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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8章 天下豈能沒有反賊?軍漢當真不會嘩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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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襄陽城內,蘇武送走了種師中,送走了所有西軍。

  然后看著王黼送來的天子親筆的《罪己詔》,看了一會兒,先不表態,先去看王黼表情。

  只看王黼一臉緊張帶著期待,蘇武才開口:“官家心中有怨氣啊……”

  王黼便是一驚,這也看得出來?這是什么神乎其技?

  便也連忙去看了看天子手書之大紙,只管夸:“大王圣明,竟是能在字里行間的跡象中看出天子心境,下官佩服!只是而今,官家怕也只能寫得如此了,便是他再如何,也不可能是喜氣洋洋的模樣……此筆畫之間,已然是登峰造極!”

  “哦?是嗎?已然登峰造極?某覺得……還是差了一點神韻……”蘇武如此一語。

  王黼大急:“大王,那是否要讓官家重新寫過?”

  蘇武好似猶豫一二,卻擺擺手:“罷了,事情急,等不得來來去去了……就這般,速速往全國去發……”

  王黼心頭一松,便是這位大王,造詣好生了得,難怪昔日里會被天子引為知己!

  好在,這一次辦差,并未有絲毫懈怠敷衍之心,已然是使盡渾身解數了……

  蘇武其實也是剛剛學會了一件事,從今往后,喜好之間,滿意與不滿意之間,定然不能直接表露。

  此……帝王心術也!

  萬萬不能讓任何人隨意猜得透他之內心。

  不免也想起了吳用,吳用這廝,這些日子過來,那真是越來越會猜了……

  一個能被人輕易猜透內心的上位者,那就一定會被人針對性的對付對待……

  就好比趙佶!

  得長進!

  喜怒不形于色,貴人語遲,祖宗之語,都在說這個道理,從來不假!

  乃至往后,哪怕自己要做什么,那也一定是同意了別人,而不是自己起的心念……

  如此,便是不偏不倚的人設。

  蘇武慢慢想著,便也一口氣嘆去,也不知為何,蘇武如今,嘆氣是越來越多了……

  西軍回去了,接著蘇武也要帶著天子回京去……

  大軍大多可走,卻還要留萬余人在此,秦檜要留在這里。

  蘇武不想用土地改革這個詞,多少有些不符合。

  但蘇武要做的事,還是這件事,荊湖這一遭,至少要把大戶人家手中百分之七八十的土地弄到手來,誰讓他們跟著天子一起犯罪的?

  秦檜,有一個很標準的角色定位,古往今來,從來不缺這種角色。

  便是酷吏,秦皇漢武,乃至連武則天,很多人都喜歡用酷吏。

  最后事情差不多了,再把酷吏……殺之,以謝天下!

  這套路,早已再成熟不過。

  昔日在燕京,蘇武就組建了一個管理手中產業的衙門。

  此番到京中,更要把這個衙門做大做強……

  照著學,弄一個國產司,便在三司之下,或者與三司并列!

  還有一個詞,雖然也不完全貼切,但此時此刻是很對的,國家資本主義!

  蘇武心中在謀劃著這個國家該怎么往前走……

  怎么走才不會出大問題……

  田地,其實就是束縛勞動力的東西,因為最底層的百姓,用盡了渾身所有的力氣,才能勉強在地主的剝削下活著……

  而地主得到的那些剩余價值,并不會反哺底層百姓,甚至也不會反哺國家……

  所以,一旦底層大多數百姓,租種的是國家的土地,只要國家田地的賦稅不高,那么就能節省出不少的勞動力去干別的……

  國家得到了足夠的稅收,還能讓多余出來的勞動力做別的事情,生產別的物資,就會是一切大繁榮的景象……

  而且國家還能再用得到的賦稅,也就是土地上得來的勞動剩余,再去投資新的事情,那更是正向循環……

  蘇武深刻明白這個底層邏輯。

  所以,眼前要解決一件大事,這件大事解決了,才能把這個邏輯真正執行下去。

  不免就是這個國家的執行力,說的就是官吏系統,也是蘇武對官吏系統的掌控。

  蘇武慢慢思索著,思路也就越發清晰了,整治吏治,便是重中之重。

  一手弄土地,一手弄吏治。

  但這個國家的系統早已爛如泥……

  如何著手?

