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7年1月2號。
陽光明媚。
許臨再次踏上了去往京城的路途。
下午三點,他坐了一輛紅旗來到了中海。
到中海下車,就有人上來迎接他。
許臨看他自我介紹,想來來頭也比郁建華要大。
天子腳下,真的會嚇死人。
許臨以前壓根不會去想他會來到這里。
而且現在已經是第二次,去年也來過一次。
畢竟這個地方,是很多華夏男人的終極夢想。
權力比金錢和澀情更加迷人,這是幾千年來無數老祖宗前仆后繼地去驗證過的事情。
十九歲的許臨,第二次來到了這里。
不多時,在帶路人的帶領下,許臨來到了一個房間。
“許公子,里面就是他老人家了。”
帶路的人就帶到門口這里。
“嗯,謝了。”
“不用謝,您請進吧,他已經在等您。”
“好。”
被一個中年人稱呼“您,”況且這人放在外面也是一方大人物,許臨一時間有點不太習慣。
不過許臨沒有多想。
當他推門而進,第一時間就嗅到了一股墨水的氣息。
原來這里是書房,對方在寫字。
“來了?”
“我來了。”
“老頭子我在寫字呢,聽老池說,你還會寫字?”
“老池?”
“就是池凌日啊,你老丈人的父親,你應該稱呼他為爺爺?”
“對,我平時稱呼他爺爺,沒想到你認識他。”
“我認識他很久咯,他年輕的時候,性子剛正不阿,得罪了人,再加上后來在任上運氣不太好遭了困難,上一任又給他留了一個爛攤子,他沒處理好,最終沒法更進一步,就下來了,但也所幸平安落地了,能在家好好養老。”
“那挺好。”
“老池說你會寫字,而且出神入化,來看看我的字怎么樣?”
“這樣不太好吧?我畢竟是一個后輩。”
“沒事,你看就行。”
“行,那我可能就要冒犯一下了。”
俗話說,盛情難卻。
“老子我已經七十有余,過了耳順和知天命之年,而今從心所欲,聞道有先后,術業有專攻,如果你境界在我之上,老頭我洗耳恭聽。”
許臨的目光放在落在宣紙上。
這是王安石晚年的一首詩,叫《傳神自贊》。
在王安石病重到幾乎不能走路的時候,有一天他看到了自己的畫像,有所感悟,于是寫下了這首詩。
宣紙上面,只寫下了這首詩的上兩句:我與丹青兩幻身,世間流轉會成塵。
意思是:我和畫中的自己都是虛幻的存在,隨著時過變遷、斗轉移星,我們都會化為塵埃。
這首詩是非常灑脫的。
許臨說:“你的字有所掙扎,似乎想瀟灑但不能瀟灑,想出世入世之間來回自如但身不由己,這首詩其實是王安石大徹大悟后的作品,晚年的他悟了。”
許臨言下之意,你還沒悟,不夠灑脫,沒有那個境界。
“是啊,確實有點矯揉造作了,荊公寫下這首詩的時候,想來是一氣呵成的,毫無刻意。”
他道:“許臨,補下后兩句吧,讓我看看你的字。”
“好。”
許臨拿起毛筆補充了后兩句:但知此物非他物,莫問今人猶昔人。
意思:只知道這畫中的就是自己,不必糾結今天的自己是否還和過去的自己一樣。
整首詩很有佛韻禪意,其實許臨也不太懂。
很多思想它就是這樣,你讀了,感覺自己懂了,實際上你可能壓根不懂。
因為教育是有滯后性的,它會在若干年后,在你經歷了某件事之后,才給你怦然一擊,大徹大悟。
不過,寫字又是另一回事。
許臨的思想比較復雜,走的是老莊、楊朱的東西,近現代的又有比如奧派經濟學這種思想。
這還只是一部分,他思想向來靈活,主打一個為我所用以我為主。
簡單來說,許臨是實用主義。
所以,受這些思想影響,許臨的字又灑脫又很沖。
用道家的話來說,就是看他不順眼就立馬干他,不能留著過夜,必須內心通達順暢。
什么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那是儒家的東西。
報仇不隔夜就是道家的思維。
內心不通達順暢的人,抑郁于內心,哪個能長命嗎?
有道是,情深不壽。
說的是愛情,也可以說別的感情,任何不好的情感都不能積壓在內心里面太久。
“好字啊!”對方驚嘆道。
許臨:“賣弄風騷附庸風雅而已,不足掛齒。”
畢竟開掛的,也沒什么值得炫耀的,許臨向來不自負。
“你倒是謙虛了,這字已經功參造化,有自己的東西,十九歲,就已經走了大師的一輩子。”
他很是欣賞。
許臨索性岔開了話題,“不敢當,不知道老人家讓我來這里,有什么要事?”
