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哨一號。
這是人類在月球上設立的第一座永久基地。
它位于隕石坑側壁的熔巖管內,環境惡劣的月球上熔巖管上方上百米厚的月巖阻擋了,太空中無處不在的高能粒子,讓人類得以在月球長期生存。
不僅如此,熔巖管深處還存在著天然的水冰,這也為人類長期生存提供了必不可少的原因。
有了水,不僅解決了基地飲用水的問題,而且也就有了氧氣。
在過去的幾年間,這座熔巖管內的“充氣城堡”在不斷的擴建著,而在去年,靠著充氣墻以及月巖填充的方式,終于實現了對熔巖管的封閉,雖然氣閘門目前還不能進出車輛,但是熔巖管的封閉,卻讓基地外部的熔巖管有了“類地環境”。
當穿著宇航服的張邦德走出基地時,借著熔巖管頂部的燈光,可以看到管內的地衣——那是用于釋放氧氣植物。
現在前哨一號正在進行“地球化”實驗,而這些實驗已經進行了多年,南極的“生態圈二號”,先期完成了很多實驗項目。
“也許有一天,這座熔巖管,就是人類在星際移民的前哨站。”
張邦德之所以會這么想,是因為這個熔巖管的深處超過3000米,最寬的地方足足有100多米,20多米高,理論上來說,僅僅只是這個熔巖管就可以容納上千人。
而根據太空探索技術公司的長期規劃,未來這個熔巖管將會進行全方面的地球化改造,并且最終成為一個“類地管道”。
他已經走進了氣閘,在指揮中心的控制下,通過三道氣閘,終于來到了“基地外”——那里距離洞口還有50米。
那里可以完美的遮擋來自太空的有害輻射,讓宇航員可以穿著輕型宇航服進行機械維護工作,這種艙外航天服,又輕又薄,與普通艙外航天服有天壤之別。它僅僅只有一定的防宇宙射線能力,只是用于在熔巖管內活動,只有在特殊情況下,才會短時間走到月表,直接暴露宇宙輻射之中。
幾名穿著宇航服的工程師,正操縱著機械臂、吊機,圍著“新希望1號礦車”。
機械臂正將一個銀白色的艙段緩緩吊向礦車尾部的接口——這是利用燃料箱的空艙,改造的艙室,因為其艙體對宇宙高能粒子有一定的防護能力,它一直被用作“月表觀察站”。
因為其有一定的自持能力,所以在這個特殊時期,才會被充分利用起來——被用來充當簡易的“月表基地”。
“角度偏左兩度!”
戴著頭盔的工程師馬鵬舉扒著礦車邊緣,手指在艙段與底盤的縫隙間比劃。
“這個艙段和駕駛艙是完全隔離的,氣壓表和循環閥都各走各的線路。”
操作機械臂的來自英國的工程師湯姆斯盯著艙體側面的校準刻度,操縱桿在掌心微微轉動:
“這沒問題。”
他看著艙段邊緣的定位銷對準底盤凹槽,按下固定按鈕,一連串金屬栓彈出的脆響在隧道里回蕩。
“兩個獨立艙室反而更安全,真的出了問題了密封層也能各自鎖死。”
他用錘子敲了敲觀察艙的外殼,能夠感覺出來,它比駕駛艙薄了很多,這只是一個在月球上因陋就簡制造的觀察艙而已。
“再說這本來就是試驗品,防輻射層很單薄,三兩個月的沒有問題,但真要是長期待著才要命。”
月球表面的高能粒子是致命的,這是常識,要不然,他們也不會鉆進山洞里。
工程師們拿著扳手逐個檢查固定螺栓,而張邦德則站在那里打量著這輛“房車”。
這就是接下來他們的在月球的“家”了。
經過兩天的壓力測試之后,這輛被戲稱為“月球房車”的改裝礦車終于亮起了運行燈,駕駛艙與試驗艙的指示燈各自閃爍,像兩盞被遺忘在荒原上的孤燈。
第三天清晨,五名穿著白色宇航服的宇航員出現在氣密艙前。
他們的懷中都抱著火箭步槍,白色的火箭步槍的槍身泛著冷光,靴底的防滑紋路在月塵上印出整齊的腳印。
在進入駕駛艙氣密艙后,氣密艙減壓的嘶鳴聲漸漸平息,厚重的艙門打開后,他們才進入駕駛生活艙,這里正常情況下只能呆四個人,但是現在卻擠進去了五個人,雖然顯得有些擁擠,但他們還是順利的脫下了宇航服,這樣一來車廂里的空間也就大了很多。
隨后,張邦德說道:
“先檢查武器,我們要去給俄國人準備‘歡迎儀式’了。”
在駕駛員的操縱下礦車的輪胎碾過熔巖管底部的碎石,發出沙沙的聲響,緩緩駛入月球表面的真空。
在其駛出隕石坑后,就沿著路標——每隔五百米都有設有一個太陽能信號標,礦車只需要沿著這信號標行駛就可以了。
一路上所有人都沒有說話,他們知道,現在一切不過只是剛剛開始。
遠處的“新希望”礦場像一塊被剖開的藍寶石,裸露的礦脈閃爍著幽藍,而這輛改裝礦車正沿著預設軌跡,朝著預定警戒點駛去,車后揚起的月塵如同一條不斷延伸的尾巴。
至于那座“新希望”到底是人類的“新希望”還是毀滅,恐怕只有老天才知道。
在距離地球38萬公里之外的另一個星體上,人類將展開一次全面的對抗。
而與此同時,蘇聯的登月飛船——月球開拓者號也正在向著月球駛來。
此時,整個世界都在關注著“月球開拓者號”,盡管蘇聯方面沒有說它會在什么位置降落,但是所有人都知道它的目的地。
““月球開拓者號”是一座月表基地,它是“紅色一號”的升級版,眾所周知,因為月球表面惡劣的環境,所以各國月球基地往往都會選擇在熔巖管內建造基地,而這次蘇聯發射的“月球開拓者”號,顯然是為了爭取在“新希望礦場”上的話語權……”
巴黎,喬治五世大街路邊的公寓客廳內,安德烈正在那里騎著塑料挖掘機玩,玩的很專注,自從爸爸把這個玩具送給他之后,挖掘機就成了他的最愛。
而坐在沙發上的李奕濤眉頭緊鎖的看著電視新聞,而娜塔莎就坐在他的懷里,她將頭枕靠在他的胸膛上,聽著他的心跳,聽著電視里的新聞,好一會,她才說道:
“你說,如果他們之間發生沖突的話,會不會引起莫斯科和長安的戰爭?”
