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已經是十幾年的事了。說起來,這事兒還跟紅豬有關系。”
牛馬拿著劉正上供的酒,開始講故事。
“哦?怎么個關系呢?”
劉正負責捧哏。
“那時候它不是想偷渡去邊境外面嗎?我雖然不贊成它的想法,但有空的時候也會去幫它踩踩點。”
牛馬隱晦地說道。
所謂的踩點,自然就是指找邊境管理局防備比較松懈的地方。
“有一次我去踩點的時候發現一個家伙鬼鬼祟祟的,就隱蔽地跟在了他的后面。”
它接著說道。
“大佬,你怎么好意思說人家鬼鬼祟祟的?”
劉正虛著眼道。
“要你管,你小子還想不想聽了?”
牛馬瞪眼道。
“想聽想聽,你說你說。”
他趕緊道。
“想聽就閉嘴,再插話我就把瓶子懟你嘴里。”
牛馬晃了晃手里的酒瓶威脅道。
劉正做了個縫嘴的手勢。
“我跟了他轉了幾個小時,結果他先憋不住了,問我跟著他干什么”
“一開始我以為他是詐我,結果看他一直看著我藏身的方向,我就知道自己確實是暴露了。”
“既然這樣那我就現身唄,然后我就開門見山地問他是不是也想偷渡出境。”
“他說是,我就說那我們可以合作,情報共享一下。”
“他說行,結果下一秒就扔法術偷襲我。”
“這我能忍嗎?我先是一個旱地拔蔥躲過法術,又一個千斤墜把他壓在屁股下面,然后一個農民三拳把他打得他媽都不認識。”
牛馬繪聲繪色地說道。
“最后呢?”
劉正見沒了下文,于是追問道。
“最后當然就是搜尸咯。別說這老小子身上好東西是真不少,直接讓我少奮斗十年。”
牛馬得意地說道。
其實它還是說得保守了,它現在的實力至少有一半都來自于那一波暴富。
“有沒有與食鐵獸有關的東西?”
劉正問道。
“你是聾了嗎?我剛剛說了,我都沒見過食鐵獸,我怎么知道什么東西和它們有關系?”
牛馬無語道。
“哈哈,忘了忘了。大佬你等等,我讓醫生拍個照片發給你。”
他尷尬地笑笑,給醫生打了電話。
“醫生,幫我給阿寶拍張照,然后發給我大佬。”
接通后劉正說道。
“好。”
醫生掛斷了電話,很快就給牛馬發了彩信,
“哦,這就是食鐵獸啊。別說,長得確實挺有嚼頭的。”
牛馬有點饞了。
“就這么一根獨苗,大佬你就別惦記了,回頭我給你弄點更有嚼頭的。你現在想起來沒?”
劉正問道。
“想是想起來了,不過東西已經不在我手里了,我把它賣給拿破侖了。”
牛馬撓了撓頭道。
“是什么東西?”
“一張完整的皮。”
牛馬說道。
“淦,不會已經做成皮凍了吧?”
他想到了最糟糕的可能性。
“那我哪兒知道?”
牛馬聳了聳肩。
“大佬,快幫我給我拿破侖打個電話,問問皮子還在不在。”
劉正急道。
“就一張皮子,又不是活的,急什么?你還打算拿給它睹物思熊啊?”
牛馬吐槽道。
“好歹是個念想。大佬你有家庭有族人有未來,也得體諒體諒沒有的嘛。”
“你還教訓我來了。”
牛馬瞪了他一眼,還是給白羽雞打了電話。
“喂,你還記不記得前些年我賣給過你一張皮子?”
“那張熊皮,黑白花色的。”
“對,就那張。還在你手上嗎?”
“我要那玩意兒干嘛,是新人要的。他新收了一個小弟,和那張皮子一個種族的,叫什么食鐵獸。”
“現在那個種族全滅了,就想把皮子要回去留個念想。”
“要你管,小弟的小弟也是我的小弟。你倒是想收外面的人當小弟,你有那本事嗎?”
牛馬回擊了一句,然后掛掉了電話。
看著它的臉色,劉正機智地沒有問拿破侖說了什么。
等了幾分鐘,敲門聲響起。
他趕緊過去開門,白羽雞拎著一個蛇皮口袋正站在外面。
“你問得還真是時候,我正準備做一批皮凍備用。”
“那正好。主廚老大,您開個價吧。”
劉正笑道。
“不需要,這樣你采購酒品的功勞就算結清了。”
“感謝主廚老大。其實,我還想找您再買一張皮子。”
他把黑骷髏的委托告訴了它。
“有。”
白羽雞點了點頭。
“那價格方面?”
