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認識?”
司雪注意到了他的表情。
“不知道算不算認識。”
劉正模棱兩可地回道。
“說。”
可惜司雪不打算讓他糊弄過去。
“我有個朋友,他認識一個市立第一大學的教授也是視肉.”
劉正只好把事情和盤拖出。
“哦,那你想要這塊視肉嗎?”
司雪問道。
“啊?老板,這真是我那個朋友的朋友啊?”
“說是也是,說不是也不是。整個大都會的視肉都是從一塊視肉里分裂出來的,你說它們是父母兒女也可以,說它們是兄弟姐妹也可以,說它們其實就是一個存在也可以。”
“那這就是最原始的那塊?”
“你想的倒挺美,要是最原始的那塊,我能拿出來給你嗎?”
司雪白了他一眼。
“嘿嘿。”
劉正假裝尷尬地撓了撓頭。
“你打算什么時候跳槽去市政廳?”
司雪突然問道。
“我什么時候都不算跳槽去市政廳。”
他干脆利落地回道。
“理由。”
“第一點,在您手底下做事,我安心。”
雖然司雪脾氣古怪、乖戾記仇,還逼著他招惹了孔雀這個強敵,但賞罰分明,福利給的也夠,在領導里面已經算是中上水平了。
畢竟一毛不拔還讓手下冒著風險做事的領導也大有人在。
“第二點,餐廳這個平臺雖然小,但站位夠高。”
血腥餐廳本質上還是個餐廳,本身并不能給劉正帶來什么權力,大都會的居民會畏懼、會厭惡,但卻不會因此就幫他做什么事情。
但因為血腥餐廳擁有“殺人免許”和“不可侵犯”兩項特權,劉正就可以充分調動自己的力量,行他人不敢行之事。
“第三點。”
司雪淡淡地說道。
“第三點暫時還沒想到,等屬下想到了再向您匯報。”
“第三點,你還欠了餐廳很多員工的人情,還完之前你是不會走的。”
司雪已經替他想到了。
“老板慧眼如炬。”
劉正作欽佩狀。
他和牛馬、白羽雞等員工的交往并沒有刻意遮掩,也遮掩不住,司雪知道也很正常。
不自夸地說,劉正現在也算是被重點關注的員工了。
或許在很多員工的眼中,他已經是司雪的親信了也說不定。
“如果我不批準牛馬的辭職呢?畢竟這種事情本身就沒有先例,就像渥太華一樣,就算立下了汗馬功勞,也只能留在餐廳里養老。”
“老板您是知道我的,對付我這種人用恩情比用逼迫性價比高得多。而且沒有先例又如何呢,您是老板,你的意志就應該成為這里的先例。不,應該是慣例。”
劉正微微仰起了頭。
“流水的老板,鐵打的餐廳,或許你在這里待的時間會比我更長也說不定。”
司雪露出嘲諷的笑容。
“我不管這些。我只知道,我第一個見到的是老板您,第一個處罰我的是老板您,第一個獎勵我的還是老板您。”
“只要您一天是老板,您的命令就是第一位的。”
“就算您不是老板了,讓我幫忙我也義不容辭。”
他又抬了一點頭,視線幾乎快和司雪平齊了。
“我要是能離開餐廳,還用得著你幫忙?”
司雪呵呵一笑。
她要是行動自由就自己上手拔孔雀的毛了,還用得著劉正拐彎抹角地打臉。
“大人物有大人物的煩惱,小人物有小人物的方便,您總有用得著我的地方。而且您身嬌體貴,總是親自動手也不利于養生嘛。”
劉正一本正經地說道。
“去廚房串門串多了,果然吃得油嘴滑舌,要不我干脆把你調去廚房得了。”
司雪似笑非笑道。
“我錯了,我剛剛滿嘴亂放屁,您千萬別往耳朵里進。”
他果然認慫。
“哦?那那些表忠心的話也是放屁咯?”
“那些話是真的,比真珠還真。老板您大人有大量,就別調侃屬下了,咱們還是吃夜宵吧。”
劉正擦著額頭上的冷汗苦笑道。
“哦。所以這塊視肉你要不要?”