“不急,晚點再說,再陪我寫寫字。”
“行。”
兩人又寫了半個多小時的字。
嚴格來說,他的字要比池凌日的更好,且好很多。
大佬們不少人寫字都很好看,像偉人、中山先生他們,寫字都是非常厲害的。前者擅長草書,功力直追草圣懷素,功參造化;后者融合了王羲之、顏真卿和蘇軾等人的書法風格,又自成一體。
時間來到下午四點鐘。
總算開始步入正題。
其實這次要聊的就是東西挺多的,涉及許臨的模型、月神系統和漢語編程。
所以兩人去了會議室,這里還有兩個專門做筆記的助手,一個四個人。
第一個話題,關于許臨的模型,就是自我思考模型的公式。
上面以為許臨這里只有五條公式,實際上是十條。
但許臨會提交五條,給上面發展人工智能,后續當軍用。
在這里,許臨提出了條件:“到時候直接接觸這個公式的人,我要他們的基本信息,我需要監控一下他們或者他們通過手下家人或者朋友,有沒有和對面那個國家聯系。”
“你怎么監控?”
老人家好奇。
“我的技術能夠伸展到互聯網的每一個角落,不過國家系統這種機密,我是不會進去的,再說你們也會發現,但在這之外的互聯網,我都能監控,我需要確保我的成果不會成為外國佬的東西。”
“這點沒問題。”對方點點頭。
其實自我思考模型一共十條公式,許臨還藏了五條,另外就是梯度生命模型的升級版,兩者共同組成許臨現在的技術核心。
這次,許臨順帶把梯度生命模型的原始版本也提交了。
他已經迭代,無所畏懼,提交一部分也沒什么。
相對的,他也能交換一些東西,比如,他以后在國內辦事,能夠廣開方便之門,一個電話能夠直達天聽。
第二個話題就是關于月神系統,這是一個強大的電腦操作系統,目前而言,論安全性,它完全避開了西方的技術生態,是絕對最安全的系統。
所以,上面想在一定范圍內試著推行這個系統,也就相當于應用測試。
許臨:“系統的代碼我可以給你們,但我的語言比較高級,你們需要培養精通我語言的人,尤其是周易語言。”
老人:“這個系統,我們想軍用和一定范圍的國家系統部門使用,安全性怎么樣?”
許臨:“不瞞你說,我想把代碼全部替換成周易代碼了,到時候系統的安全性會更高。”
月神系統代碼給上面,算是很契合許臨的想法。
他是要做大事的,就是月神系統全國推行,這樣,他后面的工作就更方便了。
系統,就是一個載體,上面能夠擴展各種軟件和游戲乃至一切的系統技術生態。
好比windows系統,只要有這個系統,開發者就能開發軟件和游戲,他們才能有用武之地。
這些都是附帶的,而大范圍的使用是必須的,這是開發者愿意為你開發應用的前提。
只要有上面推行,許臨的路就可以更好走。
許臨野心很大,只要他的東西起來了,西方就能被按下去。
男人一旦到了這個位置,大多數男人都會是陳后主、南唐后主和宋徽宗這種人,他們只會插花弄玉、扶風問柳,身在那個應當對得起天下的位置,卻不務正業,胸中沒有大志向。
而有極少數男人,他們的終極夢想,就是做大事青史留名,并且不論這個人是好人還是壞人,他們都會想著做出一番偉業,而后得以青史留名。
歷史上,哪怕是太監都想著青史留名,這就是青史留名的魅力。
但華夏的歷史太擁擠了,擁擠到你哪怕做了天大的事情,也只不過一句話帶過,到底要成就什么偉業,歷史才能給這個人一個顯眼的位置?
老人:“我們會專門組織一批人學習你的語言。”
許臨:“這里有一點,這個系統我仍然保有絕對的權力,原始系統我能給軍用,后續如果我想開公司,比如微軟公司那樣,這個系統就是我的產品。”
“這是當然的。”他道。
但許臨保留了意見。
坐在自己身邊的是一個老人,他是個人意志,不是全體意志。
哪怕他對自己好,把自己當親兒子,但不代表所有大佬都對許臨好。
古人云,兔死狗烹,鳥盡弓藏。
許臨又道:“后面我要是以許公子這個身份露臉了,我需要我的家人的信息都作為絕對機密,也就是說,對外,我許臨就相當于一個孤兒,沒有家人,別人查不到我的家庭信息。”
“可以,其實我還想給你配幾個保鏢,怕你出事,你現在,等同于國寶。”
“保鏢暫時不用,以后再說吧。”
保鏢,許臨完全不需要。
不是背后開暗槍,許臨壓根不慫。
許臨:“但我家人有點多。”
“多少?”
“說起來有點復雜。”
嚴肅的許臨終于有點尷尬了,他寫了幾個人名,也就是寧玉涵她們幾個,不過不包括池臨月和裴丹卿,她們都什么家庭了?
當然,這里也沒有大洋馬。
“都是我身邊的女人,以后我還要娶她們。”
“挺風流哈哈,不過你這長相,想來也情有可原。”
走到了這一步的許臨,擁有了道德豁免權。
“還行。”許臨這次真臉紅了。
許臨:“這個我叔叔,對我很好,如果可以,偶爾關注一下。”
許臨說的是郁建華。
“叔叔?”
“也是我岳父,其中一個。”
許臨:“他這人很干凈,沒貪污過,沒亂搞男女關系,不結黨營私,但我估計他這輩子不出意外就在那里了。”
“無妨,老頭子我標記一下吧!”