“我不需要錢,你想要皮子,就得拿皮子來換。”
“那主廚老大需要什么樣的皮子?”
劉正問道。
“都可以,檔次夠高就行。如果你能再弄到一張神之魔物的皮子,我可以給你一張最適合用來畫皮的皮子。”
“那還是算了吧,其實也不用那么好的。”
上次有白羽雞、蜻蜓隊長、獅身人面獸三個幫手,他都把底牌用光了才把神之魔物干掉。
這要是再來一次,他新攢的這點家底估計都不夠造的。
“你每次都這么說,結果.呵呵。”
白羽雞嘲諷一笑,扔下蛇皮袋轉身離去。
“不是,大佬,它剛剛那個笑聲是什么意思?”
劉正莫名有些不爽。
“呵呵。”
牛馬發出了同款笑聲,回草堆躺著了。
“一群陰陽怪,詛咒你們便秘的時候必拉稀。”
他在心里豎了兩根中指。
打開蛇皮口袋,里面是一塊折迭好的食鐵獸皮。
皮子非常完整,保存的也非常好,只要把里面填充起來就是一只栩栩如生的食鐵獸。
“別說,和你那個新小弟還挺像。”
牛馬遠遠地看見說道。
“是嗎?我倒是沒看出來。”
劉正仔細看了看說道。
畢竟都是熊貓,除了體型以外看著都差不多。
現實里的飼養員能分辨出自己負責的那些熊貓,但不是自己負責的也很難分出來。
“你什么眼睛,我什么眼睛,有可比性嗎?”
牛馬趁機又鄙視了他一下。
這個家伙的進步速度太夸張,不趁著他還在新手期抓緊時間嘲諷,等出了新手期被嘲諷的就是它了。
“行行行,你眼珠子大你嗦了蒜。”
劉正翻了個白眼。
他又檢查了一遍這塊皮子,發現這是只雌性的食鐵獸。
按牛馬所說,這只食鐵獸應該是阿寶的親戚,甚至說不定就是它的母親。
他怎么老干這種給人送至親尸體的事情,算上紅豬它老婆和牛馬它父親這都第三回了。
再想想他本人是個孤兒,這件事情就很有點黑色幽默了。
“唉。”
劉正嘆了口氣,將食鐵獸皮收進了斷頭鴛鴦荷包里。
他正準備回自己的小馬坐著玩會兒游戲,袁寶兒的電話打了過來。
“劉總花二十萬親自送外賣,大手筆啊。”
電話接通,袁寶兒揶揄道。
“袁總你就別嘲笑我了,除了我還有哪個大冤種要花錢工作,而且還要花那么多。”
劉正苦笑道。
“哈哈哈,這不才顯得劉總你與眾不同嘛。”
袁寶兒笑道。
“其實,我一直想作為一個普通人和你們相處,奈何實力不允許啊。”
既然她抓著不放,那劉正也索性裝了起來。
“行了行了,別吹牛了。錢我準備好了,你什么時候來拿?”
袁寶兒果然受不了了。
“你派人給我送過來吧,順便再點個外賣。”
他理直氣壯地說道。
他分給袁寶兒四千萬的額度,后者少說也能賺兩千萬,換一次點外賣綽綽有余了。
“好,那我讓老四去。在哪兒接頭?”
袁寶兒問道。
“診所吧,老四知道地方。”
劉正想了想說道。
“行,那我準備去了。”
袁寶兒掛斷了電話。
“你小子這次再敢把我那份貪污了,我就把你的矢打出來。”
牛馬抬起蹄子威脅道。
“放心,保證讓你喝個夠。”
他回道。
回馬扎上玩了會兒游戲,鬼手推開了活動木板。
這次它直接沒進來,扔下外賣單就跑了,看來上次劉正把它嚇得不輕。
“有這么夸張嗎?整的我像洪水猛獸一樣。”
他無語地走過去撿起了外賣單。
“餐品:烤羊腰一份”
“地址:‘伊姆賀特姆’診所”
“訂餐人:四經理”
“時限:一個小時”
“又是個壯陽食材愛好者。”
劉正搖了搖頭,打開傳奇外賣箱拿出了上一單外賣的復制品。
“名稱:白灼象鞭(一次性)”
“類型:道具”
“品質:優秀”
“效果:使用后恢復少量體力,永久提升少許性能力,攻擊時有一定概率進入‘發情’狀態。”
“備注:大象和大象當然合理,犀牛也不是不行,鱷魚是不是有點過分了,臥槽獵豹是什么鬼?”
