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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一九章 接連受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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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只小狐貍人立而起,心里慌得一片,因而站在斷墻上是一動也不敢動。

  但是在洛北的眼中,這便是兩只邪祟定定的朝自己張望,顯得“有恃無恐”!

  洛北心中便多疑起來:它們有什么依仗?

  洛北想要找岔頭蛇問一問,但岔頭蛇對他,反反復復就是兩個字:“騙子!”

  再也不肯和他交流。

  “能讓岔頭蛇如此恐懼……”洛北在陰暗中眼珠亂轉,最終還是決定,不去招惹那一對兒小狐貍了。

  而洛北這么做還有一個原因就是,他這次的計劃,本就是想要“隱身幕后”。

  整個過程中,自己盡量不要出手。

  因為出手就會留下自己的痕跡,被許源察覺的可能性就會增大一份。

  洛北冷哼了一聲,那蝙蝠一般的巨大黑影,便往地上一撲,仿佛是沉進了大地,其實是隱匿入了陰影中。

  貼著地面疾走。

  尋找著下一個目標。

  洛北辦事計劃周詳。

  除了岔頭蛇之外,當然還有備選目標。

  他藏在黑暗中,悄然回頭:墻頭上,已經不見了那兩只小狐貍。

  它們并沒有跟上來,洛北松了口氣。

  距離這水坑兩道巷子之外,還有一戶人家姓姚,他家在苦水窖中算是條件不錯的。

  男主人是個趕車拉貨的。

  他家里養著一頭黑驢。

  每日都要被套上籠頭,鞭子狠命抽打,辛苦出大力。

  姚家這幾年光景能夠好起來,便是因為男主人對黑驢壓榨得狠。

  這黑驢自然是滿腹怨氣。

  它被姚家人買來之前,前主人憐惜畜力,是不敢狠命壓榨黑驢的。

  累狠了牲口的壽命會縮短,那才得不償失。

  而姚家人第一次養這種大牲口,對這方面并不了解。

  他第一次狠命抽打黑驢,黑驢心中累積怨氣的時候,其實這黑驢便已經詭變了。

  只不過詭變的程度很輕微。

  而正因為成了邪祟,黑驢才能撐下來,否則早就被姚家人累死了。

  黑驢也很會隱藏自己——它從小就被人類養大。

  它覺得自己還沒能力,扛過祛穢司的追捕,從占城中逃出去之前,它不會“報仇”!

  它的仇人自然是姚家人。

  每天的每一鞭子抽打在它的身上,它都在心中嘶吼咆哮,早晚有一天,要嚼吃了這一家人!

  尤其是男主人最疼愛的小兒子,一定要先吃、當著男主人的面先把他吃了!

  讓男主人痛不欲生!

  暗夜中,黑驢從口中吐出了一條足有七尺長的怪舌。

  這舌頭分叉,靈活的好似人手。

  輕松地就將拴住自己的韁繩解開了,然后自己輕手輕腳的走出來,在院子里溜達。

  走到姚家人睡覺的屋子門外,嗅著里面傳來的活人的肉香流口水。

  再忍一忍、就快了!

  黑驢和一般的邪祟有所不同,它一直在人類的喂養下長大,學會了人類的陰險狡詐,能壓抑住自己內心的瘋狂。

  它每天晚上,等人們睡熟了,都會自己出來溜達——但它甚至不會走出這個院子。

  它明白自己和城中的那些“小”邪祟不同。

  自己的體型太大了。

  總出去溜達,容易暴露,引來祛穢司的捕殺。

  黑驢正走到了主人家小兒子的屋外,鼻孔張開來,大如牛鈴!

  貪婪的嗅著屋子中傳來的,奶香奶香的味道。

  忽然,黑驢猛地轉身。

  只見一道黑影,像是床單一樣貼著院墻翻了進來。

  黑驢有些疑惑:邪祟?

  可院門上貼著門神,它怎么能進來呢?

  它頓時警惕起來:不是邪祟!

  那就是人類的修煉者!

  它的前蹄刨了一下地面,巨大的鼻孔中噴出兩團濃郁的毒煙!

  舌頭靈巧的從一旁卷起來鍘草料的鍘刀!

  一個聲音忽然在它耳邊響起:“我知道你的痛苦!”

