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皇面如死灰,似乎看見了將要經歷的慘事,頓時死氣沉沉了。
不久前,他還高高在上,認為陳宣只是仗著心齋克仙種金丹罷了,心中是帶著絕對的俯視態度,看待陳宣的。
但現在,他卻栽到心齋手里,將面臨無法承受的悲慘命運。
“似乎也沒多能隱忍啊。”陳宣審視雀皇悲怮的神情,覺得好笑,但他還沒到需要用花琉璃說的那些“卑劣”手段的地步,他做事很大氣。
“咔!”
陳宣的腳一點點加重力道,如大山般持續沉落,將雀皇的肋骨壓斷,令他心臟要爆裂炸開,好似要一點點踏穿雀皇的胸膛。
并且,他開啟心齋力,肆意掃視雀皇肉身與神魂的深淺與弱點。
同時,他還在搜尋雀皇的仙種金丹位置,欲直接廢掉雀皇倚仗的根源,斷他大道前程,令他往后跌入凡塵。
“噗!”雀皇七竅流血,渾身抽搐,氣若游絲,終于,他承受不住劇痛,竟眼神渙散,昏厥了過去。
陳宣動作不停,持續加大氣力。
他知道縱然仙炁不顯,但光憑鼎爐神體、神游軀的強橫程度,不可能這么輕易斃命,對方只不過是痛暈過去,但這么容易就暈,屬實也出人意料。
“啊!”雀皇被痛醒,大口噴血,當發現陳宣還沒結束,他如墜冰窖,心中并升起一種怪異念頭……倘若哪一天,世上沒了仙炁能量,誰還能是心齋對手?
數息后,他又被痛暈了過去。
如此這般,來回幾次,雀皇連呼吸都消失不見了。
花琉璃吃驚的看著這一幕,小陳簡直是活閻王在世啊,同時她面帶憂色,擔心陳宣收不住手,這太不值了,畢竟,在她眼里,陳宣的前途,遠比擊殺一個遲早會超越的敵人,要重要的多。
“心齋,你們沒深仇大恨,到此為止吧!”
終于,玉案后的有些妖類天驕,見此酷烈慘狀,忍不住開口了,因為怕心齋真舍了山海宴的機緣不要,也要利用道宮規則,強行將雀皇弄死掉。
“雀皇為仙種,日后不可能同你這心齋作對的,閣下為何咄咄逼妖,非要下狠手呢?”
有只南域的徹地境的熊羆妖類,不能理解的開口,他丈許高,膀大腰圓,體表長著濃密的黑色毛發,穿一身流淌寶光的黑色鎧甲,鏗鏘做鳴。
山海宴中的徹地境神游,只有個位數,這位熊羆妖便是其中一位。
他是屬于可能壓鼎爐仙種一頭的超強者,因此說話很有份量,沉聲道:“心齋,今日給本座一個面子,不要繼續了。”
陳宣停下動作,這一刻,道宮力量傳達來一縷模糊的止戰意念,大概意思是讓他停下,行為已經過線,雀皇真要被弄成一縷孤魂野鬼了。
于是,他微微扭頭,看向遠處出聲的熊羆妖,開口問:“你有什么面子?”
“本座乃南域黑風山的真君妖子熊黜魔,百年之后,世上有我一席真君之位,此事早已定下,這個面子夠么!”熊黜魔雙臂環胸,如一尊鐵塔凝視對方,顯得很威嚴。
“你喜歡做大哥,說公道話啊?”陳宣面無表情的問道。
“你……”熊羆妖氣息一滯,立刻沉聲道:“心齋,你仗著仙軀強橫,利用道宮規則投機取巧,見好就收吧!否則,吾等一擁而上,你雙拳難敵百手,未必能繼續逞兇。”
此刻,不止玉桌后的幾位妖類天驕蠢蠢欲動,便是其他圍觀的普通妖天驕,也有很多怒氣沖沖。
南域妖族門面的雀皇,被當眾痛毆,沒幾個妖能保持平靜。
“轟!”
