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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66章 新時代的游擊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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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埃塞俄比亞一直有著非洲屋脊的別名,在其中西部占其國國土面積的約三分之二的地區,就是埃塞俄比亞高原。東非大裂谷將其分為西北部高原,主要高原主體和東南部高原兩部分。

  雖然地處高原,但是在高原上以及大裂谷中卻有起伏不定的大片宜耕土地,這也正是蘇聯在這個國家能夠開發大量農場的根本原因。

  不過仍然有不少地方,地勢崎嶇,山脈、深谷、火山和陡峭的懸崖交錯。有些地區地勢陡降,形成壯觀的大陡峽。

  這些大陡峽有的地方寬達上百公里,有的則只有幾公里寬,也正因如此,這些峽谷往往都是最先開發的區域。

  卡魯爾峽谷就是一個這樣的峽谷,最寬的地方有十幾公里,寬最窄的地方僅僅只有兩三公里。峽谷內是連片的農村場,農場里剛剛種下的那些玉米這會兒不過剛冒出嫩芽。

  浩浩蕩蕩的軍隊沿著農場中間的公路向前行走。在埃塞軍隊的縱隊剛行至峽谷中段,兩側巖壁頂端突然傳來“噠噠噠”的重機槍聲——幾挺M2HB重機槍從巖縫后探出頭,子彈像暴雨般掃向谷底,埃塞軍士兵來不及反應,就有十幾人倒在血泊里,鮮血瞬間染紅了碎石地。

  那些比大拇指還要粗的子彈,打在人的身上基本上就會把他們打成兩截,一時間峽谷內盡是一片腥風血雨。

  那些埃塞士兵幾乎是硬戳戳的站在那里任由著子彈將他們撕扯成碎片。

  別洛夫猛地按住電臺話筒,嘶吼聲幾乎要沖破喉嚨:

  “找掩護……”可話音未落,左側巖壁下突然響起“轟隆”一聲,一輛T55的突然被炸得粉碎,坦克車身像醉漢般歪斜,炮口重重砸在地上。

  “是反坦克導彈!”

  瓦西里的喊聲剛落,右側巖壁上就竄出四道白色尾煙——四枚“龍式”反坦克導彈呈梯形攻擊陣,分別鎖定了隊列前后的坦克。第一枚導彈擊中頭車坦克的炮塔,在劇烈的爆炸之后,炮塔里冒出了一陣白煙,然后,就是一陣劇烈的殉爆,炮塔一下子被炸飛了五六米高,然后又狠狠的落了下來,砸死幾個附近的倒霉鬼。第二枚精準鉆進尾車坦克的發動機艙,火焰順著油箱蔓延,瞬間將坦克變成火球。

  另外兩枚導彈則擦著坦克炮塔飛過,擊中了中間的裝甲運兵車,車廂被撕開的瞬間,車里士兵的身體和裝備一起被拋向空中,落在巖壁上發出沉悶的撞擊聲。

  而對于峽谷里的埃塞俄比亞軍隊來說,更為致命的卻是有如雨點一般落下來的炮彈。

  他們在峽谷兩側巖壁的幾個不同平臺上各布置了一門120毫米迫擊炮,采用“短時覆蓋射擊”——即在最短的時間內打出最密集的炮彈。

  在短短幾分鐘內就有上百發炮彈落在埃塞俄比亞軍隊的行軍縱隊之中。在劇烈的爆炸中,數以百計的士兵被炸飛上天。

  一發迫擊炮彈甚至擊中了一輛運輸彈藥的卡車。引爆了車上的炮彈,劇烈的爆炸就像是。別洛夫趴在巖石后,看著一枚迫擊炮炮彈落在埃塞軍炮兵車隊里,三名炮兵連同卡車一起被掀飛。

  重機槍的交叉火力仍在壓制,雖然峽谷的寬度足足有四五公里,但是卻完全在大口徑機槍的射程范圍內。左側巖壁的雇傭兵突然拋出煙霧彈,淡綠色的煙幕迅速籠罩谷底,埃塞軍士兵以為是撤退信號,紛紛朝著谷口逃竄,卻正好撞進右側巖壁的火力網。一名雇傭軍抱著M60機槍,對著混亂的人群瘋狂掃射,子彈在煙霧中劃出紅色彈道,每一次扣動扳機都有幾名埃塞軍士兵倒下。更可怕的是,兩名雇傭兵帶著狙擊步槍,躲在巖壁頂端的制高點,專門射殺試圖指揮的埃塞軍軍官——一名少校剛舉起手槍想要組織抵抗,就被一發子彈擊穿頭顱,鮮血濺在身后的坦克裝甲上,順著裝甲的紋路緩緩流淌。

  “他們在分割我們!快讓后隊往谷口突圍!”

