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爾斯,你在說什么?”
由美子愣了一下,并沒有聽懂。
“哦,我說你跟我客氣什么,我們不是好朋友嗎?”
劉正溫柔地說道。
“原來我們只是朋友嗎?”
由美子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憂傷。
“人與人的關系可以有很多種,我們可以同時是朋友,是同學,是同事,也可以是戀人。”
他說道。
“你說的好深奧,我都聽不懂。”
聽到“戀人”兩個字,由美子的臉有點紅。
“聽不懂沒關系,看我行動就行了。”
劉正笑道。
“嗯。”
由美子小聲應道。
昏暗的燈光、狹窄的房間、單薄的衣服、沉默的男女,氣氛一下子就曖昧了起來。
“由美子對你的回答感到舒適,好感提升一顆心。”
隨著提示聲響起,由美子的頭上出現了兩顆紅色的寶石愛心。
“很好,也不是很難嘛。”
劉正心中暗自得意。
“轟隆隆!”
窗外忽然響起了雷鳴之聲,閃電將房間照得通明,大雨傾盆而下,砸得窗戶噼里啪啦的亂響。
“好大的雨啊。”
由美子忽然說道。
來了!
他立刻警惕了起來。
比起剛剛的對話,由美子這句話更是暗藏殺機。
劉正看了眼放在床頭的鬧鐘,現在已經是晚上九點十五分,已經到了決定去留的時間。
這么大的雨,理論上來說他應該讓由美子留宿。
但按照這女人的尿性,她絕對會說他別有用心,然后好感度庫庫地掉。
但如果劉正讓她走,她也有可能說下這么大的雨還趕她走,實在是太悲傷了,然后好感度還是庫庫地掉。
“是啊,下這么大的雨,你回去方便嗎?”
他想了想,決定把選擇權交給由美子自己。
“比爾斯你忘了嗎?我是開車來的。”
由美子白了他一眼。
沒有提示聲,說明好感度沒升也沒降。
以這女人的龜毛程度來說,這個結果已經很好了。
“啊,和你聊得太開心,把這事兒都忘了。”
劉正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那你不會把我們明天的約定也忘了吧?”
由美子問道。
他怎么可能會忘呢?他根本就不知道什么狗屁約定。
想都想得到,劉正要是回答他忘了,那肯定好感度爆降。
但要是回答他記得,那由美子肯定會問他們約定的是什么,結果還是好感度爆降。
回答是與否結果都是死路一條,那就干脆不回答。
“當然.”
劉正正準備說話,一陣眩暈感讓他站立不穩,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比爾斯,你怎么了?”
由美子驚慌地問道。
“啊?”
他茫然抬頭,表情呆滯。
“啊,我沒事,就是有點頭暈。”
劉正擺了擺手道。
他當然不是真的頭暈,剛剛的一連串動作都是裝出來的。
“頭暈?怎么會頭暈呢?”
由美子奇怪地問道。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感冒了吧。”
他想了想說道。
劉正本來想說可能是低血糖,但萬一他們剛剛吃完飯那就穿幫了,于是改成了感冒。
“感冒的癥狀有這么夸張嗎?你以前也經常感冒,怎么沒有像這次一樣坐到地上。”
由美子狐疑地問道。
“對啊,就是因為感冒太多了,所以身體越來越差了。”
他借坡下驢道。
“比起那些,由美子,你先把我扶起來吧。”
劉正虛弱地伸出手。
“好吧。”
由美子抓著他的手,將他扶到了床上坐著。
“對不起,由美子,我總是這么沒用。”
劉正苦笑道。
已知主角經常感冒,所以身體條件肯定不太好。
又已知是由美子這個新手開車來的,所以主角應該不會開車或者沒有車。
綜上可得,主角不僅身體虛還不會看車,看房間的裝飾也不像什么有錢人,鑒定為純純的廢材男主。
“沒關系的,比爾斯,我并不討厭你這個樣子。相反,你軟弱的樣子讓我更加安心。”
由美子安慰道。
“好家伙,竟然是傲嬌加慕弱型,難怪這么難搞。”
劉正心中暗道。
通常來說,傲嬌型的女生比較缺乏安全感,所以喜歡成熟穩重包容性強的男生。
不一定要事業心很強或者很有能力,但一定要有一個穩定的精神內核,在相處的過程中出現問題就解決問題,解決不了也不會讓事情惡化。
而慕弱型的女生則通常掌控欲比較強,喜歡那種各方面條件都不如她,尤其是性格方面比較軟弱的男生。
而喜歡慕弱型女生的男生一般也會有戀母情結。
這兩種類型的女生喜歡的異性類型完全背道而馳,所以很少出現在一個人身上。
但人的心理是復雜的,而且傲嬌型和慕弱型有一個共同點就是缺乏安全感,所以也不是不可能同時存在。
這兩種類型他在現實中都接觸過,不過二合一的他還真沒見過,今天也算是見識到了。
“真的嗎?由美子。就算是這樣的我,你也不會介意嗎?”