其實后面不久郁建華的后臺就倒了,這年頭,你干凈沒用,得上面的大佬不出問題才行,不然也能把你擼了。
古人言,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看你是不是那個倒霉蛋。
許臨現在提前拉了郁建華一把。
許臨:“我暫時也沒什么想說了。”
“就要這點?”
“細水長流嘛。”
“哈哈。”
“其實我好像也沒太多想要的,我這個人,做人大的方面沒什么問題,物質享受差不多就得,女人也就那幾個。”
“知足常樂啊。”對方道。
“對,知足常樂。”許臨點頭。
他明白,知足常樂還有另一個意思,那就是見好就收,別什么都拿,別要求太多,這樣對大家都好。
五點多,許臨拒絕了今晚吃國宴的邀請。
他去找裴丹卿。
和一幫年紀比自己爹還大的人吃飯,其實也沒什么舒服的。
應酬都是很難吃爽的,你夾菜都得注意一下動作,吃飯也得講究吃相。
不痛快的事情,能不做就不做。
裴丹卿開車過來接他。
“今天聊了什么?”
“沒什么。”
許臨跟她簡單說了一下,裴丹卿就心中有數了。
晚點,兩人去吃了飯。
裴丹卿沒有逛街的興趣。
所以許臨直接帶她去開房。
剛進玄關,反鎖房門。
許臨就開始扒裴丹卿的衣服。
“怎么這么猴急?”
“久別勝新婚嘛!再者,別說你不想要哦!”
“別說這種話題。”
裴丹卿臉紅,澀澀的那些話,她自然是不會說出口的。
但這段時間,她確實是想許臨了,內心想,身體也想。
所以,她偶爾會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這還是許臨教她的,讓她寂寞了就自己動手,以前她壓根不會。
許臨對自己的女人們,從來就不會避諱這些話題。
因為,人都是那樣的。
“這么久了,還不放開一下自己。”
許臨壞笑。
“沒個正經,你就是腦海里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太多了。”
“說的好像你不享受一樣,我色是承認的,但你不能說自己不一樣吧。”
裴丹卿不說話,她確實享受,但這種話她怎么可能說?
“今天怎么穿這么厚?”
許臨想扒她的衣服,發現要摘扣子,而且有兩件摘扣子的衣服,一件外套,里面還有一件襯衫。
許臨發現自己有點煩躁扣子了,他都忽略了自己今天穿的西裝,外套和襯衫,也是帶了扣子。
“天氣冷,我不得穿多點?你以為我是你啊?”裴丹卿白了他一眼。
“也是。”
“你平時不能穿多點衣服嗎,現在氣溫低,這里又不是南方。”
裴丹卿抓了抓許臨的衣服,發現許臨上半身只有西裝外套和內襯,竟然就只有這件衣服,要知道京城今天最高溫只有4度而已。
“我不冷。”
許臨靠著床的背靠坐好,長開雙腿,擺出一個大老爺們的姿態。
裴丹卿已經輕車熟路了,知道許臨這個姿態是什么意思。
“感覺你來京城見我,就為了這點事。”
裴丹卿有點幽怨。
許臨:“哎,你這就不太對了,我們仔細研究一下,你想想,馬克思認為,人類必須首先在滿足衣食住行這種基本的生存需要之后,才能從事經濟、政治、思想、科學、宗教等等其他活動,所以首先他認為,衣食住行對我們人類個體本身而言是最重要且最基礎的,對不對?”
“對。”
裴丹卿點點頭。
“那么衣食住行,是不是包括我們男女之間的事情?”
也許馬克思還是保守了,有些話他沒說,不知道他沒想到還是不愿意說。
不然,像佛洛伊德那樣露骨,還能提出性壓抑這種一般人沒法接受或者羞于啟齒的假說,認為性壓抑是人類為了文明的發展不得不做出的巨大犧牲,同時認為人類社會的諸多問題都是因為性壓抑不能得到釋放而導致。
許臨覺得西方一些哲學家和經濟學家挺與眾不同的,他們有部分思想非常張揚露骨,佛洛伊德是其中一個,又比如奧派經濟學,強調對經濟活動的分析應當從個體出發,主張個人主義,而不是去討論社會和國家這種宏大且抽象的集體概念。
這只是其中一方面,整個奧派經濟學的內容很是宏大復雜,三言兩語不能說清。
看書的時候,還得甄別一下,有獨立思考的能力和邏輯思維的人會明白,每一種思想都有它所滋生的特殊土壤,不能全都信奉,因為任何一種思想都是一家之言,而人類文明的發展就注定了人類社會的復雜性和多樣性。
許臨沒少看書,亂七八糟的都看。
“是吧?”
裴主任點點頭。
“所以我們先睡一覺再說別的,乖,好久沒見你了。”
“你還很久沒見我,我發消息你經常有一句沒一句!”
“忙嘛,見諒。”
許臨有點尷尬。
不過他確實太忙了,不愿意在線上和人花時間聊天。
再說他身邊還有好幾個女人。
他更加不想在線上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