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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 外丹道難,西游將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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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不盡鼎爐火候難習處,不覺天上四十九日過去,此應七七之數。

  老君教導姜緣煉丹,共教三次,此方第一次,應七七之數,此丹功成。姜緣站于丹房,回味老君煉丹的過程,其與火候似有獨到之處,煉丹時每次火候轉變,進風出風俱有難處。

  姜緣看一遍,著實未曾習全,實乃火候難學,乃是不傳之秘,他以觀看來學全,難度極大。

  老君吩咐仙童撤火,不消多時,鼎爐火候漸去,再者有仙童將金丹取出。

  只見一粒丹藥紅燦燦,丹香繚繞,使人聞之心神寧靜,靈臺清明。

  老君將金丹遞與姜緣,說道:“且嘗嘗,是個甚味兒。”

  姜緣接過金丹,道:“老君,此……”

  老君擺手道:“煉丹者,若教金丹未曾品嘗,怎煉丹?”

  姜緣聞說,只得再三拜謝老君,將金丹吞服。金丹入腹,以身中真火煅燒,頃刻即化,只覺仙體隱有所增,圣胎神清氣爽。

  老君問道:“廣心,如何?”

  姜緣沉吟良久,道:“老君,金丹與成道者,亦有裨益。”

  老君道:“自有裨益,如若不然,那猴頭怎得萬法不侵之身?將那么多金丹當飯吃,運三昧火煅燒一塊,定得萬法不侵仙體也。你且看全,我方煉制第二粒仙丹。再是煉制第三粒。”

  姜緣拜禮稱謝,不敢有誤,聚精會神。

  老君方是叮囑道人,童子,再是煉制第二枚丹藥。

  那架火的,拉風的,看爐的道人童子,忙碌不斷,只管炮制第二粒金丹。

  炮制金丹一枚需上七七四十九日,此方連續炮制兩粒金丹,用足雙七七數,即為九十八日。

  天上煉制兩粒金丹光陰,人間不知幾代去,修行無歲月也。

  兜率宮,丹房之中。

  姜緣目睹連續三粒金丹炮制功成,若有所思,似乎有所明悟。

  待三粒金丹功成,老君同姜緣回到中堂之中,設席而坐,將兩粒金丹一并與姜緣。

  姜緣推辭不去,再三拜謝于老君,吞服兩粒金丹。

  老君問道:“廣心,你今方觀三粒金丹功成,你覺如何?”

  姜緣道:“老君,火候之說甚難,然難者,非火候一者,尚有九轉成丹一說。”

  老君笑問道:“怎說,怎說?”

  姜緣道:“火候難在于斤數,不知何處轉變火候,然我本精于火候,觀看三遍,有所領悟,此九轉成丹,有些許不明之處。”

  老君道:“何處不明,你且與我說。”

  姜緣問道:“九轉成丹之說,乃是以火候急煉九遍,是為九轉,我方見有煉丹道童,煉一遍停歇,以文火溫養,待歇足時,再是鍛煉,此九轉非一氣呵成?”

  老君笑道:“此道未有內丹道難,乃有停歇時,鼎爐中火候不可停也,以文火溫養,與煉丹者些許時間歇息,待疲倦盡去,再是九轉。在未九轉功成時,此金丹乃是個生的,待九轉時方為熟的。”

  姜緣道:“受教。”

  老君問道:“廣心,你可有明?若你明矣,我贈你些藥材,你方煉丹,若你能功成煉成金丹,我便教你‘煉丹’神通。”

  姜緣道:“拜謝老君,我愿一試,但請老君能使二仙童與我,此外丹道,一人斷難成也。”

  外丹道須架火,拉風,看爐,且須知火候,斤數,一人難以功成,一旦疏忽,即功敗也。

  老君聞說,取一藥盒,遞與姜緣,說道:“我與二仙童述說,此藥盒里,有炮制五粒金丹之藥材,你且持著,若教五次不成,便須廣心下界去尋藥材。”

  姜緣稱謝。

  老君遂遣二仙童來,與姜緣使喚,教早日將外金丹煉成,并允一三尺六寸八卦爐,一間丹房等等與姜緣。

  姜緣拜禮方退,與二仙童入了丹房。

  二仙童拜禮道:“師兄,你怎吩咐,我等便怎做。”

  姜緣回禮道:“有勞二位師弟,尚不知二位師弟可有法號?”