剎那間,雀皇昏厥的破爛身軀,讓陳宣猛地砸了出去,如炮彈般重重砸到熊羆妖的身上。
熊羆妖大驚失色,擔心抵擋會讓雀皇死在他手里,這將是大禍,頓時亂成一團,他被巨大的沖擊力撞到地上,依舊濺了一身血。
“吼!”熊羆妖大吼,連忙推開爛泥似的雀皇,臃腫身軀翻起,但一抬頭,臉色大變,一道氣血磅礴的英武身影,如天降陰影般出現。
緊接著,一只筋骨分明的大手,抓住他蒲扇般的大耳。
“哐!”
下一刻,熊羆妖的頭顱,被大手摜在堅硬如仙鐵的玉案上,血水四濺。
“嗚!”熊羆妖劇痛,撞的滿臉是血,鼻梁骨塌掉,鼻腔中兩道噴泉般的血,狂涌出來。
陳宣把熊羆妖的頭顱提起,面無表情的凝視,嗓音平淡開口:“來,把剛才的話,繼續說一遍。”
“赫!赫!”熊羆妖雙眼通紅,獠牙鋒利,大口喘著粗氣,欲要反抗,但余光中,愕然其他本來蠢蠢欲動的妖類,此刻竟同時把伸出去的腳,再次收了回去。
“心齋反復無常,橫行無忌,還是不要招惹這種麻煩。”有妖悚然低語道,屬實被這一幕驚了一下。
徹地境的雀皇,與南域黑風山的熊黜魔,他想打就打,直接下狠手,一點不考慮任何后果,這代心齋太兇厲狂悖,不是一個能輕易招惹的人。
“呵!”斗部的妖仙種六耳猿猴,粗糙的猿指緩緩撫摸一根黑金銅棍,他肉身體魄最強橫,但此刻,他無視一些妖投來的殷勤目光,沉默不言。
“赫!”熊黜魔咽了口唾沫,心知自身一個妖,絕對斗不過心齋的離譜仙軀,果斷開口服軟:“心齋,是本神口出妄言了……”
“轟!”
陳宣另一只手握拳,沙包大的拳頭瞬時呼嘯而出,風雷聲大作,轟到熊黜魔臉龐上,將其打的獠牙崩斷,頭顱后仰,血花濺出一米多高。
“我叫你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他神情冷峻,繼續開口。
熊黜魔滿嘴牙齒崩碎,被一拳打的頭暈目眩,眼前一片黑暗,他喘著粗氣,趕緊重復念道:“心齋,你仗著……”
“轟!”
陳宣氣貫長虹的一拳,沒有花里胡哨的仙炁,但拳印上掀起旋轉的狂亂氣流,將熊黜魔半張臉打的凹陷下去,血肉與面骨猶如面團一般,爆了開來。
“出言不遜!”
“你!”熊黜魔大口咳血,眼前一片模糊,他又怒又氣,但根本毫無辦法,對方在戲耍他!!
同時,他無比悔恨,真不該替同出南域的雀皇出言,竟遭受這種苦果,但心齋行兇作惡,難道連句勸說的話,都不能在一旁說么?
這一刻,熊黜魔心中苦澀,分不出到底心齋是妖,還是他們是窮兇極惡的妖!
但他這種情況下,連仙炁都催動不了,根本無力反抗,感覺心齋都要將他天靈蓋轟開來了,干脆雙眼一閉,順其自然,也昏厥過去。
“轟!”
陳宣又補了三拳,因為都是徹地境神游,明顯雀皇抗的更久一些,他們既然是好兄弟,自然不能太厚此薄彼。
熊黜魔悶哼,雙眼一突,身軀浮現三個大血洞,這下整的痛暈了過去。
陳宣松手,熊黜魔的龐大身軀,軟綿綿的滑到地上。
他轉身看向其他玉桌后的妖類天驕,眸光一一劃過,一片寂靜,最終,他目光落在最近的一個圓胖豬妖身上。
“你剛才也說話了?”陳宣開口道。
“沒!!”那穿著金紅袈裟的圓胖豬妖,連忙搖頭,臉色發白,道:“俺是西土的妖,不是南域的,俺向來不喜爭斗……”
“老實點。”陳宣冷哼一聲。
于是他轉頭,看向其他妖類,開口問道:“還有想說話的妖么?”
