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道文?”
“小說的一種類型,你完全沒看過小說嗎?”
“看過!”
“什么?”
“憶昔那年韶華時。”某人叉腰,小臉得意。
“呃……那是漫畫。”
“文字版的也看了。”...
宴會后的第二天,清晨的陽光透過窗簾灑進教室,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桂花香。白清夏坐在靠窗的位置,手里握著一本英語書,目光卻始終停留在窗外那片被晨光染成金色的操場。
她的眼神有些恍惚,昨夜宴會廳里發生的一幕幕仿佛還在眼前回放。阮月如的質問、眾人的目光、還有陸遠秋堅定的守護……她的心里五味雜陳,既感激又愧疚。
“清夏。”熟悉的聲音從身后傳來,帶著清晨特有的清冽。
她回過頭,看見陸遠秋已經站在她身后,手里拿著兩個熱騰騰的包子,嘴角掛著溫柔的笑。
“吃早餐了。”他將其中一個包子遞給她,“你昨晚沒怎么吃東西。”
白清夏接過包子,輕輕點頭,卻沒有立刻吃,只是低頭看著手中的食物,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遠秋,我……我是不是給你添了很多麻煩?”
陸遠秋挑眉,隨即輕笑:“你在說什么傻話?你是我女朋友,我不護著你,誰來護著你?”
白清夏抬頭看他,眼中帶著一絲不安:“可是……阮月如她……她恨我。”
“她不是恨你。”陸遠秋語氣平靜,“她只是需要一個發泄的出口。她以為是你毀了她的人生,其實她真正恨的是自己沒能力改變命運。”
白清夏沉默了,她知道陸遠秋說得沒錯,但她的心里依舊沉重。
“別想太多。”陸遠秋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你只要記住,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
白清夏輕輕“嗯”了一聲,低頭咬了一口包子,熱氣騰騰的香氣讓她的心情稍微緩和了些。
就在這時,教室門被推開,柳望春走了進來,神色有些凝重。
“你們來了。”他走到他們桌邊,低聲說道,“阮月如今天沒來。”
陸遠秋皺眉:“她昨晚情緒很激動,該不會出什么事吧?”
“我也擔心這個。”柳望春點頭,“剛才我去她宿舍找她,人不在,電話也不接。”
白清夏聽了,心里一緊:“她不會……想不開吧?”
“應該不會。”柳望春搖頭,“但她現在情緒很不穩定,我覺得你們得小心點。”
陸遠秋沉默片刻,低聲說:“我去找她。”
“你?”柳望春驚訝,“她現在最不想見的應該就是你了。”
“正因為這樣,我才要去。”陸遠秋站起身,眼神堅定,“她需要有人聽她說話,而不是一味指責。”
白清夏看著他,眼中閃過一絲擔憂:“遠秋,你要小心點。”
“放心。”他笑了笑,“我可不是那么容易被嚇退的人。”
說完,他轉身離開教室,留下白清夏和柳望春對視一眼,彼此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同樣的擔憂。
陸遠秋最終在圖書館后的小花園里找到了阮月如。
她一個人坐在長椅上,手里握著一本舊書,神情平靜得有些詭異。
“你怎么來了?”她頭也不抬地問。
“來看看你。”陸遠秋走到她面前,語氣平靜。
“不用看了,我沒死。”她冷哼一聲,合上書,“你是不是來勸我原諒白清夏?”
“不是。”陸遠秋在她身邊坐下,“我只是想和你聊聊。”
阮月如終于抬頭看他,眼中閃過一絲復雜:“你真的喜歡她?”
“是。”陸遠秋點頭,“我喜歡她,不只是因為她漂亮,而是因為她善良、堅強,即使在最困難的時候也沒有放棄希望。”
“可她偷了東西。”阮月如咬牙,“她毀了我的人生。”
“你的人生不是她毀的。”陸遠秋語氣堅定,“是你的父母,是他們的期望壓垮了你。你一直活在他們的安排里,從未真正為自己活過。”
阮月如愣住了,眼神有些渙散。
“你恨她,是因為她做了你不敢做的事。”陸遠秋繼續說道,“她敢于打破規則,而你卻只能在規則里掙扎。”
“閉嘴!”阮月如突然站起身,聲音顫抖,“你懂什么?你根本不懂我經歷了什么!”
