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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7 我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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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小碗和祝拾給我的建言之間,我最后還是采用了祝拾的建言,向著麻早直接表達出了自己的心意。

  而看著麻早愣怔的表情,我心里果然還是有些不安和動搖。

  我與麻早之間的關系,有著不止一處畸形的地方。不單單是歲數之間的差距,我們之間力量關系的不對等,也讓這種表白顯得像是強勢者對于弱勢者的索取。此外,我對于麻早也并不總是善意,不如說在很長一段時間里,我無時無刻不對麻早懷有非常惡劣的打算。

  縱使前段時間我告訴了麻早自己對于她掃把星體質的追求,而她也表現出了喜出望外的情緒,也不意味著那件事情就對于眼下毫無負面影響了。正相反,我現在這么突然地對著她道出自己的好感,并期望她的反饋,她會不會理解為如果自己給出了負面答案,就會遭到我的冷落,甚至是可能會在未來被我拋棄呢。

  她那么期望出現一個能夠接受自己一切的人,那么當這個人對著自己流露出了自己所不期望的感情之際,她會不會迫于壓力,給出違心的答案呢。

  我不知道。其實我自己也沒有做好足夠的準備,也不曉得具體應該做什么準備才算是合理。不過就像是我接下來要去面對的戰斗一樣,很多事情就是要在實踐的過程中才可以把握到關鍵。一直想著自己還沒有準備好、還沒有迎來最完美的時機,只會越來越拖延,直到無疾而終。

  另一方面,我雖然給自己施加了“必須去做”的壓力,但還是不希望給予麻早壓力。

  或許從很久以前開始就是這樣。看到身邊的朋友開心,我就會放松;而看到麻早吃到美食流露出幸福的笑容,我也會隨之喜悅。如此想來,我對于她的好感果然不止是建立在她掃把星體質之上。然而,只是這樣大概還是不夠。

  說不定我心里有一部分是希望她拒絕我的表白。因為我的好感與干凈二字簡直就是背道而馳,甚至很可能會在“她的幸福”和“我的欲望”之間優先選擇后者。如果她的答復可以幫助我斷念,我今后便可以重新做回那個只是想著如何利用她的自己了。那是多么的輕松。

  麻早露出了遲疑不定的表情,見狀,我便做出補充:“我只是想要表達自己的真實想法而已,并不是一定要你現在就給出反饋。事發突然,你可能也難以理順自己的情緒吧。如果覺得難以回應,先擱置這個話題也沒有關系。”

  她搖了搖頭,然后問:“莊成,你是真的喜歡我?”

  “我不會對你說謊。”我說。

  “也就是說,你是想要跟我做……做那方面的事情?”她遲疑著問。

  “不能說我完全沒有那方面的想法,但我不是為了那種事情而對你表白的。這也是我的真心話。”我說。

  “為什么呢?比起我,祝拾要好得多吧。”她很不自信地說,“跟祝拾比起來,我就像是個小孩子一樣,抱著我的身體也不會感覺很舒服。

  “我對于現代社會知道的事情也不多,說話也不有趣,性格很陰暗。有其他人在場的時候,我也時常不知道應該說什么話才好,只能假裝自己不存在。

  “再過不到一年時間,祝拾大概就可以使用大無常之力了,以后在戰斗上也可以幫到你很多忙。而我每次在你戰斗的時候都只能躲得遠遠地,明明你接下來也是要為了我而拼命戰斗,我卻連半點兒忙都幫不上。

  “祝拾和她的爺爺在羅山認識很多人,以后還可以幫助你在怪異世界錨定自己,我除了你和祝拾以外跟誰都不熟悉,跟我在一起也沒辦法認識更多的人……”

  她的語氣變得越來越不自信。奇怪,為什么她要這么頻繁地拿祝拾和自己作比較。難不成她是希望我和祝拾在一起嗎?我并不是對于祝拾毫無幻想,不過總體來說,我還是更加傾向于把祝拾當成自己的朋友。

  而說到后面,她露出了沮喪的表情:“而且……和我變成那樣的關系,你會被其他人當成變態的。”

  “沒關系,我就是變態。”我說。

  “哎?”她愣住了。

  “小碗和祝拾都有這么說過我,我雖然一開始有點介意,但是現在也想開了。如果喜歡像你這樣的女孩子就是變態,那么我就是變態。”我說,“麻早,我從小碗那里聽說過,你在末日時代看到過很多糟糕的人事物,所以對于這種事情深惡痛絕。說不定在你看來,我也和那些人沒什么差別,但我還是想要問一句,你是否愿意接受我?”

