設置
書頁

第三百九十七章 野心灼骨,死得其所

請記住本站域名: 黃鶴樓文學

  隨機推薦:

  祭奠儀式結束后,李驍返回蕭王府。

  武衛軍開路,鐵騎轟鳴,金色的日月戰旗插遍了整個陰山城。

  踏入府門的那一刻,他不由得想起當年跟隨蕭燕燕第一次來這里拜見蕭思摩的景象。

  庭院里的老槐樹依舊枝繁葉茂,青磚鋪就的路面被歲月磨得發亮,連正堂前的石獅子都還是老樣子,幾乎沒有太大變化。

  可物是人非,當年的蕭思摩意氣風發,如今卻只剩牌位供人祭拜,心中不禁生出幾分感慨。

  蕭玄策早已在府門口等候,見到李驍回來,立刻興沖沖地跑過去,拉住他的衣角:“姑父,今日你好威風,那些百姓都在喊你萬歲呢!”

  李驍彎腰抱起他,臉上露出柔和的笑容:“玄策今日也很勇敢,祭拜蕭王時,做得有模有樣。”

  “那是母親教我的。”

  蕭玄策驕傲地挺起小胸脯,“母親說,父王是大英雄,祭拜時要恭敬。”

  李驍呵呵一笑,抱著他走進正堂,與舒律烏瑾閑聊起今日的儀式,又向府中的蕭思摩牌位上了香。

  蕭王府沒有成年男主人,只有舒律烏瑾這位寡嫂,李驍自然不方便留宿。

  聊了約莫一個時辰,他便起身說道:“嫂嫂,帶著玄策跟我回城外大營吧,明日,我親自教導玄策騎射兵法。”

  李驍要把對蕭玄策缺失的父愛,盡量補回來。

  舒律烏瑾眼中閃過一絲感動,輕輕點頭:“有勞大王了。”

  隨后,她收拾了簡單的行囊,牽著蕭玄策,跟著李驍離開了蕭王府,朝著城外的大軍大營而去。

  深夜,金帳中再次響起了斷斷續續的高亢聲音。

  而與此同時,蕭刺骨都在儀式結束后,也返回了自己位于陰山城南的府邸。

  這座府邸是當年舒律烏瑾分給她的,雖不算簡陋,卻與蕭王府的氣派相差甚遠。

  一踏入書房,他便猛地將身上的外袍摔在地上,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書房內一片寂靜,只有他粗重的呼吸聲。

  今日蕭王廟前的景象一遍遍在他腦海中回放,李驍身披暗金披風,站在高臺之上,接受萬民歡呼,那風光無限的模樣,讓他心中滿是不甘。

  “本來……本來這一切都該是我的。”

  他攥緊拳頭,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父王是北疆之主,我是他最年長的兒子,繼承他的一切,接受萬民朝拜的,本該是我。”

  可他也清楚,李驍的功績太過輝煌,破遼滅夏、征服西域,那般赫赫戰功,是他一輩子都無法企及的。

  與李驍相比,他就像一粒塵埃,連嫉妒的資格都沒有。

  真正讓他怒火中燒的,是蕭玄策。

  “蕭玄策那個豎子。”

  蕭刺骨都咬牙切齒,聲音壓低到幾乎聽不見:“不過是個五歲的娃娃,連奶都沒斷干凈,什么都不懂,憑什么代替我祭拜父王?”

  今日的祭奠儀式上,作為蕭思摩還活著的最年長的兒子,他本應是祭拜的核心。

  可他萬萬沒想到,執行主祭之禮的竟然是蕭玄策。

  那個小屁孩,穿著嫡子的禮服,裝模作樣地焚香跪拜,而他這個“長子”,卻只能和另外兩個弟弟一起,跪在蕭玄策身后,像個陪襯。

  “這分明是在萬民面前,確定了他蕭玄策的正統身份。”蕭刺骨都的眼中滿是怨毒。

  “他不過是舒律烏瑾那個毒婦不知道從哪里撿來的野種,有什么資格繼承父王的一切?”