  二仙童道:“老爺常以金角,銀角稱呼我二人,師兄可以此二名稱呼我等。”

  姜緣望金角銀角,笑道:“今方有勞二位師弟。”

  二仙童道:“不敢當。”

  姜緣道:“二位師弟,我便安爐設鼎,但請二位師弟聽我吩咐,架火,拉風,火候到時,我自與二位師弟說。”

  二仙童道:“但憑師兄吩咐。”

  姜緣望丹房中鼎爐,曳步上前,安爐設鼎,不消多時,他將鼎爐立起,心靜如水,是以鼎爐安穩不動。

  金角銀角稱贊道:“師兄安爐設鼎,較宮中諸師兄,強上許多。”

  姜緣說道:“此步甚易,是以靜功罷。心靜者,鼎爐自是安穩,心亂者鼎爐即亂。”

  金角銀角道:“師兄之功,難在何處?”

  姜緣答道:“難在火候。實不瞞二位師弟,我所習之火候,與這等火候不同,我觀三遍,有些所得,但火候之說,怎是觀看能明,故我煉丹,多是功敗,望二位師弟莫怪。”

  金角銀角面面相覷,說道:“若是火候,師兄,我二人或能助你一功。”

  姜緣問道:“怎助我?”

  金角銀角說道:“師兄,我二人跟隨老爺有些年數,卻是知得些火候,那火候一步,有我二人代勞,定能功成也。”

  姜緣聞說,笑道:“二位師弟好意我已知得。然此等乃我道也,怎能取巧?”

  金角銀角只能作罷。

  姜緣安爐設鼎,將鼎爐立起,他復取鼎蓋,但見鼎爐里有些許灰塵白霜。他將內壁掃盡,不失其有任何灰塵白霜。

  他心中有數,此多半是老君特意所留,是以見他是否注意到此處。

  外丹七步,安爐設鼎,清爐掃鼎,溫爐育鼎,采藥裝藥,起火鍛煉,九轉結丹,撤火功成。

  清爐掃鼎亦為必備之功,不可疏忽,若教煉丹時,鼎爐不凈,煉丹必功敗。

  姜緣將鼎爐所凈,方是吩咐金角架火,銀角拉風,起的是文火,毫厘不差。真人將手掌放于鼎爐不遠,感受火溫,泥丸宮中圣胎隱動,相助于真人。

  此步乃為‘溫爐育鼎’。

  姜緣有心留意文火,待他覺攢足三兩六真陽氣時,他方使金角銀角停歇,將藥盒打開,取四味藥,依次開鼎蓋一角,封固真陽氣的情況,將藥材裝入,此裝藥有手法,順序斤數不可亂,不可多,不可少。

  他將藥材裝入,使金角銀角,轉大火猛燒,他留心于烏精與兔髓情況。

  但見真火鍛煉,烏精噼啪作響,兔髓發出咕咕聲響,烏精下沉,兔髓上升,此方姜緣便使金角銀角控火,以武火轉為文火,復使烏精與兔髓漸是在鼎中,不上不下,此為火候之道也。

  姜緣聚精會神,只管看爐,不使丹敗。

  如此反復控火看爐,不覺五日去。

  一日,姜緣但見丹爐中有一縷黑煙自巽位飄出,他心中嘆息,知得此方煉丹功敗。

  他說道:“二位師弟,且停下歇歇。”

  金角銀角問道:“師兄怎了,火候正在妙處,怎個停歇?”

  姜緣搖頭道:“此方功敗。”

  說罷。

  他將位置讓出,金角銀角上前張望,便是知明,果是功敗。

  金角銀角問道:“師兄,此火候分明沒錯,怎會有錯?”

  姜緣搖頭道:“既是丹敗,定有出錯之處,二位師弟,容我思量。”

  金角銀角不敢驚擾,在一旁歇息。

  姜緣思量許久,再使金角銀角煉制金丹,架火拉風。

  真個光陰迅速,不覺三十余日過去。

  姜緣得藥材五份,已去四份,他煉丹行至九轉成丹一步。然則九轉需個功夫,他火候有錯,以至于丹敗。

  丹敗四次,姜緣得了些許感悟,有心再煉一次,他心有所感,此次他所煉,定能功成。

  姜緣正待與金角銀角再是煉丹。

  忽有仙童敲響房門。

  金角起身將門推開,外有仙童行入,拜禮道:“真人,老君有請。”

  姜緣聞說老君來請,只得將煉丹事情放下,與仙童離去丹房。

  金角銀角拜禮相送。

  姜緣同仙童離去,行至中堂,只見老君正在中堂里等著他。

  姜緣上前拜禮參見。

  老君笑道:“廣心,功成否?”