  說不了太大的理念信念之高度,也說不了什么主義不主義的,那些都是往后之事。

  眼前,能用的,還是要從老祖宗那里學,上手段,上各種手段……

  水不可能真正完全清澈,但只要讓水的清澈水平達到了一定的標準,行政的效力就能得到一定的保證保障。

  來狠的!

  為了確保這些事能推行,蘇武還要做一件事,那就是軍隊建設,軍隊建設好了,一切穩定的基石才能有基本的保障!

  至于行政體系上的事情,其實不必改,最多加一道,讓皇權下到鄉。

  換句話說,中國的行政體系,已然是最先進了,這一套文官系統,在后世西方,要到十九世紀才真正學會。

  所謂三省六部二府三司,臺諫兩院,下面道路府州縣鄉,其實行政的本質核心,一直就是最先進的……

  古今中外,皆是如此,只是后來越來越細致而已。

  先弄軍隊,蘇武理清楚頭緒了……

  軍隊,不外乎講武學堂,都頭以上職位,都要入講武學堂,這是基本原則,事急情急之下,可以慢慢來,但這個原則,不論怎么樣,都不能改。

  講武學堂可以多立幾個,燕云一個,京東一個,汴京一個,京兆府長安一個,荊湖與蜀地共一個,然后……廣州一個。

  這些都是基礎,真正核心,是怎么設置講武學堂的課程,作戰課程是其一,這一方面,可以由諸多經驗十足的將領來設計。

  政治上的,思想上的,整套系統,蘇武得自己來操刀。

  回京的路上,蘇武不騎馬,一直坐在車里,筆墨不斷,刪刪改改。

  首先,要設定一個極大的基礎認同,這是最重要的。

  民族,國家,歷史,文化。

  你是誰,你從哪里來……

  得往上捋,漢人是誰,這還好說,羌人是誰,東胡是誰,草原諸部是誰,云貴山民是誰,閩越土著是誰……

  都要有出處,說白了,都得是一家人,好比說關外遼東,大小興安嶺,長白山,都是誰?

  商人后裔,是被周人趕到那里去的商人后裔……

  周人與商人是什么關系?其實就是同族,他們會在一起祭祀,周人伐商,就一個理由,最后的商人踐踏了祭祀制度……

  這些,歷史可考,得專門找人來把這套經辯好,體系下來,都要一脈承接。

  草原諸部是誰?東胡算東胡,不是東胡往上去數,突厥也好,匈奴也罷,匈奴最好說,不免也是炎黃子孫,更還可算是漢朝同族,亦或者還有不少,就是漢朝后裔……

  云貴與閩越,遠可說蚩尤,近可說秦漢趙佗……

  然后再說歷史諸般沿革……

  這一套,都得引經據典,編寫好……

  若是其中有些資料與其不太……那就以后不能再有這種資料了。

  這件事誰來領頭做?

  蘇武想了好幾個人選,甚至連王黼都想到了……

  卻還是覺得不太合適,最后想來想去,李綱領頭來做。

  這很重要,這套東西編好了,不僅是講武學堂要用,來日草原諸部,遼東諸部,乃至云貴閩越,都要派族中子弟來上學,都得學!

  如此去學,就能學個民族認同,學個民族融合……

  不僅僅是讓他們認同中原,更是要中原這些人認同他們。

  學歷史學文化學民族,這對軍漢來說,極其重要,為何而戰,就在其中。

  戰斗力的長久保持,更也在其中。

  其實就是后世重新構建民族國家的那一套,很有效。

  如此之上,再可談理念,談理想,一起再有一個共同的目標,要把這個國家建設成一個什么樣的國家。

  當然,軍中掃盲,那是最基礎不過的事情,不必贅述。

  蘇武還有更遠大的夢想,那就是全國掃盲,建立起滲透到全國最底層的教育系統,任重而道遠。

  就更要解放生產力,讓社會能出產更多的物資,這才是一切的支撐!

