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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五十五章 宋遼盟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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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宋應天府風云驟起,隨著京畿東路巡察使劉澤寧的到來,應天府和轄下州縣的官員們都行動起來了。

  這是一場關乎仕途前程甚至身家性命的考驗,無論官員們當初對監察府如何輕蔑,如何不放在心上,但不可否認的是,如今的監察府,已對大宋各地官員產生了極大的震懾。

  現在沒人敢無視監察府的存在,因為所有人都知道,一旦被監察官員揪出了不法事,他們是真會被治罪的。

  而且監察府幾乎超脫于朝堂之外,他們從不講官場的人情世故,只以旁觀者的身份,用淡漠且審視的眼神,冷冷地注視著官場眾生,懲惡揚善。

  趙孝騫整頓天下吏治的目的,正在以一種潤如無聲的方式,悄悄的滲進地方民間,深植于每一名官員的心里。

  汴京,延福宮。

  宮里的后苑有一片池塘,池塘占地面積很大,幾乎已經算是一個小小的湖泊了。

  這片池塘是延福宮新建之時便存在的,大宋的歷代帝王崇文抑武,而歷代帝王本身也在向文人看齊,博覽群書研讀經義就不說了,就連生活習慣上也效法文人雅士,總之就是各種雅。

  皇宮后苑的這片池塘就是風雅的產物。

  池塘里一直種有荷花蓮藕,每到夏天,帝王們便在池塘里泛一葉小舟,舟上置酒水,然后便開始作詩賦詞。

  歷代皇帝們的文化水平還是很拿得出手的,不可能寫“一戳一蹦跶”這樣粗鄙的詩句。

  當然,也足夠雅,這片池塘給帝王們提供了多少作詩的靈感不可考,但在裝逼扮雅這方面,池塘居功甚偉。

  趙孝騫此刻也在池塘邊,他不作詩,他只研究池塘。

  由于多年來種植荷花蓮藕,池塘里的淤泥很厚,夏天聞著一股子泥土的腥臭味,到了冬天,池塘水面結了冰,冰層之厚,足夠成年男子走在冰面上。

  有意思的是,冰面下的水和淤泥或許有保暖作用,隔著冰面居然能看到里面的魚兒游來游去。

  看到這些魚兒,趙孝騫可就不困了。

  走在足以承載成年男子體重的冰面上,趙孝騫手里拿著個小鑿子,正屁股朝天趴在冰面上,一下又一下地鑿著冰面。

  池塘邊,鄭春和急得來回踱步,不停跺腳,狄瑩裊裊等眾女也是一臉心驚膽戰,紛紛掩著小嘴兒驚惶地看著趙孝騫,想出聲大喊又怕驚了他,弄裂了冰面。

  唯有趙昊一臉興奮,站在池塘邊活蹦亂跳,幾番試探后,趁人不備,刷地一下往冰面上竄,試圖跟親爹一起體驗玩冰打滑溜的快樂。

  結果小小的人兒剛竄出去,卻被眼疾手快的裊裊揪住,人已被拎在半空中,不停撲騰著小短腿,裊裊二話不說朝他的小屁股上狠狠抽了一巴掌,趙昊癟了癟嘴,哇哇大哭起來。

  裊裊不理會他的哭聲,狠狠瞪了他一眼,轉身扔給身后戰戰兢兢的宮女。

  “看好他,不準他往冰面上竄。”裊裊淡然吩咐道。

  狄瑩也扭頭瞥了趙昊一眼,嘴角一扯:“該!一個大的不省心也就罷了,又來一個小的添亂,就該揍。”

  說著狄瑩往池塘邊走了兩步,小心翼翼生怕驚到趙孝騫的語氣。

  “官人,官人……冰面上怪冷的,您要不要回來暖和一下?官人想做什么,吩咐宮人去做便是。”

  旁邊的鄭春和也急得滿頭大汗,低聲勸道:“官家,皇后娘娘所言甚是,官家是萬乘之尊,天下共主,豈可輕身犯險……”

  話沒說完,趙孝騫卻頭也不回地揮了揮手,眼睛專注地盯著冰面上被自己鑿開的碗大的窟窿,道:“都閉嘴,別嚇跑了朕的魚兒!”

  池塘邊的眾人頓時不敢言語了,一個個擔心地注視著他。

  冰面被鑿開,趙孝騫取過早已準備好的不到兩尺長的小釣竿,魚鉤掛上餌料,放入水中。

  冬天的魚兒約莫是餓極了,居然意外地十分容易上鉤,魚鉤剛入水,幾乎只有幾個呼吸的時間,便見釣竿猛地向下一沉。

  趙孝騫眼疾手快提竿,一條約莫兩斤重的鯉魚被釣起,在冰面上死不瞑目地使勁撲騰掙扎。

  趙孝騫不由大喜,一邊取下魚嘴上的魚鉤,一邊朝池塘邊的眾人大樂:“看見了嗎?朕早說過,朕釣魚的技術是沒有問題的,當初汴河邊釣不上魚,是因為……它們不給朕面子。”

  “皇宮是朕的地盤,看得出,它們很給面子了。”