  “都是這天生地養的生靈,為什么那些人類就能奴役你?”

  “憑什么他們就是這天下的主人?”

  “他們對你的一切欺壓,都應該付出代價!”

  黑驢一愣,頓時覺得這番話太有道理了,直接說到了自己的心坎上!

  它恨不得跳起來“哼哼”大叫上幾聲。

  然后發狂吃個人助助興!

  但它還有些理性,壓制住了自己沖動。

  真的這么做了,那就徹底藏不住了。

  但那個聲音接著說道:“我可以幫助你,你不必再壓抑自己的天性!”

  那一片黑影在它的面前站了起來。

  從黑影中,伸出一只漆黑的手掌!

  便好似從深淵下中,探出的一只罪惡之手!

  掌心上,漂浮著一團蠕動的暗影!

  黑驢癡迷的望著那一團暗影,似乎能夠感受到其中所蘊含的力量。

  只要吃了這東西,我就能夠獲得,將整個占城,攪得天翻地覆的力量!

  便是祛穢司,也奈何不得我!

  黑驢的長舌松開了鍘刀。

  向上卷起,眼看就要觸碰到了那一團暗影。

  “嘰嘰——”

  忽然幾聲伶俐的狐貍叫,從院子外傳來。

  黑驢一抬頭,便看到院墻外的一株大樹上,站著兩只小狐貍。

  狐貍姐妹花不怎么會爬樹。

  上來真的很費勁——哪有好人家的女孩子半夜爬樹的?

  自然是在心中又把那個大惡人狠狠地埋怨了一通。

  黑驢全身一震!

  龐大的身軀肉眼可見的往下縮了一圈。

  那條分叉的詭異長舌咻一聲吸回了嘴里。

  鼻孔外的黑煙噗的一聲散去。

  牛鈴大的鼻孔也恢復了原狀。

  然后它乖乖的自己走回了棚子里,咚一聲倒下來,假裝睡著了!

  黑驢雖然跟城內的邪祟們交流不多,但是“占城三霸天”的赫赫兇名還是如雷貫耳!

  黑驢已經隱忍了這么久,就還可以忍的更久,它不打算冒險。

  洛北舉著那一團“疫蟲之命”的手,就那么尷尬的停在半空處。

  洛北猛然轉身,黑暗中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外面的那一對兒小狐貍!

  跟本公子卯上了?!

  巨大的黑影瞬息間翻過了院墻,出現在了那株大樹下。

  狐貍姐妹花被嚇得呆住了,就那么傻愣愣的站在樹杈上。

  樹下,地面一片漆黑,好像水面一般劇烈的激蕩波動起來。

  而后慢慢漲起來,一點點的吞沒樹干,就要淹沒到兩只小狐貍所站的樹杈了。

  可是兩個小狐貍居然一動不動,毫不退讓!

  這讓洛北心里又犯起了嘀咕。

  如此有恃無恐?

  洛北還要再試探一下,黑暗潮水一直漲到了兩只小狐貍的腳下,它們還是一步不退!

  狐貍姐妹花只感覺全身冰涼,好像被凍僵了一樣。

  想要逃跑,可身體不聽自己使喚啊!

  洛北忽然沉了下去,卷起了黑暗貼著地面遠遁而去。

  如此鎮定,一定是有所依仗,不可輕舉妄動。

  明日想辦法打探一下,這城內濁間有什么大邪祟。

  洛北認為兩只小狐貍的靠山,一定是濁間的大邪祟。

  雖說占城這種規模的城市,濁間中不大可能有比自己還強的邪祟,但洛北也不想輕舉妄動,他的目標是許源,所以還是要穩妥一些。

  岔頭蛇和黑驢都拒絕了,洛北沒有第三個備選,滿心郁悶的回了客棧。

  他這“奪命法”想要施展,也有許多的限制。

  這法乃是因為一股“不平氣”而誕生。

  想要施展,那么對象心中也要有那一股不平氣。

  這苦水窖中的其他邪祟,或許還有具備條件的,但洛北沒有發現。

  蝙蝠形狀的黑影,從客棧的窗縫里鉆進去。

  隔壁的韋晉淵忽然睜開眼來,忍不住露出了一個微笑。

  然后翻了個身,美滋滋的繼續睡了。

  一只小黃鳥落在了屋脊上,又縮著脖子、收緊了翅膀迷迷糊糊的打瞌睡。

  夜空中,忽然有一只人面白骨鷹撲了下來!

