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生大帝以青羽道人顯化,雖面容不得見,然其高懸于天的氣息,卻令你難以忘懷。
這位傳說中的九幽之主,與玉皇、人皇并列齊名,又或三位本是一體,其存在本身如同神話。
后者,乃是你在“白蛇娘娘懷孕”的試煉中所遇的那位白衣女子,亦是風華絕代。
她來歷莫測,可追溯至縹緲上古,堪稱你現實所見最為恐怖之人。
你正在思索之時……
1.畫出“長生大帝”畫像。(提示:有可能對未來有影響,或遇到危險。)
2.畫出“白衣女子”畫像。(提示:有可能對未來有影響,或遇到危險。)
3.畫其他畫像。(提示:對未來可能有影響。)
4.畫出女子登天闕之圖。(提示:對未來有利。)
5.親自參與。(0/3)
6.推演未來一次。(0/2)
噹——
大鼎敲響,吐露出霞光萬道,上面的文字緩緩定格。
俞客看著上面的六個選項。
“周景”這一世已經很久沒有觸發選項了,竟然會在這個“書畫比試”之中出現,倒是意料之外。
俞客掃了一遍上面的提示,也沒有猶豫,直接選擇。
4.畫出女子背影登天之圖。(提示:對未來有利。)
你心中已有定計,于是斂息凝神,緩緩落筆。
你天生便具書畫之才,有筆中有神的天賦,雖只是幼時在家中習過書畫,后來在山中畫符時偶勾數筆,可一旦墨落紙面,便自有別樣的靈韻。
筆鋒輕點,橫斜淡抹,一座宮闕的輪廓漸漸浮現。
你腦海中回想的,是當日與長生大帝帶你得見的天庭。
那是一座巍峨天宮,玉柱盤龍,金階棲鳳,穹頂星圖流轉,與腳下云海相映成輝。
你再次運筆斜掃,墨跡如得生命,似云濤翻涌,托起一道通天玉階。階如凝霜迭雪,層層攀升,直入九霄。
最終,于云海之巔,孤懸一尊帝座,難以描摹、不可名狀。
當你開始動筆時,已比其他人晚了半個多時辰。
第一個時辰剛過,場中已有不少人完成了畫作。
其中一人走下擂臺,吹干墨跡,徑直走向那座中央的高臺。
作為第一個完成的人,他自然吸引了不少弟子的目光,眾人皆帶著幾分期待望向他。
他是飛來峰的弟子,將畫作置于高臺的水鏡之上,鏡面巨大的水即將其畫作投影在空中,供在場所有人觀看。
畫中描繪的是飛來峰的山水,筆法雖尋常,卻有些意趣。
主持長老端木熹微抬眼一瞥,輕輕搖動手中鈴鐺,便有上千文魚游動而來,聚于畫前品鑒。
那名弟子不由得緊張起來——若無一尾文魚為之停留,未免太過難堪。
觀臺上下,眾人也都屏息好奇。
所幸,最終有三尾水墨魚游近畫作,輕輕停頓其上,如同嗅“飯菜”一般,緩緩尾巴搖動。
奇異的是這文魚竟然能游進畫紙之中,出現在畫作之內,然后再次游出,回到一眾同伴之中。
端木熹微記錄下一個“叁”字。
弟子這才長舒一口氣。他本不擅繪畫,自覺筆法平平,只盼早早下場;若待到后來品鑒者越多,只怕更易出丑。
他恭敬對著端木熹微行禮后退下。
隨著這名弟子帶動,第二名弟子也是走下擂臺,前來高臺處。
第二位是火云峰的弟子,放在水鏡之上,投影而出,乃是一副荷花,很明顯,畫作技巧比之剛剛的弟子,更加不如,只能勉強辨認得出,觀臺下響起弟子的笑聲。
他不禁臉色一臊,所幸仍有一尾文魚游近畫作,短暫停留。
端木熹微執筆記錄,寫下“壹”。
隨后,陸續又有弟子完成畫作,相繼上前。
觀臺上的眾人漸漸察覺,這些早早結束的弟子大多畫藝平平,所得文魚青睞也寥寥無幾,最多不過四尾。
呂青魚目光掃過九十座擂臺,仍在尋找那道熟悉的身影,周師弟似乎剛剛開始動筆。
周師弟,會畫什么了?
她忽然想到:他會不會……畫的是自己的畫像?
