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
紫煉極看著鑲嵌在巖石中,生死不知的紫聞仲,神色頓時一急,當即就要沖上前去,但是卻被霍無涯伸手攔住了。
“師尊?”
“冷靜點,你爹沒事。”
霍無涯隱晦的搖了搖頭。
他能看的出來,季紅袖并沒有動真格的,否則紫聞仲已經被拍成一灘爛泥了……在這種頂級至尊面前,縱然是一品宗師,也不過是強壯一點的螻蟻罷了。
雖然不明白季紅袖為何會發這么大火,但以這女人的性格,若是不讓她把氣撒出來,后果可能會更加嚴重。
紫煉極聞言也只能按捺住情緒。
畢竟此事不管怎么說也是他爹不占理。
“咳咳。”霍無涯清清嗓子,打著哈哈道:“聞仲性格比較魯莽,這回行為確實有些欠妥,好在陳墨小友并未受傷,不然老夫都不知該如何跟知夏交代了。”
季紅袖卻沒打算給他臺階下,語氣淡漠道:“你應該感到慶幸,若是陳墨真有個好歹,本座今日定然不會善罷甘休。”
感受到那話語中的濃郁殺氣,霍無涯眉頭皺的更緊。
當初在天人武試上,陳墨當眾勾搭凌凝脂,兩人卿卿我我的樣子可把季紅袖給氣的夠嗆,以至于他后來想要收徒,還專門去天樞閣探了探口風……
這才過去小半年,怎么態度直接發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轉變?
莫非是準備打破舊例,同意兩人在一起了?那沈知夏該怎么辦?
季紅袖不知道霍無涯此時一腦門問號,徑自轉身來到了陳墨面前。
看到一旁面若桃花的凌凝脂,眼神有些復雜,遲疑片刻,出聲問道:“你不是在南疆辦案么,怎么跑到武圣山來了?”
陳墨回答道:“南疆的事情已經徹底了結,返程路過金陽州,便過來看看知夏,恰好青州那邊似有機緣現世,我也打算過去湊湊熱鬧。”
“嗯。”季紅袖點點頭,不置可否。
霍無涯聽到后眼睛一亮,湊過來說道:“陳墨小友也對那秘境感興趣?巧了,我們正在著手準備此事,既然如此,不如在武圣山多留宿幾日,到時候結伴而行,互相也能有個照應。”
“這……好吧,那就叨擾了。”
陳墨猶豫了一下,還是答應了下來。
畢竟他和知夏許久未見,自然要好好敘敘舊,不可能見了一面就走。
而且聽霍無涯的口氣,似乎對那青州秘境很了解,這也讓他心里多了幾分好奇。
“不打擾,不打擾!”
霍無涯捋著胡須,嘴角忍不住勾起。
以他的眼力,自然能看得出來,陳墨已經跨入了“神合”境界,距離合道巔峰只有半步之遙!
方才和紫聞仲交手時所展現出的實力,更是遠在普通二品之上!
要知道這小子可才二十出頭啊!
只要不夭折,假以時日,極有可能掙脫桎梏,證得那傳說中的超脫之境!
“這般奇才,若是能納入我宗,或許真的能改寫武修歷史!”霍無涯一時間心潮澎湃。
如果說他此前只是動了愛才之心,那如今則是對陳墨勢在必得!
武圣宗是天下所有武修心目中的圣地,主動遞出橄欖枝,再加上還有沈知夏這層關系,他實在是想不到任何拒絕的理由。
“先把這小子留在宗門,反正距離秘境開啟還有段時間,這幾天找個機會和他好好聊聊。”
“雖說紫聞仲開了個壞頭,但武修之間本就常有摩擦,也算是不打不相識嘛……”
就在霍無涯暗自琢磨的時候,突然聽季紅袖說道:“既然如此,那本座也留下吧,正好可以探討一下秘境事宜。”
霍無涯愣了一下,茫然的看向她,“你也要住在武圣山?”
季紅袖挑眉道:“怎么,不歡迎?”
“那倒不是……”
霍無涯心中愈發疑惑。
季紅袖平時最討厭和男人接觸,而武圣山全都是粗鄙武夫,她應該避之不及才對,怎么會主動提出留宿……總感覺哪里有點怪怪的。
不過既然對方開口了,他也不可能駁了面子,扭頭對一旁的柴浩川說道:“去把瓊華殿后方的三間院子騰出來,給道尊師徒和陳墨小友暫住,再安排幾名手腳麻利的仆役來負責飲食起居,千萬不能怠慢了貴客。”
“是。”柴浩川連忙點頭。
得知眼前這紅衣道姑就是道門至尊,難免會有些緊張,那可是和武圣齊名的人物,當世絕無僅有的至強者之一!
