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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一章 霜火燎原,成功與復仇,河口慘狀,還有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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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霜之韌,焚盡楚疆;

  抗盡苛稅,復我衣食;

  砸碎戶籍,人無貴賤。

  這三句口號在陳倉雖被視為禁忌,但其實知道的人,并不算少,別說張龍等一眾轄司官員,就是普通的掘地境多少也聽說過。

  所以在數千人齊聲高喊口號的那一刻,所有人瞬間就反應過來了,尤其看到粟田內沖出上千手持利刃的人,怒吼著朝張龍等人殺來,他們腦海里瞬間就蹦出六個字:

  “霜燼會造反了!”

  有了這個念頭后,除了參與造反的會眾,余下所有人的反應大致分為兩種。

  第一種是跟這場造反沒關系的人,他們表情都略帶懼意,第一時間開始往后撤;第二種,是張龍等一眾轄司的人,臉色驟然慘白,臉上滿是驚懼與駭然。

  若是單只有粟田內沖出的上千人,那其實不算什么。

  關鍵此刻環伺在他們四周的掘地境,少說有三四千人也在跟著開始怒吼,這才是他們心慌的最大原因。

  嗖……嗖……嗖…………

  數十支飛快的鐵箭從粟田方向驟然射出,接連命中了轄司數名未穿鐵甲的人,那鐵箭力道強勁,幾乎全都是穿頸而過,一擊斃命。

  “勁膂弓,他們哪兒來的勁膂弓?”

  “何止勁膂弓,千鍛鐵甲,還有他們手里的兵器,你們都看不到嗎?”

  “他們的氣血狀態也不對勁,是怎么恢復的?”

  “都給我閉嘴!”

  張龍到底是一方主官,強壓心神先怒吼著打斷了周圍眾人,隨即高聲下令道:“有備而來又如何,最多就四千來人,可戰之人也就一千不到,余下三千多全是烏合之眾,終歸是幫上不得臺面的叛黨,成不了什么氣候,隨本總管殺敵!”

  最后一句話說完,張龍面色雖白了幾分,但還是強行抽出腰間長刀,劈開了面門射來的數支鐵箭,然后扭頭對著四周的掘地境,眸光微閃,厲喝道:“今夜凡與本總管一道鎮殺叛軍的……”

  “狗官,受死!”

  張龍的話鋒,當然不可能光被怒喝聲打斷,只因怒喝聲響起的同時,數抹刀光也徑直逼向了他的面門。

  原來是剛剛逃出的劉彰重新殺了回來。

  殺來的不光他一人,還有兩個頭上戴著赤面獠牙惡鬼面具,手持銀色大刀的魁梧黑衣人。

  “保護總管大人!”

  張龍胸口剛剛已經被狠插了一刀,所以看到劉彰一人的時候就已經往后退了。

  好在后方的張虎快速反應過來,一聲令下,剩下的七個副總管,那上百郡衛軍士卒,包括轄司的一百多個御寒級,迅速挽弓搭箭射向了襲來的三人。

  “弟兄們,轄司不讓咱們活命了,還猶豫什么,跟著霜燼會反了,咱們人比他們多,拼命才有活路!”

  “沒錯,進去收粟也是個死,還不如拼了!”

  “霜燼會有那么多人,不要怕,沖啊!”

  “今夜凡是一道鎮殺霜燼會叛軍的,本總管會將其功績向郡城上報,除去奴籍,再……”

  轄司的御寒級總共有近三百人,除了這三百,還有一千多掘地境極限死忠,所以張龍并未第一時間就陷入死局,順利退到了后方。

  張龍退到安全位置后,迅速開口將剛剛沒說完的話給說了出來,他無視身體傷勢,強行在喉間聚攏了些氣血,試圖讓聲音傳遍全場。

  奈何,周圍那上萬掘地境的怒火,此刻已經被霜燼會的人給徹底點燃了。

  那一萬多掘地境,今晚本就是被轄司逼過來的,剛剛意識到霜燼會造反,他們第一反應是后退,但隨著霜燼會的核心會眾從蘆粟田里殺出,再加上外圍三千多掘地境會眾的鼓噪,聲勢陡然壯大,他們的內心就已經悄然發生了變化。

  再加上霜燼會眾人別有用心的高呼,他們情緒瞬間就被引爆,膽氣也霎時暴漲了起來。

  “不錯,弟兄們,橫豎都是個死,拼了!”

  “跟霜燼會的人一起反了。”

  “不反,咱們就要進粟田,還怕什么?”

  “圍住這幫狗官,殺了他們。”

  惡向膽邊生,余下一萬多掘地境的情緒徹底爆開,他們雖無兵器,但手里卻有轄司下發收粟用的鐵鐮,無數道怒吼聲響起,所有人舉起手中鐵鐮,頃刻間就將張龍等轄司一千多人,給圍了起來。

  上百郡衛軍原本挽弓搭箭,瞄準的是西側粟田方向沖來的叛軍,可被上萬掘地境一圍,他們立刻就調轉了箭頭,瞄準了最近的那些人。

  “不要!”