搖了搖頭,李奕濤說道:
“我不知道……”
然后他用力的將娜塔莎擁在懷里,輕聲說道:
“我只知道,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讓你和安德烈離開,如果發生戰爭的話。”
直到現在他都沒有坦誠的說出自己的身份,他是“超市女王”斯坦娜的兒子,但他的父親是長安的那位閣下。
對于外界來說,這一直都是一個秘密。
“嗯,”
娜塔莎點了點頭,說道:
“我也不會離開你的,”
自從幾年前,在東柏林重逢后,他們就重新建立了聯系,在娜塔莎到巴黎工作后,他們就像夫妻一樣在一起同居,當然,對于外界來說,這是一個秘密。
雖然在巴黎,KGB的活動很活躍,但是沒有人會盯著國防部副部長的女兒,盯著她的私生活。畢竟,對于那些人來說,她才是莫斯科權貴圈的核心高層。
“但是,明年,我就要回國了。”
說話的時候,娜塔莎看著抱著自己的男人,輕聲說道:
“真不知道,回國之后,還能不能再見到你……”
說話時她的語氣低沉,帶著濃濃的不舍,而李奕濤更加用力的抱著她,雖然沒有說話,但是她仍然感受到了他的不舍。
“我會經常去莫斯科,你知道的,我們在那里也開設了超市。到時候,我肯定需要經常過去的。”
“那里和這里不一樣的,”
娜塔莎說著又轉移了話題,看著電視說道:
“再過幾十個小時,“月球開拓者號”就會在月球著陸,到時候,他們之間的對抗可能就會變得非常激烈。
上一次他們用的是工具。我敢說這一次他們肯定會使用武器的。”
雖然并不是軍人,但是因為出生在軍人家庭,所以娜塔莎對自己的同胞是非常了解的。
俄國是從來不吃虧的。
既然已經死了人了,那么,接下來肯定是要報復的。他們在這么短的時間內,就向月球發射了火箭,除了報復之外,就再也沒有其它的解釋了。
“你是說——這次他們很有可能會在月球上大打出手是嗎?”
李奕濤的眉頭一鎖,看著電視里的直播,語氣變得有些凝重。
“莫斯科不相信眼淚,他永遠只相信實力。”
將整個人都縮在愛人的懷中,似乎是在尋找溫暖的娜塔莎接著說道:
“按照俄羅斯的對話方式,月球……已經不可能再像過去那樣平靜了。”
“如果他們在月球上發生戰爭的話,那么……”
戰爭會從月球蔓延到地球嗎?
李奕濤的心里一緊,他的神情中充滿了擔心。
就這樣抱著自己心愛的女人,看著電視里的新聞直播,他的內心是充滿憂郁的,他擔心未來的局勢會給他們的生活造成影響。
尤其是自己心愛的女人,如果她不是元帥的女兒,一切反而都好辦了……可誰讓她的父親偏偏是元帥呢?
這個時候騎著挖掘機的安德烈,一邊滑動著一邊來到父母的身邊。沖著父親說道。
“爸爸,爸爸,我們一起玩吧。”
在兒子的召喚下,李奕濤連忙收拾起內心的情緒,然后,露出笑容和兒子玩了起來,畢竟他每周只有一半的時間在這里,所以他總會盡量的陪兒子多玩一會兒,畢竟,也許明年之后就很難再有這樣的機會了。
在李奕濤和安德烈一起玩的時候,娜塔莎已經坐起身來,她笑盈盈的看著兒子和愛人。
雖然電視機中傳來的聲音帶著一種對未來的擔心,但是對于他們一家三口來說,此時此刻才是最為重要。
看著茶幾上的照相機,娜塔莎隨手拿起相機記錄著愛人和孩子一起玩耍時的畫面。
而電視劇中仍然在播放著關于月球的新聞。
“現在全世界應該都在關注著月球,關注著那個距離地球38萬km的星體。
也許,那里所發生的一切都將改變整個人類社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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