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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山城,蕭王府。
演武場上,五歲左右的蕭玄策身著一身小巧的勁裝,正握著一把特制的小弓,在護衛的指導下練習射箭。
“小王爺,肩再沉一點,拉弦要穩,瞄準靶心再放。”
聽著護衛的話,又想起姑父出征之前交給自己的騎射技巧,蕭玄策深吸一口氣,調整姿勢,猛地松開右手。
箭矢“咻”地一聲飛出,雖未正中靶心,卻也落在了三環之內。
他興奮地回頭,望向站在演武場邊的舒律烏瑾,眼中滿是期待。
舒律烏瑾身著一身素雅的錦裙,手中捧著一迭賬冊,正低頭翻看,聽到箭矢破空的聲音,才緩緩抬起頭。
她嘴角噙著一絲淡淡的笑意,卻并未立刻夸贊,只是輕輕點頭:“比昨日進步了些,但還不夠。”
“再練十箭,若能有三箭中二環,才算過關。”
說罷,她又低頭看向賬冊,指尖劃過上面的數字,眼中閃過一絲滿意。
這是六院商行這個月的營收賬目,紙張上密密麻麻的數字,記錄著綢緞、茶葉、瓷器等生意的盈利,每一項都頗為可觀。
雖河西商行壟斷了鹽鐵、糧食等關鍵行業,奴隸貿易又需軍方背景,舒律烏瑾不愿涉足。
但憑借她敏銳的商業嗅覺,在其他領域依舊做得風生水起。
她還在陰山城開辦了好幾家工坊,有織布坊、制瓷坊,甚至還有專門制作精巧首飾的工坊。
每一家都利潤豐厚,短短幾年,六院商行已成為北疆數一數二的民間商行。
只因為,秦國商業的商業越來越繁華,不斷的對外戰爭,掠奪的大量的財富進入秦國,使得秦國百姓手中都不缺錢,反而是缺物資。
與改開前期的情況有些類似,只要手中有商品,就不愁賣不出去。
“母親,您看,我中二環了。”
蕭玄策興奮的聲音打斷了舒律烏瑾的思緒。
她抬頭望去,只見蕭玄策正舉著剛射出的箭矢,興奮地蹦跳著,護衛在一旁笑著點頭,確認那箭確實落在了二環之內。
舒律烏瑾合上冊子,走到演武場中央,摸了摸蕭玄策的頭,語氣依舊溫和卻帶著幾分嚴肅:“不錯,我兒做的很好,也很努力用功了,但不可驕傲。”
“習武如治學,需持之以恒,若因一點進步便懈怠,日后如何能有所成?”
隨后,另一名護衛拿著一根短木棍和一把木刀走上前來,對蕭玄策說道:“小王爺,接下來該練習槍法和刀法了。”
蕭玄策立刻收起笑容,接過木棍和木刀,跟著護衛學習基本招式。
他學得有模有樣,劈、砍、刺的動作雖略顯稚嫩,卻透著一股認真勁兒,額頭上很快便滲出了汗珠,卻絲毫沒有叫苦。
舒律烏瑾站在一旁靜靜看著,眼中滿是復雜。
她獨自拉扯蕭玄策長大,將他視作生命的全部,雖有溺愛,卻不敢有半分縱容。
這些年,她一面打理商行,一面嚴格督促蕭玄策習武讀書,便是希望他將來能成為一個有擔當、有能力的人。
不知不覺間,日頭已升至正中,蕭玄策終于結束了上午的習武課程。
他氣喘吁吁地跑到舒律烏瑾身邊,拉著她的衣袖,小聲問道:“母親,我今天練得很認真,能不能出去玩一會兒?”
舒律烏瑾看著他滿頭大汗的模樣,心中一軟,卻還是硬著心腸問道:“今日的書讀了嗎?先生布置的功課完成了?”
“都完成了。”
蕭玄策連忙點頭,眼中滿是期盼:“我聽府里的護衛說,姑父帶著大軍凱旋了。”
“他打敗了可惡的遼國王廷,還抓住了遼國的皇帝,聽說還消滅了好多個西域的國家,把那些小國打得屁滾尿流。”
“姑父好厲害啊!我也想像姑父一樣,將來帶兵打仗,做個大英雄。”
說到李驍,蕭玄策的眼睛亮了起來,語氣中滿是崇拜與向往。
他從小便聽人說起李驍的事跡,知道是姑父建立了強大的秦國,讓百姓過上了好日子,也知道姑父打仗極為勇猛,是無數人心中的英雄。
在他心中,李驍便是最厲害的人,是他想要追趕的目標。
舒律烏瑾聽到李驍的名字,眼神微微恍惚。
她看著蕭玄策漸漸長開的臉龐,棱角分明的眉眼,竟有幾分像極了李驍。
這些年,她刻意避開提及李驍,卻終究抵不過血脈里的相似。
她輕輕撫摸著蕭玄策的頭發,聲音溫柔了許多:“你姑父確實厲害,但你若想成為像他那樣的人,更要好好習武讀書,不可懈怠。”
蕭玄策用力點頭,眼中滿是堅定:“母親放心,我一定好好學。”
說罷,他又拉著舒律烏瑾的衣袖晃了晃,撒嬌道:“那母親,我功課都完成了,能不能出去玩一會兒?”