  看到這一幕,張龍頓時睚眥欲裂,快速出聲制止。

  嗖…………

  只可惜,他的聲音還是慢了一步。

  一個士卒明顯是有些緊張,手抖直接松了弓弦。

  噗嗤……

  郡衛軍配的都是拉力超一鬃的勁膂弓,對上沒有披甲的普通掘地境,殺傷力可想而知。

  掘地境人員太過密集,那人一箭射出,起碼穿透了三個人的身體,連帶著十幾人全都被轟倒了。

  “二弟!”

  “爹!”

  “啊…………”

  “我跟你拼了,狗官!”

  至此,局面徹底失控!

  被射殺的三人親屬,約莫有十幾個,他們再沒有一點顧慮,手持鐵鐮雙目赤紅,瘋狂怒吼著朝著郡衛軍沖了過來,余下所有人也全都被帶動了。

  正規軍跟普通百姓的區別,無疑是巨大的。

  上百郡衛軍自然不會坐以待斃,人群與他們的距離只有不到十幾米,他們射箭的時機并不多,所以瘋狂搭箭發射,這一下瞬間又射殺了數百人。

  “鎮殺叛軍!”

  張龍也意識到情況徹底失控了,事到如今,他也沒了任何補救辦法,擔心影響士氣,他甚至還掩蓋了內心的無奈,故意厲聲高呼著,給眾人下了令。

  郡衛軍的弓箭,在汪洋人潮面前,終歸是沒了作用。

  上萬掘地境就這么不要命的沖上來,他們連箭也搭不上了,即便勉強搭上,弓弦還沒拉開,就被迎面劈下來的鐵鐮給阻斷了。

  “殺!”

  掘地境在御寒級的面前,本就跟紙一樣脆,何況還是一群不披甲,僅拿著百鍛短鐵鐮的掘地境。

  上百郡衛軍,一百多轄司的人,再加張龍和余下數十官員一動手,場面瞬間就開始血腥起來了。

  血液的腥氣,非但沒有起到震懾作用,反而更滋長了人潮的瘋狂,原本在外圍盤桓的部分人,也被厲吼與怒喝刺激到了,烏泱泱加入了沖擊的行列。

  “叛軍亂黨,罪該萬死,給我滾開!”

  一個前排的郡衛軍士卒,怒吼著舉起大刀劈死了面前三四人,接著一記橫掃,將面前十余人推開,大刀對準面前一人,豁然下劈。

  鏗…………

  千鈞一發之際,身披鐵甲的洪熙成出現了,他舉刀擋在那人的面前,擋住后沒有絲毫遲疑,蹬腿猛的一腳踹在了那名士卒的腹部。

  砰…………

  那士卒被這么猛踹一腳,竟只往后倒退了四五步,要知道他已經殺了不少人,用了不少力了,足見其實力遠在洪熙成之上。

  “4鬃實力就想在本軍爺面前逞兇,披上這套戰甲你也就是只螻蟻,給軍爺死來……”

  那士卒一下就察覺出了洪熙成的實力,面露獰笑,身形猛縱,徑直劈向了他。

  鏗……喀……

  洪熙成再度舉刀抵擋,刀鋒碰撞,火花迸射,他力量終歸不如對方,雙手脫力下沉,刀背直接往其右肩部位猛地砸了下來,頓時發出喀嚓一聲。

  一刀,骨骼碎裂!

  “你這點實力,也敢在……”

  噗嗤!

  那士卒獰笑著開口說話,可話還沒說完,一抹刀光就徑直劃過了他的脖頸,他瞬間瞳孔放大,快速棄刀后退,然后右手捂住脖子,左手指著洪熙成,身形開始踉蹌外泄,臉上滿是難以置信。

  “你……你……”

  神勇丹,果真是神勇無雙!

  我竟感受不到一點痛苦。

  洪熙成側目看了一眼血肉模糊,森白見骨的右肩,瞳孔里滿是興奮與震動。

  那士卒剛剛以為他右肩碎裂,再無余力掙扎,雙手還在繼續用全力下壓,豈料他右手根本就感覺不到任何痛苦,千鈞一發之際騰出右手,抽出腰間匕首,給了他致命一擊。

  “他們怎么都不怕痛,有問題!”

  “是真不怕痛,小心點,應該是服了猛藥!”

  “退,后退……”

  “往哪兒退,四面都是人了,退個卵,拼命!”

  “把血狂散都拿出來服下,再不拼命都得死!”

  這名郡衛軍士卒的身亡,還只能算縮影,很快就有越來越多的人,意識到霜燼會反軍的異常,看出了他們無懼傷勢疼痛的特征。

  洪熙成雖是第一個與郡衛軍交手的,但不是唯一,在他出其不意斬殺了那名士卒的過程中,分舵三十六個御寒級連帶上千掘地境極限會眾,早就殺進內圈,與張龍等人殺成一團了。

  轄司的人壞歸壞,但實力絕對是不弱的。

  包括一百郡衛軍在內的三百御寒級,外加一千多轄司死忠,面對一萬多普通掘地境的圍攻,別說潰敗,甚至連陣型都沒有亂多少。

  真正有潰散的跡象,還是在霜燼會那一千多人沖上來與他們殺作一團后,才開始的。

  尤其陸續有人察覺到霜燼會的反軍,不怕疼痛,更是微微有些慌了神,但在典吏張虎的高喊提示下,眾多御寒級還是快速從懷里取出一副紅色藥散服下。

  紅色藥散服下,他們面部立刻竄上一抹殷紅,瞳孔也現出了許多血絲,原本一些受了傷動作不便的人,行動立刻就恢復了正常。

  看到這一幕,殺進前排的洪熙成表情頓時一沉。

  顯然,這狂血散是跟神勇丹類似的藥物。

  這幫轄司狗官,還有郡衛軍,身上的手段,豈會比他們這幫泥腿子少?