  鋒利的爪子直抓黃身鶯——然后自己重重的撞在了屋脊上。

  人面白骨鷹被撞的暈頭轉向,從屋頂上滑了下下去,搖搖晃晃的又飛了起來,居高臨下看著:

  沒錯啊,明明有一只看起來很可口的小黃鳥就站在那里?

  許源一覺醒來,門外便傳來了哐當、哐當的撞擊聲。

  打開門,果然是“美夢成真”正前后搖晃的撞著自己的門。

  “美夢成真”一副得意洋洋的樣子,來向許源邀功。

  許源就知道了昨夜究竟發生了什么。

  “干得漂亮!”

  許源擦了擦車門。

  “美夢成真”輕輕顫抖,一副很享受這種“獎賞”的模樣。

  就像是……揉狗頭?

  打發走了“美夢成真”,許源猶豫了一下,該如何處置那岔頭蛇和黑驢?

  主要是黑驢。

  想了想,許源喊來周雷子讓他這段時間暗中盯著黑驢,但不要動手。

  處置了黑驢,極可能會驚到洛北。

  周雷子走了之后,許源摸著下巴想了想:“也不能讓洛北一直在城內這般胡鬧……”

  許源洗漱完畢出門來轉彎,進了大福的院子。

  “大福、大福——”

  喊了幾聲,大福才從窩里伸出頭來,眼神迷糊。

  昨天在黃身鶯后面跟了一整天,白忙活了一場。

  夜里又跟水鳥姐姐們戲耍,大福當真是有些累了。

  大雁們一大早就在院子上空盤旋飛舞,發出一聲聲仿佛喪偶一般的哀怨長鳴。

  搞得大福頭大,煩惱無比。

  許源招招手:“大福過來。”

  大福拖著疲憊的身軀過來了。

  歪昂著鵝頭,看著飯轍子:啥事?

  “好事。”許源說道:“你現在的日子過得苦,我都看在眼里呢。別人不幫你,我能不幫你嗎?”

  大福頓時警惕起來。

  你又有什么危險的差事,要讓我干?

  許源擺手:“你是一只鵝,別那么多疑。真是為你好,你現在的困境,就在于家宅不寧。”

  鵝頭耷拉了下來。

  飯轍子說得對。

  “我想過了,讓它們都住在一起,你就永遠不得安寧。”許源指著天上的大雁和水池里的水鳥說道:“得把它們分開。

  我給大雁們另外找個住處如何?

  以后一三五你住大雁那邊,二四六住水鳥這邊,如何?”

  大福不確定好還是不好。

  許源便道:“我皇明的官員們那個不是三妻四妾的?

  他們怎么安排呢?就是這樣的。

  訂好了日子,今日該去誰的房中,那就一定要去。

  只有做到這樣的公平,才能保證安寧,后院不亂。”

  這一番說辭下來,大福便覺得飯轍子這次真的是為自己著想,于是鵝頭連點。

  許源終于圖窮匕見:“我在苦水窖那邊尋了個地方,正合適。不過呢我幫你這么大的忙,你也得幫我一個。”

  大福幽幽的看著飯轍子。

  我就知道!

  但它的確是被大雁和水鳥們鬧騰的有些受不住了。

  “昂昂昂……”大福叫了幾聲,說吧,究竟什么事。

  許源就說了,大福一瞪眼:你說什么?讓我跟那賤人合作?

  這絕不可能!

  大福轉身就走,態度異常堅決。

  許源一把拽住大幅的脖子。

  “別急啊,你再仔細考慮一下,這樣的日子你還能忍多久……”

  院子里,大雁們和水鳥姐姐又吵了起來……

  大福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好吧……

  客棧中,韋晉淵起得很早,洛北白忙活了一夜,因而起得晚了。

  他從樓上下來吃早飯,就看到韋晉淵坐在客棧大堂中,很閑適的喝著一壺茶。

  洛北心思一動,走過去笑道:“韋兄早啊。”

  “是你起得晚了。”

  洛北跟店家要了早飯,一邊吃一邊似乎很隨意的問道:“韋兄跟許大人關系匪淺,可否知道許大人有什么喜好?”

