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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七章 金角銀角下界,唐僧西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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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陰迅速,不覺半月去。

  姜緣將拂塵與白鹿,將豫鼎與牛王,再以真見在福陵山外候取經人,三者盡去。府中余真人與祖師。

  一日,祖師靜室。

  師徒二人正在此處捉棋,擺開陣勢,一遞一著的廝殺,下的乃是圍棋。

  一局落幕,終是姜緣敗陣。

  姜緣不惱,笑著將棋局收整完畢,說道:“師父,府中余你我二人矣。”

  祖師道:“早有所料,你這童兒,怎還不返天去修行,在府中賴著作甚?”

  姜緣道:“府中無人,我當在此處陪候師父。”

  祖師笑罵道:“你在此處擾我清凈,怎個言說陪候?且去就是。”

  姜緣道:“不急哩。”

  祖師道:“怎個不急?你今外丹道將成,神通唾手可得。”

  姜緣笑道:“師父,急不得。”

  祖師道:“你這童兒,常時教你修個心靜,今時真教你修成遇事不驚。”

  姜緣道:“師父教導有功。”

  祖師笑道:“童兒,莫要與我這般多說,再去府外一遭,觀世音菩薩來矣。”

  姜緣聞說不解,半月前方才與菩薩辭別,怎個菩薩又行至此處。

  他拜道:“師父,弟子方出府相迎。”

  祖師擺手道:“且去,且去。”

  姜緣再三拜禮,方是離去,他照著瑤臺小道走出,行至府門前,整衣近前,將府門推開,但見府外菩薩正站定,其身旁跟著三者,一者是那惠岸行者,再二者乃是他熟人,金角銀角是也。

  姜緣上前拜禮,道:“菩薩。”

  觀世音菩薩回禮道:“真人,多有叨嘮。”

  姜緣道:“不敢言說此等。菩薩,此方再來,可有何事需我相助?”

  菩薩道:“未有。不久我上兜率宮,親見老君,與老君分說,借人在下界成劫數,老君卻是不允,乃我再三相借,老君方才準許,遣金角銀角二童子,使我托化妖魔,阻其前行。金角銀角本為真人在上界看爐,故今前來,與真人分說,且將丹爐一物,交與真人。”

  金角銀角聞說,取一鼎爐出來,此鼎爐呈三寸六,又取一藥盒,說道:“師兄,今我等將下界以阻大圣前行,卻不得為師兄看爐,此方老爺有言,道師兄可在下界煉丹,何時丹成,尋他習神通。”

  姜緣接過鼎爐,又接過藥盒,道:“勞二位師弟下界將此等帶來。”

  金角銀角拜禮道:“今方不得為師兄架火拉風,待我二人功成時,再為師兄所用。”

  姜緣道:“你二人下界阻道,可有寶物傍身?若無寶物,恐阻不得,且身命有危。”

  金角銀角笑道:“有寶哩,有寶哩!實不瞞師兄,老爺允我二人有寶五件,有一葫蘆,有一凈瓶,有一寶劍,有一扇子,有一繩子。得此五寶,護身無礙!說不得那取經人過不去我們這關哩。”

  姜緣聞說,放下心來,道:“既如此,二位師弟且去,待你等功成,我等再敘。”

  金角銀角再拜,方是退至菩薩身后。

  觀音菩薩方才道:“今為此事來,事了當去也。”

  姜緣拜道:“菩薩慢行。”

  菩薩駕祥云承三者同往外去,正是尋一處地兒,托化金角銀角為妖魔,阻取經人前行。

  真人目送菩薩遠去,方是取鼎爐與藥盒歸家,將之安于瑤臺不遠,轉身返祖師靜室去。

  入祖師靜室,祖師盤坐蒲團,問道:“如何。”

  姜緣道:“師父,乃是老君二童子,與觀世音菩薩前來,菩薩借童子阻道,二童子與我有舊情,在天上曾為我架火拉風,炮制金丹。此來奉老君令,將鼎爐藥材送與我,使我在下界煉制外丹,何時丹成何時上天習神通。”

  祖師道:“既如此,那童兒在府中煉丹,若是無有藥材,我為你取來就是。”

  姜緣笑道:“弟子拜謝師父。如此,弟子能在師父府中陪候師父。”

  祖師道:“你這童兒,童心未泯。”

  姜緣叩首道:“師父,閻浮世界常有言說‘師者如父’,昔年我受師父深恩成道,今時師父將諸般交與我,我自侍師如父,恩情絕不敢忘,任我何般,終是師父身旁一童兒罷。”

  祖師上前將童兒扶起,道:“你有孝心,我自知得。且安心修行,你若開府,我亦在府中,無人敢為難你。”

  師徒談說一陣,姜緣忽是提起府外住著的紅孩兒,問道:“師父,你覺牛圣嬰如何?”

