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龍的名字是黑龍,但早就不是渾身發黑的倒霉樣了。
其以四靈界的金丹方案化道道祖時,走的是玉闕仙尊掌握最深的妙法玄水道。
大道這玩意,奧妙確實近乎于無窮,要不說金丹是成仙呢。
而作為本就奧妙無窮的大道,妙法玄水道還能被冠以‘妙法’之名,就是因為其在造化之能上相當非凡。
當初,玉闕仙尊就是靠此道,才為四靈界設計出了初步的補水方案。
所以,在妙法玄水道的影響下,黑龍已經徹底化作了神龍。
通體深藍色的鱗甲,散發著隱隱的神光,飛動之間,有金色的妙法之韻流轉,在天空留下一道藍金色的絢麗軌跡,體面的很。
這基本上,也就是黑龍目前的唯一作用了——給仙尊當坐騎,讓別人可以直觀感知到凈水道祖不是路邊一條。
不過,騎在黑龍背上,飛速向琴州趕場子的玉闕仙尊,終究是沒有繃住。
“我不明白。”
“四靈界發展了這么多年,也算經歷了一次穩定時代了,為什么四靈界的金丹還這么邪性。”
“我真想掀開那地涌的頭蓋骨,看看里面到底都有些什么!”
小黑一邊懶洋洋的飛,一邊回道。
“主人,你這就著相了,就和你之前講的那樣,每一個時代中的變化,即便是再微小的變化,于勢能相聚之下,都會形成巨大的沖擊。
這些沖擊可以輕易淘汰跟不上變化的金丹,但金丹終究是金丹,還有很多足夠強的可以撐過一次次變化的浪潮,成為頂級金丹。
所以,這種淘汰和篩選肯定是個漫長的過程,一千年算什么,要我說,四靈界的老頑固不死個七七八八,這里的風氣就轉換不過來。
而且,保持這種風氣,對我們也不一定是壞事。”
王玉樓搖了搖頭,黑龍說的是對的。
占據優勢地位的老登,從資源保有量和變化影響力的角度,都對當下的整體局勢有重大影響。
這些人不死一部分,很難徹底改變四靈界的局面,但四靈界的風氣真變了,也不一定有利于玉闕仙尊。
所以說,終究是地涌夫人太逆天,饒是以玉闕仙尊的修為也沒有繃住。
“再慢點,再慢點,我們不急。”王玉樓叮囑小黑道。
鶴靈遇襲的事情,他理應幫忙,畢竟大家都是仙盟的金丹。
但是吧,王玉樓不想臟了自己的手。
吃一個地涌能有多少收益?
相比于玉闕仙尊在四靈界補水進程中自然而然獲得的超額收益,動手臟了自己的手,獲得的那點風險收益,就像個笑話。
反而,他故意走慢一點,以地涌夫人在琴州的生存環境,自然有其他人愿意主動出手。
至于鶴靈的安危.說實話,在玉闕仙尊眼中,這其實也是篩選的過程。
他不是路邊一條,他參與的對抗決定了,廢物型盟友,即便是相對的廢物型盟友,對他而言都沒有意義。
所以,鶴靈撐過去,玉闕仙尊就愿意把它當自己的仙盟故人。
如果鶴靈撐不過去,那玉闕仙尊自然就沒這么個故人了。
而且,鶴靈死了后,地涌大概率也要被人干死。
四靈界的穩定時代在玉闕仙尊眼中是開歷史之先,但在四靈界本土道祖眼中就是意外。
他們還沒有適應這種穩定時代的特殊淘汰模式,在環佩暴露后,這些土著金丹已經快壓不住心中的殺意了。
渴望獵殺時刻,渴望盡快提高實力,渴望在未來的危局中獲得更多的安全。
所以玉闕仙尊才會那么不理解地涌——為什么要在這個時候做出頭鳥?
沒有必要啊.玉闕仙尊當初沒少做出頭鳥,那是因為玉闕仙尊還沒有道果。
大家都是有道果,得了道的金丹,是真正的仙人了,為啥還要那么無腦?