  轟…………

  就在洪熙成心緒煩亂之際,前方人群中央,兩刀銀色刀光轟然傳出,大地頓時猛地一震。

  “二弟!”

  張龍略帶悲戚的怒吼聲傳出,洪熙成凝目望去,看到前方的景象,臉上瞬間滿是驚喜。

  原來是那兩個頭戴赤面獠牙惡鬼面具的護法,他們實力極其恐怖,一個掩護,一個沖殺,早已殺到人群的正中間,與張龍等一眾人交上了手。

  隨著陣型潰散,張龍等一眾轄司官員,早就各自帶著下屬與周圍拼殺了,他所在的區域,只有他和弟弟張虎以及數十個郡衛軍士卒。

  那兩個護法一直都在圍攻張龍兩兄弟,奈何數十郡衛軍士卒死死護著張龍,他們久攻不下無法得手,竟調轉目標,去殺張虎了。

  張虎實力本身就不如大哥張龍,再加不是郡衛軍士卒的保護對象,兩個護法一調轉目標,立馬就得手了。

  喀嚓…………

  那個一刀捅穿張虎脖頸的護法,聽到張龍歇斯底里的怒吼,非但沒有收手,反而扭頭看了他一眼,隨即右手猛然發力,竟是將張虎的頭顱給硬生生斬了下來。

  隨后他又伸手抓住一綹披散的長發,極具挑釁意味的將張虎頭顱,反手朝著張龍丟了過去。

  “啊啊啊啊啊…………孽畜,我宰了你!所有郡衛軍隨本總管,斬殺此獠!”

  看著被梟首的弟弟,張龍瞬間情緒失控,怒吼著抽刀徑直奔向了那名護法。

  看似情緒失控,但從張龍叫上郡衛軍士卒的舉動,能看出來,他并非完全在無腦前沖。

  他服下了狂血散,胸口的傷勢暫時被壓制住了,再加上數十名郡衛軍士卒,對上兩名護法是有勝算的。

  “嘿嘿,害死那么多人,也沒見你這狗官,掉過一滴眼淚,殺你一個弟弟就這么大反應了?”

  “啊…………”

  張龍此刻哪兒還聽得進其他話,大刀徑直就對著那護法劈了過去,數十郡衛軍士卒也一并沖殺過來,瞬間就將兩名護法給圍住了。

  郡衛軍配的也是刀,數十御寒級的圍攻下,兩個護法動作立刻就變得拘謹了起來,但他們實力實在是太強了,哪怕被這么多人圍攻,依舊時不時用蠻力沖開一個豁口,雖說基本殺不了人,但逃出去,對他們來說顯然并不難。

  “可惡,可惡啊!近40鬃實力,霜燼會哪兒來這么厲害的高手,完了,這次就算能活……”

  張龍扭頭看著周圍的戰況,瞳孔瞬間爬滿了絕望。

  兩個護法故意不逃走,明顯就是在幫其他人牽制,他豈會看不出來,而此刻四周的情況,對他們也的確是越來越不利了。

  狂血散又不是什么爛大街的東西,他們這些御寒級以及郡衛軍身上帶了,可那一千多掘地境極限死忠,身上都是沒有的。

  他們人數本來就處于劣勢,反軍一千多掘地境極限還服了無視傷痛的丹藥,兩相碰撞的后果,可想而知。

  那一千多死忠,此刻陣亡早已超過了兩成,開始了大潰散,已經有人開始跪地求饒了。

  “現在求饒,你還我爹命來!”

  “我妹妹被賣去城里勾欄時,我也是跪在地上哭訴著求你,你沒放過她,現在想讓我放過你,做夢!”

  “我兒子,上個月被你們這幫畜生逼死在粟田里,我要殺了你,殺了你……”

  “啊……啊…………”

  “饒命,饒了我……啊……”

  剛剛張龍一幫人最少屠戮了四千多人,漫天的腥氣早就讓所有人喪失了理智,那些跪地求饒的人,還沒開口哀求幾聲,就被憤怒的人群給直接淹沒了。

  都不用去看,從他們極致痛苦的哀嚎聲,就能聽出來被淹沒后的下場,有多慘了。

  “逃,快去蘆河大營求援!”

  張龍猛打了一個激靈,看到周圍人群越來越多,喪失的理智終于是回來了,意識到再不逃跑,真的會把命交代在這,他立刻就下了決斷。

  “現在想逃,晚了!”