  “我母親當年就是被舒律烏瑾害死的,如今她又想讓這個野種霸占蕭家的基業,我絕不能容忍。”

  他低聲怒吼,不敢大聲發泄,生怕府中藏有舒律烏瑾的細作。

  這些年,他一直活得小心翼翼,身邊能信任的人寥寥無幾。

  就在這時,書房門被輕輕推開,一個頭發花白、身形佝僂的老頭走了進來。

  他是個突厥人,名叫阿古拉,家人早年間都死于戰亂,只剩下一個小孫子相依為命。

  當年小孫子快要餓死時,是蕭刺骨都給了他們一口飯吃,從此阿古拉便對他忠心耿耿,成了他最信任的人,許多隱秘的事情,蕭刺骨都都會交給她去辦。

  “公子!”阿古拉躬身問道,聲音沙啞。

  蕭刺骨都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怒火,沉聲道:“阿古拉,上次讓稍瓦氏那個女人動手,結果怎么樣了?”

  提到稍瓦氏,阿古拉的臉上露出一絲難色:“回公子,稍瓦氏那邊……沒能得手。”

  “王府的護衛看得太緊,她派去的人還沒來得及動手,就被發現了,好在她果斷的殺了中間人,沒有被查到她的身上。”

  “哼,還算是沒有蠢到家。”蕭刺骨都低聲咒罵。

  “但也聰明不到哪里去。”

  他來回踱步,眼中閃過一絲狠厲:“本來以為借她的手除掉蕭玄策,既能不留痕跡,還能順便除去她們母子,沒想到她這么不中用。”

  “渾氏呢?她那邊有什么想法?”

  渾氏,是蕭思摩的另一個妾室,也為蕭思摩生了一個庶子。

  既然要對蕭玄策動手,就自然要考慮多個目標,渾氏也是個背黑鍋的人選。

  阿古拉卻是輕輕搖頭,說道:“公子,渾氏母子膽小怕事,只想安穩度日,老仆派人暗中試探了好幾次,發現她們根本不敢參與此事。”

  蕭刺骨臉色越發陰沉:“如今看來,也只能再指望稍瓦氏了。”

  “蕭玄策不死,我就永遠沒有出頭之日。”

  只有蕭玄策死了,他作為蕭思摩活著的最年長的子嗣,才能名正言順地繼承蕭王府的產業和蕭家的政治力量。

  到時候,再去討好舒律烏瑾,認她做母親,拿到嫡子的身份,一切就都成了。

  他看向阿古拉,語氣凝重:“你再去聯系稍瓦氏身邊的人,讓她勸說稍瓦氏,上次下毒不成,這次就直接派人暗殺。”

  “不管用什么辦法,一定要讓蕭玄策死,此事必須做得隱秘,絕不能留下任何把柄,若再失敗,她自己也別想好過。”

  阿古拉低著頭,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詭笑:“是,公子,我這就去辦。”

  看著阿古拉離去的背影,蕭刺骨都走到窗邊,望著蕭王府的方向,眼中滿是瘋狂的嫉妒與殺意。

  他知道,這是他唯一的機會,只要蕭玄策死了,他就能奪回本該屬于自己的一切。

  可沒過多久,書房門又被猛地推開,阿古拉氣喘吁吁地跑了進來,臉色慌張:“公……公子,大……大王派人來了,就在前廳等著。”

  “李驍派人來了?”

  蕭刺骨都心中一緊,瞬間收起眼中的殺意,心臟“砰砰”直跳。

  難道是稍瓦氏那邊出了岔子,被李驍察覺了?