可能,這個問題玉闕仙尊永遠也想不明白了,他不適合這種無腦的對碰。
琴州。
琴州當然是有玉闕仙尊的盟友的。
實際上,玉闕仙尊在四靈界內,是排名二號的盟主——大盟主是龔善德,三盟主是木繁。
不用懷疑,順序當然是越小越厲害。
四靈界這種動蕩的環境中,挑頭的那個危險性太大了,這點和大天地不一樣,所以有著不同的評價尺度。
地涌動手不過半刻鐘,玉闕仙尊的好盟友天音上人和句勒乎,便已經趕到了現場。
“這渡劫的.好像不是熟悉的道友吧?”天音有些驚疑的問道。
他是來殺地涌夫人的,但沒想到真有驚喜。
本以為地涌是和自己認識的道祖在打,沒想到,居然是鶴靈這種完全沒有見過的金丹。
句勒乎也不是傻的,當然能看出鶴靈不是四靈界的本地人。
“你看它的法門,水靈不要錢的往外用,和那個沙牛類似,很可能是天外的來客!”句勒乎分析道。
天音的目光一動,只是微微點頭,沒有多附和。
水靈不要錢的往外用——那凈水呢?
凈水是不是也是天外的人,是不是也和沙牛類似?
但龔善德和木繁似乎很認可凈水的補水議程,而補水又對四靈界所有金丹道祖有利。
而且,更進一步的思考后,天音甚至能猜到凈水和沙牛很可能不是一個陣營的。
凈水很早的時候在血骨道庭出現過,而沙牛當初所在的百手道庭和血骨道庭在開戰——對上了。
所以說,金丹的修行中,信息確實太關鍵了。
知道這些的天音,自然而然能順勢從木繁忽悠補水大會眾多修士,一起團建沙牛的行為上,看出更多的細節。
比如,木繁和善德天帝不止是接納了凈水,很可能已經和凈水聯盟了——但外人完全不知道。
再深入一些,補水大會以凈水為核心,木繁和龔善德,以及自己和句勒乎、厚樸都是參與者。
而參與者之中,也是分有等級的。
自己的等級順位,甚至在句勒乎之后,比如句勒乎就敢大膽的猜鶴靈可能不是四靈界的本地金丹。
為什么?
句勒乎是不是因為和厚樸、凈水的關系好,所以知道更多的關鍵信息?
那么,自己要不要提高‘等級’?
大家都是金丹道祖,天音也在艱難的攀登,他雖然外表看起來堅強的厲害,但內心總歸是希望能有更多的著力點和可靠盟友的——利益盟友也是盟友,總比孤身一人來得好。
從這里就能看出玉闕仙尊修行的高明之處,主動掀起大勢當然會遭遇反噬。
但現在,補水大會的反噬期已經漸漸過去了,隨著環佩明牌被揭開,玉闕仙尊已經全面進入了收獲期。
金丹之上,過度的抱團會造成內部壓力的極端化,可部分的抱團、分層次的抱團,也是金丹們互相扶持著向前走的必要環節。
玉闕仙尊通過構建愿景的方式,拉起了一個抱團框架,這就像一種合作契約,四靈界那么多本土金丹,總歸能吸引不少人加入。
吸引來兩個,就大贏特贏,多吸引些,就直接贏麻。
什么環佩的威脅,玉闕仙尊就是知道無極道主要殺自己,內心估計也不會有什么波瀾。
原因無它,實力提上來了。
再往前,就是通向金仙 “地涌這么狂,見我們過來了,還不收手?”
