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話是在威脅老夫嗎?”
歐耶干冷聲道。
“不是,只是在向您陳述我這樣做的合理性。畢竟要是不說清楚,您也不能安心留著鑒賞不是嗎?”
劉正笑道。
“哼。進來吧。”
歐耶干冷哼一聲,打開了大門。
“您這看著多年輕啊,一口一個老夫的,我還以為您老態龍鐘了呢。”
看到他的樣子后,劉正笑道。
歐耶干看著大約三四十歲,面容清癯,雙眉如劍,鬢如刀削,一頭白發扎成了一個大辮子拖在腦后,身穿一身青色布袍,強壯的肌肉將布袍撐出了自己的形狀。
一句話總結的話就是肌肉猛男版黃藥師。
“老夫樂意,管得著嗎你?愛聽聽,不聽拿著你的神兵碎片滾蛋。”
大概是因為開門的過程不太和諧的原因,歐耶干開門之后態度更是惡劣。
但劉正看冷臉看習慣了,對此只是一笑了之。
歐耶干對他要是笑臉相迎、百般殷勤的話,他倒是要懷疑這老小子是不是想把他騙進去當甕中捉羊了。
“是是是,老夫子好,晚輩這廂有禮了。”
劉正一邊作揖,一邊溜進了門里。
一進門卻是個前院,院子兩邊有兩扇上鎖的小門,正面則是一座垂花門。
“跟我來。”
歐耶干領著他穿過過垂花門,穿過庭院來到了正堂。
“蓉兒,上茶來,不必太好。”
兩人分主次坐定,歐耶干喊了一聲道。
“是,爹爹。”
屏風后面有個女子應了一聲。
不多時,一個身穿粉白鎏金紗衣,頭上扎著許多小辮,戴著珍珠發簪的少女端著茶水從屏風后面走了出來。
“貴客,請用茶。”
少女放下茶水行禮道。
“多謝小姐。”
劉正也起身回了一禮。
“哼,什么貴客,明明是不速之客。”
歐耶干依舊對他之前的囂張耿耿于懷。
“我倒覺得這位公子來得正是時候,否則爹爹你又要讓我背書了。”
歐耶蓉俏皮一笑。
“別以為你逃得了,待會兒他走了你還得背。”
歐耶干瞪了她一眼。
“待會兒的事情待會兒再說吧,現在我要追我的劇去了。這位公子,少陪了。”
歐耶蓉欠了欠身,便蹦蹦跳跳地離開。
“真是慣壞了。”
歐耶干搖了搖頭。
“我倒覺得貴千金活潑可愛,和前輩你也是其樂融融啊。像我一個長輩的女兒,人倒是乖巧聽話,但呆呆傻傻的,不知道讓人多操心。”
劉正簡單把塞莎的情況說了一下。
“唉,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歐耶干聽完嘆了口氣,對他的惡感倒是消了幾分。
“你這小子這么幫那醫生的忙,是不是想做他的女婿啊?”
歐耶干揶揄道。
“不過是親友之間互幫互助罷了,這要是就當女婿,那我一只觸手娶一個都不夠分的。”
劉正搖了搖頭道。
“行了行了,別顯擺了。說吧,你到底是來干嘛的?”
歐耶干擺了擺手道。
“我聽說您老收藏了一把名為‘懶惰’的廚刀,特地前來求購。”
他直言道。
“原來是奔著它來的。嗯,也是,你是血腥餐廳的人嘛。七宗罪你們集齊幾把了?”
歐耶干好奇地問道。
“晚輩不知道,而且就算知道,礙于餐廳的規矩也不能告訴您老。不過,晚輩曾經使用過‘暴食’和‘憤怒’。”
“‘暴食’和‘憤怒’啊,能帶來給我看看嗎?”
歐耶干露出渴望的眼神。
“‘暴食’不好說,不過您老肯賣給我‘懶惰’的話,回頭我倒是可以把‘憤怒’帶來給您老把玩一下。”
劉正回道。
“哦,原來你買‘懶惰’是為了換‘憤怒’。”
歐耶干猜出了他的目的。
劉正笑而不語。
“要我賣給你‘懶惰’也簡單,你拿另一把七宗罪來換。”
歐耶干說道。
“您老就別拿我開玩笑了,我要有別的七宗罪直接還來找您老干什么?”
他無奈道。
“那我就‘懶惰’這一把七宗罪,賣給你了我不就少了一個系列的藏品了嗎?”