  可惜,剛剛被他們圍殺的兩個護法,這時又不干了。

  見諸多郡衛軍士卒開始后撤,且朝東側人數最少得方向突圍,兩大護法高高躍起,蹬著郡衛軍士卒的頭顱快速沖到東側缺口,幫著其余掘地境抵擋沖擊。

  噗嗤…………

  兩大護法都是38鬃實力,沖到東側將沖的最快的數名士卒直接擊殺,看到后方張龍等人沖殺過來,立刻高聲對著人群呼喊:“洪舵主,快帶人過來,不能讓他們逃走一個。”

  “屬下聽令!”

  洪熙成此刻身邊只剩下二十五個人了,但聽到護法的高喊,他還是迅速大聲回應,隨即招呼剩下二十五個御寒級,快速朝東側圍了過去。

  不過,他突然又想到了什么,扭頭看向西側蘆粟田的方向,看到外面站著一百多個手持鐵鐮,臉上滿是猶豫的人,立刻震聲高喊道:“諸位,你們現在就是站著不動也沒用了,今日舉事見者有份,你們覺得,蘆河大營和郡丞追究下來,會放過你們嗎?”

  蘆粟田外圍站著的那一百多人,全都是青蕪村的御寒級奴隸,動靜這么大,他們早就從田里沖出來了,一直站著不動,顯然就是還在考慮。

  此刻聽到洪熙成的高呼,他們中有一部分人立刻就反應過來了,看著已經被沖殺的只剩兩三百御寒級的轄司眾人,瞳孔里升起一抹恨意,直接舉起鐵鐮,朝著這邊沖了過來。

  有人一動,剩下的人即便再不想動,也迅速被情緒給裹挾著,一起朝這邊沖了過來。

  “快跑!”

  看到那一百多個御寒級奴隸沖過來,張龍和一眾副總管瞬間被嚇的魂飛魄散,他們總計快三百人,此刻雖還剩下兩百出頭,但架不住周圍有一萬多號人。

  一萬多號掘地境,他們都擋不住,何況此刻又有了一百多個御寒級奴隸的加入。

  張龍一聲快跑,算是徹底宣告了這場起義的成功。

  兩百多御寒級向東側突圍失敗后,迅速扭轉方向往東南側,轉向速度太快,讓兩個護法以及洪熙成眾人始料未及,竟還真被沖出了一個豁口。

  張龍和三個副總管,連帶三十多個郡衛軍士卒,還真就從這個豁口沖了出來。

  “劉彰,跟我們去追,洪舵主,你帶人繼續圍殺。”

  “屬下遵命!”

  劉護法沉聲下令過后,帶著另外一名護法,徑直朝著張龍等人追了過去。

  “跑,跑,只要跑到蘆河大營就有救!”

  張龍胸口的傷勢再度被牽動,意識到狂血散的作用已經在消退,他面色蒼白,扭頭看著身后窮追不舍的兩大護法和劉彰,已經殺了十多個郡衛軍士卒,瞳孔里懼意更甚,雙腿恨不能生風,瘋狂逃竄。

  他到底是有35鬃實力,一心逃命之下,速度也的確夠快,不過十余息,竟就與身后眾人拉開了十幾米的距離,眼見著兩大護法和劉彰離的越來越遠,甚至還因追殺后方人而導致速度變慢,他立時大喜過望,又加快了逃命的步伐。

  然而,就在他路過一棵大樹之際,頭頂卻猛然傳來了一道狂躁的風聲。

  是刀!

  張龍察覺有人偷襲,剛剛落下的心臟,瞬間又提到了嗓子眼,瞳孔驚恐,倉皇間舉刀架在頭頂抵擋。

  “狗官,你往哪里逃?”

  他本是驚弓之鳥,聽到頭頂年輕的怒喝聲,駕刀的同時下意識的抬頭看,看到偷襲自己的人,與身后兩大護法一模一樣,也帶著赤面獠牙惡鬼面具,霎時肝膽巨震,千鈞一發之際,竟是收刀放棄了架擋,選擇了后仰往地上一躺。

  他已是重傷之軀,一身實力只剩下六七成了,那霜燼會的護法實力都接近40鬃了,這驟然一刀,要是選擇硬擋,必死無疑。

  噗嗤…………

  這就叫聰明反被聰明誤,張龍一看到齒面獠牙惡鬼面具,甚至都沒去仔細觀察對方的氣肌動靜,直接就以為對方實力很強,所以選擇了先后仰卸力,再與對方周旋。

  而偷襲他的那人,也就是張玉川,顯然早就算到了這一點,看到張龍選擇仰躺卸力,他面具后的兩只瞳孔瞬間露出一抹喜色,于半空之中,迅速由雙手握刀改為單手,騰出來的右手握住袖間飛出的短劍。

  鏗……噗嗤…………

  “啊,16鬃…………小雜種,你誆我!”

  張龍只是選擇了仰躺卸力,并非是放棄抵抗,對方下劈的大刀離他還有約一米之際,躺在地上的他,才揮刀去擋。

  這一擋,他瞬間就察覺出了這個戴面具的年輕人,實力根本就不是他以為的那樣,然而察覺出的瞬間,已經遲了。

  對方下劈的那一刀,本來就是虛招,人家左手的大刀雖被他挑開了,但右手的一柄短劍,卻徑直捅穿了他的腹部,幾乎都將他給釘在了地上。

  噗嗤……

  腹部傳來的劇疼,讓張龍意識到狂血散的藥效,已經徹底過去了,他猛地抽出短劍,對著側翼帶著惡鬼面具一言不發的張玉川猛丟了過去。

  隨即,竟是又繼續往東南方向逃了。

  “看你還能跑多遠!”