句勒乎有些不解的感慨道。
他們已經在地涌和鶴靈交戰的區域邊站了許久,但地涌夫人依然在和鶴靈進行生死纏斗。
“難說.我猜,她是不是誤判了沙牛的事情?”天音分析道。
句勒乎道祖眼神微微一動,瞬間就明白了天音的意思。
掌握關鍵信息的天音和句勒乎,猜到了沙牛和凈水同為天外來客,但不是一個陣營的。
可地涌夫人,不知道啊地涌夫人,甚至可能都不知道凈水道祖是天外來的 “她攻擊此人,說不定想的就是給補水大會交投名狀?”句勒乎充滿暗示的問道。
天音兄,你有沒有意識到,這地涌啊,似乎有些那啥。
“應該?需要機會,你我需要找個合適的時機再出手。
全力出手,一擊建功,直接殺了它。
此等蠢物,已經跟不上時代了。”
天音早就想殺地涌夫人,從而擴張其道庭的疆域。
沒想到,機會居然降臨的如此.難以言喻。
漫漫修行路是這樣的。
稍微走的遠一些的存在們,都會經歷數不清的倒霉蛋時刻、惡心時刻。
但也會經歷數不清的高光時刻、命運眷顧幸運時刻。
比如現在,長久以來關注的對手,正準備自己殺了自己,就等你幫它解脫呢。
四靈界的虛空之外,一群大天地過來的金丹、紫府們,在商量何時進去。
“能不能聯系一下大天地的幾位前輩,讓他們直接溝通玉闕道友,幫我們一個一個的進去?”萁太昱給自己的定位相當低調,直接喊前輩了都。
它和小王,屬于既認識,又有共同的盟友(東羅車),他們倆實際上算是潛在的盟友。
只能說,圣地的佛尊是有腦的,選人選的相當高明。
“我試試吧,其實如果自斬修為的話,就不會被四靈界的天地排斥,但很麻煩,所以能不自斬修為還是不自斬修為為好。
另外,等會兒四靈界內的空間動蕩還會進一步加劇,無論是天劫威力影響還是有人斗法影響,都會如此。
到那時,紫府們先進,進去以后就地建立大陣,咱們一步步來,穩扎穩打。
如果玉闕道友能接應,自然是最好的,如果不能,還有備選方案。”
念無涯在天外天的無極宮內不挑頭,但現在情況不同了,它是大天地開拓團修為最高的,是實際上的第一人。
這種情況下,它當然愿意多扛些責任。
以它的實力,只要它做了事,就能穩穩的拿到自己的那份報酬。
“可以,此法甚妥”虎相法王剛剛附和了一聲,便又感覺到了不對。
它和念無涯對視了一眼,便雙雙直接鉆入了四靈界之內。
原來,句勒乎與天音上人,動手了。
四靈界道祖斗法,沒那么多彎彎繞繞,機會來了立刻上,根本不帶猶豫的。
見修為最高的兩人已經動身,其他人面面相覷之下,也紛紛跟上。
“小黑,提速!”
玉闕仙尊也通過風雨鑒上的信息更新,得知了鶴靈渡劫之處已經戰成一團的消息。
當即,他便讓黑龍提速,以求盡快趕到。
慢慢走是為了裝作趕不上,但不能真趕不上。
大浪和風暴在聚集。
去的早了,難免被搞得狼狽。
去得晚了,又頂多只能喝口湯。
尺度,需要時時刻刻的拿捏。
判斷的維度,需要跟著矛盾的實質不斷調整。
行為的實踐,也要符合現實的需要。
成仙,從來不止是修為的提高。
而玉闕仙尊,已經漸漸把握到了那屬于自在極意的境界。
順勢而為,造勢而動。
鶴靈被地涌干了?