  “我感覺那些人非常惡心,但是對于你……”

  麻早以復雜的目光看了我好一會兒,然后說:“莊成……你可以抱抱我嗎?”

  我也不是第一次擁抱過麻早,也被麻早從背后擁抱過。既然她自己都這么要求了,我也就沒有任何羞澀和猶豫,緩緩地擁抱住了她的身體。而她稍微停頓了下,也反過來擁抱住了我。

  “……如果可以一直這樣就好了。”她發出了仿佛發自肺腑的感嘆。

  顯然,她已經給出了自己的答復。

  我感覺自己的心跳和喜悅的情緒一起炸裂開來,糾葛在一起變得一團亂麻。隨后慢慢地,一點一點地,在擁抱之中恢復平和。

  良久,我們分開了。她好像已經思考過了很多事情,看著我的眼睛,說:“莊成……可以再多給我一些時間嗎?”

  “時間?”我問。

  她說:“我還是不想要別人用奇怪的眼神看你。雖然我不介意被別人用奇怪的眼神看……”

  “我也不介意。”我說。

  “但是你被別人那么看,我會感覺難以忍受。所以,可以再多給我一些時間嗎?至少,嗯……”

  她摸著自己的身體,想了想后說:“至少等我成長到像是祝拾那樣抱起來很舒服的身體,再和你成為真正的戀人吧。這樣可以嗎?……還是說,你更加喜歡現在的我?

  “我的回歸之力雖然無法加速自己的成長,但是一旦有所成長,就可以在成長前的形態和成長后的形態來回變化。如果到時候你覺得不滿意,覺得還是小時候的我比較有魅力,我也可以隨時變回小時候的自己。”

  雖然承認了自己是變態,但我也不是只對現在的麻早才有欲望。前面也有說過,我對于祝拾也是有過幻想的,因此我認為自己的取向其實還是在正常健康男性的區間里面。對于麻早現在的提議,我當然也是沒有任何意見。

  “可以是可以。”我說,“那么,現在我們之間的關系又算是什么呢?”

  沒有結婚的人之間互相約定終身,算是未婚夫妻關系。正式戀愛之前互相約定的,又算是什么關系呢?

  “我也不知道。”麻早說,“不過,我已經是你的了。”

  說著,她似乎覺得這句話說出來很害羞,再次抱住了我,把變得通紅的臉蛋藏進了我的胸口里。

  聽從祝拾的建言果然是正確的。迂回的策略或許適合于普通的情況,卻不適合我。快刀斬亂麻的直球戰術才是我最應該做的。

  我向麻早坦白了自己的心意,而麻早也接受了我。作為臨戰前的禮物,沒有比這更好的了。

  現在我差不多也要出發了。見到我要轉身離開,麻早還是難以避免地流露出了擔憂的神色。不過,她應該是明白自己勸不住我的。即使我這次一去,注定是輸多勝少,尤其是在她看來,我這次是為了她而戰斗,她卻無法加入戰局,內心無疑會變得更加煎熬。

  麻早閉上雙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后將其吐出來。再次睜眼的時候,她的神情已經變得很堅定。

  “——莊成,一定要贏啊。”她說。

  對我來說,最好的鼓舞,便是她可以對我說出這么一句祝福。

  我感覺自己的內心像是被注入了巨大的力量,命濁的陰影在我心中頓時煙消云散。雖然還是無法想出來自己應該要如何才能夠戰勝命濁,但是完全感覺不到自己會敗北。

  對我不太了解的人,都以為我之所以會去挑戰命濁,是因為我有著一些勝算;而對我知根知底的人,則認為我打從一開始就沒有任何勝算。就連我自己都無法想象出勝利的方法。

  如果我真的贏了,肯定會讓很多人都大跌眼鏡吧。

  那么我就贏他一次試試看。

  我道別麻早,來到了酒店的一樓大堂。陸禪正站在那里等候我。我們的目光交織在了一起,他默契地轉過身去,帶著我走出了大門。

  在他輕車熟路的領路下,我們很快就遠離了酒店,向著羅山總部最外圍的地帶移動。周圍的風景逐漸變得荒無人煙,一段時間之后,陸禪把我帶到了一座巨大的建筑物前。

  他以懷念而又痛恨的目光看著這座建筑物,然后轉過頭來對我說:“這里就是命濁所在的地方,他現在大概就在這座建筑物的最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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