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三市是個很神奇的地方。
2003年,一個男人踏入這片土地,在豆腐腦的攤位上結識另一個男人開始.
江三市的風水就有點變了。
變成什么樣了?
周圍各個市區,甚至是跨省的警局,都想將自己手底下的人塞到江三市警局進行長時間的借調!
嗯,還是免費的那種。
這在眼下,各個地方窮的褲衩子都恨不得反串的時間段來說,這簡直就是不可思議的事情。
但,如果要是說.
免費將你手里的兵,訓練成思維敏銳的特種兵呢?
那基本每個部隊的人都恨不得把軍犬都塞進去。
江三市警局現在就是這么個情況。
哪怕只是一個實習生進來,只要跟著過一遍案子,了解完卷宗,提升狀況那簡直就是呈指數型暴增!
看看林嵐市吧。
那小地方警局內的警察,在短短兩三個月的時間里,抗壓能力被訓練的簡直拉滿了!
一般人聽一聲都頭皮發麻的任務量。
看一眼讓人眼前一黑的麻煩程度。
在這些人眼里‘嗯?今天工作量這么少?上頭開眼了啊!’
而這一切的源頭,便是.
林嵐市和江三市,街道上隨機刷新的小禮物。
張牛不知道為什么有禮物卻沒送禮的人。
但從王超的臉色來看,這禮物好像挺出乎意料的,既然這樣,那便是 驚喜?
“嘖,這年頭的小年輕,總是喜歡偷偷摸摸的。”
張牛里里外外搜查了一番,最后卻沒找到所謂的小禮品。
他只能躺在沙發上,略微感慨的說道。
“哪像咱們之前那樣,媒婆一來,兩人瞪大眼一瞅,王八看綠豆看對眼了,直接婚一結,娃一生,這多美。”
張牛很是回憶的說道。
身旁的老婆翻了個白眼。
“老王八,你閨女的事你怎么惦記?”
“她?她應該收到過禮物了,就是不知道是什么禮物,能讓這妮子露出那種古怪的表情。”
張牛起身,好奇的思索了起來。
張敏可不是一般的女孩,她受到的教育,思維,還有見識都不是普通的東西能改變性格,必然要有能超過其眼界的玩意。
既如此。
那江三市有什么東西能造成?
張牛越來越好奇了,心里跟貓在撓癢癢一樣。
不過迎來的卻是老婆的一巴掌。
“誰問你這個了!?我問的是小敏的婚事,奔三十,老大不小的,連個男友都沒有。”
妻子恨鐵不成鋼的看著張牛。
張牛沒在意,動用腦子思索片刻,隨即搖頭。
“你問我商業還可以,但這種事”
“我沒辦法啊。”
妻子皺起眉頭,“你就不能開導開導?傳授傳授經驗?哪有你這么當爹的!”
“我能傳授什么經驗?”
張牛很是不滿,“我傳授王八看綠豆看對眼的經驗嗎!?”
“你才是綠豆!”
妻子頓時氣急,指著鼻子怒喝。
“那你是王八?”張牛頓了頓,遲疑的開口。
兩個中年人又斗嘴斗了片刻。
這也是獨屬于他們感情的一種體現了。
良久,才扯回正事。
“別急,我看小王就挺不錯的。”
張牛思索了片刻,回想起自家閨女的眼神,絲毫不擔心其姻緣。
只不過.
“小王管咱閨女叫什么?”妻子忽然開口。
“大侄.”
張牛下意識開口,話還沒說完,便陷入了沉思。
他腦子里回想起剛才對方聊天的稱呼 自己好像月初跟對方結拜了來著?
“算了。”
“順其自然吧。”
言罷,張牛便擺擺手,不在思索這個問題,轉而看向另一個距離他們更近的疑惑。
“還是先思考思考,這個年.”