  韋晉淵很肯定的說道:“銀子!

  我皇明的官員就沒有不喜歡銀子的。

  許大人也不例外。”

  這一點韋晉淵深有體會——他被許源敲竹杠敲得滿頭包。

  洛北點了點頭。

  然后吃過早晚就自己出去了。

  打聽想許源的愛好,只是一個備選項。

  洛北覺得自己不大會用得到。

  自己的計劃必定可以成功的。

  昨夜……

  只是一個意外!

  這占城這么大,有的是被欺壓的小邪祟。

  本公子不可能找不到合適的對象。

  洛北首選還是苦水窖。

  原因無他,這里的“因果”最輕。

  這里住的都是窮鬼,死了也就死了,不會有人為他們報仇。

  若是別處,萬一死的人背后藏著什么有能力的親眷,最后把自己查出來……

  洛北在苦水窖中隨意行走,一邊尋找目標,一邊在心里考慮著,用什么方法和濁間的大邪祟聯絡上,打聽一下那兩只小狐貍的跟腳。

  洛北很快想到了辦法:“老集!”

  所有的城內都有老集。

  但是占城的老集在哪里……最了解的肯定是祛穢司。

  但祛穢司是許源的地盤。

  “去找山河司問一問。”洛北有了決定,我皇明詭事三衙彼此之間都是冤家。

  自己去山河司打聽,他們絕不會告訴許源。

  正想著呢,忽然聽到天空中,傳來一聲大雁的長鳴。

  洛北有些應激反應,立刻抬起手擋在頭頂。

  然后才抬頭看去。

  幾只大雁盤旋一圈之后,竟然落在了不遠處的某個地方。

  洛北冷哼一聲,朝那邊去了。

  剛入城的時候,他被大雁拉了一頭一臉。

  當時就暗暗發誓,要把這群大雁捉住烤來吃了!

  但之后自己忙著“結交”許大人,沒顧上這些扁毛畜牲。

  現在既然正好遇到了,那當然要把這筆舊賬勾銷了!

  大雁們落下的地方是一片荒林。

  洛北一直走到了這里才發現,這地方其實已經出了苦水窖,但也就是在苦水窖邊上。

  所以自己昨日沒往這邊來。

  他到了林子外,卻忽然側耳傾聽。

  荒林中,傳來一陣陣“喳喳啾啾”的叫聲。

  里面不知道有多少鳥兒。

  而且聽起來,像是鳥兒們正在打架。

  洛北悄然進去,走不多遠就看到林中的一片空地上,一群大雁正在圍攻一只小黃鳥。

  那可憐的鳥兒只有巴掌大小。

  大雁們身強力壯。

  又人多勢眾!

  小黃鳥被大雁們啄的羽毛亂飛,毫無招架之力,只能發出一聲聲的慘鳴。

  空地上,還掉著一只鳥窩。

  顯然是這群大雁在欺負小黃鳥,連它的窩都給掀了。

  大雁們一路驅趕,小黃鳥被趕到了林子外。

  然后有一只大雁,還非常可憎的,叼起了小黃鳥的窩,從林子里扔了出去!

  洛北眼睛一亮!

  小黃鳥一聲聲的哀鳴,無比的凄慘!

  它努力想要銜起自己的窩。

  可它不是大雁,身子小力氣弱,根本叼不起來。

  它看著自己辛辛苦苦搭的鳥窩,鳴叫聲更加凄慘了。

  大雁們守著樹林,不準小黃鳥進去。

  它剛一靠近,就會有幾只大雁沖出來揍它一頓。

  小黃鳥最后只能凄凄慘慘的飛落在林子外,一片土坡的草叢中。

  還在不停的哀鳴,似乎是在向老天控訴不公!

  洛北滿意的笑了,記住了這小黃鳥的位置,它就是自己今夜的首選。

  然后洛北背著手走了。

  又在苦水窖里轉了幾圈,另外找到了兩個備選。

  不過對比之后,洛北還是覺得,那小黃鳥最合適。

  它白天才被狠狠欺負一頓,心中的怨氣是最盛的。

  洛北看看時間,今日是沒工夫去山河司了。

  而且去山河司打聽“老集”的事情,也需要找人引薦。

  如果今夜一切順利,那兩只小狐貍不再出現,也就不需要再去打聽什么了。

  一切和昨夜的流程十分相似。

  洛北等到亥時左右,便披上了陰將,將自身融入黑暗,從窗縫里鉆了出去。

  他目的明確,直奔苦水窖。

  他從苦水窖中穿過,故意停留了一下:四周傳來邪祟們的怪異聲音,但不見那兩只搗亂的小狐貍。

  洛北滿意一笑,直奔那荒林。

  他從林中經過,抬頭便看見那些大雁,在樹杈上安睡。

  他冷笑一聲,很快你們就要受到可怕的懲罰了!