舒律烏瑾心中一軟,卻還是搖了搖頭,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溫柔:“可以玩一個時辰,但只能在府中,不能出去。”
“啊?為什么呀!”
蕭玄策瞬間垮下臉,失望地哇哇叫起來:“我還想去街上看看糖畫呢,護衛說昨天新來了個糖畫師傅,能畫大老虎。”
舒律烏瑾沒有解釋太多,因為蕭玄策還太小,沒必要讓他知道太多。
因為就在不久前,一名身著黑色錦服、腰佩錦衣衛令牌的百戶忽然上門求見,帶來了李驍的密信。
“夫人,我錦衣衛探知有人意圖謀害蕭少爺,大王特意命屬下前來通報,讓您平日里多加注意。”
“不過您放心,兇手已被錦衣衛監視,所有隱患都已清除,等大王凱旋歸來,會親自處理此事。”
聽著錦衣衛百戶的話,舒律烏瑾當時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連忙追問:“到底是誰要害玄策?”
百戶遲疑片刻,還是如實回道:“回夫人,是稍瓦氏與蕭刺骨都二人。”
聽到這兩個名字,舒律烏瑾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心中怒火翻涌。
蕭思摩生前雖有不少侍妾,但大多沒有子嗣,有兒子的只有稍瓦氏等寥寥幾人。
稍瓦氏出身契丹底層的稍瓦部,這一姓氏在契丹語中意為“鷹坊”,族人最擅長訓鷹,當年她便是憑借一手訓鷹的本事被蕭思摩納入府中。
而蕭刺骨都,則是蕭思摩的次子,一直默默無聞,在府中沒什么存在感.
蕭思摩的長子蕭達魯早年因叛亂被殺,嫡子蕭赫倫又戰死沙場,如今蕭刺骨都已是蕭思摩僅存的三個庶子中年紀最大的。
當年舒律烏瑾生下蕭玄策后,為避免府中內斗,便給了稍瓦氏、蕭刺骨都等人一筆豐厚的錢財和數百頭牛羊,讓他們離開王府,在陰山城北分了宅院過活。
起初幾年,雙方并無往來,可隨著六院商行日漸興旺,賺的錢財越來越多,她便聽說稍瓦氏在外面抱怨她“獨吞蕭家產業”。
尤其是稍瓦氏,當年曾還有過一次身孕,卻在懷孕五個月時意外滑倒流產。
她便認為是舒律烏瑾暗中使壞,雖無任何證據,卻從此記恨在心,如今見舒律烏瑾母子坐擁財富,自然紅了眼。
至于蕭刺骨都,動機則更為復雜。
他的母親被蕭思摩處死,就連舒律烏瑾對這件事情的原因都不是很清楚,一直都是謎團。
可蕭刺骨都一直認為是舒律烏瑾在背后挑撥,才導致他母親喪命,導致蕭思摩不喜歡他這個兒子,這些年一直默默記恨。
如今蕭玄策這個不知道從哪里來的野種都能成為蕭思摩的嫡子,而自己反倒像狗一樣的被攆出了王府,蕭刺骨都心中的嫉妒與怨恨愈發強烈。
便暗中蠱惑對舒律烏瑾早已不滿的稍瓦氏,意圖對蕭玄策下手。
幸好錦衣衛眼線遍布,兩人剛有謀劃,還沒來得及實施,便被錦衣衛盯上,所有可能危及蕭玄策的隱患也被提前清除。
只是關于這兩人的最終處理,李驍特意交代,要等他親自抵達陰山后再定奪。
想到這里,舒律烏瑾心中的擔憂稍稍放下,卻又多了幾分急切。
她迫切想見到李驍,當面確認玄策的安全,也想知道后續的處置安排。
好在不久之后,府外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一名護衛快步跑進來,躬身稟報道:“啟稟王妃,大王的軍隊已經到了陰山城外,距離這里不足三十里了。”
“真的?”