四下寂靜,妖族天驕們紛紛神情不自然的移開目光,或是低下面龐,或是轉頭看向某個方向,作出發呆狀,都不愿此刻對上心齋的目光。
“看來是沒有妖了。”陳宣于是收回目光。
外圍的人族與妖類們見狀,都是一片寂靜,但很快就沸騰了。
很多妖類心中拔涼拔涼,這樣的局面簡直讓妖無法接受。
能占據一席座位的妖類天驕,哪一個比心齋差了,但現在一片噤聲,個個連一句話都不敢說,真叫一個鼎爐先出了大風頭。
“我要是有他們的大本事,直接合伙跟心齋拼了,不受這鳥氣!”有鼎爐妖憤聲自語。
不久前,雀皇、熊黜魔、小鯤鵬等妖,堵住道宮大門,但現在,情形天翻地覆,竟是人族占一時上風了!
中央地域,陳宣目光掃視地上的幾具昏厥大妖。
雀皇背后的五把神劍,身上的赤炎法袍,熊黜魔身上的黑金重甲,都是接近真君級的頂級紅塵器,并且,他們身上還有儲物寶具,沉甸甸,這些寶物,沒有放著不撿的道理。
這一幕的發生,意義很恐怖,直接嚇壞了其他玉桌后的妖類天驕,皆擔憂蠻橫的心齋,滋生惡念,倚仗仙軀大行匪事。
“忍他一時鋒芒。”所有妖類天驕,都神情大變,立刻就暫時離席遠去了:“等開宴了再說!”
明智的妖,不會立危墻之下。
“這……”妖仙種六耳凝目,下意識握緊手里寶貴的黑金銅棍,沉默了下,也起身離席了。
他為斗仙種,修了專攻肉身的斗部至尊神通,體魄最強橫,倘若面對其他人,不介意幫一下南域諸妖,但對方是心齋的話……另當別論。
六耳很清醒,心道:“天命仙種對心齋,天然矮上一頭,要么永遠別起紛爭,要么就一戰定生死,把事做絕,其他任何選擇,都是沒意義的。”
剎那間,十幾張玉桌后的妖類天驕,都默契走光,中央區域空蕩蕩,只留下五六個人族的頂級天驕。
陳宣返回玉案后落座,心境平和,腦海里回憶雀皇體內的斑駁金丹模樣,那是另一種道的衍化。
花琉璃取出一只金絲蒲團,坐在陳宣身側稍稍靠后的地方,臉上不停的笑,她已經翻看雀皇、熊黜魔等妖的儲物寶具,里面寶物豐厚,發財了!