  張玉川看著在前面狼狽逃竄的張龍,想起死去的爺爺張青谷,瞳孔里的恨意凝聚到了極點。

  今年三地收粟指標上調,他早就知道了,擔心爺爺會受波及,他八月初就給張龍寄了三千兩銀子,就為了能免去爺爺的徭役。

  誰成想,這張龍收了錢,居然不辦事。

  “不親手宰了你,怎能解我心頭之恨……”

  張玉川窮追不舍,看著雪地上流了一路的血跡,他甚至都不想太快追上對方,而是愿意繼續這樣,多看看張龍慌張驚懼的姿態。

  不過,很快就有意外發生了!

  前方的張龍,突然從懷里取出了一枚金色靈丹,直接吞入腹中,面部迅速竄上一抹殷紅,隨即竟爆發出了比剛剛還要快上三四倍的速度。

  看到他速度暴漲,張玉川瞳孔猛地一凝,也快速從身上取出了一枚靈丹。

  可就在他將靈丹往嘴里塞的時候。

  意想不到的一幕發生了。

  前面一個奔襲竄出數十米的張龍,不知為何,身體突然停了下來,隨即便僵滯在了雪地上。

  張玉川表情一愣,悄悄將丹藥給握在了手中,隨即表情狐疑的慢慢朝他走了過去。

  待走到離他不足十米,發現張龍的氣肌并無變化,頓時警惕了起來,慢慢靠近了一些后,繞著走到了他的前面,繼續保持著五米的距離。

  待走到張龍正面,看清對方的情況,他瞬間一愣。

  張龍臉上滿是驚恐,并未死去,他還有意的在扭動雙腿,明顯是想試圖逃走。

  可問題是,他的雙腿膝蓋部位,此刻竟被一根黑色樹枝,給貫穿了,而且明顯是從骨頭部位貫穿的,幾乎將他雙腿給釘在一起了,讓他做不出一點小動作。

  那就是一根再正常不過的樹枝,大概拇指粗,三十多公分長,橫穿過來的那頭也不尖,一看就知道是被人剛剛給折斷的。

  “有高人!”

  張玉川看清了樹枝的模樣,表情立刻就變得警惕了起來,扭頭快速環顧四周。

  “敢問,是哪位前輩出手相助?”

  只可惜他看了半天,也找不出一道人影,無奈之下他還是開口詢問了一句,可等了數十息,一直到后面兩大護法和劉彰已經朝這邊來了,他才最終放棄,緩步走到了張龍的面前。

  “饒……饒……”

  噗嗤!

  張玉川沒有再廢話一句,抽刀直接將張龍梟首,隨即提著他的腦袋就往兩大護法和劉彰那邊迎了過去。

  “主事好手段!”

  “難怪能得小龍首賞識,張主事,厲害!”

  從遠處迎來的三人,看到張玉川提著張龍腦袋,瞳孔頓時都升起了一抹驚色。

  張龍再有傷,那也是35鬃實力,張玉川才16鬃,實力連他的一半都不到,斬殺而且還梟首,不管用了什么辦法,都足以令他們心驚。

  “也不是我一人殺的,有高人出手了!”

  張玉川一開口,三人瞬間都變了臉色,迅速警惕起四周,可跟前者一樣,依舊什么也沒發現。

  “白英村的起義時間提前了那么多,肯定是出了大問題,這里又冒出了不認識的高手,此次起事怕是要出不少意外了……”

  聽到張玉川的話,劉姓護法沉聲道:“剛剛戰時,我看到北邊黃葉村發出了令箭,時間是同步的,附近三村應該只有白英出了問題,先回去肅清戰場,趕緊帶人過去支援吧!”

  劉彰點頭接話道:“一共有16個分舵,肯定會有出問題的,不奇怪,關鍵是河口村,那里離鎮守水源的蘆河大營只有三公里,一旦起事大軍很快就會反應,咱們要即刻南下帶人馳援……”

  “走,先回去安排好!這里離河口村32公里,走粟田外圍速度很快,應該要不了一個時辰,希望白英村不要出什么問題。”

  與外界不同,粟田區無風,加上有煤石長期供暖,地上一點積雪都沒有,對走路幾乎沒有影響,只要將路線人員安排好,行程會很快。

  這些事情,早數月前就在郡城里合計好了,張玉川此刻自然有條不紊,帶上三人就快速往回掠去,準備肅清最后的戰場了。

  青蕪村南面高空,夏鴻一襲青色葛衣凌空而立,低頭環視下方整個蘆粟田的東側沿線,眸光微凝。

  “蘆河谷的粟田種植區,大致可以看作一個半徑二十公里的大半圓,從正中間穿過粟田的這條河,應該就是蘆河,十六個村落以蘆河為界,全都分布在粟田的東側沿線,正中間就是河口村,北面有七個村,南邊有八個村。

  十六分舵共同起事,起事結束后肯定要匯合,應對蘆河大營那數千郡衛軍,所以他們起事成功后,都會往中間的河口村集結,也就是說,這次起事的關鍵,就是河口村了……”

  夏鴻此刻,內心多少是有點驚喜的。

  剛剛差點逃出生天的張龍,雙腿被樹枝釘穿,自然是他的手筆,青蕪村的起事過程,他全都看完了。

  如此周密詳盡的部署,從起事到最后成功,著實是讓他眼前一亮,關鍵這青蕪村,還只是計劃中的一環。

  這個霜燼會,確實是有點東西的。

  那個小龍首,不知道來了沒有?