  雖說暗中包藏野心,最大的抱負就是想要將李驍取而代之,但同樣的他也是對李驍怕的要命。

  強壓下心中的不安,整理了一下衣衫,沉聲道:“慌什么,帶我過去。”

  他快步走向前廳,便看到一名身穿黃底紅邊武衛軍甲胄的士兵站在廳中。

  那士兵約莫二十歲年紀,身形挺拔,腰間挎著一把彎刀,眉宇間透著一股精干。

  看這裝束,竟是李驍身邊的親兵。

  蕭刺骨都不敢怠慢,連忙上前一步迎接,一陣寒暄之后才知道這名親兵乃是契丹人,而且還是六院部出身,關系就更近了一層。

  兩人分賓主坐下,侍女奉上茶水后便退了下去。

  親兵呷了一口茶,開門見山說道:“大王有令,公子乃蕭王親子,身體里流淌著蕭氏一族的鮮血,不該埋沒于府邸之中,當去戰場上建功立業,故特召公子入軍。”

  “入軍?”

  蕭刺骨都猛地抬起頭,眼中滿是難以置信的驚喜,手中的茶杯都差點沒拿穩。

  他的身份一直十分尷尬,作為上一任北疆之主蕭思摩的兒子,父親生前本就不待見他。

  如今新主李驍上位,雖未像其他游牧部落那般清洗舊王血脈,可他也清楚,自己在李驍眼中,始終是個“礙眼”的存在。

  這些年,他一直低調蟄伏,連出門都小心翼翼,生怕引起李驍的猜忌。

  可他心中,何曾甘心過?

  他的曾祖父蕭斡里剌追隨德宗皇帝征戰西域,逐鹿萬里,開創西遼。

  父親蕭思摩,掌控北疆,西征拓土。

  他身為蕭氏血脈,怎愿一輩子默默無聞?

  他最大的愿望,就是奪回屬于蕭家的權力,成為北疆新的王。

  而這一切,都離不開兵權。

  此前謀劃除掉蕭玄策,也不過是為了掃清障礙,為將來奪取兵權鋪路。

  可他萬萬沒想到,李驍竟然會主動給他入軍的機會。

  “難道……難道我這些年的蟄伏與順從,終于讓李驍放下戒心了?”

  蕭刺骨都心中激動不已,指尖微微顫抖,他強壓下狂喜,裝作疑惑地問道:“大王為何會突然有此安排?在下實在受寵若驚。”

  親兵放下茶杯,坦誠道:“公子不必多問,某只是奉命傳訊,至于大王的考量,某也不知。”

  “不過某可以告知公子,不只是您,您的兩位弟弟,也一同被召入軍。”

  “大王說,你們都是蕭王的血脈,他對你們期望很高,盼著你們能在軍中闖出一番事業,不辱沒蕭氏的名頭。”

  聽到另外兩個庶弟也一同入軍,蕭刺骨都心中最后一絲疑慮也消失了。

  若是李驍對他單獨有所猜忌,絕不會將三個蕭氏子嗣一同放入軍中。

  看來,李驍是真的想培養他們,或者說,是想借軍職安撫蕭氏舊部的心。

  他當即站起身,對著親兵鄭重行禮:“請回稟大王,在下定不負大王所望,入軍后定當奮勇殺敵,為大秦效力,為蕭氏爭光。”

  親兵見狀,滿意地點點頭:“公子有此決心,某定會如實轉告大王。”

  “公子且回去好好準備,三日后便要隨大軍一同出發,前往關中第二鎮報到,那里可是與金國對峙的前線。”

  “關中第二鎮?與金國前線?”