“咱們怎么過吧。”
過年是在21號過。
當然,認真一點的話,應該是22號。
一月21號是除夕,22號是春節。
而越是臨近年間,年味也就越濃。
早上叫醒你的不是鬧鐘,而是不知道哪個孫子放的‘轟天雷’。
晚上不是鄰居的閑聊和嘀咕。
而是小孩噼里啪啦,在小巷子里跑動,嬉笑,和鞭炮的爆炸聲。
灰蒙蒙的街道上洋溢著暴躁的火藥味。
身穿臃腫棉襖的孩子凍的臉頰通紅,鼻尖流著鼻涕,卻依舊用點燃的香尖探向鞭炮,在‘滋’的一聲中,連忙起身逃跑。
19號,天上下起厚厚的鵝毛大雪。
都城來的幾人,張梁趙剛孫劍三人,看到鵝毛大雪的瞬間,仿佛應激一樣,開始了牙疼,在公安局盼著院子里的雪能少下一點。
國安蘇城笑瞇瞇的坐在亭子里核查,一雙本就不大的眼睛瞇成了縫,誰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雪下的很厚。
世界被蓋上了一層厚實的棉花,推開門,到處都是積攢的白皚皚雪景。
好在,交通雖然擁堵,卻達不到癱瘓的地步。
絕大多的工作地點均已停工,大多人都回家過年,超市都不開門,沒多少人開車外出。
21號。
除夕節當天。
王超著急忙慌的到處忙碌。
他給員工制定的是五倍節日工資,如果超出了工作時間,還會額外給予加班費。
同時準備了一份豐厚節日禮品給他們。
而針對顧客,王超提前推出了廉價且好看的禮品套裝的包裝。
這讓商品店現在忽的爆火,全是到找不到地方購買,只能來為數不多營業,也就是徐嚯的店鋪內購買。
張敏和他一起忙了起來。
徐嚯在家里炸年貨。
楚夕很郁悶。
她總覺得自己好像比別人多了一份記憶,明明自己炸了十個丸子,但最后留下的,卻好像只有一兩個。
徐嚯看向,用手指著嘴的妞妞。
“妞妞太能吃了,你炸的東西都被她吃了!”
楚夕不免擔憂起這個小孩。
不過對此,妞妞稚嫩的臉龐此時顯得無比迷茫。
那么多丸子。
她吃的?
十來歲的孩子忽的感覺肩上的擔子重了些許。
嗯,這叫黑鍋。
沒過年的時候,每一分每一秒都覺得很煎熬。
而當你距離過年時間很近的時候.
卻忽的,感覺時間又過得十分的迅速。
“篤篤篤”
22號,早晨,八點半。
隨著一道敲門聲響起。
徐嚯睡眼朦朧的起身,擦了擦眼睛,隨即穿著睡衣拉開門。
入眼,是元氣滿滿的楚夕,此時穿著整齊,打扮漂亮,化著精致淡妝,滿眼期待的看著徐嚯。
“過年啦過年啦!”
“嗯,給你個紅包。”
徐嚯從抽屜里抽出一個紅包,遞給楚夕,楚夕頓時眼睛彎了起來,臉上露出淡淡笑意,雙手接過。
一旁也感到開心的妞妞睜大眼。
“你說句好聽的。”
徐嚯低著頭看著對方。
兩人大眼瞪小眼,好久,小眼才顫了顫。
“過年好”
稚嫩清澈的聲音傳進耳內。
妞妞會說話,只不過她不喜歡說。
嗯,好像是渡厄和尚教的,不讓對方開口,這和尚總是會教一些違背和尚準則的東西。
“嗯,給你一個。”
徐嚯滿意的揉了揉一大一小兩個腦袋。
但接著,楚夕的話讓他陷入沉思。
“我們要做什么?”
“吃飯。”
“吃完飯吶?”
楚夕眨了眨眼,那雙烏黑的眸子期待的看著他。
徐嚯頓了頓,遲疑道:
“等著吃中午飯?”
“那吃完中午飯呢?”
“等著吃晚上飯。”
“那晚上吃完飯呢?”
“睡覺。”
“可是.”