“我給你洗洗手!”她從兩界天中御出清水,給陳宣清洗血跡,緊接著,又取出一套精美茶具,準備泡茶。
她身為天命者,雖不如心齋可以完全無視道宮壓制,但在土德的空間領域,無視了部分道宮規則,保留下一些力量。
這是屬于天命的位格,天命者面對一些意外情況時,往往會比正統仙種更從容一些。
外圍的人群中,有名為韓霜降的五炁修士,神情似悲傷似釋然的轉過了頭,心中幽幽一嘆……小半年前,仍能觸及那年輕人的背影,但到了今日,極目遠眺,卻什么都看不到了。
“也用不著我啊。”蕭犼摸了下鼻尖,退入人群中。
“心齋道友,你為人族揚眉吐氣了一回啊!”柳塵槍走來,他銀甲赤袍,無比的俊逸,步履沉穩,對陳宣笑著抱拳道。
“看麻雀兒裝腔作勢,不順眼罷了。”陳宣淡淡回應道。
先前許多妖類蠢蠢欲動時,柳塵槍、小劍閣的當代劍宿等人族天驕,都鮮明的表明態度,因此,陳宣對他們這些人,倒也友善。
有情感羈絆的生靈,大都是有圈子的,并且一圈套著一圈。
譬如青囊、問劍、五蘊宗、天河劍宗等勢力,在云夢州互有競爭,關系不算融洽,但出了云夢州,就是故鄉人。除非彼此有生死等大仇怨,否則,肯定更容易抱團一切。
再往上一些,人族內部,肯定又比對待異類妖族,更親切一些。而在上一步,人妖兩族還曾屢屢合力,對付天生神靈與鬼怪古獸……
一個三十歲左右的黑衣神游劍修,投來目光,語氣冷硬的道:“雀皇的五把神劍,品質都不錯,你身上有劍意,寶物不算蒙塵。”
這是白帝小劍閣的當代劍宿,一介凡骨姿,只有六七千斤重,但一身堅韌如寒鐵的鋒利劍意,絲毫不弱于云夢州的王臨淵。
陳宣道:“你家的劍才真正厲害。”
白帝劍確實強的離譜,依托道宮力量而生,卻能無視道宮力量,四處亂遁……他懷疑白帝劍,很可能主動找過這位年輕的劍宿。
白帝小劍閣,為人族劍道第一圣地,真正踐行了劍修不看資質的艱辛之路。
時代變遷,天命仙種愈發妖異強橫,問劍道場都不純了……傳聞如今的小劍閣,只有一位勤能補拙的凡骨真君,艱難維持著白帝劍道的火光。
柳塵槍,劍宿,還有幾位各有出彩處的強力神游,都相繼朝陳宣表達了簡單的友好態度。
附近,許多人原本都想要上前攀談,但最后都止步,在他們眼中,這無疑屬于“山海宴級”天驕的交流圈子,摻和不上。
而數量更多的各族妖類,除了少量與人族交好外,大部分都隨妖族頂級天驕遠離,“悠閑”的四處瞻仰飛升臺古跡。
“你是誰?哪來的豬妖?”很快,雀皇幽幽醒來,一睜開眼,立刻看見一張鼻青臉腫的大胖臉。
“哇!姐、姐夫,我是朱顏啊,被、被打的!”雀女癱坐在地上,膝上枕著雀皇的頭顱,她牙齒漏風,被花琉璃抽的慘不忍睹,痛哭流涕道:“報仇,姐夫,要殺過他們啊!”
另一個神游雀妖,則半躺地上,渾身是傷,正是他將昏厥的幾只妖,拖出了此刻全是人的龍潭虎穴。
“你護體的寶具羽衣呢,穿件難蔽體的小衣,成何體統?你不是山間懵懂的小野鳥了!”雀皇訓斥出聲,但一低頭,瞳孔一縮,他的法袍也被扒掉了!
“青囊的心齋,玄女,他們比妖還兇惡啊。”雀女哭泣道,復又轉頭,對遠處大罵道:“畫什么畫!你們混蛋,快滾啊!”
附近,有些頗有閑情逸致的古道場嫡系弟子,因難動用寶具,便從兩界主商人高價購了些筆墨紙,興奮描繪飛升臺上的罕見情景。
甚至,一些妖類,也暗自使用各種特殊手法,記錄罕見景色。
這些畫面要是流傳到外界,必定引發軒然大波。
另一邊,熊黜魔眼眸睜開一條縫,謹慎觀察四周情況,旋即,騰的一下站起來,指著雀皇等妖,沉聲道:“出了山海宴,本座的損失,你家要賠!”