劉正用比憂傷更憂傷的語氣說道。
暖男不喜歡,霸總不喜歡,冷男還是不喜歡,那他就直接上日式自卑男,看你如何應對。
“當然了,只要是比爾斯的話,無論是什么樣子我都會接受的。”
由美子溫柔地說道。
“我相信你也會這樣,對嗎?比爾斯。”
她反問道。
“當然了,由美子。”
劉正毫不猶豫地說道。
“謝謝你,比爾斯。其實我自學過一些醫術,聽說感冒是因為外邪入體,只要放血把邪毒排出去就好了。我正好身上帶了工具,你愿意讓我試試嘛?”
由美子說完,從手邊的小包里拿出了她所謂的工具。
那是一把刀,一把精巧的小刀。
刀柄細長扁平,靠近刀片的地方還有一道道細密的刻痕。
刀片則尖而狹長,寒光四射,鋒利無比。
他一眼就認了出來,這是一把手術刀。
“由美子,你確定放血療法是用這個嗎?我記得不是用什么三棱針、梅花針之類的嗎?”
劉正嘴角微抽道。
醫武不分家,自古學醫的不一定練武,但練武的多少都懂點醫術。
像古代那些走街頭賣藝的,一般都會在表演結束后賣點什么金瘡藥、狗皮膏藥之類的。
你說他們醫術有多高那是扯淡,但懂一點藥性保證自己配的藥吃不死人是必須得。
劉正學拳法的那個師父就是祖傳的醫術,到了他這代已經不敢開方抓藥了,但扎個針拔個火罐啥的還是敢的。
他有一回感覺身體發虛腦袋發沉,他師父就給他放過血,用的就是梅花針。
所謂的梅花針就是把好幾根針裝到一個容器里,用的時候輕扣一下容器的背面,使針尖只入皮膚,不傷肌肉,完事兒了以后出血點就像一朵梅花一樣。
“那是唐醫的療法,我學的是西醫的哦。”
由美子微笑著說道。
“你說的西醫是中世紀的西醫還是現代的西醫?”
劉正虛著眼問道。
這兩者可是有著天壤之別的。
中世紀的西醫與其說是醫學,倒不如說是一種行為藝術。
比如現實里外科醫生的收入普遍比內科的高,而能做手術本身也意味著這個醫生的醫術至少在本醫院內是合格的。
但在中世紀,所謂的外科醫生大多都是由理發師來兼職,而他們使用的工具也往往同時用來理發。
那個時候的醫生可沒有什么消毒意識,給別人理發用的工具又用來放血、截肢、開顱,想想就知道結果會怎么樣了。
“比爾斯,你是在懷疑我嗎?”
由美子露出傷心的表情。
“怎么會呢,由美子,我就算懷疑我自己也不可能懷疑你。”
劉正連忙安撫道。
“那你就讓我試試吧,相信我,你一定會很快好起來的。”
由美子趁機說道。
“這”
他看著那寒光四射的手術刀,實在沒有勇氣答應。
“好吧,我知道了,我以后再也不會為難你了。就這樣吧,比爾斯。”
由美子低下了頭,將手術刀放回了包包里。
“由美子對你的回答感到失望,好感降低兩顆心。”
隨著兩顆愛心碎裂,劉正又回到了現實中。
“辛辛苦苦幾十年,一朝回到解放前。”
他深深地嘆了口氣。
這不禁讓他想起了現實的一段經歷。
劉正上大學的時候曾經追過一個女生,女生長得好看,性格也不錯,就是在感情方面是又遲鈍又敏感。
他每次費勁九牛二虎之力才能把關系推進一點點,然后一有個什么小吵小鬧關系就倒退一大截。
就這么來回拉扯,一直追了大半年兩人才到了親嘴兒的程度,最后還是因為一次大吵直接分手了。
從那以后他就再也不追這種比A股還難以把握的女生了。
“正哥,又失敗了啊?”