楚夕愣住了,漂亮的五官上略微遲疑,歪了歪腦袋,看著外面下著厚厚白雪,以及不斷踩踏在雪地上玩鬧的孩子。
“今天過年呀。”
“過年過年。”妞妞昂著頭重復著。
“咱們不該去拜年嗎?”楚夕疑惑。
“拜年百年!”妞妞繼續開口。
“嗯,正常來說確實是這樣的。”
徐嚯點了點頭,沒反駁。
忽的,他頓住,說出一個令三人都陷入沉思的問題。
“咱們給誰拜年?”
徐嚯是個孤兒,沒有父母親戚。
楚夕的家人都死了,父母哥哥都死了,父輩開始就沒親戚。
妞妞就更別說了。
此時,三人大眼瞪小眼的互相看著。
講個挺悲哀,卻很符合的地獄笑話。
三個人湊不出一個親媽.
如此來看,到是挺悲涼的。
不過仔細數數的話,楚林海一家倒是勉強算個長輩,但也就這一家。
但他們晚上會去吃飯,也不需要現在去拜年。
所以.
“咱們現在.“
“好像真沒事能做了。”
徐嚯開口說道。
面前一大一小兩個腦袋頓時耷拉下去,好像泄了精神氣。
春節是個很好的節日。
但前提是,你跟家人在一起,你跟整個家族在一起,有一個熱鬧的氛圍。
而如果只有你一個人站在空蕩的房間里,聽著屋外的喧嘩.
這聲音只會像一把刀子一樣,扎進你的心臟。
不過問題不大。
徐嚯不只是他一個人。
“可是,我想出去嘛.”
今天的楚夕格外好看。
上身是寬松的毛絨毛衣,脖頸還圍著一個徐嚯往年送給她的一個格子圍巾,下身穿著修身褲子,外面還有個女性風衣。
此時,對方正抿著嘴唇,眸光微閃,用一種人見猶憐,央求一般的眸子看著他。
“去嘛去嘛”
徐嚯心臟猛地頓了半拍。
他臉色沒什么變化,看了眼窗外的大雪。
“外面太冷了,早上出去容易感冒。”
“求求你啦!出去嘛出去嘛”
楚夕柔柔的聲音在耳旁響起。
徐嚯沉默,忽的開口道:“出去,必須出去!”
“等我先去穿個衣服。”
言罷,門便關了上去。
說實話,徐嚯是有底線的。
外面天這么冷,別說妞妞了,楚夕出去玩都會凍感冒。
但話又說回來了。
規矩是人定的,而人是活的,自然底線也是活的。
徐嚯的底線可以隨著環境的變化而跟著變化 靈活的底線!
片刻后。
門再次打開,徐嚯這次穿著一身黑,黑色修身毛衣,呢絨大衣,以及修身西褲和一雙簡單的馬丁靴。
不需要刻意打扮,毛衣便將結實胸膛展現的淋漓盡致。
楚夕看著徐嚯那寬廣的胸膛,眨了眨眼,呆呆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怎么了?”
徐嚯扣上扣子,邊走邊疑惑。
“走啊。”
楚夕回過神來,立即雀躍的跟了上去。
妞妞也跟在身邊,她走的不快,所以由徐嚯單手抱著,對方坐在彎曲的胳膊上,攬著徐嚯脖頸。
“吱”
門縫敞開,一縷縷冷風繞了進來,纏著周身上下,讓人感到涼颼颼的。
徐嚯下意識打了個哆嗦。
三人出門了。
過年的街道很熱鬧,哪怕互相之間不認識,見面了也可以露出一個笑臉,互相問好。
尤其是此時漫天雪景,給春節蒙上一層別樣的味道。
妞妞此時蜷縮著身子,在徐嚯身上取暖,同時瞪大眼睛,好奇的看著周圍。
她是過過年的,每次過年,渡厄大師都會帶他們幾個小孩去吃點好吃的。
嗯,也就是討飯。
在這天,很多人會格外的大方,給他們一點肉吃。
不過妞妞最好奇的是用火燒一下就會炸的東西,此時瞪大眸子,看著路邊嬉笑的小孩。
一陣刺骨冷風再次卷來,妞妞將頭賣在徐嚯的衣領內。
徐嚯也略微咂舌,頓了頓,回頭看去。
“你冷嗎?”