  蕭刺骨都眼中一亮,心臟再次狂跳起來。

  如今西征大獲全勝,大秦接下來的戰略必然是東征,收復中原失地,與金國開戰是遲早的事。

  前線雖危險,卻是最容易立功的地方,李驍將他安排到那里,分明是給了他一個絕佳的機會。

  親兵看著他興奮的模樣,又補充道:“大王對公子可是十分在意,特意為你們安排好了去處。”

  “不過戰場無情,刀劍無眼,還請公子到了軍中,勤練武藝,多向老兵請教,既要立功,更要保護好自己,莫要辜負了大王的期望。”

  “多謝提醒,多謝大王栽培。”蕭刺骨都重重點頭,語氣中滿是感激。

  此刻的他,早已將之前對李驍的不滿藏的更深了,滿腦子都是即將到來的軍旅生涯。

  送走親兵后,蕭刺骨都快步走回書房,猛地一拳砸在桌案上,眼中滿是亢奮的光芒。

  “機會,終于等到機會了。”

  他在書房內來回踱步,激動得難以自持:“東征金國,這正是大好男兒建功立業的時機。”

  “只要我能在戰場上立下戰功,一步步往上爬,從百戶到千戶,再到萬戶、都統……”

  “總有一天,我能掌握兵權,到時候,北疆的王,就該是我蕭刺骨都的。”

  他想起之前謀劃除掉蕭玄策的小心思,不由得覺得可笑。

  相比直接拿到兵權,那點算計實在太過小家子氣。

  只要有了軍權,有了戰功,蕭玄策那個小屁孩,舒律烏瑾那個毒婦,又算得了什么?

  到時候,整個蕭家的基業,整個北疆,都會是他的。

  “李驍啊李驍,你大概也沒想到,你親手給了我崛起的機會吧?”

  蕭刺骨都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眼中閃爍著野心的光芒。

  “你放心,我會‘好好’立功,‘好好’為大秦效力,直到我有能力,奪回屬于我的一切。”

  他立刻叫來阿古拉,讓他趕緊收拾行囊,將府中值錢的財物都帶著。

  入軍后,這些東西都能用得上,籠絡軍心。

  安排好一切之后,他望著窗外,仿佛已經看到了自己在戰場上奮勇殺敵、立下赫赫戰功,最終掌控兵權、成為北疆之主的場景。

  深吸一口氣,眼中滿是堅定,這一次,他絕不會錯過這個一飛沖天的機會。

  而此時,城外大軍的中軍金帳內,一場激烈的拳擊賽剛剛結束。

  舒律烏瑾躺在李驍懷中,雙眼翻白,好久才緩過神來。

  氣息微弱地嗔道:“你倒是……一點都不收斂。”

  李驍哈哈一笑,渾不在意,說起蕭刺骨都三人的事情。

  “我已經下令讓他們三日后入軍,前往關中第二鎮,也就是與金國對峙的前線。”

  舒律烏瑾靠在他懷中的動作一頓,眼中的慵懶褪去,閃過一絲詫異:“你怎么會突然讓他們入軍?他們暗害玄策的事情,可還沒結束。”

  她至今記得錦衣衛傳來的消息,那幾人暗中謀劃的手段,想到蕭玄策可能遭遇的危險,她心中便一陣發緊。

  “我知道。”

  李驍手指輕輕摩挲著舒律烏瑾的肩頭,聲音低沉而篤定。

  “此前沒處置他們,是因為蕭王廟的獻俘儀式,那是關乎北疆民心的重要場合,他們作為兄長僅存的三個兒子,必須出席。”

  “若是少了他們,難免會有流言蜚語,說我殘害蕭王血脈,對蕭家之人不能容忍,準備斬草除根。”

  他們暗害玄策只是計劃,并未真正實施成功,沒有實據。

  陰山有太多六院部的百姓,若是李驍以這個理由處置他們,很容易讓人誤解他容不下蕭思摩的血脈,是在斬草除根。

  羅織其他罪名,比如勾結敵國謀反?

  也不合適。

  李驍剛在蕭王廟祭奠過蕭思摩,親口肯定了他的功績與對大秦的貢獻,轉頭就說他的兒子通敵叛國。

  這不僅會讓人覺得李驍與蕭家后人有齷齪,李驍對北疆的統治沒能得到蕭思摩后人的擁戴。

  還會損害蕭思摩的名譽。

  有個通敵的后人,對他的聲望也是一種打擊。

  暗中弄死他們,或是制造意外?