  他來到了突破的草叢中,很快就找到了那只小黃鳥。

  小黃鳥身上的羽毛被啄掉了很多。

  可憐兮兮的蜷縮在草窩里。

  即便是睡著了,還時不時地顫抖一下。

  這個目標太合適了!

  洛北用自己的黑影籠罩了小黃鳥,利用陰將的能力,將一道意念送入了小黃鳥的魂魄中:

  “那群大雁該死!”

  “都是鳥類,它們憑什么占據樹林,卻要將你趕出來?”

  “這對你太不公平了!”

  小黃鳥茫然醒來,轉頭四處看了看,才注意到了面前的黑影。

  小黃鳥炸毛了,嚇壞了。

  “不要怕,我是來幫助你的。”

  “我能給你打破這一切不公的能力!”

  “想一想你今天的遭遇吧,你不想報仇嗎?”

  小黃鳥眼中的恨意漸漸變得洶涌,最后用力的點了點頭!

  洛北微笑:成了!

  黑影中,伸出一只漆黑的手掌。

  手掌上漂浮著一團不停蠕動的暗影!

  洛北又一次應激反應一般的回頭看了一下。

  然后悄悄松了口氣:背后沒有那兩只小狐貍。

  小黃鳥眼神無比堅定,努力飛起來,向洛北的手掌撲去。

  然后張開了小小的鳥嘴,想要將那一團暗影吃下去。

  洛北笑了,根本不用這么麻煩。

  只要愿意接受,觸碰到這一團疫蟲之命,這法就成了!

  小黃鳥撲來,暗影便裹住了它。

  洛北收回了自己的手掌。

  然后便安靜的開始欣賞:類似的場面,他已經欣賞過很多次了。

  但多少次都看不膩,每一次都看得興致勃勃。

  “疫蟲之命”整個融入了小黃鳥的身體中——誒?怎么有點不對?

  不像是融入啊,而像是……整個穿了過去?

  說是穿了過去也不準確,應該是穿了進去。

  疫蟲之命在小黃鳥的身體內,重新凝聚成了一團。

  洛北立刻意識到不對勁:為什么我能看清小黃鳥體內的情況?

  小黃鳥帶著那一團“疫蟲之命”振翅飛起,在夜空中發出了一聲歡快的鳴叫,然后嗖一下飛的不見了!

  洛北是神修,神修可以在黑暗中視物。

  但是視野范圍也是有限的。

  小黃鳥飛遠了,他跟本看不見!

  洛北臉色一變,雖然那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但是他自己的“法”自然能夠有所感應。

  他循著對于“疫蟲之命”的感應,卷起了一陣陰風飛快的追了上去。

  “這是什么詭東西?!”洛北在心中發出了一聲怒吼。

  他的速度很快,但小黃鳥也不慢。

  他和疫蟲之命中間的感應,總隔著百余丈的距離。

  洛北狠狠一咬牙,身后火焰涌出,催動著他的速度更快了幾分。

  雙方的距離很快縮短了二十丈——洛北有信心在十個呼吸內,追上那只該死的鳥!

  “本公子給你一個逆天改命的機會,你居然算計本公子?!”

  “等本公子抓到你……”

  “誒?!”

  洛北忽然發現,自己和“疫蟲之命”之間的感應消失了!

  洛北片刻不停,沖到了最后感應到的“疫蟲之命”的位置。

  這里是一條寬敞的街道。

  街道上空空蕩蕩、冷冷清清。

  連一只小邪祟都沒有。

  “本公子的疫蟲之命呢?”

  “那么一大團疫蟲之命,哪兒去了?!”

  洛北一臉茫然。

  “美夢成真”搖搖晃晃,裝著小黃鳥和疫蟲之命,已經從后門進了祛穢司衙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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