一想到這里,臉頰不由得微微發燙。
臺下這么多人,若真是如此,該如何是好!
身旁的沈輕雪察覺到她的異樣,關切地問道:“呂師姐,你的臉怎么這么紅?沒事吧?”
“沒事,沒事!”她連忙搖頭。
聶青竹的目光也始終沒有離開周景所在的擂臺,心中暗自思忖:不知周景會畫些什么?
該不會……是畫那枝鮮艷的紅梅吧?畢竟,她遺失的那件衣物上所繡的花紋,正是如此。
一想到這里,她不由心口一麻,渾身多了幾分燥熱。
再過一個時臣之后,終于有一人走下,獲得了三十多尾的文魚游下。
這是目前最好的一副,那弟子雖得此數,眉宇間卻難掩悵然——自覺筆底已是不凡,竟只得三十尾垂青。
三個時臣之后,已經有三十名弟子已經完成畫作,獲得文魚評鑒。
觀臺上一眾弟子,討論起來,“這足足有一千尾,最高竟然沒有破過一百。”
身旁有人輕嘆:“是啊,文魚鑒畫,竟嚴苛至此。”
“不知道,最高會有多少?”
恰在此時,觀戰弟子中忽起一陣低呼。
有人抬手遙指:“快看,是天音閣的紫瀟仙子!”
“天音閣素來以琴棋書畫聞名,而紫瀟仙子更是其中翹楚,不知會獻上何等佳作?”
一眾女弟子見此,卻少有好臉色,畢竟天音閣在十八脈特殊,不像火云峰、丹鶴峰一般,做的就是迎來送往的生意。
紫瀟仙子向主持長老端木熹微盈盈一拜,隨即將畫作置于水鏡之上。
畫面在空中展開,連端木熹微眼中亦掠過一絲驚異。
畫中是一位低首撫琴的女子,筆觸精妙非凡,音容笑貌皆栩栩如生,仿佛下一刻便會從紙上走出。
紫瀟投入一絲法力進入之后,這畫中竟然有輕輕的琵琶聲響起。
“不錯,”長老頷首贊道,“形神兼備,意境俱足。”
她手中鈴鐺輕搖,但見文魚如受感召,紛紛自水中翩然而起,成群游向畫作,,一時之間竟映得整座高臺波光流轉。
觀臺之上便響起驚呼之聲,最后竟有三百四十三尾文魚。
遠超之前的數目,一枝獨秀。
紫瀟卻眼中有著些許失望,她自幼擅長書畫,也是勤學苦練由多,其工畫水平在天音閣首屈一指。
三百多尾,在她眼中還是少了些,畢竟有一千尾文魚,這次的畫作她準備了多日,甚至昨日還在臨摹。
天音閣的弟子,在山中雖受追捧,但是也多有冷眼,這是沒有辦法之事,比斗法難以勝過各脈,修行界說到底實力為尊。
好不容易等來一場另類的比試,自然想證明自身。
端木熹微看出她心中所慮,溫言道:“紫瀟,你不必悵然,三百之數已屬難得。這些文魚自幼浸染詩書墨韻,品鑒過萬千畫卷,自然也養出了幾分文人孤高的脾性。”
稍頓片刻,又道:“今日能勝過你的,只怕……寥寥無幾。”
紫瀟再度斂衽一禮:“謝端木堂主點撥。”
她緩步走下高臺,目光卻悄然掠過臺下——昨日辨陣奪魁的傅東城仍在凝神運筆,而小清峰的周景,似乎也尚未停筆。
隨后登場的三十余名弟子,果然如端木熹微所言,再無人能超越紫瀟的成績。
直至楊塵自擂臺走下,展出一幅《鯉魚躍龍門》圖。畫卷長約一丈,繪出滔滔大河奔涌之勢,數十尾鯉魚逆流奮爭,欲要躍過瀑布——其間靈韻盎然,即便只是水中鯉魚,亦能感受其不屈意志。
整幅畫兼具形神之美與流動氣韻,觀者仿佛能聞水聲激蕩,見浪花飛濺。
端木熹微不由得多看了幾眼,目光中流露出贊許之色。
果然,三百一十尾文魚翩然游近,更有數尾躍入畫中,與畫卷里的鯉魚一同嬉游——此數僅次于紫瀟,位列第二。
楊塵對此成績頗為滿意。他雖擅長書畫,卻并非專精于此道。
他的目光轉向擂臺,只見周景依舊凝神運筆,畫作尚未完成,倒是有些期待。
隨后又有幾位弟子呈上畫作,皆是不凡之作,引得百余尾文魚停留。