  夜晚,宿營。

  蘇武依舊在挑燈……

  便是想著回京之前,把這些方方面面的復雜,先理清楚一個框架出來。

  蘇武現在,其實有能力想這些事了,他不久之后,至少要能掌控荊湖所有土地的百分之五六十……

  燕云土地的百分之九十五以上。

  河北土地,還要再加把勁,但至少也要掌控到百分之六七十。

  江南兩浙,此時能掌控的,也有百分之三十左右,再加把勁,想辦法,至少也弄到百分之六七十。

  河套之地,整個幾字黃河,皆在蘇武之手。

  河西四郡,沒有多少耕種土地,不太重要,但皆在手。

  這說的都是可耕土地,更有一點,天下礦產,那不用說,皆是國產,山林,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皆是國產。

  這都不需要蘇武動手,歷代如此。

  都是生產資料。

  所以,蘇武還得要錢,那些要加把勁的,就得要錢去弄。

  不是不能搶,而是沒必要吃相太難看。

  或者說換個方式去搶,比如把汴京城先“搶一搶”,汴京城的貴重金屬,那還多的是……

  把這些拿去天下各地換成生產資料,如此,民間貨幣之物也就多了起來,更利于商業發展。

  其實,大宋朝社會發展至今,流通貨幣一直是供小于求的情況……

  只要確保最底層百姓的一口飯食夠用,哪怕是通貨膨脹,也是一定范圍能可接受的……

  想到這些,蘇武吩咐一語:“明早不急著動身,吃罷飯食,某要與東京諸公說說話……”

  吳用自是點頭:“那下官這就先去傳令安排……”

  蘇武也起了身,去尋趙佶,先搶趙家!

  只管是蘇武往不遠處趙佶的營帳去走,還有一段距離,就好似聽得趙佶營帳里有嚶嚶而泣的聲音……

  蘇武轉頭看了看身旁軍漢,軍漢便是大聲一呼:“燕王到!”

  一語,果然,那哭泣之聲戛然而止。

  蘇武如此再邁步去,進了營帳,爽朗在笑:“官家還未眠?”

  趙佶早已站在床榻之旁,站得筆筆直直,點頭:“未眠未眠……”

  “有個事想問問官家……”蘇武先往床榻旁去坐。

  趙佶筆直站著,一臉緊張:“燕王請問……”

  “內帑府庫,還有多少錢?”蘇武真問。

  趙佶微微躬身來答:“回燕王,沒多少錢了……”

  “那沒多少錢是多少錢?”蘇武再問。

  “攏共,許還有八百萬貫上下?精細之數,實不知也,當回去問一問內侍們……”

  蘇武倒吸一口涼氣?什么玩意?多少?

  朝廷三司度支里,倉庫老鼠都不進,你趙佶家中,卻還有八百萬貫,既然有這么多……

  那王黼去大同領兵的時候,怎么錢糧皆無?

  這他媽是什么路數?

  接著問:“那……陛下的西城所建得也不算短了,有多少土地?”

  這玩意,還真是趙佶發明的,也叫西城括田所,在王黼的《討趙佶檄》里,那是攻訐的罪責之一。

  何也,不論怎么說,就是趙佶搶百姓土地用的機構。

  趙佶立馬就答:“有三萬四千三百余頃吧……大致是這個數目。”

  多少?

  蘇武又倒吸一口涼氣,也難怪,京畿周遭的百姓,見蘇武大軍入城,屁都不放一個……

  這就是三百四十余萬畝,這是耕種土地。

  西城括田所,蘇武也聽說過,就是不知道這玩意這么富,沒認真了解……

  這機構,從楊戩還活著的時候開始括,李彥變本加厲接著括,括了二十年了……

  趙佶,該!

  也好,真省事,京畿周遭,蘇武忽然就掌控了三百多萬畝……

  到時候,只管是冤有頭債有主,誰家的誰來租,十稅一,只管一紙契約去,一百年不變,并注明續租優先,稅率市價……

  若是大戶人家的,他不種地也不租,那就再租給底層百姓……

  至于原主爽快不爽快,那總比讓天子趙佶直接搶了去好吧?這還能不是燕王的大恩大德?

  這需要一個龐大的機構,蘇武的國產司,得更快一點了,這事……李迒來挑頭吧……

  京東高門,這回要頂梁柱了。

  蘇武繼續問:“誒……官家的店宅務呢?如今有多少產業?”

  店宅務,就是專屬趙家的房地產公司,從立國之初到現在,一直在發展,做的就是汴京城與周遭的房地產生意。

  趙佶先是皺眉去想,想了許久,才答話:“回燕王,許房屋有一萬六七千間,宅邸,有二百處左右,還有空地七八百處……”

  蘇武有些驚呆了,他真不知道,真真的不知道,趙佶這么富有。

  難怪,此時此刻要亡國了,他還有現錢存款八百萬貫……

  這么富有了,何必還要民脂民膏去支持藝術事業?這不你自己也花得起錢嗎?

  “這些……”蘇武在想,怎么開口……

  趙佶一語來:“那自皆是燕王之產!”