季紅袖淡淡道:“不必麻煩,本座不喜歡被人打擾,越清凈越好,而且準備兩間院子就夠了,本座和清璇可以住在一起。”
“好,道尊盡管在這安心住著,保證不會有人來攪擾你清修。”霍無涯看向沈知夏,說道:“知夏,你去帶著陳墨小友四處轉轉,先熟悉一下環境吧。”
“哥哥,我帶你去落星峰逛逛,那邊風景可好了。”
沈知夏和心上人好久未見,自然有很多話想聊,挽著陳墨的胳膊離開了。
“陳……”
凌凝脂望著兩人的背影,嘴唇翕動,但最終還是什么都沒說,孤零零地站在了原地。
季紅袖看在眼里,無聲嘆了口氣,說道:“清璇,咱們也走吧。”
“嗯。”凌凝脂低頭應了一聲。
待到幾人離開后,空氣恢復安靜,霍無涯的表情冷了下來,“差不多得了,你還要裝到什么時候?”
嘩啦——
碎石滾落,紫聞仲灰頭土臉的從巖坑中鉆了出來,歪歪斜斜的飛到了棲云峰上,聲音干澀道:“道尊走了?這女人下手真狠啊,差點沒一巴掌給老夫拍死……”
“爹,您沒事吧?”
紫煉極急忙迎了上去。
看到那慘烈的模樣,臉色也是微微一變。
只見燒焦泛黑的肌膚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裂紋,好似被打碎的瓷器一般,溝壑之中隱隱有鮮血沁出!
道尊那一掌,竟然直接破了他的玄武真體!
霍無涯瞪了他一眼,沒好氣道:“你應該慶幸陳墨沒事,否則就不是挨一掌那么簡單了!”
“我說你到底發什么瘋,一把年紀了還跟后輩動手?關鍵還沒打過……”
“你不要臉,武圣宗還要臉呢!”
紫聞仲老臉漲得通紅,但也知道自己理虧,不敢頂嘴,耷拉著腦袋道:“行了宗主,你也別損我了,我本來只是想嚇唬嚇唬陳墨,沒想到他脾氣比我還倔,一來二去就上頭了……”
“至于打輸這事,一方面是我輕敵大意,主要這小子也確實有點本事。”
“我把修為限制到三品,根本就奈何不了他。”
雖說紫聞仲壓制了境界,實力看似只有三品,但錘煉多年的體魄卻不會改變,說到底還是占了便宜。
可即便如此,陳墨也絲毫不落下風,甚至還能擊穿他的防御,這已經足以說明一切了。
他不僅輸了,而且輸的很徹底!
“陳墨能踩著無妄寺佛子,奪得青云榜第一,你以為會是什么花架子?”
霍無涯沉聲道:“那可是大元最年輕的宗師,而且還是道武雙修!連別人的底子都不清楚,就敢隨意招惹?”
“道武雙修?怪不得有這般手段。”
“如此看來,他比煉極強了不是一點半點啊。”
紫聞仲咂了砸嘴,隨即又有些疑惑道:“話說回來,我和陳墨之間的摩擦,和道尊又有什么關系?她干嘛這么生氣?”
霍無涯神色有些不解,皺眉道:“我也不清楚,可能是看中了陳墨的道修天賦,也起了收徒的心思?”
“有可能。”紫聞仲點頭道:“那小子的雷法確實有點名堂,感覺和天樞閣不太一樣,但威能卻不輸半分。”
霍無涯不再多想,擺手道:“本來還想著讓你和煉極一起去青州秘境,現在看來還是算了吧,免得到時候又出什么岔子,這段時間你就老老實實在宗門養傷吧。”
說罷,身形一閃,消失在原地。
“這事鬧的……”
紫聞仲尷尬地撓了撓頭。
注意到周圍宗門弟子古怪的視線,他臉色頓時一肅,訓斥道:“看什么看?今天老夫講的內容都領悟了嗎?還不都滾回去修行!”
眾人不敢觸他霉頭,紛紛作鳥獸散,但心中的震撼卻難以平息。
要知道即便是被稱為“武圣之下第一人”的薛君山,也沒等在紫峰主面前討到好去,結果卻被一個晚輩打的如此狼狽……
過了今日,陳墨的名字怕是要響徹整個江湖了!
