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迪諾興高采烈地迎了過來，對馬塞納道：“將軍，果然如您所說，我們只用了一晚上，就擊敗了敵人。”
馬塞納微笑搖頭：“這只是敵人的一支分隊而已。真正的戰斗還沒有開始。”
烏迪諾雖然只睡了三個小時，卻依舊顯得非常亢奮：“將軍，霍策應該是逃往蘇黎世了。我有把握在兩天內追上他！”
馬塞納卻只是拍了拍他：“您已經做得非常出色了，接下來不用這么心急。士兵們也需要休息一下。”
烏迪諾忙道：“但他有可能逃出瑞士，您讓我……”
“放心吧，他跑不了。”馬塞納氣定神閑道，“有人會在那里阻截他的。”
“啊？您是說達武將軍嗎？”
“不，是塞律里埃將軍。他現在應該已經到巴塞爾附近了。”
烏迪諾瞪大了眼睛：“這怎么可能？我記得他應該在卡爾斯魯厄的。”
瑞士戰役已經開打，馬塞納也就沒什么需要保密的了：“您知道王太子殿下為何要向卡爾斯魯厄調派三個集團軍嗎？”
“這……為什么？”
三個集團軍就是10多萬名士兵，絕對是目前兵力最強的一支方面軍了。
烏迪諾突然想到了自己的部隊，不就是從第一集團軍分出來的嗎？
“所以，從巴登方面軍分出來的不止我們？”
馬塞納點頭：“的確如此。殿下在巴登調集重兵，就是要讓聯軍不敢輕易進攻那里。
“但實際上，我們早在一個半月前，就悄悄離開了那里。而塞律里埃將軍率領第四集團軍的3萬名士兵，也分批退至貝爾福，然后從那里，前往巴塞爾。”
烏迪諾皺眉道：“從瑞士北部前往巴塞爾必須經過弗賴堡要塞。3萬軍隊恐怕很難在短時間內攻克那里。”
馬塞納微笑道：“您忘了波朗特呂。它的東側有條橫穿汝拉山南側的斷裂河谷。您知道的，從7月開始，那里就已經枯水。河床堅硬得能行駛炮車。”
烏迪諾瞪大了眼睛。他聽說過那條路，每年6月份之前那河谷里有水，無法通行。就算是枯水期，河谷也是坑洼不平，非常難走。
而且那一帶常有匪幫出沒，所以商人們都愿意從弗賴堡繞行，以至于“弗賴堡是前往巴塞爾的必經之路”成了人們習慣性的想法。
但波朗特呂河谷并非不能走。
只要穿過這六七十公里的崎嶇路段，就能抵達瑞士的交通樞紐——巴塞爾。從那里前往蘇黎世則是一路平坦，正常行軍，3天就能走到。
當然，這個計劃也非常冒險。
如果聯軍在河谷東側布置重兵防守，塞律里埃就會被堵在狹窄的地形處挨打。
這樣，馬塞納就必須快速北上，配合他沖破阻攔，然后再迅速南下，堵住聯軍前往洛桑的道路。
不過巴塞爾那邊始終未發現敵軍，說明聯軍根本沒想到法國要將瑞士作為主戰場之一。
烏迪諾的眼中開始發光。
聯軍在蘇黎世并未留下太多防守兵力。塞律里埃的第三集團軍在占領那里之后，就等于是切斷了瑞士境內的布呂歇爾和霍策的兩支軍團的退路。
這可是8萬大軍！哦，不，現在只剩不到7萬——昨晚，被自己俘斃、打散的聯軍肯定超過1萬人了。
而馬塞納將軍則會守住前往洛桑的道路，將這些聯軍堵死在瑞士境內。
“等等！”烏迪諾突然又想到了什么，急道，“敵軍還可以走圣哥達山口，從那兒進入倫巴第……”
北意大利。
曼圖亞要塞前，王太子親衛擲彈兵營排成筆直的橫隊，昂首端坐馬背之上。每隔十多米，就有一面海豚鳶尾徽記的旗幟迎風飄展。
這支威風凜凜的隊伍甚至在幾公里外都能看到。
要塞二層的指揮室里，貝爾蒂埃正拿著最新的戰報，向王太子進行匯報：
“……馬塞納將軍在3日晚上，突襲霍策軍團營地，俘虜了3500多名敵軍，擊斃至少4千人。其中很多尸體都被河水沖走了，很難統計。
“估計目前，霍策軍團的兵力應該不足8千人。
“隨后，馬塞納將軍在比爾構筑了防線。
“5日清晨，塞律里埃將軍率軍抵達蘇黎世，在瑞士起義軍的幫助下，輕松占領了城市。
“不過始終沒有找到霍策的蹤跡，推測他很可能是去和布呂歇爾匯合了。
“按照普軍行軍速度，他們現在應該在阿爾特多夫附近。”
阿爾特多夫是圣哥達山口北側最大的城鎮。從這里出發，一天時間就能進入山口。
約瑟夫點頭：“內伊將軍那邊都部署好了吧？”
“是的，殿下。”貝爾蒂埃點頭，“他已率皇家第九步兵師，以及第四炮兵營在一周前，抵達科莫。”
內伊的軍團僅有1萬3千名士兵，但用來防守圣哥達山口已是綽綽有余。
這一萬多人在山口外側呈半包圍狀展開，大炮提前瞄準山谷，形成交叉火力。別說7萬聯軍，就是17萬人也別想能沖出來。
“很好。”約瑟夫露出微笑，“還有撒丁那邊，也要盯緊。”
“是，殿下。”
約瑟夫繼續道：“按照聯軍目前的速度，他們應該在半個月之內，抵達倫巴第。我猜，卡爾·路德維希很可能會在那時，對曼圖亞發起猛攻，以轉移我們的注意力。”
一旁的莫羅立刻接道：“所以我們應該把要塞里的軍隊提前調出來。”
貝爾蒂埃詫異地看向他。
要知道，意大利方面軍只有一個集團軍和一個步兵師，總共4萬5千人。現在，還把1萬3千人調去防守圣哥達山口，只剩3萬2千名士兵。
就算加上意大利諸國的1萬4千士兵，在面對18萬奧軍主力的猛攻時，也會非常危險。
結果莫羅還要把守軍調走！
約瑟夫卻是微微頷首，對莫羅示意：
“請說說您的計劃。”
“是，殿下。”莫羅來到地圖前，指向威尼斯西部的布雷西亞，“卡爾大公的目標應該是和從瑞士趕來的布呂歇爾軍團對曼圖亞形成夾擊。那么他的主攻方向就一定是曼圖亞西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