  池塘邊的狄瑩等人扯了扯嘴角,努力做一個不掃興的妻子。

  “官人,魚兒已經釣上了,官人回來吧?輕一點,慢一點,走到妾身這兒來……”狄瑩小心翼翼地輕喚。

  趙孝騫嗤笑:“這才哪兒到哪兒,待朕再釣幾條上來,今晚咱們吃全魚宴,蒸的煮的煎的,統統來一遍……對了,給小乙家也送幾條去。”

  岸邊的趙昊剛挨過揍,扯著嗓子干嚎了幾聲后,立馬已忘了,看著親爹釣上來的魚兒,趙昊一雙清澈的大眼頓時又變得興奮起來,被宮女抱在懷里也不安分,激動起手刨腳蹬,迫不及待想上前與親爹互動。

  趙孝騫也發現了岸邊激動的兒子,所有旁觀的人里,唯有兒子最給面子,提供的情緒價值最到位,趙孝騫也高興起來,不禁投桃報李朝兒子招手。

  “喪彪,過來與爹一起釣魚!”

  話音剛落,狄瑩和裊裊異口同聲厲喝:“不準去!”

  這時狄瑩也不想忍了,指著池塘中央冰面上的趙孝騫,柳眉倒豎怒道:“官人,你!你也回來,馬上!”

  趙孝騫一怔,眼睛瞇了起來,聲音嘶啞:“女人,你在玩火……”

  “官人,你在玩冰……快回來,妾身肚子里可懷著你的孩子,你想讓他出生后見不到親爹嗎?”狄瑩怒道。

  趙孝騫看了看狄瑩隆起的小腹,又看了看魂縈夢繞的冰窟窿里游來游去的魚兒,半晌,終于咬了咬牙。

  “其實池塘里的水也才半人高,就算朕落水也淹不死……罷了,今日給你個面子。”

  趙孝騫一臉悻悻,意猶未盡地走回了池塘岸邊。

  雙腳剛踏上岸,狄瑩便沖過來,狠狠捶了他一記。

  “沒見過哪個皇帝如此不靠譜,竟然輕身犯險,不要命了?池塘里的水淹不死人,但這隆冬天里落了水,若是著涼也要命!官人簡直胡鬧。”

  趙孝騫被捶得胸口痛,下意識想要還手,不過見到狄瑩隆起的肚皮,頓時息了念頭。

  “朕不跟大肚婆計較!”

  鄭春和在一旁苦口婆心地勸道:“官家,可不敢再犯險了啊,您是萬乘之尊,更是大宋歷代帝王里最英明的圣君,身系天下蒼生,豈可立于危墻之下……”

  趙孝騫樂了,指了指鄭春和,對狄瑩笑道:“同樣是勸說,看看人家老鄭,說得多委婉動聽,聽著舒服。”

  狄瑩白了他一眼:“妾身就學不會委婉,只會動手揍你。”

  趙孝騫咧了咧嘴:“罷了,你挾大肚以令天子,朕還能怎么辦?”

  裊裊湊上來,見趙孝騫剛才趴在冰面上,雙手已凍得通紅,不由心疼地握住他的手,道:“官人還是快回福寧殿暖和一下身子吧。”

  正說著話,一名宮人匆匆趕來,躬身道:“稟官家,使臣蘇轍遣人八百里急奏,蘇轍在遼國上京已說動了遼主耶律延禧,約定兩國聯軍西進,共滅西夏,滅國之后,西夏疆域人口與財產,宋遼分食之。”

  趙孝騫不正經的神情立馬認真起來,眼中閃過一絲喜色。

  “子由先生果然不負朕望,干得漂亮!”

  “傳旨樞密院許將安燾,還有章惇和蔡京,對了,還有種建中,都來福寧殿議事。”

  見趙孝騫有重大國事要處理,狄瑩也不敢再作,立馬告退,領著裊裊和趙昊離去。

  趙孝騫見趙昊被裊裊抱在懷里,一臉不甘愿地掙扎,于是朝他揮了揮手。

  “下次爹帶你釣魚!”

  趙昊轉嗔為喜:“好,釣魚魚!”

  狄瑩和裊裊卻同時回頭,狠狠瞪了他一眼,然后異口同聲喝道:“不準近水!”

  福寧殿內。

  許將安燾,章惇蔡京,以及種建中五人靜靜地站在殿內,朝趙孝騫見禮。

  趙孝騫穿著黃色的便服,很隨意地朝眾人擺了擺手,道:“不必多禮,都坐下,咱直接聊正事。”

  眾人落座后,趙孝騫拿出蘇轍送來的奏疏,傳示眾人。

  眾人分別閱覽之后,紛紛露出喜色。

  “子由先生事成矣!”許將喜道。

  種建中起身抱拳,沉聲道:“既然宋遼已決定聯軍,臣請旨,即日點兵,準備西征。”

  趙孝騫笑道:“不急,大軍未動,糧草先行。不把這些事情搞定,大軍將士一路啃草皮去西北?”

  說著趙孝騫望向章惇,道:“子厚先生,糧草軍械等事宜,準備得如何了?”

  章惇沉聲道:“今秋的賦糧已經陸路和漕運到了汴京,還有少部分徑自運往太原府和延安府,以備大軍屯糧,共計二十萬石,可支應滅夏之戰的前期所用。”

  蔡京也道:“兵部,火器監和軍械監也備妥了燧發槍,刀槍,甲胄,戰馬等,足夠六萬大軍將士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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