橢圓形辦公室的空氣仿佛凝固成了鉛塊，厚重得讓人喘不過氣。
卡特總統的手指無意識地輕輕叩擊著那份報告，封皮正面印著的sea的國徽，這是官方的公函。
他的目光停留在報告那句加粗的結論上，瞳孔不受控制地收縮，連呼吸都跟著放輕了幾分。
“咔嗒”一聲，辦公室的門被輕輕推開。疾控中心主任卡德爾博士抱著厚厚的文件夾走進來，他的神情凝重，卻掩不住嘴角緊繃的線條。
他剛站定，就對上了總統那雙寫滿驚愕的藍眼睛。
“報告你看了嗎？這是真的嗎？”
卡特的聲音有些發顫，他猛地抬起頭，將報告推到辦公桌對面，說道：
“這種疾病真的像他們說的那么厲害？”
他的聲音在寂靜的辦公室里格外清晰，話音落下的時候，卡特就這樣直視著這位醫學博士。
卡德爾彎腰拿起報告，指尖劃過紙面那些觸目驚心的數據，緩緩點了點頭。系統是通過外交渠道獲得的這份報告，而作為疾控中心負責人的他是根據醫療合作協議獲得的報告。
“總統先生，從sea通報的情況來看，這種被命名為aids的病毒，對人類的威脅是史無前例的。”
他頓了頓，語氣里添了幾分沉重，看著總統用極其認真的語氣說道：
“更致命的是，目前全球沒有任何一種藥物能有效治療它，而且人類一旦被感染，免疫系統就會陷入崩潰，這意味著我們對它沒有任何抵抗能力。
一旦傳播開來，結果將是災難性的，甚至有可能摧毀一個國家。”
卡特的眉頭擰成了疙瘩，他靠在真皮座椅上，手指敲擊著桌面，發出沉悶的聲響。
“摧毀一個國家？有這么嚴重？”
“總統先生，比您想象的更嚴重。”
卡德爾將文件夾攤開，抽出一張標注著紅色曲線的圖表，說道：
“在非洲某些地區，病毒已經出現了大規模傳播，但受限于交通閉塞，傳播范圍相對有限。
可是文明世界卻不一樣，這里有每天運載數十萬人的飛機、火車、汽車，人員流動速度是非洲的幾千倍。更致命的是，年輕人開放的社交行為，會成為病毒擴散的‘加速器’。”
“年輕人……”
卡特低聲重復著這個詞，腦海里瞬間浮現出洛杉磯，邁阿密海灘上擁擠的人群，那些穿著比基尼、舉著酒杯狂歡的年輕人，在露天派對上擁抱、親吻，肆意揮灑著青春。
可此刻，這些畫面在他眼中變了味，成了一個個移動的病毒傳播源。他仿佛能看到病毒像無形的幽靈，順著那些親密的接觸，悄無聲息地蔓延開來，從海灘蔓延到城市，從城市擴散到全國。
“也就是說，幾年之后，會有幾百萬甚至上千萬美國人被感染，是嗎？”
卡特的聲音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恐慌，他緊緊盯著卡德爾，像是在尋求否定的答案。
卡德爾卻再次點頭，語氣堅定得不容置疑：
“從數學模型推演結果來看，確實如此。如果防控不力，感染人數可能會更多。這種病毒的傳播途徑主要是親密行為和輸血。
而且它有長達半年到一年的潛伏期。在潛伏期內，感染者沒有任何癥狀，卻具備傳染性。”
他的手指在圖表上的紅色曲線頂端重重一點，
“如果我們不能立即采取措施，幾年或者十年之后，整個國家至少會有一半的人感染這種病毒。到那時，醫院會擠爆，殯葬業會癱瘓，社會秩序將徹底崩塌。”
“崩塌……”
卡特喃喃自語，眼前仿佛出現了一幅末日景象：街道上空無一人，商店的櫥窗被砸得稀爛，救護車的鳴笛聲此起彼伏，卻再也趕不上死亡的速度。幾千萬人躺在病床上痛苦呻吟，每天都有數以萬計的人失去生命。
而活著的人，要么在恐懼中躲避病毒，要么在絕望中等待死亡。經濟停滯，軍事癱瘓，科技發展陷入停滯，曾經引以為傲的一切，都會在病毒的侵蝕下化為烏有。
“這哪里是一場災難，根本就是國家的毀滅！”
卡特猛地攥緊了拳頭，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
“到時候整個西方世界都會因為這種疾病被摧毀，而俄國人會不戰而勝！”
他看向卡德爾，眼神里帶著一絲急切，
“那么我們該怎么做？難道要像sea報告里說的那樣，對非洲國家實施封鎖？”
他的手指重重地戳在報告上，在提到封鎖的時候特意加重了語氣。
卡德爾搖了搖頭，語氣嚴肅地糾正道：
“總統先生，這不是封鎖，而是將出現病例的國家列為疫區，這是符合世界衛生組織原則的。