小事爾。
斗爭和修行,就是在大浪中起伏。
起起伏伏。
要有一顆永不言棄、堅韌不拔的道心,才能在這永無止境的潮涌中,把握關鍵的機會。
仙尊催促之下,黑龍全力施展神通,渾身化作瑰麗的暗金、淡藍交錯之色。
恰似一道閃電,直接爆發出了適才磨洋工時十幾倍的速度,直向地涌道庭而去。
此去,吃席!——
三仙州,洪璇璣和盧至水已死。
但龔善德反而不敢擴張了。
時代變了,以前的天宮橫壓四靈界,善德天帝的名號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到哪都能有許多面子。
而今,四靈界下面有凈水沖尊位。
龔善德的身側有不裝了的木繁窺伺。
暗中還有一個莫測的沙牛在蟄伏。
更不要提,善德天帝還被她的好盟友們逼到了四靈界第一人的位子上。
但凡她有些腦子,都不敢在這種情況下亂動。
四靈界的普通道祖,如地涌,或許會有不清醒的時候,可作為金仙的善德女帝,當然是有足夠的判斷力的。
不過,善德女帝倒也不是完全低調,她最近在忙的事情,是和木繁、玉闕仙尊等人,商量補水大會的更進一步轉型。
沙牛在暗中蟄伏和窺伺,這件事其實相當恐怖。
說不定什么時候,沙牛就會開始一點點動手。
如果四靈界依然保持穩定時代和穩定時代前的那種‘古早修仙界組織模式’,那就肯定無法抵擋環佩那種特殊的存在。
所以,組織改革和補水被聯系到了一起,成為了當下四靈界的第一要事。
只是吧,這個過程相當難以推進,玉闕仙尊和木繁道祖的想法一致,都是想等沙牛開始動手后再順勢而為。
而不是現在就強壓著其他的道祖接受新的補水策略和組織模式——強壓人的過程即便是‘為了他們好’,依然會損害組織者的利益。
因此,幾名補水愿景核心主導者,能做的不過是多多提前做些宣傳,以及在各自的勢力上,開始嘗試構建新的更大勢力雛形,以待局勢大變的時刻。
這一日,善德女帝在接待三仙州至水道庭的一名道祖,談兩大道庭合并的事宜。
環佩的出現對很多人而言不是好事,但對龔善德是好事,起碼洗清了她殺盧至水的嫌疑。
現在,她也能和至水道庭好好相處,甚至商量更深層次聯盟的事情了。
不過,意識到琴州出現動蕩后,善德女帝很快便打發走了來自至水道庭的道祖,而后親自轉進琴州地涌道庭。
于是,當玉闕仙尊騎著神龍姍姍來遲時。
見到的,便是扛過了雷劫的鶴靈,剛剛宰了地涌的天音、句勒乎,面色鐵青的龔善德。
十幾名正在組團扛雷劫的大天地金丹。
念無涯沒有動,它只是站在天空之中,整個人化作了一枚紅色的寶石。
寶石呈扁扁的圓盤狀,圓盤的邊緣,裹著一層凝若實質的大道之網。
寶石圓盤的中央,則是一只特殊的眼睛,約莫有十幾丈大,瞳孔為一片蒼茫的霧氣。
雷劫一道道的,向念無涯所化的寶石圓盤法體劈下,可在其強大的法體之能面前,就和撓癢癢差不多。
這是四靈界的天地,第一次劈大天地的金仙。
沒有經驗,被念無涯的手段整的一愣一愣的。
見到如此的局面,王玉樓有些啞然失笑。
他知道,會來不少支援。
但卻沒想到,這些人居然會組團一起進來,一起在一個地方扛雷劫。
這里面,有些是熟悉的面孔。
玉闕仙尊對大天地的每一位紫府,基本上都有印象。
來支援他的人,三分之二都是大天地的修士,三分之一,疑似是簸籮會上的頂級金丹們從無盡界域內調過來的。
“凈水道友,不給我一個解釋嗎?”
龔善德聲蘊寒霜的質問道。
善德天帝此刻是相當難繃的。
念無涯的強大無需多言,雷劫在他身上真就是撓癢,那只巨大的寶石眼睛,甚至都沒用多少心思和力量去應對雷劫。
而是死死的盯著龔善德!
似乎,只要龔善德敢做些什么,它就會立刻出手似得。
一個金丹,到了陌生的地方,最要緊的當然是保證自身的生存,提防最可能造成意外的那個人。
善德女帝,這是得到了大天地頂級勢力無天教金仙,念無涯仙尊的認可!
但善德女帝不感到榮幸,只感覺渾身發寒。
十幾名金丹啊,一次性十幾名金丹,而且,其中對自己有威脅的,起碼有兩位。
雷劫當刮痧的念無涯就不用說了。
那來自德頂王門下的虎相法王,已經開始和丘彌勒一樣生吞雷劫了。
最天驕到一定層次后,甚至扛的住雷劫都不值得驕傲了,大家拼的是其他更難的維度。
總之,善德女帝,有些怕了。
然而,玉闕仙尊其實也怕。
為什么?
