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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7 不會讓你跑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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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距離約定好的一小時獨處時間結束還有不少時間,我背靠走廊的墻壁,默不作聲地看著房間里的麻早。

  麻早仿佛是在表演獨角戲默劇,她的臉蛋就像是包子一樣煩惱地皺了起來,同時用力地抱緊枕頭,又將其扔到一邊,然后似乎失去了所有力氣往后一倒,仰躺在床上。

  她茫然地看著天花板,臉上時而浮現出喜悅、時而浮現出苦惱,時而甚至出現了傷心的色彩。她的喜悅、苦惱、傷心,盡管我無法像是讀心術能力者一樣窺探到其中的具體思路,卻多少能夠揣摩出來。而她最后會做出何種決斷,是否會接受我的心意,我卻是全然無法預測。

  過了一會兒,不知道她是想到了什么,神情忽然一變,猛地坐直了身體,神情變得赧然。

  “那個……莊成?”她小聲地問,“……你在看著嗎?”

  看來她是意識到我有可能會通過熱能記號偷看了。我并未隱瞞過自己這方面的能力,只是眼下這種情況,我當然不可能出聲承認。只能當作無事發生過。她好像也判斷不清楚我是否在偷看,便重新回歸了發呆和沉思的旋律之中。

  一小時結束,我回到了房間里。她看到我進來,表情出現動搖,卻還是迅速平復了,只是似乎一時間不知道怎么和我說話。我主動地打開了話題,詢問她想的怎么樣了。

  她好像明白了自己無法逃避這個話題,低下頭猶豫片刻后,最后給出了令我喜悅的回答。

  “我……我也想要……”她以細如蚊蚋的聲音說。

  我按耐住自己激動的情緒,并未著急出聲催促,等待她自己把話說完。

  她深深地呼吸,然后恢復正常音量,說:“我也想要和你在一起……不要離開我。”

  得到確切答復,我便不再忍耐,一把抱住了她。她發出了吃驚的聲音,兩秒后,她又慢慢地反過來抱住了我。我把她抱得更加用力了。

  “這可是你自己說的。”我一本正經地說,“我是絕對不會讓你跑掉的。”

  “……嗯。”

  她的聲音之中也出現了壓抑不住的依賴和喜悅,然后像是做出約定一樣,輕聲地說:“我是不會跑掉的……只要你不討厭我。”

  經歷了那么多波折,我總算是對著麻早說出了自己的真心話,而麻早也總算是相信并接受了我的真實想法。

  到這里,埋藏在我與麻早關系之間的一大隱患可以說是被完全拔除。這下我心中的一塊大石頭終于落地了,似乎就連身體都變得輕盈,事情進展好到有些不真切,仿佛是在做夢。

  但是,這不是夢境。這僅僅是在形容自己現在可以說是幸福的心境而已。我也想要學著麻早把自己的身體扔到床上,然后滾來滾去抒發高興的情緒。只是當著她的面,我還是希望自己可以表現得更加穩重,便再次拿出了沉著的面具。

  她深深地凝視著我的臉龐,然后提起了一件事情。

  “莊成,這枚戒指……”

  她摘下了自己左手中指的黑繩鎖心戒指,想要將其交還給我。我沒有伸手接過,只是低頭去看。

  這枚戒指現在已經損壞了,雖然本來就是像黑色鐵絲編織而成的外觀,但現在看起來多出了焦黑的意味,似乎是被火焰無情燎過。

  陸游巡果真沒有說錯,縱使是我全程配合,黑繩鎖心戒指也無法對我這個級別的超能力者用過之后幸免于難。從麻早把自己的手抽出來的那一刻開始,黑繩鎖心戒指就失去了讓佩戴者的手保持虛影形態的能力。這個道具陪伴了我也算是有過一段時間,期間為我幫過不少忙,有了幾分感情,現在看著它變成這樣,還是有些惋惜的。

  不過我馬上就想到了麻早的回歸之力。

  “我應該可以修復這枚戒指,但是不知道可以修復到何種程度。”她說。

  “以時間回溯的力量也無法完全修復嗎?是因為這不是普通的物品,而是法術道具?”我問。

  “不是那樣的。哪怕是法術道具,一般來說也可以完全修復。只不過根據遭到破壞的情況不同,修復難度也會出現變化。”她說,“涉及到時間和因果的破壞情況自不用說,層次過高的破壞力量也會使得修復變得困難。你的力量太強大了,‘被你的火焰灼燒過’這一事實本身就寄宿著神秘,會對我的修復形成妨礙。”

  “事實本身就寄宿著神秘”這一情況在神秘學里面并不罕見,很多地方的儀式祭典時常會出現模仿神話傳說事件的表演,有些宗教信徒還會認為只要復誦經典里圣者驅邪時說過的話語就可以得到驅邪的力量。這種模仿行為就是在向發生在過去某一刻的事跡借取力量。

  只不過被借取力量的事跡大多數都是神明和仙人所做之事,縱使是凡人的偉業,也會先對這個凡人進行一定程度的神格化。似乎古往今來,人們都認為在事跡之中留下力量是神之領域的作為。

  既然我被認為是大無常資格者,那么能夠做到這種事情好像也說得過去。更何況我的火焰本身就已經具備著燃燒因果的性質,這也可以說是一種“涉及到因果的破壞”。即使是有著時間回溯之力,想要抹去我留下的破壞事跡也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就算這枚戒指修好了,你也不用還給我,就當是我送給你的禮物。”我說。

  “可以嗎?”她意外,“這枚戒指對你很有用吧?”

  “沒關系。”

  我并沒有把這枚戒指當成“那方面的戒指”送出去的意思,只是覺得把戴到她手指上的飾品摘下來拿回去有點怪怪的。以后需要用到的話,再拜托她出手就是了。

  麻早大概也沒有那方面的知識,僅僅是將其當成我贈送的繼紅色GPS手環之后的第二件禮物看待。她在思考之后點了點頭,將其佩戴回了左手中指上,眷戀地看著這枚戒指,又看看左手腕上的手環,臉上露出了幸福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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