王牌問道。
“嗯。不過這次好感度提升到兩顆心了。”
劉正回道。
“正哥牛逼!”
王牌豎起了大拇指。
他玩的時候可是死了幾十次才終于提升到兩顆心的,劉正竟然才死了幾次就成功了,不愧是泡妞圣手。
“再開。”
“好嘞。”
王牌再次啟動了游戲。
重復之前的流程后,劉正又來到了死亡提問環節。
“比爾斯,你就讓我試試吧,我用自己做過實驗,真的很有效的。”
這次由美子的臺詞有了一些變化。
“沒問題,我很愿意讓由美子給我治療。”
而劉正這次也選擇了答應。
“太好了!比爾斯,你果然是這個世界上最支持我的人。”
由美子興奮地說道。
“由美子對你的回答感到感動,好感提升兩顆心。”
提示聲響起,由美子頭上的愛心變成了四顆。
“好!”
劉正在心里狠狠揮了揮拳頭。
好感度總共十顆星,他現在已經拿到十分之四了,勝利在望。
“那我們就開始吧。”
由美子拿著刀,一刀劃向了他的頸部。
劉正想要阻止,卻發現根本無法動彈,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脖頸被劃開。
隨著一陣劇痛,他看見自己的鮮血噴射而出。
“由美子對你造成了致命傷害,游戲結束。”
“我由尼mud頭!”
劉正直接破口大罵。
“咋了咋了?”
王牌連忙問道。
“被你的由美子一刀捅死了。”
他面無表情地說道。
“哇,正哥,你這次進度這么快的嗎?我好感八顆星的時候才觸發了被刀的劇情。”
王牌震驚到。
“我只有四顆星。”
“四顆星就觸發了被刀劇情,不愧是正哥你。”
王牌佩服道。
“謝謝,其實我一定也不想觸發。再開。”
劉正撇了撇嘴道。
“嘿嘿,好的。”
王牌再次按下了開始鍵。
重走了一遍流程,劇情又來到了節點。
“比爾斯,你就讓我試試吧,我用自己做過實驗,真的很有效的。”
由美子期待地看著他。
“好啊。”
這次劉正主動伸出了無名指。
“誒?只用一根手指嗎?”
由美子問道。
“對啊,我看他們放血都是用無名指的。”
他說道。
無名指的神經末梢較少,活動頻率也小,兩側的皮膚也比較薄,所以一般采血都是用無名指。
“這樣嗎?我還以為用血多的部位呢。”
由美子瞄著他的頸動脈說道。
“那你不如一刀捅心口好了。”
劉正在心里翻了個大白眼。
當然,這話他是萬萬不敢說出來的,不然由美子真的會一刀捅過來。
傲嬌加慕弱已經夠難搞了,沒想到這女人竟然還是個瘋子。
到底是什么神人能設計出這樣的女主角,不會是以自己為原型的吧?
“真的,不信你可以上網查一查。”
劉正說道。
“不用啦,比爾斯說的肯定是對的,那我們就用無名指吧。”
由美子抓著他的無名指,非常干脆地下刀。
她這一刀劃得極狠,白森森的指骨和紅彤彤的鮮血一起冒了出來,看著觸目驚心。
然后劉正卻松了口氣,畢竟手指頭沒了也比命沒了強。
“怎么樣,比爾斯,你有沒有感覺舒服一點?”
由美子一臉期待地看著他。
“謝謝你,由美子,我感覺自己好多了。”
他微笑著說道。
“太好了。以后你不舒服就告訴我,我還像這樣給你放血治療。”
由美子開心地說道。
“比起給我放血,我更想把你腦子切開放放水啊,大煞筆!”
劉正在心里狠狠罵道。
然而,他的臉上卻寫滿了感動。
“嗯嗯,由美子在真是太好了呢。”
他欣慰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