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門隘口左右兩側,有著高聳的天險,有著數不清的防御工事,而隘口中央,更是有著五道修筑而成的城墻。
攻打的難度極高。
可現在,整個三門隘口,百戶以上的軍官,統統都消失不見,到了后方李東望那里開會。
當然,正常來說,換防這種關鍵時刻,是絕對不會輕易讓前線百戶以上的軍官離開的。
只不過誰讓李東望有問題呢。
與此同時,許小剛親率鎮池軍,迅速展開猛攻。
許小剛也明白,機不可失。
很快,由上千鎮池軍不畏死亡的士兵所組成的敢死營,迅速扛著云梯朝著隘口終于的城墻方向襲來。
城墻上,剛剛換防過來的許多叛軍士兵,雖是迅速抵抗,可效果并不算好。
整個隘口之中,都充斥著震天的喊殺聲,夾雜著的,還有重傷士兵的哀嚎慘叫。
隘口之外所搭建的臨時營地內,許小剛和一眾鎮池軍將領便坐在里面,前方隘口,也不斷的傳來好消息。
短短半個時辰,五道城墻,已經攻破三道。
“將軍,好消息,敵軍此時,陷入混亂之中,根本組織不起來有效的抵抗。”
“恐怕要不了多久,咱們就能一鼓作氣,將三門隘口給攻下。”旁邊的副將面帶喜悅之色。
困擾了他們如此久的隘口,今日總算能夠攻破。
許小剛臉上面無表情,雙目盯在地圖之上,而葉修遠則坐在旁邊喝著茶,靜靜的看著這一切。
“葉先生,若是按你看,咱們攻破三門隘口后,后續該如何打?”許小剛開口說道,隨后,手指在地圖上方。
旁邊的副將則是建議說道:“若是咱們能夠順利打下三門隘口,沿著后方的道路行軍,三天內便能趕到重山郡。”
“咱們不妨一鼓作氣,直接打到重山郡中,將王龍芝給誅殺。”
許小剛聞言,搖了搖頭,并不贊同這個方案,開口說道:“不能急。”
他說著,用手指在地圖上畫了一個圈:“五個隘口,必須全部攻下后,再進軍重山郡。”
“若是大軍孤獨深入,后方一旦被斬斷糧草補給,整個大軍就仿佛被裝入了口袋里。”
葉修遠雙眼微微一亮,他緩緩說道:“許將軍可曾想過,今日能攻下三門隘口,是因為李東望投誠于咱們。”
“另外的四個隘口,即便是有三門隘口,能夠前后夾擊。”
“可五大隘口之間的距離,可不短,要一一攻克,最起碼也需要三個月的時間。”
許小剛平靜的說道:“打仗之事,不能急,得穩。”
“欲速則不達。”
三門隘口那邊,待鎮池軍攻到最后一道城墻時,眾多百戶千戶,這才聞訊趕來。
迅速組織起了抵抗,雖說三門隘口只有一兩萬人,并且,只剩下最后一道城墻。
可很快,兩旁的懸崖峭壁之上,不斷朝下方進攻的鎮池軍射擊箭矢,潑下滾油,落石。
鎮池軍一時間傷亡慘重。
此刻也顯現出了三門隘口的難度,最后一道城墻,硬生生的抵擋住了鎮池軍眾多將士近五個時辰。
直到拂曉,終于,最后一道城墻,這才被鎮池軍給拿下。
很快,防守三門隘口的叛軍也知道大勢已去,趁著夜色混亂,甚至許多士兵,趁著夜色,已經偷偷逃走。
李東望所在的軍帳內,不斷有傳令兵趕來。
李東望聽聞前線終于被鎮池軍給攻破,心中反倒是微微松了一口氣。
營帳內的許多將領聽聞鎮池軍已經打下最后一道城墻,臉色驟然大變,急忙說道:“將軍下令撤吧。”
許多將領都跟隨李東望多年,李東望也確實是重情重義之人,他深吸一口氣,緩緩道:“你們撤回重山郡吧。”
“三門隘口,是王龍芝將軍親自交給我看守的,如今三門隘口被攻破,我又有何臉面回去面見將軍?”
李東望說完,拔劍緩緩說道:“即便是我孤身一人,也要守到最后一刻。”
李東望的本意是,這群人趕緊撤走,自己好去對方投誠。
可讓他沒想到的是,這些手下,倒是一等一的好將。
他們聽聞李東望欲要與三門隘口同生死。
一個個竟也不走了。
“李將軍!我跟隨您多年,如今您不走,我也不走!”
“對,雖說敗軍之將,不能言勇,可如今既然辜負了王將軍的期望,那么我也不愿茍活,愿同李將軍一起留下!”
在場的副將,好幾位千戶,都紛紛表示不愿退回重山郡。
李東望聞言,眼神中,倒是閃爍過一絲愧疚之色,神情復雜,不知道想著什么。
從軍多年,戰敗絕不茍活,也曾算是他的人生信條的一部分。
在他看來,作為將領,最高的榮耀,并非是老了以后,躺在床上病死。
戰死沙場,才是最好的歸宿。
可……
李東望微微嘆息一聲,他的一眾手下不明所以,還當李東望是嘆息前線戰事不利呢。
李東望見他們不愿撤走,也就沒有多勸,但還是對軍營之中的士兵們下令,讓他們紛紛撤走。
這場戰役畢竟自己都成了敵方的人,從一開始,結局便是注定,沒有必要讓手下的士兵再多添死亡。
鎮池軍攻下五道城墻后,原本還遇到了叛軍激烈的抵抗,可后來,隨著李東望的軍令傳來。
聽到能夠撤退的命令后,所有士兵都一股腦的轉身便跑。
很快,李東望所在的軍營之中,人便跑得差不多空了。
也就只剩下他和屋內的副官,以及五位千戶。
整個屋子,迅速被鎮池軍士兵給團團包圍起來。
“哈哈哈哈!”