“聽您老這意思,您不會也是一位收藏家吧?”
劉正目光一閃。
“是又如何?”
“上次的以物易物拍賣會您參加了嗎?”
劉正問道。
“參加了。可惜,沒淘到什么好東西,拍賣會的氛圍也被孔雀搞得一團糟。”
歐耶干抱怨道。
作為大都會有名的鑄劍師,他的實力和地位都很高,只是比較宅不愿意惹事。
正面剛孔雀當然是找死,但背后蛐蛐兩句還是敢的。
“嘿嘿。”
劉正賤笑了兩聲。
“你小子突然笑什么?還笑得這么難聽。”
歐耶干白了他一眼。
“等等,你不會就是那個和孔雀頂牛的愣頭青吧?”
歐耶干腦海中靈光一閃。
“不才,正是在下。”
劉正坦然承認。
“瘋了瘋了,孔雀是瘋子,你也是瘋子,你有多少條命敢跟孔雀扳手腕啊?”
歐耶干震驚道。
作為大都會最富有的存在之一,孔雀的脾氣和她的實力一樣出名。
背后指指點點還好,要是敢當面讓她不舒服,那她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把這口氣給出了。
據說曾經有個人得罪了孔雀,為了躲她直接逃到了境外。
而孔雀為了報復,愣是扔下偌大的家業不管,追到境外去把那個人干掉了。
當然了,報復一時爽,事后火葬場。
回來以后她就被邊境管理局的常務副局長堵門暴打了一頓,而且還不能還手,因為常務副局長是戴著最高議長的手套打的。
如果孔雀敢還手,那來揍她的就是最高議長本人了。
而且揍完之后,邊境管理局還讓她繳納了一筆天價罰金,直接讓整個邊境管理局的員工都過了一個肥年。
而自從那次之后,孔雀的脾氣收斂了一些,但也收斂得有限。
畢竟,偷越邊境回來還能不死,本身就是一種實力地位的體現。
“我也不想啊,誰愿意和那種瘋女人作對啊,還不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劉正嘆氣道。
孔雀是瘋女人,難道司雪就不是嗎?
兩個瘋女人針鋒相對,其中一個還是他的頂頭上司,那他能怎么辦?
只能是閻王打架,小鬼遭殃了。
“但話又說回來,能從孔雀手里搶東西,你小子的確是條漢子。”
歐耶干夸獎了他一句。
畢竟收藏家里就沒幾個看孔雀順眼的,看她吃癟大家都開心。
“那買‘懶惰’的事兒?”
劉正趁機問道。
“一碼歸一碼。既然都是收藏家,那就還按收藏家的規矩來,以物易物。”
歐耶干還是放寬了一點條件。
“您看這塊虎魄碎片怎么樣?”
反正熊貓也不是多寶貝的樣子,大不了拿傳承玉簡跟它換。
“原來這柄神兵叫虎魄嗎?嗯,確實,刀意之中隱隱有虎嘯之聲,只是不知道另一只兇靈又是何物?”
歐耶干陷入了思考。
“咳咳,您老覺得怎么樣?”
劉正咳嗽兩聲喚醒了他。
“若是完整的神兵,那自然可以,甚至老夫還能再為你量身打造一套完美兵器。可惜只是一塊碎片的話,還無法與‘懶惰’相比。”
歐耶干搖了搖頭。
“七宗罪”若是能湊齊,也不會比這柄虎魄差。
而“七宗罪”分開依舊是極品的兵器,單獨的虎魄碎片卻用處不大。
“如果加上太乙精金呢?”
劉正加大了籌碼。
反正都是他們一起繳獲的戰利品,白拿肯定是不行,拿東西換諒熊貓也沒有話說。
“你竟有此物?有多少?”
歐耶干興奮地問道。
“大概就十根爪子尖尖那么多吧。”
他比劃了一下。
“我還以為你挖到了一塊太乙精金礦。”
歐耶干失望道。
若是一塊太乙精金礦,那他又可以開爐鑄一把好劍了,只是一些邊角料的話意義也不大。
“那您看這個怎么樣?”
劉正咬了咬牙,拿出了釣龍竿。
“誒呀!”
歐耶干直接站了起來。
“暴殄天物,暴殄天物啊。”
他撫摸著釣龍竿,眼里滿是痛惜。
“如此絕妙的底材,如此珍貴的靈水,如此珍惜的血液,這煉器之手法怎么如此粗糙?”