  蘇武立馬擺手:“如此,怕是不妥吧?”

  趙佶立馬也說:“此有何不妥?回京禪讓,天下之物,自皆是天子之物……”

  “還是多少有些不妥啊,再議再議……還是再議,官家早歇息,就不多叨擾了……”蘇武擺著手,起身去,出了門……

  一眾虎狼甲士,自也跟隨而出,跟著蘇武往大帳而回,還未走得十幾步去……

  身后,又傳來天子痛哭之聲,本好似嗚嗚在鳴,片刻之后,哇哇大哭就起……

  隱隱間還有什么話語,列祖列宗之類的……

  也是……畢竟除了西城括田所是趙佶自己創收的項目,其他的,都是祖宗留的,當然,趙佶也有再發展……

  “唉……”蘇武又嘆氣,不嘆其他,就嘆趙佶這老是哭可怎么弄……

  情緒這么差,身體都給哭壞了……

  還想著趙佶來日還要給他的兒子起個榜樣作用,帶頭為新時代發光發熱的……

  畢竟,趙佶也是專業人才!

  身體還是很重要的,要健健康康為國家再工作三十年才好……

  蘇武還是很關心這個國家的人才健康情況……

  今晚,蘇武心情還是很好,巨款,真是巨款,收獲之巨,遠超想象……

  還得買地,江南去買,河北河南去買,乃至關中漢中,都要去買,京東也要買……

  蜀地可以慢一步,廣南兩路,福建之地,地價不高,也要開始做了。

  搶與買并行……

  接著該搶了……

  只待第二天大早,蘇武吃罷飯食,諸多東京相公們開始入大帳來……

  坐定之后,蘇武先是一語不發,只管坐在頭前,唉聲嘆氣不止……

  榮國公錢忱來問:“大王何事幽嘆?”

  大王開口去……又收口回……擺擺手,再說:“唉……無奈啊……”

  “大王但有難事,我等皆在,朝廷諸公皆在,自都當為大王分憂才是……”錢忱又是一語。

  蘇武點點頭:“那某就不藏著了,而今朝廷諸公皆在此,諸位也知,朝廷度支,早已不繼,便是諸位的俸祿,都難以發出來了,諸位倒也還好,畢竟都是高門大戶,但天下軍餉,一年度支是多少?諸位自是知曉,那是七八千萬貫之多啊,若是不繼,只怕天下烽煙四起,到時候不免真怕那天街踏盡公卿骨之事,不過諸位放心,某可保證,京東兩路,燕云之地,還有西北幾路,軍漢是不會亂來的,不論如何,不能讓胡虜得勢,至于其他……諸位……都要一起想想辦法才是啊,不然來日我去打女真了,天下烽煙大起,直往東京城里沖來,如何是好?”

  說完此語,蘇武去看眾人……

  眾人自都是眉宇一皺,怎么還有這種事來說?

  這不已經是要篡位了嗎?

  怎么天下是誰家的了?

  這位燕王,不要半壁江山了?連河北都不要了?

  卻看蘇武一語又來:“爛攤子啊,真是個爛攤子,昔日你們在朝,弄得個錢也無錢,糧也無糧……這可怎么辦?我自還要打女真,還要管制草原諸部……天子說要把內帑府庫,還有西城括田所,還有官家的店宅務,都用來充入朝廷度支,我卻也不敢應,到時候如何傳我?豈不是強搶一般?即便應了,那也不過是杯水車薪,唉……這般爛攤子,如何收拾得下去?誰之罪也?你們莫要都怪官家,官家只是一人,爾等,三省六部,二府三司,皆在手中,還把家國弄成這樣……若真亂起,我只管往京東一去,隨你便了……”

  蘇武兩手攤著,皺眉無奈……

  要擺爛……

  還有一語:“若不是某,昔日從京畿河南河北還有陜西去大同的兵,當時就要嘩變生亂了,是某,從口邊擠出來的糧食,才把他們送回家去……若是再斷糧,只怕他們當真要沖到汴京城里來了……”

  蘇武話語三番,意思,誰能不懂呢?

  錢忱自當第一個開口了:“我錢氏,產業頗多,朝廷已然到得如此困頓之地步,自不能袖手旁觀,愿出錢糧之物,計個八十萬貫,以助朝廷度過艱困!”

  蘇武起身一禮:“國公忠義無雙,無愧天下,無愧祖先!”