  青蕪村位置稍偏北,夏鴻雖懸浮在半空中,但也只能看到附近五個村的情況。

  “白英村雖然出了問題,但北邊的三個村都成功且接近尾聲了,應該馬上就會馳援下來,南邊這個村情況也差不多,走粟田速度會快很多,應該都會陸續往正中間的河口村去……”

  既然都推測出霜燼會這次起義的關鍵是河口村,夏鴻自然要過去看看,就憑在青蕪村的所見所聞,確保安全不泄露身份的情況下,他還真不介意,出手幫這個霜燼會一把。

  夏鴻打定主意后,從黃芥袋里取出一張朱木面具,戴在臉上后,快速朝著南邊河口村的方向飛去。

  青蕪村往南一共會經過三個村的收粟區,夏鴻在半空沿途目測后,立刻得出了北面七個村的起義情況。

  “五個村成功了,兩個村還在交戰,北邊七村這就算是徹底成了,南邊八個村,情況應該也差不多,那十五村就算是都成了,只要河口村能堅持到那些村子的援軍過來,這場起義就算是成了,厲害啊……”

  三十多公里的距離,夏鴻很快就到了。

  不出所料,河口村的收粟區,此刻激戰正酣,且相較其余村的情況,這里的戰況,明顯要慘烈的多。

  首先是參戰雙方的人數,粟田東側外圍,兩撥人只是前排廝殺到了一起,整體還呈現涇渭分明的狀態。

  一方是酣戰中依舊保持著戰斗陣型,訓練有素的披甲大軍,數量接近四千,他們不光有戰甲,弓、盾、甚至大型人力戰車等等作戰物資一應俱全,甚至還有三千多未披甲的人正與他們協同作戰,這三千人里,起碼有三分之一都是御寒級;

  另一方就比較慘了,人數雖有三萬以上,但披甲的御寒級只有一千出頭,未披甲的御寒級,大概有六七百人,他們絕大部分手上甚至都沒有像樣的兵器,跟青蕪村的人一樣拿著鐵鐮,剩下兩萬八千多人,有三千多掘地境極限倒是拿著兵器,可發揮的作用卻極度有限,至于普通掘地境,那就更別說了。

  “一開始還不止三萬,這地上起碼死了一萬多,九成都是奴隸,披甲士卒微乎其微……”

  夏鴻粗略看了看地面的情況,眉頭微微一凝。

  剛剛青蕪村的情況他都有點看不下去了,眼下這河口村的情況,比前者還要恐怖的多。

  這死的人,著實是有點太多了!

  而且戰場此刻還在持續,人還是繼續往下倒,尤其是叛軍一方,成規模的大軍面前,跟粟田里的蘆粟秸稈幾乎沒什么兩樣,一個戰車沖擊最少要死數十人,一波箭雨洗禮,那更是成百上千人死去……

  大夏歷時到現在共計十五年多,從土坡時期開始,夏鴻就一直很重視人口,如此大規模的死亡,在他的固有認知里,只有詭怪作亂的時候,才會發生。

  “橫豎都是外人的事,沒必要管那么多,咿……”

  夏鴻搖了搖頭,壓下不必要的思緒,突然注意到了什么,低頭朝著人群前方交戰的區域看去。

  “哈哈哈哈,霜燼會的一群烏合之眾,也想翻天,你們這幫賤種,還不快放下兵器投降!”

  一道高喝聲猛然在交戰的區域炸響,隨即就是一道數十米長的銀色弧形刀光,驟然從一架戰車上飛出。

  咻…………

  劍光傲嘯前沖,數十名披甲的御寒級叛軍,直接被劍光斬成了兩截,更要命的是,第一道劍光未散,后方那輛戰車上,就已經飛出了第二抹巨型刀光。

  “顯陽級!”

  “是楚青武。”

  “蘆河大營統領。”

  顯陽級并非無敵,尤其是在規模龐大的戰場上,除非數量夠多,否則想靠幾個顯陽級左右戰局,肯定是做不到的。

  然而此刻的戰場,首先跟規模龐大扯不上關系,其次本就已經呈現出了一面倒的狀況,處于優勢的陳倉官府一方,再度冒出一個顯陽級高手。

  可以說,剎那間就擊潰了叛軍的心理防線。

  所有起義叛軍的臉上,都升起了濃濃的絕望。

  鏗…………

  然而,就在楚青武第二抹刀光往外飛出的瞬間,叛軍的側翼,倏然亮起了一道光點。

  那光點速度飛快,頃刻間飛出,化作一道尖芒,徑直點在了刀光的正中心。

  劇烈刺耳的金石交錯聲音,讓戰場前方的所有人立馬面露痛苦的捂住耳朵,強大的震蕩波轟隆擴散開,直接將戰場前端,震出了一個方圓十幾米的空曠區。

  “堂堂顯陽級,對著一群掘地境百姓逞兇,楚氏子弟就這點本事,什么方伯世系,我看就是狗屁!”