聽著外面已經被包圍起來,李東望的副官緩緩起身,深吸一口氣說道:“古有長林兵敗自刎,被譽為一段佳話,咱也不是貪生怕死之輩。”
“從起事開始,我家人便被朝廷給殺光,今日,總算是能去見他們了。”
副官說完,拔出佩劍,深吸一口氣,對李東望說道:“李將軍,在下先走一步!在黃泉路上等著您。”
“慢著!”李東望見狀,臉色一變,趕忙開口想要阻攔。
可副官卻是毫不猶豫,直接拔劍自刎。
他所口中的長林,乃是七百年前的一位名將,最高時,官至大將軍,兵敗自刎,結果博得千年英明。
看著副官瞬間倒在血泊之中,李東望嘴角抽了抽,心里忍不住暗道,不用死的啊……
跟著自己投誠,大家都有光明的未來。
他回頭看向另五位千戶,這五位明顯也是帶著死志,雖手中都拿著刀劍,可真到自刎的時候,卻做不出副官那般干脆的自刎。
一個個,臉上反倒是浮現著幾分猶豫之色。
李東望推開門,看著外面層層包圍鎮池軍士兵:“我叫李東望,我要見你們統帥,許小剛!”
當徹底掌握三門隘口后,許小剛這才騎馬,在一眾親衛的陪同下,迅速趕來此地營地。
跟在李東望身后的五個千戶,此刻心中則是帶著幾分激動。
在他們猜想看來,看樣子,李東望將軍是想突襲對方將領?
若是能順利刺殺了許小剛,即便兵敗,李將軍恐怕也能威名遠揚。
可當許小剛真到了以后,這五個千戶這才傻了眼,感覺自己仿佛如同小丑。
許小剛穿著一身戰甲,來到李東望面前后,隨后臉上便露出笑容,迅速翻身下馬,上前抱拳:“有勞李將軍了!”
李東望微微點頭,隨后回頭看向身后的五個千戶,說道:“這五位都是一等一的好漢,還請善待他們。”
五個千戶迅速被按在地上,他們不斷的掙扎:“李將軍,你干了什么,你叛敵了?”
“李將軍,咱們對你忠心耿耿,就算叛敵,為何不早告訴咱們!”
這五個千戶一時間,情緒可謂五味雜陳。
怎么你成了投誠將領,我們五人成了階下囚。
李東望看向五人的眼神中,也帶著幾分抱歉之意。
看五人被帶走后,李東望這才握著許小剛的手,沉聲說道:“許將軍,請!我給你好好介紹重山郡的情況,后續對您攻打重山郡,肯定有幫助。”
“恩。”許小剛點頭,帶著好幾位親衛,跟著李東望進入了他的屋中。
重山郡內,整個城內,許多人都有些驚慌,三門隘口被攻破的消息,已經在重山郡之中流傳開來。
若是鎮池軍一路向西,恐怕不出三日,就能圍了重山郡。
將軍府內,王龍芝穿著一身白色戰甲,正坐在大殿之中,他將不少軍事將領都召集而來開會。
而蕭敏兒則坐在他的身旁,臉上則帶著盈盈笑容,三門隘口的情況,都在預料掌握之中。
“諸位,想必大家也都聽說了前線傳來的消息。”王龍芝面無表情,冷聲說道:“三門隘口,已經丟了。”
在場的眾多將領,沉默了片刻后。
瞬間議論紛紛。
“這三門隘口的天險,哪能那般容易攻破?李東望那個混蛋怎么打的仗。”
“王將軍,當初就該將三門隘口交給我來防守,絕對是固若金湯,豈能像現在這般,讓敵人短短一天內,便奪了去。”
“行了,大家都別說廢話了,還是說正事,咱們要不要將大營撤出重山郡,繼續往西撤。”
“往西撤?撤哪去,進山里做野人不成?”
“那你說怎么辦,三天時間,鎮池軍就能一路西進,到咱們重山郡。”
“重山郡附近雖有二十萬大軍,可這二十萬大軍,還未徹底訓練出來。”
“就算練出來,許小剛手中,攏共有著六十萬大軍!”
“這可是六十萬人,咱們怎么打?你告訴我。”
聽著手下將領們的爭吵,王龍芝咳嗽一聲,在場所有人這才安靜下來,等著王龍芝的話。
王龍芝緩緩開口說道:“的確,若是沒有天險防守,這樣一支龐大軍隊,一旦徹底進入西南三省,咱們恐怕是沒有招架之力。”
“可我們也并非沒有一戰之力。”王龍芝眼光掃了在場的眾多將領一眼,開口提醒說道:“諸位,這次將你們叫來,便是有任務安排給你們。”
“將軍您說。”
王龍芝開口,點了四個將領的名字:“你們四人跟我來。”
這個計劃,不能太多人知曉,否則定會走漏風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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