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殺第七學正之后,余缺返回九龍峰坐鎮,繼續煉制此山峰。
他有感于接觸到了黃山護山大陣,親自撥出神將,以九龍峰上的九條瀑布為陣腳,并請煉度峰主作為主持,謀劃了一方九龍峰的護山大陣。
等到此陣法布置完畢,雖然未必能夠阻擋住元神仙人的攻擊,但是也必然會比此前的蛇家、石家的護山大陣要厲害的多。
至于將此陣完善到能夠抵抗元神仙人的地步,其一是余缺并沒有這個心力,懶得為之。
其二則是這等陣法,往往和黃山道宮的氣運相互掛鉤,是需要九龍峰在黃山道宮中,日積月累的接受門人子弟的仰慕,并非是一日之功就能夠完成的。
在煉制九龍峰的過程中,也有弟子們將那和第七學正相關的一眾人等的境況,告知給了余缺。
第七學正被余缺親自出殺,但凡和其相關聯的人等,自然也都是倒了大霉,且不說其出身的小宗族如何,單單是對方當初治理過的第七縣學。
縣學中所有受到過第七學正提拔、青睞的人等,全都是遭受到了牽連,甚至就連從第七縣學畢業的厲害學子們,也是受到了極大的影響。
譬如謝家的那個女子,余缺的同學——謝晴潔。
此女已經被謝家主動的禁足在家中,嚴加管教,同時謝家的人等,還在不斷的打探九龍峰上的消息,方便決定對于謝晴潔的處置。
余缺從手下人的口中,得知謝家甚至已經是做好了要將那謝晴潔洗干凈,送上九龍峰充當其侍女或姬妾的念頭。
這讓余缺對此啞然失笑:“一尊天廟道種,這謝家倒也是舍得。”
不過他也明白,這純粹是因為他的“淫威”,謝家才不得不對此作出的態度。
誰讓他余缺一回宮,就打穿了三個山頭,并且還展現出了內天地這等東西。
這幾日還絲毫不將身份的,親自出手,將曾經得罪于他的第七學正打殺。
這些種種事情,無疑都證明著余缺本人的行事作風和黃山宮主等人截然不同,手段頗是酷烈,絲毫不會在乎什么“以大欺小”的道理。
余缺盤坐在九龍峰上,對著麾下的一眾嫡系子弟們,口中忽然道:
“謝家這是拿本宮主當‘暴君’以待了么,好個謝家,當真是有點意思。”
他的話聲一落下。
麾下那些跟隨他從海外打生打死歸來的弟子們,當即面上冷意閃過,立刻有人拱手,呼聲:
“宮主所言正是!
謝家此舉,貌似忠厚,實則歹毒。彼輩若是真忠厚,便應當悄無聲息的將那女子送上山來。”
“正是如此!這謝家之忠不絕對,便是絕對不忠,該當處置、以儆效尤!”
余缺聽著麾下人等的話聲,他面上的冷色忽然一收斂,露出了莞爾的笑容:
“哈哈!你們這些人倒也有趣,真當本道是個‘暴君’了么?
適才相戲爾,爾等不得為難于謝家。”
頓了頓,他漫不經意的沖著跟前的人等道:
“若是爾等當真這般跋扈,敢借著本道的名號在宮內宮外肆意妄為的話,本道可就不會再與爾等說笑了。
眼下九龍峰中,正需要一批以身試法之人,來助本道立下本峰的規矩。”
余缺這話一說出,麾下的一眾弟子們,過半都是瞬間冷汗直流,口中支支吾吾的開不了口。
特別是剛才幾個最為積極的人等,差點就被嚇得噗通跪倒在地上了。
或者說,若不是余缺并不喜歡眾人跪來跪去,他們怕跪下后,反倒是惹得余缺更加的不喜,一個個的早就跪地磕頭了。
山巔寂靜,所有弟子都低著頭,噤若寒蟬。
余缺掃視了眾人一眼,他又微笑道:
“好了,諸位都是隨本道出生入死的伙計,別多想便是。
先下去吧。”
眾弟子聽見這話,心頭都是大松一口氣,當即呼喝:
“是宮主。
等到眾人轉身后,余缺忽然又叫住眾人,思忖幾息后,吩咐:
“傳我法令,以第七縣學教導有功、養真火有德為由。
敕封第七縣學,收前第七學正之親族入峰,以峰中忠烈供養之,其后輩三代,可有一子免試拜入我九龍峰。
前第七學正,若無直系子嗣,則從其宗族內,取子過繼。至于更加具體的敕封恩賞,爾等自己看著辦。”
他吩咐完后,擺了擺手:“還有其他牽連的人等,也都別擴大化了,讓宮內宮外的那些家伙都消停掉。
但凡被捉住了打著本道旗號,行不軌之事的家伙,爾等可以先斬后奏。”
一眾弟子們聽見,頓時徹底明白了余缺的心思。
他們當即大聲呼喝:“謹遵宮主法令!”
等到彼輩全部都離開山巔后,余缺思量著自己的處置,面上不由的露出了幾絲哂笑之笑。
他輕嘆著:
“誅其人,恩其族。
國朝君王之慣例,雖虛偽,但頗為好用啊。”
從前他在書中讀到這種手段的時候,還隱隱不齒,但是現在自己身具高位,既無法大度到一笑泯恩仇、又懶得磨磨蹭蹭的設計暗害對方。
眼下殺其人,恩裳其親友的做法,無疑便是最好了。
其中,將對方的親族收在九龍峰中,既能償還對方當年的一點恩情,也能讓彼輩后人舍不得棄家而逃、也方便看管。
否則的話,便只得徹底的斬草除根了。
忽地,余缺陡然想到:
“本道回宮已經這多時日,又是祭天又是講道的,香火一朝那邊,為何還是毫無動靜?”
根據中土的慣例,各大道宮中,似余缺這等和道宮氣運相連的仙家受封,是需要告知給香火一朝的。
香火一朝還會派遣使者前來慰問,一并嘉獎一番。
有時候,就算當事的道宮一時疏忽忘了,香火一朝也會不請自來,在當地刷上一波存在感。
而到現在為止,余缺都沒有聽說朝廷方面有任何的動靜。
如此情況,對方絕不可能是不知曉黃山中的動靜。只有一種可能,便是對方主動選擇了視而不見、聽而不聞,埋頭當瞎子聾子。
余缺思忖著這點,暗道:
“莫非香火一朝中,有人就快突破成元神了?
彼輩打算等朝中有人成仙了,再轉身來和我黃山、天下道宮對話么……”
思來想去,他發現這一可能性極大。
否則的話,即便香火一朝的天家想要裝聾作啞,其朝內的各大世家,也必然會積極向著黃山靠攏,以免和天家陪葬。
只有在朝中的各大世家、道脈,知曉了朝中亦有可能有仙人誕生時,彼輩為了不被朝中那未來的仙人清算,才會如此默契的都裝聾作啞。
“有趣、有趣。”
余缺琢磨著,立刻就想到了一人,暗想:“莫非就是此子也成功歸來,且熬過了那仙山老道的算計?”
因為目前掌握有的信息太少,在思忖一番后,余缺也就按捺住了雜念。
他只是發出一道傳音,讓九龍峰中專門招攬人手、并聯系道宮的外事執事等人,打聽收集相關的消息。
然后他的目光一動,嗖的就將意識分作一半,落入了自家的內天地里面。
解決完了第七學正的事情之后,他的其余仇人,可是還有點收尾的工作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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