  一個身材修長,頭戴青面獠牙惡鬼面具的人,手握一柄血色長劍,正點在楚青武手里的大刀上,略帶冷笑的譏諷后,迅速后撤,凌空而立。

  “青面獠牙,是天王,我就知道,此次起義,總舵必會派來天王支援,哈哈哈,是天王!”

  看到半空中那人臉上的青面獠牙面具,叛軍一方立刻就有數人狂喜開口,神情振奮不已。

  “天王!”

  被擋住一劍的楚青武,看著頭戴青面獠牙面具的霜燼會天王,表情瞬間就凝重了起來。

  陳倉對霜燼會的打壓與追蹤持續了二十多年,為何沒能將這個組織徹底連根拔起,主要原因有兩個,一是霜燼會獨特的組織形式,二是該組織核心人員,實在是太過神秘了。

  這個組織,號稱在各郡都有總舵,但總舵位置從來都是飄忽不定的,前一秒你打探到的總舵位置,下一秒可能就變了,這就導致了,陳倉官方過去雖然搗毀了許多個總舵窩點,但都沒對他們造成什么毀滅性的打擊,如此獨特的組織形式,自然讓陳倉頭痛不已;

  其次就是霜燼會核心層的神秘了,他們以前曾抓到過這個組織的核心人員,問題是連這些核心人員,互相都是不知道真實身份的。

  而且這個組織的高層結構極其簡潔,最高首腦稱為紫面龍首,目前可以確定一共有六個,外加一個前年剛剛冒出來的小龍首;龍首往下是青面天王,天王一般都是顯陽級高手,具體數量不詳;再往下就是赤面護法級高手,一般都是實力比較強的御寒級。

  “5鈞實力不算強,問題是,還有沒有其他……”

  楚青武將目光從半空那人身上挪開,隨即環顧了下方數萬人,表情微微一沉。

  且不提他有10鈞的實力,光是此刻環伺在周圍的數千郡衛軍,就足以讓他無懼任何威脅,他唯一擔心的就是,對方有沒有其他人藏在暗處。

  “要速戰速決才行,下方戰場無憂!”

  楚青武很快就有了決斷,看著叛軍斗志因那青面天王的出現而開始復蘇,想到剛剛對方的譏諷,頓時冷喝一聲道:“叛軍亂黨,有何顏面以百姓自居?就憑你這5鈞實力,也敢自稱天王,找死!”

  話音落下,他驟然飛上半空,徑直朝對方奔襲而去。

  “子建接替指揮,繼續剿滅叛軍,不得走脫一人,待本統領斬了這個藏頭露尾的鼠輩,再來助你!”

  楚青武的銀色刀芒橫空而起,瞬息就斬到了半空霜燼會那個青面天王的身前。

  “后排起弓,前軍戰車沖殺,叛軍負隅頑抗,那就殺到他們怕!”

  兩大顯陽級就這么在半空中交起了手,下方剛剛被楚青武點名的子建接過了指揮權,開始有條不紊的給大軍下令,開始繼續剿殺叛軍。

  楚青武雖然囂張,但烏合之眾這四個字,肯定是沒用錯的,準確來說,跟正規軍比起來,河口分舵這臨時拼湊起來的三萬人,就是妥妥的烏合之眾。

  不對,應該不是三萬人!

  河口分舵這邊起義的情況,跟青蕪村大概類似,真正霜燼會的會眾,其實也就一萬多人,余下所有人也是被裹挾著起義的。

  武器裝備欠缺、打法沒有章法,進退凌亂無章;

  反觀蘆河大營那近四千大軍,前排人力戰車沖鋒,將兩方交界處沖的七零八落,后排弓弩手箭雨齊發,不停地射殺叛軍外圍的人,大軍外圍還有三千多河口村轄司中人,不算收割著那些逃跑者的性命。

  這場大戰,勝負根本就沒有懸念!

  不光是地面戰場,連半空中霜燼會那個青面天王,也在楚青武的瘋狂進攻下節節敗退,本來交戰的位置在兩軍接觸區域的上空,沒過百息就被打到后面叛軍的正上空了。

  叛軍人群中,一個被殺破膽的人,看著又一輪箭雨從頭頂飛過,看到身后的人成排倒下,瞳孔里的懼意瞬間升騰到了極致,他將手里的百鍛鐵鐮直接丟棄,隨后仰頭高聲哭喊:“投……”

  噗嗤……

  他話音一出,旁邊一個披甲的中年人,似乎早就察覺到了,立刻扭頭用大刀直接將其劈成了兩截兒,隨即赤紅的瞳孔環伺四周,聲嘶力竭的怒吼道:

  “誰敢退,不用郡衛軍來,老子就在這先劈了他!事到如今,退一步就是萬丈深淵,撐住,只要撐到十五村援軍過來,咱們就贏了!”