楚夕是有點怕冷的,她體表的溫度一直不怎么高,此時凍的智商再次降低。
徐嚯碰了碰她的手,很軟,也很冰,像是在握一塊冰棒。
“我給你暖暖。”
他厚實的手將對方那小手包裹在內。
感受著手掌傳來的暖意,楚夕眨了眨眼,抿抿唇,貼在徐嚯另一個手臂上,腦袋和對方肩膀差不多高。
“嗯”
兩人走在雪上,兩行腳步纏繞著向前走去。
他們倒是沒急著去找楚林海。
而是先去了一趟渡厄大師那邊。
畢竟楚林海隨時可見,但渡厄不一樣,徐嚯雖然給了工作,但對方的薪酬不用想也用去了干其余的事,過年不一定能吃上一頓好的大飯。
不過,當他們來到小院子時 卻發現已經有人提前來了一步。
“嗯?超子?”
徐嚯看著面前打雪仗的王超和小龍小虎,臉上一頓。
王超來了。
不只是王超,還有張牛張敏一家人。
“你們怎么來這了?”
徐嚯彎腰,將妞妞放在地上,對方頓時撒歡的到處跑著,捏起一個雪球砸在小龍小虎身上。
嗯,手很小,與其說是雪球不如說是雪渣。
“啊?”
聽到動靜的王超回過頭來,看到徐嚯后興奮的說道:
“這不牛哥他們來江三市了嗎,親戚也沒來這,鄰居都不認識,過年也就只能在家里看看電視春晚。”
“問我有什么地方能打發時間,我就帶來了。”
徐嚯頓了頓。
看向一旁。
此時張牛和渡厄大師坐在一起下著象棋,有說有笑的。
渡厄穿的還是那個破破爛爛的袈裟,不過是蓋在羽絨服上的。
小龍小虎他們倒是穿的很正常,現在他們兩個不愿意在店里幫忙,去做了修車廠的學徒。
“你不回家嗎?”
徐嚯狐疑的看著對方。
“和家里鬧掰了,不過不是特別掰,晚上回家吃頓大飯就行。”
王超不是很在意這個,往常他也不是沒有過不回家過年的例子。
再者.
“江三市的親戚都回老家過年了,也沒親戚需要上門拜年。”
“很牛哥一樣,日子很清閑,我哥帶我爸媽他們出去玩了,倒也不需要我。”
徐嚯點了點頭。
復雜的家庭矛盾,外人還是不摻和的好。
說起來,這一整個房子里.
好像就王超和張敏有父母。
徐嚯陷入深深的沉思,他扭頭看向院子里大大小小十余人的畫面。
活脫脫一個孤兒院 那自己算什么?
孤兒院院長嗎?
就在他內心吐槽的時候,一股刺涼忽的從脖頸中浮現。
徐嚯伸手一摸,雪疙瘩出現,他回頭看去。
卻見楚夕好像什么都沒做,背著手,眼神飄忽的看向一旁。
徐嚯近距離看著她。
楚夕還是扭頭不看。
徐嚯雙手捂著她的臉頰,強迫對視,楚夕心虛的閉上了眼睛。
“嘖,這些孩子倒是挺活潑的。”
屋內,桌前,張牛看著外面熱鬧的場景,臉上露出一陣笑意。
“全賴徐先生的大恩大德。”
渡厄大師開口說道。
張牛笑了笑,隨即上下掃量對方一眼。
“倒是大師您,現在看起來有點營養不良啊。”
“小徐不是給你開了高工資嗎?怎么,沒舍得花?”
“也不對,聽小王說.你用錢買面包了?”