“要是交給老夫,我就是閉著眼睛用腳煉也比這煉得好啊。”
“誰,到底是誰如此浪費寶物,老夫定要用鍛錘狠狠錘煉他,讓他知道浪費可恥的道理。”
他對著劉正憤怒地說道。
“嗯”
劉正能說什么,只能攤了攤觸手。
歐耶干要是知道五彩鳳凰現拔的羽毛愣是被司雪做成了簡陋的披風,估計能當場氣成中風。
說起來司雪也是多才多藝,煉器、法術、縫紉、料理什么的都會,可惜是樣樣通樣樣稀松。
“把這個給老夫,老夫把‘懶惰’給你。”
歐耶干平靜下來后說道。
“啊?我看您老剛剛那么激動,還以為您不要呢。”
劉正驚訝道。
“要,怎么不要?我要把它掛在工坊里,讓所有人都知道本事沒練到家,就不要拿好東西來糟蹋。”
歐耶干惡狠狠地說道。
“那您再看看這幾件。”
他想了想,又拿出了“眼前的地獄(赫爾海姆)”和“殺蟲巫毒匕首”。
“原來這個也是被你小子拍走了。”
歐耶干撫摸著劍鞘說道。
當時他也參與了競拍,拿出的競拍品也很不錯,但還是不敵劉正的“萬能鑰匙(血脈詛咒)”。
“嗯,這把匕首也很有意思。雖然煉器的手法也很粗糙,但魂祭神煉的方式倒是頗具巧思,某種程度上來說也算是自然天成之器。”
歐耶干又摸著殺蟲巫毒匕首說道。
“那這個加上太乙精金能不能換‘懶惰’?”
劉正問道。
釣龍竿是必中強控,眼前的地獄是超強攻擊buff,這兩件物品算起來還是成套的,如果可以他是真不想換出去。
“嗯”
歐耶干沉吟起來。
“哦,對了,我這兒還有幾件東西,您老掌掌眼。”
他一拍腦門,又拿出了“殺生石碎片”、“萬年寒玉泉水”和“萬年寒玉泉水垢”。
“你小子能不能一塊兒拿出來,跟擠牙膏似的。”
歐耶干沒好氣地說道。
“沒辦法,東西太多了,平時又用不上。”
劉正無奈地說道。
“一個收藏家,記住自己的每一件藏品這是最基本的要求。你小子不會是混進拍賣會的吧?”
歐耶干狐疑道。
“嘿嘿,又被您老猜對了。”
他毫不尷尬地說道。
“哼,你倒是誠實。罷了,這些我都要了,‘懶惰’給你。”
歐耶干想了想說道。
“好嘞”
劉正高興地答應了。
雖然這一堆東西應該也能打造出一把完美品質的裝備,但未來的哪兒有現成的好,而且“憤怒”太適合他了。
“太乙精金暫時不在我這兒,我現在就回去拿,您老稍等我一會兒。”
他生怕歐耶干反悔,把東西一股腦地都堆到了桌子上。
“不急,你有空再給我送過來就行了。嗯”
歐耶干看著劉正陷入了沉思。
“您老有什么要求盡管說,這么盯著我看怪瘆人的。”
他打了個寒顫。
“你小子是不是被殺氣附體過?”
歐耶干終于開口道。
“您老看出來了?沒錯,喏,在這兒呢。”
劉正展示了觸手上的殺氣封印。
“幫你封印的人是不是還說讓你找個刀匠把殺氣和怨念都轉移到兵器里去?”
“對對對,太對了。”
他連連點頭。
“老夫最近正好想開爐練劍,但苦于沒有靈感,見到你這些東西還有你身上的殺氣封印后倒是有了一點想法。”
歐耶干說道。
“您老請說,我洗耳恭聽。”
“我說了你聽得懂嗎?”
歐耶干不屑道。
“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嘛。再說了,外行人不在局中,有時候反而能有另辟蹊徑的想法。”
劉正笑道。
“嗯你覺得以冰雪通明之心御狂癲殺道之兵這個想法怎么樣?”
歐耶干遲疑了片刻后說道。
“好,太好了!”
他毫不猶豫地說道。
“你真覺得好?”
“當然,一聽就很狂拽酷帥吊炸天。兵器的名字我都替您老想好了,就叫雪飲狂刀,配套的刀法就叫《冰心訣》,您老覺得怎么樣?”
劉正提議道。
“名字倒是不錯,不過為什么要是刀?老夫還是更喜歡鑄劍。”
歐耶干想了想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