  “退什么退,退了就能活嗎?造反大罪,郡衛軍秋后算賬,照樣要滅你滿門,與其帶著老婆孩子死,不如現在就死在這,先下去給她們鋪路……”

  “沒有退路了,退了一樣是死,拼命,全都給我頂上去,跟他們拼命。”

  “撐住,弟兄們,援軍馬上就到了!”

  “督戰隊的,都給老子聽好,去戰場各處巡視,敢亂我軍心者,不必請示,格殺勿論!”

  兩軍交戰的最前方,河口分舵舵主,年近二十九歲的劉裕,扭頭聽到身后的動靜,立刻就意識到是有人打了退堂鼓,被自己提前安排的督戰隊給斬了,立刻怒聲高吼著,示意督戰隊開始在戰場上巡視。

  河口村是蘆河谷區域最大的奴籍村,同時歷史也最悠久,故而理所應當的,霜燼會在這片區域第一個建立的分舵,就是河口分舵。

  劉裕十五歲一成年就進了分舵,因為他父親劉鋒,就是河口分舵的前任舵主。

  河口村昨夜起事之初,不慎被人告了秘,他父親當場就被震殺了,所以他這個舵主,其實算是臨時被推上來的。

  雖是臨時被推舉上來的,但劉裕多年來隨父親一同發展分舵,對分舵的情況全都了如指掌,甚至這次起事前的一切細節,父親劉鋒也早就跟他通過氣了。

  督戰隊的主意,還是他主動向父親提的。

  “都兩個多時辰了,竟還沒有一個村援軍過來,都在干什么,他們都在干什么……”

  督戰隊,只能起到一時的作用,戰場的局面無法扭轉過來,那最終還是難逃一死。

  劉裕自然明白這個道理,他舉刀抵擋面前郡衛軍士卒的沖殺,扭頭朝著南北兩頭看去,內心不斷狂呼,期盼援軍能快點到來。

  “鼠輩,受死!”

  只可惜,他狂呼不止后,沒盼來援軍,倒先盼來了上空楚青武滿是殺意的怒喝聲。

  劉裕抬頭一看,瞳孔里的絕望之色更濃。

  半空中,那個讓他們重燃斗志的青面天王,此刻已被楚青武給逼的快脫離戰場了,他明顯已經招架不住楚青武了,手中長劍只能抵擋,做不出任何反擊。

  “這么點實力,造反……”

  又一刀被對面招架擋開,楚青武一聲冷笑,雙手握住大刀借著反沖力從身后環繞一圈,體內骨骼能量驟然盛放,一尊千丈骨相虛影在身后猛然凝聚,大刀舉過頭頂,猛然下劈。

  他明明只往下劈了一刀,可因速度太快,竟帶出了三道殘影,不斷下劈,一重接著一重,直到第三重,刀氣已然凝成了實質,轟然斬出一道近百米的氣浪,猛然壓向那青面天王的頭顱。

  “死!”

  三重魔刀,楚青武的看家本領,同時也是楚氏的傳承武學之一,近四成的力量增幅,意味著這一刀,力量已經有14鈞之高了。

  楚青武冷酷的說出了一個死字,證明了他對自己這一刀的自信。

  事實與他料想的也差不多。

  大刀下劈,那青面天王面具下的瞳孔,明顯露出了一絲慌亂,但,他也沒有放棄抵擋。

  那青面天王,拳、腳、腰身三合一,驟然發力,手中長劍快速揮舞,須臾間竟在半空中掃出了上千道銀色華光,那銀色華光就好像……就好像……一根根銀色華麗的羽毛……

  鏗…………

  上千道羽光劍鋒,瞬息傾瀉而出,與楚青武的三重魔刀在半空中悍然交鋒。

  轟…………

  狂暴的動靜,似乎也預示著,兩大顯陽級交手,已經到了最后時刻。

  羽光劍鋒與三重魔刀的碰撞,讓半空驟然炸出了一個方圓百米的真空區域,恐怖的震蕩波擴散到地面,瞬間就沖飛了上百人,激起了數十米高的煙塵,瞬間就籠罩住了整個區域。

  由于兩人此刻交戰的地點,位于叛軍的后方,所以那上百個被沖飛的人,自然都是叛軍士卒。

  這也算是讓叛軍本就不樂觀的情況,又雪上加霜了。

  然而,塵煙散去過后。

  全場所有在期待結果的人,舉目看向半空后,瞬間神情錯愕,目光呆滯,瞳孔里滿是難以置信與錯愕。

  楚青武眉心,竟被一桿墨色長棍,給洞穿了。

  他臉上滿是錯愕,顯然連自己都沒有想到。

  長棍的另一截兒,被一個身著青色葛衣,頭戴赤色面具的人握著,他就站在楚青武的面前,準確的說,是楚青武和那個青面天王兩人的中間。

  “楚青武,死了?”

  “霜燼會,還來了其他高手!”

  “我就知道,怎么可能只來一人,哈哈哈……”

  “統領死了!”

  “統領被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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