話說完,他捂著傷勢恐怖的臉龐,快速離開此地,要尋找一個無人的寂靜之地,平復復雜心態。
中心地域,花琉璃收回目光,不再關注這幾只步履蹣跚,捂臉抱頭離去的妖影。
“小陳,有機會的話,最好不要讓他們離開山海宴了。”花琉璃輕聲說道。
“小事了。”陳宣開口,他抓住機會,提前探明了雀皇的大部分實力情況,倘若拿到山海宴獎勵后,有機會出手,當然不會留一點情。
“嗯。”花琉璃默默點頭,旋即小聲道:“實在麻煩的話,這次就放他們一馬,等個兩三年也無妨。”
她很信任陳宣的實力,但雀皇境界確實太高,一旦能動用仙炁能量,便立刻深不可測。保險起見,最好還是等個三年五載,待陳宣登神后,這種不太完美的神游仙種,必然就是路邊野犬。
飛升臺上,每時每刻,都有結束道宮考驗的赴宴者出現。
很快,一張接一張嶄新的玉案,顯化而出,顏玉書、蘇扶搖、王臨淵等人,以及一些妖族天驕,都落座席中。
“嗯?”有人發現不對勁。
為何這里全是人族天驕,并且,大半數量的玉桌后,都是空蕩蕩,妖去哪里了?
遠方,成群結隊的妖族,正在漫無目的四處游蕩。
顏玉書落座后,指尖輕輕卷動一縷發絲,美眸中流動著神芒,旋即,目光在陳宣與花琉璃身上,不做痕跡的來回掃視,嘴角微微翹了起來。
“不妙!”一個剛落座的強力妖神游,頭皮發麻,見四面都是人,立刻警覺起身,跑遠了。
新出現的赴宴者們,相繼弄清情況后,頓時一片嘩然,一波接一波,此起彼伏。
人們看著那張玉桌后素手泡茶的花琉璃,以及正在飲茶養神的陳宣,感覺這一幕非常荒誕,完全是一副不該出現的畫面。
畢竟,在所有人認知中,人族是一直弱于妖族的,但現在,卻是妖族被迫離開,將中心區域留給人族。
并且,他們很快發現遙遠處,衣衫襤褸的雀皇等幾只大妖,曾經的一代大妖們,此刻落魄凄慘。
“厲害,壓制住雀皇妖類們的囂張氣焰了……”
這里的天才,基本都師出名門,誰不知朱雀山的雀皇威名,二三十年前,那是一位橫掃五方大地一切敵人的絕代妖仙種。
但此刻,卻被霸道蠻橫的心齋,欺凌到這種悲慘地步,只留下一件染血的單薄衣裳,法袍、神劍都被搶走了?
“心齋雖為人族出了口惡氣,但一下子,得罪太多妖了。”有老成穩重的人,低聲評價道。
很顯然,很多妖天驕被陳宣落了面子,說不定心中會就此記下這樁難堪之事。
“拿到天外獎勵后,還要爭最后的至尊造化,十之八九血腥大戰。”有新來的強力神游低聲道:“心齋惹了妖眾怒,恐怕會被刻意針對,前路很難了。”
顏玉書、蘇扶搖、王臨淵等相熟的道友,暗中傳音過來,表達出關切之意。
陳宣一一回應了過去。事實上,他心情平靜,并不為外界言論所動搖心念,甚至已經在參悟《白帝劍經》了。
他來山海宴,魁首只是虛名,但至尊造化,是想爭到手的。
“道宮給了這么好的機會,不合理利用起來,實在可惜了。”陳宣心中想道。
不久之后,新的目標出現。
陳宣抬起眼簾,不遠處,一張新的玉案浮現,落下清輝,這是第三十一個入席天驕。
一道身著華麗墨甲,長發及腰的朦朧妖女身影浮現,額間生有一對可愛的麒麟角,閃爍晶瑩光澤。
“你,過來一下。”陳宣眼睛一凝,立刻抬起手,指點起那現身的窈窕身影。
“嗯?”流霜現身,正疑惑眼前怪異的處境,聽到聲音,側目一看,她有點失神,感到匪夷所思……他這是,在對她說話?
霎那間。
流霜蓮步微移,神姿搖曳生輝,來到陳宣的玉桌前,微微俯身,一張貴氣十足的面孔上,泛起一抹危險的笑意,開口道:“遇見本神還不快逃?怎么,決定要成為本神的追隨者……”
砰的一聲,她被一只大手薅了下來。
“嘰嘰歪歪什么呢!”陳宣動作精準狠,一把攥住流霜修長雪白的脖頸,將身形微微下俯的她,猛地拉到玉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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