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沙。
皇家城堡。
剛剛進行了修繕的騎士廳里，法國貿易部長巴伊一副豪爽的表情，對斯坦尼斯瓦夫二世點頭道：“是的，陛下，王太子殿下吩咐，將所有繳獲的物資都留給你們。”
波蘭國王和一眾大臣們頓時面露喜色，“真不知要如何表達我對殿下的感激。他的慷慨是天主對所有波蘭人的垂憐。”
“贊美王太子殿下，愿天主保佑他。”
“波蘭永遠是法蘭西最忠實的朋友！”
也難怪他們會如此激動。巴伊所說的是之前法波聯軍在奧地利一路橫掃時繳獲的物資，由于運輸不便，大部分都留在了厄爾士和克拉科夫兩地。
這其中包括三萬支以上完好的火帽槍，上百門大炮，以及大量馬車、帳篷、軍鼓等軍需品，總價值可能高達三四百萬法郎。
是的，約瑟夫只將大部分繳獲的騾馬帶回了法國，其他東西和法國裝備的制式不同，無法直接使用，賣也不怎么好賣，干脆就留給了波蘭。
他很清楚，波蘭人下一步肯定會全力收復東部被俄國占領的土地，而這些武器裝備正好能用來提高他們的戰斗力。
目前俄國還未放棄與英國的聯盟，更沒有向法國投降，所以約瑟夫也需要借助波蘭軍隊來削弱俄國的國力。
不過僅憑波蘭自己肯定不是俄國的對手，所以他還給亞歷山大一世安排了其他的“禮物”。
當然，約瑟夫肯定不會犯歷史上拿破侖直接出兵和俄國硬剛，最終讓英普奧坐收漁利的錯誤。
其實對于法國來說，完全沒有征服俄國的需求——就算你真能打到俄國俯首稱臣，他們也能憑借龐大的體量，用幾十年時間慢慢恢復過來。而這么遠的距離，法國也不可能長時間在俄國駐軍。
所以最好的情況，就是俄國保持和法國的良好關系，能協助法國維持歐陸的秩序，同時又不能太過強大，產生入主歐陸的野心。
那么利用其他國家教訓一下俄國就是最好的選擇。
至于亞歷山大一世這個野心勃勃，且對法很不友好的沙皇，那是必須要換掉的。
“法波是永遠的朋友。”巴伊跟著附和了一聲，又繼續道，“除了這批物資之外，殿下還為您準備了一樣非常重要的東西。”
他向西面示意：“有4300名俄國戰俘正在被送來華沙的路上，包括5名將軍，以及上百名軍官。
“您可以用這些人將落在俄國人手里的波蘭戰士換回來。”
俄國人既然不愿出錢贖回俘虜，約瑟夫就只能通過波蘭，“曲線”送他們回國了。
一直沉默寡言的柯斯丘什科掙扎著從輪椅上站了起來，對巴伊非常認真地撫胸行禮：“請代我，以及所有波蘭軍人，向王太子殿下致以最真摯的感謝！”
他知道，一旦波蘭開始收復失地，那些被俄國俘虜的波蘭士兵多半會遭遇悲慘的結局。他在制定作戰計劃的時候，都會默默祈禱，并請求被俘士兵們原諒自己。
現在能在法國王太子的幫助下換回他們，他終于可以放開手腳對俄國人展開復仇了！
有宮廷官吏走過來對斯坦尼斯瓦夫二世欠身示意。后者熱情地拉起巴伊，朝宴會廳方向走去：“好在華沙又能從格但斯克港獲得物資了，如果是兩個月前，這里連能夠款待您的食物都找不出來。”
狹長的走廊上，波蘭財政部長波托茨基伯爵便按捺不住湊了上來，對巴伊賠笑道：“特使閣下，您知道，我國的財政情況不容樂觀，但我們和侵略者的戰爭卻仍未結束。
“您看，能否向我國再提供一些貸款……”
他咬了咬牙，報出一個讓他自己都難以接受的數字：“最好能有，1200萬法郎。”
科翁泰沒想到他會在這里提貸款的事情，忙補充道：“請您放心，我們可以用塔爾諾夫斯克山銀礦的收入，以及鹽稅收入做抵押。”
巴伊看向兩人，搖了搖頭，又對斯坦尼斯瓦夫二世道：“陛下，王太子殿下的意思是，不向貴國提供貸款。”
波蘭國王和大臣們都是心中一沉，有人暗自責怪波托茨基伯爵要得太多了，也有人開始琢磨要如何說服法國特使。
不過他們對法國的決定都很理解，畢竟法國也剛經歷了大戰，肯定到處都需要錢。
波托茨基伯爵硬著頭皮道：“那個，您看750萬法郎行嗎？利率高一些都可以。”
波蘭財政部經過反復計算，要完全收復第聶伯河以西的領土，又想保證波蘭財政不崩潰的話，1200萬法郎是最低限度。而750萬法郎只能保證軍費支出。
巴伊停下腳步，微笑道：“殿下知道貴國目前的困境，所以他并不想看到你們被貸款利息拖垮。
“殿下提出，可以用‘長期供應與價格協議’模式來代替貸款。”
“長期……價格協議？”波托茨基伯爵等人對視，顯然都沒聽說過這個名詞。
“請原諒我的孤陋寡聞，這是什么？”
巴伊解釋道：“簡單來說，就是以法蘭西工業發展基金和工業部出面，與貴國議會簽署協議，購買今后數年，乃至數十年的出口物資。
“比如銅、鋅、鉛、硫磺、小麥、橡木等等。
“而價格方面會參考市價定下一個基礎價，作為長時間交易的固定價格。當然，如果市場波動巨大時，也可以協商浮動價格。
“這樣貴國的物資就能集中運輸、出售，我國則可以提前支付部分貨款，并獲得穩定的貨源。
“工業部大致計算過，以上的這些主要物資每年的總采購額能夠達到600萬法郎。如果我國提供幫助進行擴產，則能在一年之內增至近800萬法郎。”
這種長期協議在后世是很常見的模式，能夠規避大宗物資的價格波動對工業生產造成的影響。
不過約瑟夫這次主要是為了壟斷波蘭的物資出口。當然，對于波蘭來說，更是穩定的資金來源。
要知道，波蘭的銅、鋅、糧食、木材產量，在整個歐洲都是排在前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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