“知夏,你不是說要帶我去什么落星峰么,怎么回房間了?”陳墨跟著沈知夏來到了瓊華殿后方的僻靜小院,被她拉進了臥房里,神色不禁有些疑惑。
沈知夏反手將門栓插上,背靠著門扉,咬著嘴唇道:“那是說給別人聽的,都這么長時間沒見了,人家哪有心情看什么風景?”
陳墨眨眨眼睛,“那你想干嘛?”
沈知夏粉腮氣鼓鼓的,羞惱道:“哥哥明知故問!”
她走上前兩步,來到陳墨面前,仰起修長脖頸,粉潤唇瓣輕輕嘟起。
雖然沒有說話,但臉上已經寫滿了“親我”二字。
陳墨抿嘴一笑,伸手攬住楊柳細腰,低頭吻住了雙唇。
“唔——”
沈知夏雙眸微闔,下意識地踮起腳尖,發出含糊不清的可愛鼻音。
在陳墨肆無忌憚地侵略下,呼吸越發凌亂,整個人都癱軟在他懷里,一抹嫣紅從耳根處蔓延開來,逐漸將臉頰染的通透。
良久過后,兩人分開。
沈知夏酥胸起伏,喘了口氣,水汪汪的眸子望著他,癡癡道:“哥哥,我真的好想你。”
陳墨微瞇著眸子,冷哼道:“也不知道是誰在背地里扎我小人,還在罵我是大壞蛋呢?”
沈知夏羞不可耐,拉著他的衣角,低聲道:“我就是抱怨了幾句,誰知道你真來了呀,你別生氣好不好,人家知道錯了嘛”
“光是嘴上認錯就完了?”陳墨挑眉道:“你應該知道我的規矩。”
沈知夏撅著小嘴,猶豫片刻,還是乖乖地轉了過去,彎下腰身,渾圓弧度將武袍高高撐起,回頭望著他,囁嚅道:“哥哥,輕點……”
啪——
陳墨抬手落下,只用了半分力氣,掀起一陣水波蕩漾。
沈知夏身子輕輕顫抖了一下,臉蛋紅的快要能沁出血來,“消氣了嗎?”
“嗯,暫且先放過你一次,再有下回可就真要上家法了。”陳墨一本正經的說道。
“知道啦。”沈知夏還真想嘗嘗家法是什么滋味,但又不好意思開口,眼珠轉了轉,岔開話題道:“我不在京都的這段時間都發生了什么事,你跟我說說好不好?”
“行,咱們去那邊躺著聊吧。”
陳墨將她攔腰抱起,朝著床榻的方向走去。
錦帳垂落,影影綽綽,隱約能聽到兩人的對話聲。
“話說自打你離開后沒多久,楚珩便開始蠢蠢欲動……嗯?你這是干什么?”
“你不覺得這屋子里有點熱嗎?”
“你熱脫我衣服干啥?”
“嘿嘿(^▽^)”
“剛才說到哪了……哦,對,沒想到楚珩提前在京都下方布置了炸藥,在祭典之日引爆,險些就釀成大禍……”
“等一下。”
“又咋了?”
“哥哥,我突然心跳好快,不信你摸摸?”
隔壁院落。
凌凝脂坐在庭院中的石椅上,右手撐著下巴,望著天邊漸漸消散的晚霞,明艷的臉蛋上沒有表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季紅袖見狀無奈道:“既然你這么想他,那就去找他好了,光在這發呆有什么用?”
凌凝脂回過神來,搖頭道:“陳大人和知夏這么久沒見,肯定會很多話想說,這種時候我怎么能去打擾他們?”
說話?
她現在手口如瓶的樣子,哪里能說得出一個字?
在季紅袖的感知下,隔壁的情況一覽無余,眉頭微跳,背在伸手的手掌暗暗攥緊。
“算了,弟子先回房間了,有什么事等明早再說,師尊你也早點休息吧。”凌凝脂起身離開了庭院。
季紅袖站在原地,遲疑許久,低聲自語道:“本座和他也很久沒見了,而且道紋不知何時就會發作,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并非是故意壞他好事……”
“你說對吧,白袖?”
半晌沒有回應。
季紅袖眉頭緊蹙,嘀咕道:“睡得這么死?不管了,反正都怪陳墨,憑什么本座要在這聽墻根?”
說罷,手捏法訣,身形逐漸變得透明,朝著隔壁院落飄蕩而去。
穿過墻壁,進入了臥房之中。
雖然通過神識已經感知到了一切,但親眼看到眼前一幕,心跳還是有些加速。
“這兩人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