  祖師道:“是個有靈性的,我使其餐風飲露,乃有意蘊其正主,此方多時,自可傳其門道。”

  姜緣問道:“師父,使其自選修何門道?”

  祖師頷首道:“自然。然恐其心性頑劣,到底少年,不好抉擇。”

  姜緣道:“師父,不若請其父來?”

  祖師搖頭道:“不可。”

  姜緣道:“當如何是好。”

  祖師沉吟良久,說道:“你且問其一二,見其有無少年頑劣姿態,若無有少年姿態,著其修行門道,若有少年姿態,你帶之身旁,言傳身教。”

  姜緣道:“是,師父。”

  師徒二人再是談說許久,姜緣方是離了靜室,往府中行去。

  真人行至府中一老柏樹下,此處乃是昔日眾師弟最喜會講之處,他亦曾在此處參與會講。他至柏樹下,望見紅孩兒在此處戲玩,取一火折子搗鼓。

  他近前些許,但見紅孩兒使一火折子,放在一樹旁,什么也未曾做。

  姜緣近前問道:“紅孩兒,你這是作甚?”

  紅孩兒見是姜緣,遂是起身拜禮,道:“上老爺,我在給樹取暖哩。”

  姜緣問道:“你給樹取暖作甚?此處冬暖夏涼,四季不侵,樹怎會冷?”

  紅孩兒道:“我撫樹身冰涼,火焰溫和,我近之暖和,故我取火為樹取暖。”

  姜緣道:“近來我使你讀書學禮,你可曾讀進?”

  紅孩兒躬身道:“上老爺使我讀之書,我盡學矣。”

  姜緣問道:“果真?”

  紅孩兒答道:“不敢欺瞞上老爺。”

  姜緣笑道:“既如此,你隨我來。”

  說罷。

  真人往瑤臺走去,紅孩兒不解其意,緊隨其后。

  二者一前一后,行至瑤臺上,姜緣不欲登壇,正要入班中,忽有清風徐來,推著姜緣往上壇行去。

  此為祖師之意。

  姜緣見之即明,遠遠朝祖師靜室拜禮,方是登壇高坐。

  紅孩兒不敢入班中,只在臺上靜候。

  姜緣高坐壇中,道:“牛圣嬰。”

  紅孩兒跪伏在地,朝上叩首,說道:“上老爺,我正在此處,但請上老爺吩咐。”

  姜緣道:“你今讀書亦有多時,日間可有修個門道?”

  紅孩兒答道:“上老爺,日間餐風飲露,算作門道。”

  姜緣道:“你餐風飲露,料想多時,不知有何所悟?”

  紅孩兒道:“上老爺,我卻未有所悟。”

  姜緣道:“怎說?”

  紅孩兒躬身拜道:“上老爺,我卻有些愚笨,餐風飲露,不得所悟。若教有所說,不知真我一說,可作感悟?”

  姜緣聞說,運氣雙目,細細一看,但見紅孩兒雙目靈足,元神泥丸現,未有二神來擾,他問道:“你知真我?”

  紅孩兒道:“上老爺使我常讀書,其書中有所記,眉心正入乃天門,天門后為明堂,再后為洞房,洞房為泥丸宮,元神住此處,乃真我也。我自餐風飲露來,便知真我所在。”

  姜緣心中了然,此童兒生來為牛魔王所護,不曾入世,是故真我易得。

  他曾讀老君贈書,書中有言‘人身由來后,所見所聞而生識神,欲神,此二神乃最熟人者,蓋因由人而生,人最懼何等,最喜何等,二神悉知,二神勢大掌權,必使元神失位,此乃人死始初’。

  紅孩兒之識神,欲神尚弱,元神掌權,輔以日間餐風飲露,元神自現。

  此方不宜傳金丹道,若傳此道,假以時日,其二神長成,定是亂心,那時怕又是一個孫悟空。

  姜緣道:“牛圣嬰,既你知真我,自今日起,你隨我身旁同是修心養性,如何?”