念無涯的知名秘法、知名神通,念極神眼,大天地知名,金丹神通中的第一流。
若四靈界沒有木繁和龔善德、念無涯的實力,是敢和環佩直接碰一碰的。
而正在渡劫的驚瀾仙尊,玉闕仙尊更是熟悉得厲害為什么虎相法王反而好像是不重要的那個?
當然不重要!
因為,念無涯和驚瀾,都是天外天的人。
玉闕仙尊,曾經和他們還做同事!
如果把這兩人和環佩放在一起,那么,四靈界這盤棋,對玉闕仙尊而言,就沒那么好贏了。
所以,在龔善德眼中看起來失控的局勢,在玉闕仙尊眼中,其實也是差不多的。
那是念無涯,無天教六大仙神之下第一人,是大天地證道的金仙——大天地活了很多年的金仙!
那是驚瀾,湖州知名的水法大修士,天外天放在水尊地盤邊的探子。
不過,越是這種時候,越不能慌。
龔善德讓凈水給交代,這件事令天音和句勒乎都有些震驚。
雖然,他們已經被震驚的快要麻了。
但龔善德和木繁代表的是四靈界土著金丹,凈水代表的是來自外界的金丹。
如果鬧翻,別說補水,四靈界甚至可能會立刻陷入大戰之中 “還在疑惑,還在期待,還在渴望,還在問。
善德道友,你的修為可能是夠了,但你的修行,差得遠。
問就是不會,問就是錯,問就是失敗。
沒人能給你,讓你滿意的、真正的答案。
本尊可以給你一個回答,但你也不可能相信。
求真的路,需要你自己抉擇!”
來自仙盟的東極玉闕妙法仙尊坦然的回答道。
便是念無涯所化的念極神眼,此刻也因玉闕仙尊對龔善德的回應,而微微有些側目。
念無涯當然是佩服和認可小王的,大天地的強者們從來都只敬畏強者。
在念無涯的視角下,玉闕仙尊于最死寂的時代中引領變化而證道金丹,以大天地最速金丹的天驕之姿,動輒在無極宮內干道主,在簸籮會上論大道。
無論從哪一點看,玉闕仙尊確實算是一等一的真正大修士。
別的不說,金仙之資肯定是有的。
‘凈水,少裝傻,你拖著不和我與木繁定下四靈界修士們重新組織為較大勢力的具體措施,是不是在等這些人過來幫你?’
龔善德被王玉樓如此羞辱,也算夠能忍的,愣是面色鐵青的選擇了不撕破臉,只暗中傳音質問。
‘別問了,你自己有腦子。
不過,善德道友,我有一個問題,你當初為什么要自號天帝?
從哪來的靈感呢?’
玉闕仙尊受夠了四靈界部分道祖的無腦,龔善德更是這種無腦的集大成者。
單單自號天帝這件事,他想了一千兩百年,都想不明白為什么。
以前能忍,以前習慣忍,以前沒少忍。
現在,玉闕仙尊不打算忍了,至少不打算時時刻刻的忍了。
王玉樓有足夠大的氣魄,敢于給夠高明的盟友以極大的支持,可龔善德算是‘夠高明的盟友’嗎?
女天帝?
究極小丑皇!
‘你什么意思?’
龔善德的臉色不再鐵青,她甚至開始了后退。
憤怒是因為有期待,王玉樓的判斷沒有錯。
現在,龔善德已經不期待,因為,她需要處理好真正可能存在的危險。
生存,才是第一要務。
在生存本能上,善德女帝作為四靈界殺出來的道祖,還是有著不錯的水平的。
‘你現在跑,又能跑到哪里。
無盡界域之中,兩名無極金丹爭獨尊,一名接近無極的金丹也在參與。
一切的事情,都圍繞著他們三人發生。
善德道友,問我,你是得不到答案的。
你應該做的,是放下那屬于過去的認識,放棄屬于自身認識不足階段建立的習慣。
接納修行界中,獨屬于金丹們的最深層現實吧。
這些人,早晚都會來。
至少現在來,比以后來強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