技深度的，研發根源都來自花旗，但東瀛有很強大的科研轉化民用產品能力，然后恰恰是踩上了集裝箱的浪潮，可以把生產銷售全都用集裝箱便利的在全世界運送，光這點就遠超蘇廉等華約國家之間流動，歐美國家和東歐國家之間的經濟差距就是被這個環節給放大的，原因有很多，但集裝箱徹底放大了這些因素會導致難以估量的后果！”
在這個時候預言蘇廉會崩，還是太驚世駭俗了。
讓衛東可不想當怪物被研究，但他盡量留下點口風。
在場果然所有人臉上都有種被冷知識冰凍的哆嗦感，就類似后來被自媒體驚悚標題震撼的樣子。
不就是個鐵皮集裝箱嘛，你這不是在夸大其詞的危言聳聽？
讓衛東不去舉林望復熟悉的那些數據案例，而是看著現場不少穿老軍裝的身影，選這個方向：“譬如說我們一支部隊轉移運輸，槍支彈藥一大堆，林林總總幾十類，上百車拖過去，是大家統一個標準箱子，連裝卸工具都專門為這種箱子設計效率高，還是全靠一堆戰士來搬運裝卸效率高？”
說到這里，還想起網上軍迷那個最常見的阿三調侃：“換句話說，是所有槍支彈藥萬國造好維護保養、供應彈藥，還是全部歸類到專一型號方便管理？哪個戰斗力更強？集裝箱就起的這個作用。”
這下所有人終于恍然大悟的完全明白了。
“真沒想到集裝箱的威力這么大！”
“老方當時拼命要求搞這個，他也沒說這么清楚嘛。”
“確實應該大力集裝箱的規模……”
然后一起把目光集中到讓衛東這里，還是有點復雜的。
剛才你都說了每年幾億包衛生巾，幾百萬條褲子，幾千萬的洗發水，現在又參與到集裝箱，你這個民營企業是不是太龐大了？
誰知讓衛東自己來添把火：“這些其實都不算什么，我還有房地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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