“我懂。”陸遠秋也站起身,直視著她,“我懂你每天早上醒來都要強迫自己微笑,我懂你每次考試都必須第一,否則就會被父母責罵。我懂你活得多累。”
阮月如的眼淚瞬間涌出,她緊緊咬住嘴唇,不讓自己哭出聲。
“你不需要恨她。”陸遠秋語氣柔和下來,“你真正需要做的,是放過自己。”
阮月如低下頭,淚水滴落在地上,濺起小小的水花。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該怎么辦。”她哽咽道,“我已經……不知道自己是誰了。”
“那就重新開始。”陸遠秋輕聲說,“你可以選擇自己的人生,而不是活在別人的期待里。”
阮月如抬起頭,看著陸遠秋,眼神中第一次出現了動搖。
“我……可以嗎?”她喃喃自語。
“當然可以。”陸遠秋微笑,“你還有時間,還有機會。”
阮月如深吸一口氣,仿佛終于下定了什么決心。
“謝謝你,遠秋。”她輕聲說,“我……我會試著改變。”
陸遠秋點頭:“很好。”
兩人沉默片刻,阮月如忽然問:“你真的不后悔嗎?選她,而不是我。”
陸遠秋笑了笑:“我從不后悔我的選擇。她讓我看到了不一樣的世界,也讓我明白了什么是真正的愛。”
阮月如看著他,眼中閃過一絲釋然,然后輕輕點頭:“希望你們幸福。”
陸遠秋看著她,終于露出一個輕松的笑容:“謝謝。”
回到教室時,白清夏正坐在座位上發呆,看到陸遠秋回來,立刻迎了上去。
“她怎么樣?”她緊張地問。
“沒事了。”陸遠秋握住她的手,“她會慢慢好起來的。”
白清夏松了口氣,臉上露出一絲笑意:“謝謝你,遠秋。”
“謝我什么?”陸遠秋挑眉。
“謝謝你一直為我做這么多。”白清夏靠在他懷里,輕聲說,“有你真好。”
陸遠秋低頭親了親她的額頭:“傻瓜,我說過,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的。”
陽光透過窗戶灑在兩人身上,溫暖而明亮。
教室里,同學們陸續走進來,新的一天開始了。
而在他們看不見的角落里,阮月如靜靜地站在門口,看著這一幕,嘴角緩緩揚起一抹淡淡的微笑。
她終于明白,有些事情,不是非黑即白。
而她的人生,也才剛剛開始。
阮月如站在教室門口,看著陸遠秋和白清夏依偎在一起的畫面,心中竟升起一絲釋然。她知道,自己已經無法改變什么,但至少,她愿意嘗試放下。
她緩緩走進教室,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低頭翻開課本,目光卻久久無法聚焦。
“月如。”一個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她抬頭,看見柳望春站在她桌邊,神情復雜。
“你昨晚……還好嗎?”他低聲問道。
“我沒事。”阮月如輕聲回答,語氣平靜得有些陌生。
柳望春看著她,似乎想說什么,但最終只是點了點頭:“那就好。”
他轉身離開,卻在經過白清夏身邊時,被她輕輕拉住了衣角。
“謝謝你昨天替我說話。”白清夏小聲說。
柳望春愣了一下,隨即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不用謝,我只是希望大家都好。”
白清夏點點頭,松開了手。
阮月如從眼角瞥見這一幕,心中微微一動。她突然意識到,或許她一直以來都太執著于自己的痛苦,而忽略了身邊真正關心她的人。
“清夏。”她忽然開口,聲音不大,卻讓整個前排的人都聽到了。
白清夏轉過頭,有些緊張地看著她。
“對不起。”阮月如深吸一口氣,“昨天的事,是我太過分了。”
教室里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都驚訝地看著她。
白清夏也愣住了,半晌才反應過來:“你……你真的不怪我了?”
“我不怪你了。”阮月如點頭,語氣真誠,“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也明白你當時的處境。我不該把所有的怨氣都發泄在你身上。”
白清夏眼眶微微泛紅,她站起身,走到阮月如面前,輕輕拉住她的手:“謝謝你,月如。”
阮月如看著她,嘴角微微揚起:“我們……還是朋友嗎?”
“當然。”白清夏用力點頭。
這一刻,教室里響起了一陣掌聲,是柳望春帶頭鼓掌,隨后所有人都跟著鼓起掌來。
陸遠秋站在一旁,看著這一幕,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看來,你們都長大了。”他輕聲說道。
阮月如看向他,眼中閃過一絲溫柔:“謝謝你,遠秋。”
陸遠秋聳聳肩:“謝我干嘛?我只是做了我該做的事。”
“不。”阮月如搖頭,“你做了很多人都做不到的事。”
陸遠秋笑了笑,沒有再說話。
放學后,白清夏和陸遠秋一起走在回宿舍的路上。
“今天發生的事,真的很感謝你。”白清夏靠在他肩上,輕聲說道。
“傻瓜,我說過,我會一直保護你的。”陸遠秋揉了揉她的頭發。
白清夏抬頭看他,眼中滿是依賴和信任:“有你真好。”
“那當然。”陸遠秋得意地揚起下巴,“我可是你男朋友。”
白清夏噗嗤一笑,輕輕戳了戳他的腰:“你能不能不要這么自戀?”