  紅孩兒磕頭道:“但憑上老爺吩咐,不敢違也。”

  姜緣遂下壇中,將紅孩兒扶起,隨他同是將鼎爐與藥盒搬入一間空靜室中,他此方當是要開始煉丹。

  他走出府外,制一風閘,方歸府中,教紅孩兒使風閘,他自煉外丹,他并不避諱講述外丹道,取藥材時,將一些簡單的天地數與紅孩兒講述一二。

  紅孩兒甚是靈巧,往往舉一反三。

  姜緣將鼎爐立起,此謂之‘安爐設鼎’,再者清掃鼎爐,乃是‘清爐掃鼎’,紅孩兒將之一一記下。

  卻說金蟬子轉生自南瞻部洲海州弘農郡聚賢莊中,幾番周折,入佛門俗姓作陳,法名玄奘,今得菩薩指點,攜二寶袈裟與錫杖,再者與大唐皇帝圣意西行。

  大唐皇帝賜其作御弟,望其西行取經三藏,故指經取號,又以唐為姓,是故又號‘唐三藏’,因其為僧人,出自大唐,便稱‘唐僧’。

  唐三藏在貞觀十三年自長安城出發,有二從者隨行,護其西行,俱是凡夫俗子。

  一行三人走在西行路,不知西路多遠,只管往西,行入一山嶺,但見此山嶺,說不盡崎嶇難走,前行須從者拔草方能見路,行多時。

  唐僧喘息不定,見路徑分叉,不知何處走,他停了白馬,問道:“此路難走,該往何處去?”

  從者道:“只管往西,我等開路,慢行就是。”

  唐僧應聲,行至不久,白馬失足,從者驚恐,竟是跌落坑坎之中,三者驚懼,不知所措。

  忽有妖風滾滾,但見風中擁出五六十個妖邪,有個魔王做首,呼道‘拿將來,拿將來’。

  妖邪將那唐僧連同從者捉起,這法師戰戰兢兢,抬頭一看,唬得魂飛魄散,那二從者骨軟筋麻,只因此魔王生的兇神惡煞,血盆大口,吼聲如雷,教人生怯。

  那魔王道:“今時捉人,合該作我暖壽。”

  魔王呼嘯不久,又有二妖聞著人味近前來,竟是商議吃人。

  聽得唐僧六神無主,將身中袈裟緊貼。

  那魔王招呼二妖前來,見了唐僧與二從者,說道:“此人本性元明,身有袈裟,傷不得。不若我等分食那二人去罷。”

  二妖俱是應答,遂與魔王,五六十妖邪分食二從者,但見那二從者被剖腹剜心,剁碎其尸,首級與心肝與二妖,四肢遭魔王吃食,其馀骨肉被妖邪分邪,林中啯啅聲,將唐僧險些唬死。

  正是唐僧西行之心不改,袈裟護身,元神有靈,否則此處便喪命去。

  此正應修行,元神孤苦無依,必遭難也,掌權不得,早晚為害。須是心猿持金公相護,木母守戒,意馬作乘,黃婆調和,方行大道。

  唐僧這般惶恐,不知多時去,只聞耳邊盡是啯啅聲,不覺東方發白,妖邪等見唐僧初心不改,不得分食,暗嘆散去。

  唐僧昏昏沉沉,分不清路來,不知往何處往,心有惶恐,暗道:“西行路如此之難,我怎地西行?二從者教妖邪分食,我僥幸得了一命,若是西行,我定遭害,不若退去?”

  唐僧念及此處,正是欲退,可又念及唐王恩德,此未曾取得真經,怎能退去。

  唐僧萬念而過,終是西行心定,袈裟相護。

  正是心定間,忽見有一老叟來,此老叟乃是太白金星所化,得菩薩請,特下界來,為其指路。

  老叟上前將唐僧身中繩索去掉,唐僧見了老叟,如是故鄉見親人,滿眼墮淚,將諸般事情與老叟說了。

  老叟笑道:“你且安心。此處盡是山精樹鬼,怪獸蒼狼,你袈裟相護,本性不失,故害不得你。”

  唐僧道:“此般種種,我一人如何西行,恐為所害。”

  老叟指定前路一處,說道:“你且盡心行至此路,那兒有個神通廣大的猴兒在,那與你有緣法,合該為你徒弟,護你西行,你將其收為徒弟,你西行路自此無憂矣。”

  唐僧朝那處張望,轉身正要言謝,忽見那老叟跳至云間,化作神仙,只留一字帖,消失不見。

  如此方教唐僧知得,那老叟乃是太白金星。

  正是‘元神終知心猿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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