  別洛夫抓起一把RPG7,對著巖壁上的重機槍陣地扣動扳機,火箭彈卻根本夠不到那么遠,他們是在1km之外進行的攻擊。

  他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火箭彈飛到半路上,沒有準頭的亂飛,然后只炸掉了幾塊碎石。

  就在政府軍陷入絕境時,雇傭兵的攻擊突然就停了。

  別洛夫警惕地抬頭,只見巖頂上這會兒已經空無一人了——那些雇傭兵在完成“分割打擊火力壓制封堵退路”的戰術流程后,沒有絲毫戀戰,直接撤離。

  這就有點反常了,其實一點都是反常,在越南的時候,在胡志明小道,美軍和美軍訓練的南越軍隊一直都是這么干的——一擊脫離,得手后迅速撤離。

  等埃塞軍偵察兵小心翼翼地爬上巖壁,敵人早就逃之一空了。

  別洛夫癱坐在巖石上,看著谷底的慘狀:五輛坦克變成燃燒的殘骸,三輛裝甲運兵車被炸毀,五百多名政府軍士兵躺在地上,有的已經沒了呼吸,有的還在痛苦呻吟。

  瓦西里走過來,手里拿著一塊從雇傭兵陣地撿到的彈殼,是北約口徑的武器。

  “他們是職業的,”

  瓦西里將勃朗寧機槍的彈殼,扔到別列夫的手中說道:

  “精準打擊要害,用最少的兵力造成最大的傷亡,打完就走,不給我們任何反擊的機會。”

  峽谷深處的風又吹了起來,帶著燃燒的焦糊味和血腥味,幾只禿鷲落在燃燒的坦克上,開始啄食尸體。別洛夫站起身,看著遠處的谷口,心里明白,這場戰斗不是結束,而是雇傭兵精心設計的“開胃菜”,接下來的每一步,都將是更殘酷的死亡陷阱。而他手下的這支政府軍,連最基本的協同作戰都做不到,面對這樣的對手,所謂的“扭轉戰局”,更像是一個遙不可及的幻想。

  在政府軍還在那里為突如其來的襲擊而惶恐不安時,峽谷西側的隱蔽凹地,十幾名雇傭兵正以戰術隊形快速集結。他們扛著沉重的M2HB機槍,以及迫擊炮的部件,那些雇傭兵雖然瘦小,但是一個個卻像山驢子似的扛著他們的武器,當然,因為迫擊炮部件太過笨重,他們必須要兩個人抬行。

  步行了一會,他們終于抵達了撤離點。

  遠處的天空傳來一陣低沉的轟鳴聲,四架UH1直升機的輪廓從峽谷頂端的云層后緩緩顯現。這些“休伊”的直升機,機身布滿了修復的痕跡,機身上噴涂的偽裝色早已在多次戰斗中磨損,露出底下斑駁的金屬底色。第一架直升機率先降低高度,螺旋槳掀起的狂風卷起地上的碎石和沙塵,吹得雇傭兵們的作戰服獵獵作響。但他們絲毫沒有躲避,而是按照預先分配的小組,迅速向直升機靠攏。

  “快!三分鐘后準時起飛!”

  帶隊的阮國泰對著對講機喊道,左手手腕上還戴著一塊美軍軍表——那是他在胡志明小道配合美軍執行任務時,從一名美軍中尉送給他的。阮國泰曾是南越特種部隊的上尉,在美軍撤離越南前,他帶領的小分隊曾無數次搭乘UH1直升機,深入胡志明小道沿線,執行切斷北越補給線的任務。那些在密林中低空飛行、快速突襲、打完就撤的戰術,早已刻進了他的骨子里。

  第二名雇傭兵剛登上直升機,阮國泰就一把將他拉到機艙內,同時對著剩下的人揮手:“注意腳下!快,快點……別讓他們咬住了!”

  他看著最后一名雇傭兵跳上機艙,立即對著飛行員比劃了一個起飛的手勢。直升機的引擎轟鳴聲驟然變大,機身緩緩升空,與另外三架直升機形成菱形編隊,直升飛機就這樣在山谷中飛行。從他們停止攻擊到全部登機撤離,總共只用了十幾分鐘的,期間沒有一名雇傭兵掉隊,也沒有留下任何多余的裝備。

  機艙內,阮國泰靠在艙壁上,從背包里掏出一瓶水,喝了一口后遞給身邊的上等兵。

  “還記得幾年前咱們在真臘那邊執行的那次任務嗎?”阮國泰突然開口,眼神里帶著一絲回憶,

  “當時我們也是搭乘UH1,直接摧毀了游擊隊的一個物資屯積點。”

  上等兵笑了笑,指了指直升機窗外:

  “誰能想到,現在咱們卻像游擊隊一樣打仗。”

  阮國泰沒有接話,他們現在就像是游擊隊一樣。美軍撤離越南后,西貢很快就陷落了,雖然他們逃出了西貢,躲過了后來的清算,但是為了生存,他和這些人卻不得不靠曾經接受過的訓練吃飯,他們來到非洲,成為了一名雇傭兵。

  這或許就是他們需要付出的代價。

  “下一個目標是哪里?”一名少尉問道。

  阮國泰收起紛亂的心神,眼神變得銳利起來:

  “根據情報,政府軍下一步會經過塔盧克峽谷,那里的地形比這里更復雜,適合我們再給他們一次教訓。”

  他頓了頓,補充道,“還是老規矩,直升機低空滲透,地面小組負責伏擊,打完后十分鐘內撤離,絕不戀戰。”

  直升機編隊漸漸飛離峽谷的范圍,下方的紅褐色巖壁越來越小,最終變成了地面上的一道細線。

  阮國泰靠在艙壁上,閉上眼睛,耳邊仿佛又響起了胡志明小道上的槍聲和直升機的轟鳴聲。對他來說,這場發生在非洲高原上的戰爭,不過是他無數次戰斗中的一場,而那些曾經在越南戰場上屢試不爽的戰術,也將在這個戰場上,還給那些俄國人。

  是那些俄國人讓他們失去了自己的國家,現在……他們只是收取一些利息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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