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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千二百三十三章 疑東疑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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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學舟前來查看竇嬰的傷勢,他倒是不需要對竇嬰說點什么,更多是在和老童交談。

  被關押在牢籠中的老童原本一臉風輕云淡,等到交談過后臉上已經是慘白一片,再也沒了此前的從容。

  “兩位救救我!”

  淡淡的火光中兩只手浮現,穿透老童琵琶骨的勾刀和鎖鏈被蠻力拉扯,漸漸呈現變形。

  等到咔嚓一聲被拉斷,老童背后插著的勾刀被取了出來。

  封鎖琵琶骨導致金丹力量難于動用的老童身體迅速變化,化成不過巴掌大的金鼻白毛鼠,只留下一堆爛衣裳在原地。

  欄桿空隙處一鉆,老童已經翻出了牢籠,又朝著封閉監牢的青銅大門鉆了過去。

  這些青銅大門留了一些通氣孔,這些通氣孔狹窄且小,難于被常人利用,但老童的妖軀輕易鉆了過去。

  眼見老童越獄,竇嬰張了張嘴,不免也希冀這兩人幫忙將他撈出去。

  “你沒有去處,救你出去也沒用!”

  張學舟瞅了瞅竇嬰。

  被田蚡打吐血后,他能感受到竇嬰身體的外強中干,身體所能發揮的實力非常有限。

  被靈木法杖擊潰陽魄化身后,竇嬰的身體經歷了調整,身體似乎痊愈了,但似乎也變脆了。

  看似身體完好,又能正常發揮實力,但竇嬰的軀體非常脆弱,抗打擊的能力大幅度下降。

  這種感覺有點像是第七序列者被抽走了抗力層,看似還能發揮實力,但中招時一擊即潰。

  如果沒有自殘自虐的愛好,修士應該較難發現這種狀況。

  確定了竇嬰的身體狀況并不源于修行走偏,張學舟只覺道君今后的狀態應該是很差了。

  靈木法杖寂寂無名,但同類型的七寶妙樹名聲傳播了千年。

  而張學舟煉制靈木法杖的手段較之準提教主要強一籌,又得了古樹的助力,所發揮的威能堪稱獨特,影響較之張學舟想象中要更強。

  道君的飛刀術后患綿延,他這根法杖的效果也不差。

  “如果道君再挨一下,他怕是要被廢了!”

  雖說邊關烽火不斷,兇國游牧軍團高頻率穿梭進入大漢疆域,但長安城顯得有幾分風平浪靜,并未出現大規模的咒術襲擊與暗殺。

  作為當事人之一的張學舟也沒遭遇特殊針對,情況與他們最初回長安城所想截然不同。

  對比判斷后,張學舟才徹底清楚了狀況。

  知己知彼最能安心,張學舟心中底氣大增。

  相較于他們擔驚受怕,道君心中的戒備或許較之他們更高。

  “能飛能打,躲在暗處給一下確實受不了,尤其是道君是這方面的老行家!”

  張學舟從未覺得自己是個三界的頂尖高手,但他們當下實打實威脅到了道君這個層次。

  如果有對等的資格,雙方交惡時便難于居高臨下。

  燭九陰曾經廣發誅殺令緝拿李椒、晉昌等人,但這一次的圣地勢力并沒有大張旗鼓搞這一套,反而有幾分隱匿無聲。

  這并非燭九陰、道君等人心地善良了,而是他們有了對等的資格。

  甭管他們當時出手的人是幾個,只要具備了威脅的能力,彼此身份就會呈現對等化。

  張學舟有點高興看到這種情況,他至少不需要擔心誅殺令懸賞帶來防不勝防的麻煩,但他也有點頭疼,兵對兵將對將,對等的后果便是他以后會迎接道君等人親自的出手。

  但凡道君不甘受創報復,前來出手殺他的人必然是道君。

  “也不知能不能抓住機會給他們再來一下子!”

  張學舟挺希望西方教和東華與燭九陰、道君等人火拼,但他又希望給道君來一記,免得這兩方火拼不成,反而讓他提前遭殃。

  這涉及了一個時間方面的因素,或火拼在前,或道君親自登門報復在前,能不能借東華的力量針對道君等人,這需要看李少君等人傳遞消息的本事。

  “救我出去,我還有去處!”

  張學舟觀測清楚,他凝實的陽魄身漸漸退散,也引得竇嬰大叫。

  “我能報答你,我有很多很多的錢財,我還有修行的丹藥,一顆顆都是頂級的好丹藥,我府邸里還有很多年輕女子,你想要多少個我就能送多少個!”

  “哦?你能去哪兒?”

  張學舟對竇嬰的報答沒什么興趣,他對竇嬰能去哪兒是真有興趣。

  “人海茫茫,我總歸是有個去處,哪怕我去兇國也會被以禮相待,那邊還有不少排外而走的皇族和學派,他們肯定會歡迎我!”

  “那你求錯了人!”

  張學舟此前動用陽魄被竇嬰判斷成了司馬談,他這一次與老童交談,又爭取讓老童反水東華,同樣讓竇嬰產生了身份方面的誤判。

  聽到竇嬰想逃離后前往兇國,張學舟不免也有幾分唏噓,只覺自詡忠心的竇嬰并沒有想象中的忠誠。

  他簡單摸索清楚情況,也不欲在這處地牢耽擱。

  身體虛無欲要遁出時,張學舟忽地想起了事,又叮囑了一聲。

  “如果你想活命,到時候好好配合皇太后測術,那或許才是你活命的機會!”

  “測什么術?”

  竇嬰問了一聲,空氣中再無聲音回應。

  他一張臉忽而青忽而白,隨后重重一拳砸在青銅欄桿上。

  過往足以掰彎青銅欄桿的雙手呈現出打擊時的氣血紅暈,又傳來掌心的痛楚。

  “我的身體怎么會這樣?該死的田蚡,他砸我那一頂冠到底用了什么手段,為何我身體忽然崩潰像是要死了一樣!”

  竇嬰注目著消失的身影,他無暇去猜測對方是誰,又為何救走老童,在長安城又有什么身份,他只知道自己當下的境遇非常不妙。

  他所擁有的榮耀源于祖上,但竇嬰站穩侯爵第一把交椅靠的是實力帶來的戰功。

  他眼下的實力非常古怪,竇嬰確定自己境界沒有問題,也確定自己動手時依舊雷霆萬鈞,但他感覺自己身體很脆。

  或許別人打他一下,竇嬰就得趴下。

  又或許他釋放全力打擊,他身體會支撐不住從而吐血身亡。

  這是竇嬰此前都沒有的狀況,竇嬰確實難解自己身體的癥狀。

  “我當時明明醫好了傷勢!”

  如果沒有遭遇田蚡的暗算,他的傷勢只可能源于過往那一次莫名其妙的折損。

  那時竇嬰探查赤霄劍,而后陽魄化身忽然崩解,隨后回到府邸中大口吐血。

  他當下依舊能凝聚陽魄化身術,竇嬰覺得自己應該排除掉這道術法反噬的影響,但竇嬰確實找不出自身的問題。

  “難道是赤霄劍斬碎了陽魄身,導致我身體壞掉了?”

  身體惡化的原因只有寥寥數種,竇嬰懷疑了田蚡,懷疑了陽魄化身術的反噬。

  等猜測到最后一種可能時,他的身體不由自主顫抖了起來,只覺自己‘大漢忠臣’的信念轟然倒塌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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