“不行。”陸遠秋搖頭,“我可是公認的校草,自戀一點很正常。”
白清夏笑著搖頭:“你啊……”
兩人說說笑笑,走到了宿舍樓下。
“我送你到這兒吧。”陸遠秋停下腳步。
“嗯。”白清夏點頭,忽然想起什么,“對了,明天是周末,你有安排嗎?”
“沒有。”陸遠秋搖頭,“怎么,有事?”
“我想請你去我家吃飯。”白清夏輕聲說,“我媽一直想見你。”
陸遠秋一愣:“你媽想見我?”
“嗯。”白清夏點頭,“她說要親自謝謝你。”
陸遠秋笑了笑:“那我一定去。”
“真的?”白清夏眼睛一亮。
“當然是真的。”陸遠秋捏了捏她的鼻子,“你男朋友可不是那么不靠譜的人。”
白清夏臉紅了,低頭笑了笑:“那明天早上我來找你。”
“好。”陸遠秋點頭。
兩人依依不舍地分開,白清夏走進宿舍樓,陸遠秋則轉身離開。
然而,他剛走沒幾步,身后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遠秋!”是柳望春的聲音。
陸遠秋停下腳步,回頭看他:“怎么了?”
柳望春喘著氣跑過來:“剛剛……我聽說阮月如的父母要給她安排相親。”
“什么?”陸遠秋皺眉,“她不是剛決定要自己選擇人生嗎?”
“她父母根本不聽她的。”柳望春語氣中帶著憤怒,“他們說她年紀不小了,必須趕緊嫁人,不能耽誤。”
“這……”陸遠秋沉默了片刻,隨即咬牙道,“我去看看她。”
“她現在在宿舍。”柳望春說,“但她父母已經來了,就在樓下。”
陸遠秋臉色一沉:“走。”
兩人快步趕到宿舍樓下,果然看見阮月如正和一對中年夫婦對峙著。
“你們憑什么替我做決定?”阮月如的聲音帶著憤怒。
“我們是你父母,當然有權替你做決定。”女人冷冷道,“你已經二十歲了,還不結婚,像什么話?”
“我還沒畢業,我不想結婚!”阮月如怒吼。
“你別胡鬧。”男人皺眉,“我們已經給你安排好了,對方是本地首富的兒子,條件非常好。”
“我不嫁!”阮月如大聲說,“我不認識他,我也不想嫁!”
“你……”女人氣得臉色發白。
陸遠秋走上前,打斷了他們的爭吵:“你們太過分了。”
“你是誰?”男人看向他。
“我是她的朋友。”陸遠秋平靜地說,“她不想結婚,你們為什么不能尊重她的意愿?”
“你懂什么?”女人冷哼,“我們這是為她好。”
“為她好?”陸遠秋冷笑,“你們有沒有問過她想要什么?你們有沒有想過,她真正想過的生活是什么樣的?”
“我們當然知道。”男人語氣強硬,“她必須按照我們的安排來。”
“你們根本不了解她。”陸遠秋看著他們,眼神堅定,“她不是你們的棋子,她是一個有思想、有夢想的人。你們這樣逼她,只會毀了她。”
阮月如站在一旁,聽著陸遠秋的話,眼中閃過一絲淚光。
“你少管閑事。”女人冷聲道。
“我不管,她就是你們的犧牲品。”陸遠秋毫不退讓,“如果你們真的愛她,就該讓她自己選擇人生。”
沉默片刻,男人終于開口:“我們……只是希望她過得好。”
“那你們就該放手。”陸遠秋說,“讓她自己去選擇幸福。”
阮月如看著父母,眼中帶著期待。
男人和女人對視一眼,最終嘆了口氣:“好吧……我們再給你一次機會。”
阮月如激動地點頭:“謝謝你們。”
“但如果你自己選錯了,別怪我們沒提醒你。”女人語氣緩和了一些。
“我不會選錯的。”阮月如堅定地說。
父母離開后,阮月如轉頭看向陸遠秋,眼中滿是感激:“謝謝你,遠秋。”
陸遠秋笑了笑:“這是我應該做的。”
“我……真的不知道該怎么感謝你。”阮月如聲音哽咽。
“別哭。”陸遠秋拍拍她的肩膀,“你只要過得好,就是對我最大的感謝。”
阮月如點點頭,淚水終于落下,但這一次,是喜悅的淚水。
柳望春站在一旁,看著這一幕,嘴角也揚起一抹微笑。
夜色漸深,校園里燈光點點,映照著三人并肩而行的身影。
他們知道,未來的路還很長,但他們已經準備好,去迎接屬于自己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