  “燕王快起,快起快起!”錢忱連忙來扶,這禮受不得。

  蘇武坐定,再看其他人……

  蘇武有一個預感,這些人,鐵公雞會拔個毛,但就一根毛,一定就一根毛……

  果然,李邦彥起身來:“燕王容稟,老夫是普通人家,不是榮國公那般的世代王侯,家產雖有,但也不多,舉家之力,為國一遭,出五萬貫……”

  果然……

  這些人,不撞南墻是不可能回頭的……

  蘇武是給機會的,語重心長,口水都說干了……

  也好……

  蘇武一語:“李相公當真乃國之棟梁也!”

  李邦彥點著頭,似還等點什么?

  當然,他等不到蘇武那一禮……

  便是答道:“分內之事,朝廷困頓,天下難安,老夫當如此舉家之力,正是為國為民,不負圣賢教誨!”

  那就接著來吧,蘇武眼神一個個去掃。

  “老夫出得四萬貫……”

  “下官三萬……”

  “下官兩萬……”

  蘇武抬手:“好了好了,到時候吳虞侯造冊,只管去登錄……散來吧,開拔回京……”

  蘇武顯然不耐煩……這個數,叫花子都不要!

  眾人出大帳而去,一伙一伙,一群一群,各自在散……

  不免也有那交頭接耳嗡嗡細語……

  “燕王真是明搶!”

  “誰說不是呢?一開口,便是萬貫之數,這般若是開了頭,來日是不是朝廷一沒錢,就來尋咱們?”

  “那你剛才怎么不據理力爭?”

  “這不是念著……唉……終歸是在這軍中,軍漢駭人……只待回京,沒有第二次……就算他是天子,也沒有這么行事的……”

  大帳之內,蘇武面色陰狠,心中在罵:他媽的不識抬舉,別怪我心狠手辣了……

  一旁吳用,便是在言:“大王,此事卻當真不好為之啊……”

  蘇武大手一揮:“有什么不好為之?”

  “自古……高門大戶,如那樹大根深,今日大王能敲出這些,已然不易,要真想讓他們大出血,怕是不可為之事也……”

  蘇武不言,心中豈能沒有謀定?

  吳用繼續來說:“畢竟朝廷還要這些士大夫們才能運轉,不能真靠軍漢,唉……”

  吳用顯然早已對這些人有過不爽,但他想了不知多少番,無奈何也,還能怎么辦呢?

  卻聽蘇武一語:“只道某適才是說笑?”

  吳用聞言一驚,什么話是說笑?

  不會是……

  不會是真有天街踏盡公卿骨的事吧?

  這是蘇武能做的事?那豈不天下嘩然?

  那這國家還成個什么樣子?

  那還怎么治理行政?

  蘇武恨恨一語:“兩件事,第一件事,是整肅吏治,便是要把這些樹大根深徹底打破了去,第二件事,便是朝廷度支,錢糧產業……如此,并作一件事來!”

  “敢問大王如何定計?下官如何去做?”吳用已然膽戰心驚,心驚肉跳……

  “天下豈能沒有反賊?軍漢當真不會嘩變?”蘇武一語去,便是心中定計。

  他自真還要打女真……

  那天下之軍,百多萬之多,自也真有人要反要嘩變……

  定會有一部,不要太多,萬余人足夠,打進河北,打進京畿,打進汴京……

  把這天街之上,公卿之骨,全部踏盡。

  蘇武要做的只有一件事,就是把這件事控制在可控范圍之內。

  吳用在旁站著,早已目瞪口呆,一語難發……

  “著燕青來見!”蘇武大手一揮!

  蘇武何以生出這般計策來?因為蘇武知道,女真人能在那座汴京城池里弄到多大的數目!

  那是國家的錢,是天下百姓的錢,不是這些大宋蛀蟲的錢。

  蘇武要重新起步,沒有錢,搞什么國家建設與發展?

  別說什么這個可能無辜,那個興許不壞,沒有意義……蛀蟲,是一個群體,這個群體有罪……

  那就沒有無辜的……只有歷史車輪,浩浩湯湯,碾壓而去!

  蘇武話語已來,吳用還是呆呆愣愣模樣……

  蘇武轉頭來看了一眼吳用,吳用直覺得心中寒意叢生,這世間,真有人能這么行事?

  這世間之事,真能這么來行?

  這……

  這……

  “讓你著燕青來見!”蘇武再說。

  “得得得……得令!”吳用轉身快走,走得屁滾尿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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