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克斯頓有猛揮了一拳，卻打在空氣中的感覺。
法國人竟然沒有占領埃及，而是教訓完馬穆魯克，就撤退了……
這樣一來，他的艦隊跑去埃及還能干什么，給奧斯曼蘇丹道賀？
一旁的前衛分艦隊指揮官納爾遜建議道：“將軍，我們可以去亞歷山大港，甚至是黎凡特沿海，強化一下帝國海軍的存在。”
畢竟英國人已經有很久沒進入地中海了，如今歐洲和奧斯曼的貿易完全要看法國人的臉色，正好可以借這次航行扭轉局面。
納爾遜舔了舔嘴，顯得頗為亢奮：“如果湊巧遇到法國艦隊，地中海的戰略態勢就會徹底改變！”
自從上次被趕出地中海之后，英國造船廠以高出法國同行近一倍的速度，下水了大量戰列艦。
目前，英國艦隊的總噸位超過了法、西聯合艦隊兩成以上。
而且，現在還有蒸汽戰艦配合。
英國海軍上下無不盼著能一雪前恥——如果不是法國已在地中海獲得了熱那亞、突尼斯、米提賈等眾多港口，他們真想在土倫港外，堵法國艦隊。
皮克斯準將不禁有些遲疑，畢竟他接到的命令是去截斷登陸埃及的法軍后路，但現在法國人已經撤離了。
就在他猶豫不決之際，卻突然聽到甲板上，傳來急促的鼓聲。
這是遇敵的警報。
皮克斯和幾名將領對視，而后大步朝上層的指揮室跑去。
他的艦隊有足足18艘三級以上的戰列艦，以及38艘巡航艦和護衛艦，其中80都是蒸汽動力的。
敢于挑戰這樣一支龐大的艦隊，來者只可能是法西聯合艦隊。
果然，皮克斯還在上樓梯，就有軍官來向他報告：
“指揮官大人，西北方向出現大量法、西戰艦，距離8海里！
“目前，已經確認的有10艘戰列艦，還有至少20艘蒸汽戰艦。”
在地中海這地方作戰，高速靈活的蒸汽戰艦屬于和戰列艦同等重要的存在。
皮克斯的神色略放松了一些——敵艦的數量并沒有太大的威脅，不過他還是吩咐道：
“讓護衛艦擴大偵察范圍。”
“是，指揮官大人。”
旁邊的霍瑟姆少將道：
“看樣子，法國人應該是想拖延我們前往亞歷山大港的速度。”
科林伍德少將搖頭：“那他們應該等在我們的東側。現在這樣，更像是要伏擊。”
皮克斯冷哼了一聲，就法、西艦隊這點兒兵力，如果主動發起進攻，完全就是送死。
大概他們以為自己還具有速度優勢吧？可現在情況已經完全不同了！
他走進指揮室，在海圖前對幾名高級軍官示意：
“戰列艦立刻占據上風口，以戰列線迎敵。
“前衛艦隊轉向北側，如果敵艦隊敢于接戰，就立刻強襲他們的中部……”
皮克斯手里的戰列艦比法、西聯合艦隊多了近一倍，完全可以分出兵力實施夾擊。
他繼續吩咐道：
“快速艦隊在外圍巡邏，如果法國的蒸汽戰艦使用‘啄擊’戰術，就立刻上去拖住他們。”
他說的“快速艦隊”是全部由蒸汽戰艦組成的分艦隊。因為蒸汽戰艦和風帆戰列艦的戰術完全不同，所以無法編在一起，各自獨立作戰，才能充分發揮出威力。
而所謂的“啄擊”戰術，就是上次法國艦隊在地中海使用的，利用自身速度和轉向優勢，快速接近攻擊，然后立刻撤退的打法。因為很像烏鴉對大型野獸的襲擾方式而得名。
但這次英國艦隊也有了蒸汽戰艦，法國人在抵近英國戰列艦襲擾之后，想要退開，就會遭到速度同樣迅捷的英國戰艦攔阻。
只要法國蒸汽戰艦稍有遲緩，英國戰列艦上的重炮就有機會將其擊沉。
很快，數名英國高級將領各自返回了自己的指揮艦，龐大的英國地中海艦隊在加貝斯灣，緩緩展開。
四十分鐘后，20多艘懸掛著法國鳶尾花旗幟的蒸汽戰艦出現在海平線上。
英國快速艦隊立刻向西南側散開，讓出了身后氣勢洶洶的戰列艦。
接著，這些船同時掉頭，準備隨時向東，實施截擊。
只要能攔住脆弱的法國蒸汽戰艦，摧毀它們并不困難。
然而，令所有英國人都沒想到的是，法國的蒸汽戰艦也跟著轉向西，筆直地朝英國蒸汽戰艦撲來。
嗯，蒸汽船冒出的黑煙在海面上如燈塔般醒目，英國快速艦隊就算想隱藏也隱藏不了。
皮克斯很快就得到了瞭望手的匯報，不由得微微皺眉。
法國人應該是發現了自己的包夾意圖，于是沒有對戰列線發起襲擊，但他們為何要攻向快速艦隊？
要知道，快速艦隊配有30艘蒸汽戰艦，而襲來的法國戰艦卻僅有20來艘。
他們這是集體喝多了？嗯，如果對面是俄國艦隊的話，或許有此可能。
皮克斯立刻對一旁的傳令官道：“命令快速艦隊主動迎敵！”
既然法國人出現了致命的失誤，他就絕對不能錯失戰機。
隨著“勝利號”打出一串旗語，英國快速艦隊立刻排成了戰列線隊形，而后鍋爐壓力加到最大，筆直地沖向了法國蒸汽戰艦。
在雙方相距300多米時，法國戰艦卻突然轉向北，并用側舷炮挑釁般進行了一輪齊射，攪得海面上白煙彌漫。
英國快速艦隊指揮官詹姆斯·拉塞爾的嘴角勾起笑意，側頭對傳令官道：“跟上去，讓他們知道厲害！”
半分鐘后，30艘英國蒸汽戰艦在海面上留下一串近乎90度的白色航跡，迅速追上了法國艦隊，呈并排航行狀態。
由于英國快速艦隊一開始占據著上風口，可以預見，這樣持續追下去，最多1小時，他們就能進入射程范圍之內——目前的蒸汽戰艦都還保留著風帆作為輔助動力，地中海上的風雖然微弱，但還是具有一定加速功能的注1。
法國蒸汽戰艦發現情況不對，忙又向東急轉，似乎是對這種規避方式，形成了依賴。
拉塞爾上校不屑地指向上風口：“‘彗星號’‘金頭鯛號’‘砂礫號’……擋住上風口！其他船準備開炮！”
注1如果兩支艦隊同時朝一個方向前進，那么速度應該是相同的。但此時，法國艦隊是逆風靠近，而后朝側面急轉。這樣，英國艦隊就可以分出幾艘船沿風向繼續前進，擠壓法國艦隊的行駛角度。法國艦隊就需要繞非常大的一個圈子之后，才能將船頭完全指向順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