司雪轉回了一開始的話題。
“要,請老板您開個價。”
迷你人身為市立第一大學的教授,和他搞好關系好處多多,劉正自然不會錯過這樣的機會。
“把你的衣服脫了。”
“啊?老板,我練童子功的。”
劉正可憐巴巴地說道。
雖然被司雪潛規則也不是不能接受,但他舍不得“性盛致災”這個強力技能。
“游到對岸,再游回來,這塊視肉就是你的了。”
司雪并沒有理會他的話。
“那湖里那些靈物不會咬我吧?”
劉正謹慎地問道。
“那不是正好?誰咬你,你就拿魚竿釣它,釣到的都是你的。”
“好嘞!”
一聽這話,他立刻把衣服扒光了,一頭扎進了湖里。
雖然少了傳奇馬甲和超精品級秋褲的加成,但多了“神力精華”的屬性加成,問題不算很大。
而且,他現在還有了一個完美契合當前情景的技能。
“嘶”
“哈!”
劉正一邊拿觸手劃槳,一邊輕緩地吸氣再快速地呼氣。
“海洋之心(已強化)已生效。”
“鯤吸鵬呼已生效。”
系統提示聲接連響起,而他在水中的移動速度加成也來到了150。
在這驚人的速度加成下,劉正仿佛化身一艘快艇,在靈寶湖中掀起了一道道白浪。
就他這個氣勢,孫楊見了想流淚,菲爾普斯見了也要直呼不可戰勝。
至于查興奮劑什么的就更不不需要了,要是哪個公司能研發出這種興奮劑,那該出面調查的就不是體育部門而是國防部門了。
很快,劉正就裸游了一個來回。
令他慶幸又遺憾的是,并沒有魚來咬他這條餌。
或許是他弄出來的聲勢太大,靈寶湖里那些“魚”都覺得有詐吧。
“老板,我可以穿衣服了嗎?”
劉正跳上岸,然后小心翼翼地問道。
“慌什么,你身上不是有水嗎?正好可以用火烤一烤。等我吃完夜宵以后你再穿上吧。”
看著他窘迫的樣子,司雪臉上露出促狹的笑容。
“呃好吧。”
劉正無奈地接受了命令。
他走回推車邊拿起了視肉,物品介紹隨即彈出。
“名稱:視肉”
“類型:道具”
“品質:完美”
“效果一:吞食后可恢復大量體力,并暫時提升玩家恢復能力,效果和持續時間與玩家吞食的數量正相關。”
“效果二:完全吞食該物品可永久提升玩家恢復能力,并使玩家獲得‘血肉分身’技能。”
“備注:聚肉形,如牛肝,有兩目。食之無盡,尋復更生如故。”
“是否可帶出副本:是”
“血肉分身:玩家消耗巨量體力制造出一具分身,分身各方面與玩家本身基本相同,每個副本限用一次,副本結算時分身將自動銷毀。”
“牛逼啊。”
看完物品介紹,劉正忍不住感嘆。
別的效果還在其次,獲得“血肉分身”技能這個效果實在太強了。
看完技能效果的一瞬間,他的腦海中就冒出了好幾種使用方法。
但感嘆完了以后劉正又發覺了不對勁。
“視肉”的效果怎么好像是為了他量身定做的一樣,而且司雪這次開的條件也太隨意了。
“發現了?”
司雪嘴角微勾。
“這本來就是賞給你的。現在,你是自己吃還是送給你那個朋友呢?”
她饒有興趣地問道。
“我不知道,但我會先告訴他我得到了這個東西。”
劉正老實地說道。
“如果你告訴了他,他向你討要你又不愿意給,你就不怕他心生怨懟嗎?”
司雪追問道。
“怕,但我還是要這樣做,因為我們是朋友。對敵人可以隱瞞,對朋友一定要坦誠。當然,如果因為這樣就心生怨懟,那我們很快也就不是朋友了。”
他平靜地說道。
很多人有一種執著,那就是希望一段關系永遠不會變化。
我們現在是朋友,那就一輩子要是朋友。
我們現在是戀人,那就一輩子要是戀人。
劉正沒有這樣的執著,他向來都是抓住襠下。
就像他現在和牛馬是兄弟,他就會為牛馬兩肋插刀。
但如果哪天牛馬抽了瘋非要和他決裂,那劉正也會毫不猶豫地插它兩刀,最多看在往日兄弟的情分上讓它死得痛快點。
萬事皆變,唯變不變。
劉正不是能貫穿歲月長河的大能,他只能盡可能抓住眼前這一點點東西,所以倍加珍惜。
“朋友?等你真正變成一個長生種之后,你就沒有朋友了。”
司雪微微冷笑。
但凡智慧生靈總有性格上的缺點,而這些缺點會在漫長的歲月中更加根深蒂固。
所以兩個長生種到最后不是變成仇敵,就是變成恩怨交織的熟人。
“感謝老板的金口玉言。”
劉正笑嘻嘻地說道。
沒有朋友當然是壞事,但如果是因為變成了長生種,那又是一件好事了。
“沒皮沒臉。我什么時候才能吃到我的夜宵?”