“是否可帶出副本:是”
“發情:玩家會對眼前任何符合其基本發情條件的生物或非生物發情,并進行意志檢定。若檢定未通過,則玩家將暫時失去對身體的控制,直到性欲得到滿足為止。”
“這個東西.”
他看著面前那條比他手臂還粗的“家伙”陷入沉思。
永久提升性能力當然是好事,可以增強“性盛致災”和“割以永治”兩個強力技能。
但附加的那個“發情”狀態就有點坑了,影響戰斗不說,要是發情成功了,那他這兩個技能就廢了。
“算了,反正正好也下不去口。”
劉正最后還是決定放棄了。
大都會能提升性能力的物品一大把,沒必要用這種有副作用的。
“說起來,好久沒跟不列顛來往了。”
他心中暗道。
對方畢竟是三巨頭之一,他只要還在餐廳混總免不了和對方打交道。
而且,客服部還出產cos服,這可是相當超模的好東西。
“大佬,這個你要不要?”
劉正給牛馬看了看象鞭。
“你罵誰呢?大爺我現在強得可怕,才不需要這種玩意兒。”
牛馬斷然拒絕。
“那你幫我給不列顛打給電話,我送給它。”
他說道。
“你又要求那個死太監什么事?”
牛馬問道。
“沒什么事啊。”
“沒事你給它獻殷勤干什么?神經病。”
牛馬罵道。
“人情是水磨功夫。平時不燒香,有事才拜神,那神靈不拿雷劈你也得給你漲價。”
劉正回道。
“嘁,只要你實力夠硬,根本不需要拜神,神來拜你還差不多。”
牛馬撇嘴道。
“兩手都要抓,兩手都要硬嘛。快打快打,我還要送外賣呢。”
他催促道。
“真他媽煩人。再給我加一瓶金標,不然下次別想我幫你打電話。”
牛馬趁機勒索。
“好說好說。”
不就一瓶金標嘛,就是一百瓶他現在也買得起。
當然了,要是牛馬要一百瓶金標,那可就不是幫忙打個電話的事情了。
“喂,新人有事找你。”
電話打通,牛馬說了一句就把手機給了劉正。
“有點時間沒收到你的問候了,新人。”
不列顛粗著嗓子說道。
“對不起,不列顛部長,是我能力不足,沒能平衡好日常工作和為您服務之間的關系。”
劉正恭敬地說道。
不列顛一時語塞,牛馬則肅然起敬。
它在餐廳干了這么多年,從來沒見過有人能把馬屁拍到這種程度。
“看在你態度還算誠懇的份上,本部長這次就原諒你了,下不為例。”
不列顛好不容易才沒笑出聲。
“感謝不列顛部長的仁慈。”
劉正甚至鞠了個躬。
“說吧,你找我什么事?”
不列顛問道。
“在下弄到了一份白灼象鞭,思來想去,只有不列顛部長您這樣的猛男才能消受,所以特地給您打了電話。”
他說道。
“嗯,你的考慮是對的。看在你一片誠心的份上,本部長就親自過來拿一趟。”
不列顛故作沉吟道。
“部長辛苦了。”
劉正等著不列顛掛斷了電話。
但很快,它又打了過來。
“開門。”
不列顛只說了兩個字,又掛斷了電話。
“都他媽到門口了,直接敲門不行嗎,還非得打個電話,真尼瑪能裝。”
牛馬罵道。
“好了好了,再給你加一瓶金標。”
劉正安撫道。
牛馬立刻閉上了嘴。
他笑了笑,走過去開了門。
一個身穿華麗禮服的牛頭人站在外面,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它的腰間系著一條同樣華麗的黃金腰帶,但位置卻有些偏下,隆起的高度也略高了一些。
同為牛頭人,不列顛卻完全沒有牛大吉那種憨厚和野蠻的感覺,反而就像一把拆信刀一樣,內斂而又鋒利。
“感謝您拔冗而來,尊敬的不列顛部長。”
劉正收回目光,深深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