舒律烏瑾猛地站起身,眼中滿是驚喜與急切,她一把拉起蕭玄策的手,語速飛快地說道:“玄策,快,咱們去迎接你姑父。”
蕭玄策一聽要見李驍,剛才的失望瞬間煙消云散,興奮地跳起來:“太好了,我要去見姑父,我要跟姑父說,我現在射箭可準了。”
舒律烏瑾笑著摸了摸他的頭,又對身后的護衛吩咐道:“備馬,咱們立刻去城外迎接大王。”
“是,王妃。”護衛們連忙應聲去準備。
在陰山城外圍的曠野上,經過將近一個月的長途行軍,李驍率領的大軍與被俘的戰俘隊伍,也終于抵達了這里。
夜色漸深,一輪圓月掛在天際,銀白色的月光灑在連綿的營帳上,唯有一輛比尋常帳篷還要大上數倍的宮車,透出朦朧的燈火。
宮車內,壓抑的嘶吼聲斷斷續續傳出,過了許久,才徹底消失。
舒律烏瑾輕輕整理著凌亂的衣衫,目光落在身旁軟榻上。
蕭玄策正睡得香甜,小眉頭微微皺著,似乎在做什么美夢,絲毫沒被剛才的動靜吵醒。
她暗自松了口氣,伸手為孩子掖了掖被角,指尖劃過他稚嫩的臉龐,眼中滿是溫柔。
白日見到李驍時的場景還歷歷在目。
蕭玄策一見到李驍,便掙脫舒律烏瑾的手,像只小炮彈似的撲了過去,抱著李驍的腿,仰著小臉興奮地叫嚷:“姑父,我好想你,我現在射箭可準了,能射中靶心了。”
李驍彎腰將他抱起,臉上露出難得的柔和笑容,揉了揉他的頭發:“哦?玄策這么厲害?那姑父再教你騎馬,讓你以后成為大秦第一勇士,好不好?”
雖已臨近黃昏,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李驍卻依舊寵溺地讓人牽來一匹溫順的小馬,帶著蕭玄策在營地旁的空地上馳騁。
蕭玄策的笑聲隨著馬蹄聲傳遍曠野,李驍則在一旁護著他,眼神中的疼愛毫不掩飾。
直到暮色四合,兩人才意猶未盡地回到營帳。
晚膳時,蕭玄策嘰嘰喳喳地跟李驍講著自己習武、讀書的趣事,李驍聽得認真,還時不時點頭夸贊幾句。
待孩子睡熟后,營帳內的氛圍才漸漸變得曖昧起來,李驍又帶著舒律烏瑾纏綿了許久,直到兩人都筋疲力盡。
“稍瓦氏和蕭刺骨都,你打算怎么處理?”
舒律烏瑾靠在李驍懷中,聲音帶著幾分慵懶,卻也難掩對這兩人的憤恨。
提及此事,李驍臉上的柔情瞬間褪去,眼神變得冰冷:“這兩人,早在他們身邊安插了錦衣衛探子。”
“本以為給他們些錢財,讓他們安穩度日便罷了,沒想到過了這么久,還是露出了獠牙。”
“敢對玄策下手,本王絕不能容忍。”
不過說到底,這兩人也不過是隨手捏死的螞蟻,李驍不值得費太多心思。
等過了祭奠蕭思摩的儀式之后,處理了便是。
李驍話鋒一轉,語氣鄭重地問道:“烏瑾,有件更重要的事,本王想問問你。”
“你到底要不要玄策認祖歸宗?”
其實他們倆的關系,也不至于見不得人。
契丹本就偏向游牧民族的生活方式,向來有‘收繼婚’的傳統。
就是丈夫去世后,妻子可以嫁給丈夫的兄弟、子侄等親屬,既能保障女子和子女的生計,也能維系家族血脈與財產不散。
雖然后來契丹統治燕云十六州百年,學了不少中原文化,漸漸淡了這習俗。
但耶律大石西征后,西域的契丹人重新過上了游牧生活,收繼婚又變得常見起來。
所謂的習俗都是與生活環境密切相關的。
雖說王妃改嫁的情況少見些,但也不是沒有,尤其是嫁給身份對等的人,無論是草原的法理還是契丹的道德,都挑不出錯。
所以只要蕭燕燕點頭,李驍便會昭告秦國,給她一個名正言順的身份,也讓蕭玄策光明正大地認祖,不必再頂著蕭家子嗣的名頭過日子。
聽著李驍的話,舒律烏瑾的身體猛地一僵,沉默片刻后,輕聲說道:“你我之間的關系,知道的人雖少,卻也瞞不過有心之人,阿蠻想必早就猜到了幾分。”
“也就稍瓦氏那個蠢女人,還以為玄策是我從哪里撿來的野孩子。”
她抬起頭,迎上李驍的目光,眼神堅定:“可我是蕭家的女人,這輩子都是。”
她與思摩是少年夫妻,蕭思摩在她心中的位置,誰也替代不了,李驍也不行。
當初與李驍走到一起,除了一時沖動之外,更多的是為了能有個依靠,能在這亂世中活下去。
她不想進入李家,更不知道該如何面對蕭燕燕。
自從玄策出生,她和蕭燕燕的關系變得有些尷尬,便默契地一個在龍城,一個在陰山,從未見過面,這樣挺好。
她頓了頓,又看向熟睡的蕭玄策,語氣柔軟了幾分:“至于玄策,就讓他留在蕭家吧,為蕭家傳承血脈。”
李驍看著她堅定的模樣,心中雖有遺憾,卻也不再強求,只是輕輕拍了拍她那光滑的背脊:“好,我尊重你的選擇。”
就當是過繼出去了一個庶子,這種事情在華夏也是非常常見的。
確定了舒律烏瑾的想法之后,李驍繼續說道:“本王此次回來,還有一件大事。”
“兩年之內,會正式稱帝立國。”
“稱帝立國?”