司雪問道。
“屬下的觸手要多煮一會兒,其他的都已經可以吃了。”
他趕緊說道。
以他現在的體質,放高壓鍋里都得燉一個點真不是夸張。
“那你還在等什么?”
司雪瞥了他一眼。
“啊,是。”
劉正識趣地為司雪準備好餐具,又將鍋里的食材每種挑了一串放到餐具里。
“老板請用。”
他恭敬地遞上餐具。
司雪先拿了一串雞翅中放進嘴里,咀嚼了幾下之后微微點頭。
“還算別有風味。不過下次記得把雞翅換成孔雀翅。”
“是屬下的錯,下次一定記住。”
劉正自己抽了自己一巴掌。
居然把司雪和孔雀不對付的事情忘了,真是重大失誤。
早知道都不用這么麻煩了,直接讓白羽雞做一鍋鐵鍋燉大孔雀,再往鍋里貼幾塊紅薯和玉米餅子,那不得把司雪給香迷糊啊?
“火集齊了沒有?”
司雪一邊吃麻辣燙一邊問道。
“已經集齊交給守墓人了,他應該還算滿意。”
劉正回道。
“還算滿意?謙虛了吧,以你的能力,他應該是很滿意才對。”
“別人的事情能做成就行,我只關心老板您滿不滿意。”
他板著臉說道。
“馬屁精。你最好別老往公墓跑,要是被公墓盯上了,那你死了都逃不掉了。”
或許是對夜宵還算滿意,司雪提醒了一句。
“請老板開示。”
他恭敬道。
“守墓人和我們不一樣,我們不管是自愿還是被自愿,最終都是為了更進一步,或者干脆死了解脫。”
“但守墓人和他那些前任本來就是公墓的一部分,從一開始就注定不可能脫離,與公墓同在。用那些禿驢的話來說就是,不生不滅,不增不減,無苦集滅道,無智亦無礙,以無所得故。”
司雪說完,又拿起一串蘿卜塞進嘴里。
“那為什么公墓的守墓人還會換人呢?”
劉正不解道。
“你怎么知道換了呢?”
司雪反問道。
“啊?”
“同一個東西,你透過不同的濾鏡去看就會不一樣。公墓擁有整個大都會的靈魂,肉體也不缺,想捏一個‘多面人’出來太容易了。”
“何等偉力啊。”
他感慨道。
連守墓人這樣的存在也不過是被公墓捏造出來的傀儡,就像是一個程序員給自己的電腦寫了一個管理AI。
“是啊,何等偉力。”
司雪又伸出手去拿一串木耳,但拿起來之后整個人卻頓住了。
一滴黑水從她的指尖滲出滴入鍋中,原本紅彤彤的辣湯瞬間變成了一鍋“黑油”。
“呵呵,來的還真是時候。”
司雪撇了撇嘴,將那串幸存的木耳塞進了嘴里。
“我去找廚房再給您做一份。”
劉正主動說道。
“不用,沒心情了。”
司雪淡淡地說道。
“那我幫您把那些黑水再吸出來?”
看著司雪平靜莫測的表情,他硬著頭皮說道。
白拿了一件完美品質的物品,這腳不舔他都不安心。
以劉正現在實力,只是舔一口的話應該不至于像上次一樣差點肉身崩潰。
“你真想吸?這次可沒有獎勵了。”
“讓您開心就是對我最大的獎勵。”
他認真地說道。
“開心談不上,畢竟你又吸不完。樂子倒是有一點,畢竟看你吃癟的樣子還是挺有意思的。”
司雪饒有興趣地說道。
“既然如此,那你就吸吧。”
她伸出了手指。
劉正恭恭敬敬地托在新長出來的觸手上,然后一口含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