此刻,擂臺之上,僅剩十余人仍在潛心繪畫。
又有一人擱筆起身,頓時吸引了全場目光。
此人正是昨日辨陣位列第三的五色峰弟子“空明”。他所繪的乃是一尊端坐蓮臺的佛陀,寶相莊嚴,氣韻沉靜,令人望之便心生寧和。
端木熹微凝視著空明,眼神卻略顯復雜。若非如今天府星“孫邈”橫空出世,眼前這位弟子,本該是方寸山這一代的大師兄。
在空中游弋的文魚頓時如受感召,紛紛涌向畫作,竟達四百尾之多,已然超越了紫瀟的數目。
紫瀟見狀,眸中不由掠過一絲黯然,也是想到今日怕是不會有出現一千尾文魚圍覽一畫。
這空明的畫,不僅技藝和意境都是巔峰。
此刻,空明暫列頭名。
未過多久,昨日辨陣位列第四的斗樞峰弟子“司馬萬里”也走上前來。他展出的是一幅浩瀚星空圖,筆法雖不甚精妙,意境卻極為不凡。
觀者如見璀璨夜穹,萬千星辰依循玄奧軌跡緩緩運轉,恍若真實星空現于眼前。
也有數目三百九十尾文魚,居于第二。
擂臺之上,陸續又有幾人完成畫作走下臺來。后續幾幅作品皆引得兩百余尾文魚停留,品質明顯高于先前多數畫作。
觀臺四周,眾弟子舉目望去,只見擂臺上僅剩兩人仍在凝神運筆——
一人是昨日辨陣奪魁的廣玄峰傅東城,而另一人,竟是周景。
林霜等人不由得緊張起來,目光緊緊追隨著周景的筆鋒。
聶青竹頻頻望向日晷,時辰僅余最后半刻。
主持擂臺的端木熹微亦面露期待,注視著臺上二人——昨日的辯陣勝出者,也正是這兩人。
紫瀟、空明、楊塵等人靜立場中,所有目光皆匯聚于這兩道身影之上。
小青峰的蔻森表面不以為意,心中卻隱隱升起一絲不安。
游三封面色微沉,他注意到呂青魚的目光自始至終都未曾離開周景片刻。
時間悄然流逝,終至最后一刻。
擂臺上,兩人幾乎同時停筆。
傅東城緩步走下擂臺,目光投向仍在臺上的你,眼中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訝異,似乎未曾料到竟還有人同他一般堅持至最后。
他行至高臺,將畫作置于水鏡之上,畫面在空中展開。
端木熹微不由得神色一凝,眸中浮現驚喜之色。
觀臺眾弟子紛紛引頸望去——
那竟是一幅五彩斑斕的畫作,突破傳統水墨的局限,以數色交織暈染,勾勒出一條隱于云霧之間的真龍。龍身鱗甲分明、起伏有致,雖雙目未點,卻已盡顯雄霸蒼穹之勢。
端木熹微露出笑容:“此圖甚妙。早聞人間已研得數種彩灰,可為畫作賦色,絢如天虹,今日得見,果不其然。”
她話音稍頓,問道:“此龍可能點睛?”
“畫龍點睛,其龍翔天。”傅東城應聲上前,提筆點下龍目。
眾人屏息凝望,忽聞一聲龍吟。
一道龍影自畫中騰躍而出,盤旋于云臺之上!
“這……”
觀臺上一眾長老皆面露驚異之色,未曾想單憑筆墨竟能生出如此神異之象!
神龍于云端悠然游動,舉目垂視,龍威隱現。
如此玄妙技藝,令觀臺弟子無不驚嘆,歡呼之聲如潮涌起。
隨后,文魚如得召喚,紛紛躍入畫中,竟達七百尾之眾。
紫瀟輕嘆一聲,心服口服,暗道看來此番第一,非傅東城莫屬。
傅東城卻微露憾色——七百之數雖眾,竟仍未達千尾。
你抬頭望向擂臺上方盤旋的虛幻神龍,栩栩如生,宛若活物。
端木熹微撫掌贊道:“真是妙作,聞所未聞,當是今日第一,”
她說出此話,倒是留意在場還有一人道:“該你了,周景。”
你緩緩走上高臺,展開手中畫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