  姜緣道:“未曾,功敗四次。”

  老君問道:“余一藥材,可功成否?”

  姜緣搖頭道:“不知。”

  老君再問:“為何?”

  姜緣答道:“事未竟全,功未完畢,不敢多言。”

  老君指定姜緣,笑道:“你這廣心,若那猴頭有你一二分心性,不至于如今這般。”

  姜緣搖頭道:“待悟空功行圓滿,自是如我。”

  老君道:“不與你多說那猴頭。此方喚你,乃是菩提遣人前來,請你歸去。”

  姜緣聞說,便是辭行,準備下界去。

  老君一把攔下,問道:“你怎個不問何事?”

  姜緣道:“既是家師喚我,自當前往,無需多問。”

  老君道:“我道菩提遣人前來,怎說先將事情與你述說,原是料定你歸家心切,必定不問而往,其卻是托我將事情與你說道。”

  姜緣問道:“既有這事,敢問老君,是何事也?”

  老君拉著姜緣落座,方才說道:“乃是西方有一法會將開,此事或與寂滅東傳有關,此事與你有二三因果,那法會請得斜月三星洞,你若參與便下界去,若你不去,你方無需歸家去。”

  姜緣聞說,問道:“老君,西方法會在靈山不成?”

  老君道:“正是靈山,此法會之名為‘盂蘭盆會’,乃是西方佛老親自講法。”

  姜緣道:“家師常不喜與寂滅法,此番既是西方佛老親請,若我不去,家師定去,我卻不可使家師勞累,是故我當去也。”

  老君含笑道:“既如此,廣心你下界去罷。此處丹房我與你留著,待你歸來時,再上天來煉丹就是,在下界時,你亦可試著煉丹。”

  姜緣拜謝老君。

  老君說道:“廣心既是參與法會,可與你那師弟猴頭要些好處。”

  姜緣聞說,問道:“怎說?”

  老君道:“那猴頭有二三分本事,然其心性難定,在下界受伏多年,縱有所變,亦難安二神。此法會需有人自東行走至西,其中有劫數魔障不計其數,那猴頭若能耐行走,功成時心自安也。此正是好處也。”

  姜緣恍然道:“老君,我明矣。若是這般,于悟空師弟,正有好處。”

  老君道:“正是如此。你既下界,我不留你,我遣一天丁與你同往,送你下界。”

  說罷。

  老君遣一天丁來,送姜緣下界去。

  天丁領命,請姜緣跟隨,帶其往天界外去。

  天丁帶姜緣行出兜率宮,問道:“真人,敢問往何處去?”

  姜緣答道:“西牛賀洲也。”

  天丁道:“既是西牛賀洲,我方相送真人往西天門去。”

  姜緣不知天界怎走,自是聽從天丁所說。

  天丁駕云,同姜緣往西天門去,少頃間,行至西天門外。姜緣謝了天丁相送,遂口中念訣,聚祥云來,使個‘慶云法’,一起間二十四萬里,往斜月三星洞去。

  不消多時,姜緣歸家,落至斜月三星洞外,入目便見不遠牛王打瞌睡,靠在門旁,呼嚕如雷吼。

  姜緣見之上前,在其身旁,將其混鐵棍取走,本覺牛王會醒,不料其酣睡不斷。

  他只得上前,輕拍其泥丸宮,霎時使牛王醒來,道:“何人擾你牛爺?”

  牛王左顧右盼,望見姜緣,歡歡喜喜,道:“老爺,您功成歸家矣?近二百載不見您哩。”

  姜緣將混鐵棍還與牛王,道:“非是功成,乃有要事,故而歸家,你這牛兒,怎個在此處酣睡?”

  牛王道:“老爺,我練武勞累,故而歇息會兒,不料被老爺你瞧見。”

  姜緣道:“見你鼾聲如雷,似酣睡多時,既是有閑時,不歸家亦不修行,在此處酣睡,作是何理。”

  牛王道:“老爺,我在家中住久,才來山中少許時日,今日打盹,未睡多久哩。”

  姜緣道:“你這牛兒,不與你爭辯,須是好生修行。我方入府,與師父相見,晚些再與你說道。”

  牛王稱是,將府門大開,迎真人入內,不敢胡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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