舒律烏瑾眼中滿是驚嘆,有些恍惚,思緒瞬間飄回了多年前。
“我還記得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你還是個少年,被阿蠻帶到家中,說是她認定的夫婿。”
“那時候便能看出你是人中龍鳳,將來定然會有一番大成就,可我當時以為,你最多會成為大王的左膀右臂,輔佐他成就大業。”
“沒想到啊,你竟然真的要成龍了,征戰沙場,一統西域,統治萬里疆域,還要建立自己的王朝……”
“李驍,你真的很厲害。”
她的語氣中滿是贊譽:“恭喜你,我的陛下。”
“陛下”二字入耳,李驍心中不由得泛起一陣暖意。
他低頭看著懷中的舒律烏瑾,指尖輕輕摩挲著她的腰身,語氣帶著幾分玩笑:“本王的厲害,你肯定一清二楚,何須這般客氣?”
舒律烏瑾畢竟是歷經世事的少婦,聞言并未像少女般羞澀閃躲,反而抬手輕輕掐了下李驍的胳膊。
“陛下的厲害,自然不是只言片語能說盡的。”
玩鬧了片刻,李驍才收斂起笑意,輕聲說道:“建國稱帝之后,我的兒子們,將來都有機會封王,甚至有機會成為太子。”
“你不覺得,這樣對玄策很不公平嗎?”
舒律烏瑾卻輕輕搖頭,眼神平靜:“沒什么不公平的。”
“對我來說,玄策能平安長大,安穩度過一生,比什么都重要。”
“那些王位、權力,看著風光,背后卻藏著無數風險,我不希望他卷入其中。”
李驍看著她通透的模樣,心中不由得對她多了幾分另眼相看。
普天之下,哪個母親不望子成龍?
可舒律烏瑾卻能看透權力背后的危險,只愿孩子平安,這份心境,實屬難得。
他摟緊了她,輕聲安撫道:“好,都聽你的,不讓玄策卷入紛爭。”
只是李驍沒有說的是,他早已在心中為蕭玄策做好了安排。
秦國重視軍功,即便是他的親生兒子,若沒有軍功,也只能當個富貴閑人,最多封個普通爵位,絕無可能封王。
就算立了軍功封了王,若沒有開國、滅國、中興之類的大功,也只能是爵位遞降的“虛王”,無法成為世襲罔替的“鐵帽子王”。
鐵帽子王,絕大部分都是在開國時期封敕的。
可蕭玄策卻不一樣。
以蕭思摩在北疆的地位和功勞、影響力,建國之后,李驍定然會追封蕭思摩為王,而且還是世襲罔替的鐵帽子王。
而蕭玄策作為蕭思摩名義上的繼承人,這個王位,將會直接落在他的頭上。
不用爭,不用搶,更不用流血犧牲,便能擁有別人一輩子都得不到的榮耀與地位。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或許舒律烏瑾不知道,她為蕭玄策選擇的“安穩”,反而讓他得到了比親生兄弟們更幸運的未來。
李驍看著熟睡的蕭玄策,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光芒,這孩子,終究是他的骨肉。
將來他若是能力出眾,能在戰場上立軍功,或是在治理地方上有本事,那便讓他成為自己的‘福康安’。
憑自己的本事闖出一番天地。
若是能力一般,就讓他當個像宋國柴王那樣的閑散王爺。
不用卷入朝堂紛爭,不用承擔軍國重責,只管安安穩穩過日子,一輩子衣食無憂,也是件好事。
李驍轉頭看向舒律烏瑾,眼神鄭重:“無論玄策將來是成器還是平庸,我都不會讓他受半分委屈。”
“大秦是我打下的江山,我有能力護著他,讓他在這亂世中,能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舒律烏瑾聽到這話,心中瞬間安定下來。
靠在李驍肩頭,聲音帶著幾分哽咽:“有陛下這句話,我便放心了,妾身能遇到陛下,是妾身的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