  更不可行,他們是蕭思摩的兒子,被無數契丹人關注著,一個意外能解釋,三個都出事,誰會信?

  只會坐實李驍斬草除根的罪名。

  舒律烏瑾靜靜聽著李驍的分析,靠在他懷中的身體漸漸放松,眼中閃過一絲明悟:“你是想……捧殺?”

  “沒錯。”

  李驍眼中閃過一絲銳利,卻又很快被溫柔取代:“將他們征調入軍,派去最危險的前線。”

  “他們是蕭家血脈,戰死沙場,既能堵住悠悠眾口,說我給了他們建功立業的機會,也能借戰場之手,除去這隱患。”

  即便是入了軍中,李驍也不會給他們統兵的機會,而是讓他們歷練學習,作為輔助兵種參與戰爭。

  像是中那種天命之子逆境中掌握兵權,一路崛起的事情,現實中基本上不會發生。

  就算是立了功,李驍也一樣能將其打回原形。

  秦軍軍規森嚴,賞罰分明,李驍自然不會破壞規矩,但明升暗降總是可以的,有的是辦法。

  千萬不要相信什么是金子總會發光,哪怕是被一塊破抹布給蓋住了,那這金子都永世不得發光。

  況且在行軍途中因為水土不服而病死的士兵,大有人在。

  甚至蕭刺骨都的死,還能成為秦國發起戰爭的借口,他的身份,足夠分量,這也算是他死得其所了。

  李驍低頭看著舒律烏瑾,語氣陰沉說道:“我從未想過殘害大哥的血脈,若是他們老老實實,安守本分,我定會保他們一世平安。”

  “可蕭刺骨都和稍瓦氏的兒子蕭極烈,這兩人野心勃勃,留著始終是禍患,讓他們去前線,也算是死得其所。”

  至于最小的蕭刺蒙,他和他母親渾氏一直老實本分,只想安穩度日。

  等戰爭開始后,李驍會把他調去都統府或萬戶府,讓他做點文書工作,積累點功勞,將來轉業回來當個小官,也算給思摩留條血脈。

  舒律烏瑾沉默片刻,輕輕點頭,指尖攥住李驍的衣襟:“你考慮得周全。”

  “那稍瓦氏呢?她是主謀之一,總不能一直留著,若是她再暗中算計玄策……”

  “稍瓦氏……”

  李驍眼中閃過一絲冷意,卻在看向舒律烏瑾時迅速收斂:“等大軍離開陰山,你找個機會,讓她‘意外’暴斃,去陪大哥吧。”

  舒律烏瑾眼中沒有絲毫猶豫,緩緩點頭:“好,我知道該怎么做。”

  她能坐穩蕭王妃的位置,絕非柔弱的白蓮花,對付一個無依無靠的妾室,有的是不動聲色的手段。

  “這樣一來,玄策的隱患,才算徹底解決。”

  李驍收緊手臂,將她緊緊摟在懷中,語氣堅定:“以后玄策在陰山城,再也沒人敢輕易動他。”

  舒律烏瑾心中一暖,將臉埋進他的頸窩,感受著他身上的氣息,輕聲說道:“有大王在,我和玄策都安心。”

  金帳內恢復了安靜,只有帳外士兵巡邏的腳步聲偶爾傳來。

  李驍望著帳外的夜色,手指輕輕梳理著舒律烏瑾的長發,心中已開始盤算東征金國的計劃。

  東線的兵力部署、糧草調配、與金國的邊境態勢,都需要一一梳理。

  第二日,陰山城的東門的荒野中,一支風塵仆仆的隊伍正緩緩前行。

  為首的是一位身穿道袍、鶴發童顏的老者,正是應李驍之邀,從關中前來的丘處機。

  他身后跟著三百多名弟子,一路上也有一些死于疾病,但絕大部分都安然抵達。

請記住本站域名: 黃鶴樓文學
書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