我們可以聯合其他國家，要求來自疫區的人員必須提供有效期內的健康證明，否則禁止入境；同時對疫區進口的商品實施最嚴格的檢疫檢測，嚴防病毒通過貨物傳播。
另外，還要加大邊境管控力度，嚴厲打擊偷渡行為。這是一種擴大范圍的醫學隔離手段，是目前遏制病毒傳播最有效的方法。”
卡特沉默了，他靠在椅背上，目光投向窗外。陽光灑在白宮的草坪上，一派寧靜祥和的景象。可這份寧靜之下，卻潛藏著足以摧毀一切的危機。
他知道卡德爾的提議意味著什么——這會引發國際社會的質疑，甚至會被貼上“歧視”的標簽，那些人權組織也會借機發難。
人倫道德的枷鎖，像一條無形的繩索，緊緊地束縛著他的決策。
但是殘酷的現實告訴他必須要做些什么。
“我知道這存在人倫道德爭議。”
卡德爾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語氣緩和了幾分，卻依舊堅定，
“但總統先生，我們必須做出選擇：是顧及所謂的‘道德爭議’，還是盡全力保護我們的民眾不受病毒威脅？”
這句話像一記重錘，砸在卡特的心上。他看著辦公桌上的報告，那些冰冷的數據和sea代表凝重的表情在腦海里反復浮現。
“總統先生無論你們是否做出同樣的決定，但是，我們必須要保護我們的民眾。”
顯然sea已經做出了決定，他們選擇保護自己的民眾。
而且從理論上來說，那些發現這種疾病傳播的非洲國家都是在國際經濟社會中不值一提的國家。
對他們進行封鎖并不會對世界經濟造成任何影響，頂多也就是造成一些輿論上的影響。
但是如果這種疾病擴散開的話，肯定會給世界經濟帶來前所未有的沖擊。
孰重孰輕？
對于這一點卡特還是能夠分的清楚的。
他想起了競選時的承諾，想起了民眾信任的目光，想起了自己肩上扛著的整個國家的命運。
如果因為猶豫而錯過了最佳防控時機，導致千萬民眾失去生命，他將成為美國歷史上最大的罪人。
卡特深吸一口氣，挺直了脊背，眼神重新變得堅定。他拿起桌上的電話，按下了白宮辦公廳主任的電話：
“立即所有內閣成員以及國會兩黨領袖，半小時后召開緊急會議。”
掛掉電話，他看向卡德爾，語氣沉穩地說：
“博士，你也參加會議。把你知道的一切，包括病毒的危害、傳播途徑、模型推演結果，都毫無保留地告訴他們。”
卡德爾點頭應道：“是，總統先生。”
卡特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看著窗外。陽光照在他的身上，卻沒有帶來絲毫暖意。
他就這樣默默地看著窗外的陽光草坪。就這樣思索著。
他的聲音帶著一絲期許，又帶著一絲沉重：
“我希望他們能做出正確的決定，為美國，為了我們的民眾。”
他們會做出正確的決定嗎？
卡特的心里并沒有底，但是他知道自己必須要做出正確的決定。
“總統先生，我相信他們會做出理智的判斷的。”
辦公室里再次陷入寂靜，只有墻上的掛鐘在滴答作響，每一聲，都像是在為即將到來的風暴倒計時。
半小時后的會議，將決定美國國未來的命運，而卡特知道，他必須帶領所有人，在這場看不見硝煙的戰爭中，守住民眾的生命防線。
當然了，他們還將要構建一個龐大的封鎖線，以確保這種疾病被控制在非洲之內，而不是擴散到文明世界。
這一天，需要做出決定的并不僅僅只有白宮，還有唐寧街，還有愛麗舍宮。幾乎所有的西方國家都接到了sea提供的報告。
并不僅僅只是西方國家，還有東方國家同樣也接到了相應的報告，只不過相比西方國家，他們壓根兒就不需要擔心這方面的問題，畢竟，他們本身就是一個鐵幕，既然是鐵幕的話，那就像是鐵桶一樣，壓根兒就不需要擔心這種疾病會從非洲傳播到他們國家。
當然，這也意味著他們會采取措施——抵制西方國家的封鎖行為，并且會宣稱這種封鎖是對第三世界國家的冒犯。
嗯，對于莫斯科來說，這就是一次反擊西方國家，并且指責西方國家的機會。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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