張牛嘖嘖稱奇的問道。
渡厄是有工資的,很高,一個月兩千,外加五險一金。
再加上店鋪里如果賣不出面包,處理掉的面包員工可以帶回,所以按理來說一年到頭可以存下很多的錢。
不過渡厄卻用薪水買下了這些過期面包,發了出去。
這倒是奇怪,明明可以免費,卻要給錢.
“面包不是我的,是徐施主的,他給了我,但本質上,還是屬于徐施主,屬于店鋪。”
渡厄搖搖頭,語氣依舊淡然,說話間再次走出一步。
“我可以吃掉,也可以給家人吃掉,但不能到處亂發,更不能免費。”
“除非,我將其買下。”
面包店有一個規矩。
那就是,夜晚賣不掉的面包,你可以吃掉,也可以帶回家。
但,不能免費發放給普通人!
為什么?
舉個簡單直接的例子吧。
在徐嚯上一世,互聯網上有個免費發放牛肉面的人,只要老人自帶碗來便能免費吃。
但可惜。
僅僅只是這么個要求,甚至是在明確當面說過的情況下,對方依舊沒帶碗來。
然后呢?那老人回去拿碗了嗎?
沒有。
她因為自己沒帶碗,掀翻了免費的牛肉面攤位。
如果面包店免費發放食物。
正面來看,可以節省糧食,讓更多窮人活下去。
但,如果換個角度呢?
面包發下去吃出了問題怎么解決?
如果所有人都知道了晚上會免費發面包,那還有人買嗎?
若來領面包的,是個和牛肉面一樣的老人呢?
還是說,如果,當免費成為習慣 “當免費成為習慣,那臨時起意的好心便不會是臨時起意。”
渡厄大師面無表情,眼神十分淡然,繼續落下一步。
“只要當某一天,面包店沒有分發面包。”
“那便會被群起而攻之。”
“如果用免費的面包去做好事,那并不是我在做好事。”
“只不過是將因轉移到面包店罷了,是讓面包店付出,來為我博取名聲,說到底而我不過是個小偷,一個媒介。”
“而只要買下,哪怕是打折物品,卻截然不同。”
好人做了一件壞事,那這個人就是罪大惡極的壞人。
壞人做了一件好事,那這人便是浪子回頭金不換的天大好人。
很簡單的道理。
哪怕思考起來會有點繞。
張牛臉上越來越欣賞這個和尚了。
看得透,不古板,懂得變通。
“你這話說的,我都想給你建個和尚廟了。”
“和尚廟有什么用?無非是用錢買兩尊泥塑,我對著一堆泥塑做一些滿足自我精神的東西罷了。”
“再者,我已經還俗。”
說著,渡厄微微頓住,伸出手,落下最后一步。
“將軍。”
“死棋,張施主,您輸了。”
張牛頓住,這才回過神來看這盤棋。
隨即啞然失笑,“那你覺得我該做什么?”
渡厄頓了頓,沉默片刻后,道:
“或許,你可以端著大飯的剩飯外出試試。”
大飯的剩飯 張牛思索片刻,想不出什么,隨即點了點頭。
“好。”
徐嚯等人告別了渡厄大師。
王超和張牛回家。
徐嚯將妞妞留了下來,暫時在這過年,隨即便和楚夕去了楚林海的家。
楚林海的家是個大平層,他用退伍費買的,后來結婚到現在也沒換過房子。
晚上,八點半。
“砰!!!”
天上炸起一朵絢麗的彩花。
夜色黑五彩所重新填充顏色,熱鬧的氛圍洋溢。
屋內是對聯與橫幅,張燈結彩,身上穿著大紅衣裳,所有人其樂融融的擠在電視機前,歡聲笑語的看著好不熱鬧。
楚夕哼著歌在廚房制作大飯,徐嚯在一旁打下手,同時和楚林海拌嘴。
窗外就是漫天綻放的煙花,五彩絢爛。
晚上,九點半。
當春節步入尾巴,所有人緊閉大門,躲在溫暖房屋中,站在電視機前,其樂融融看春晚時 一道聲音悄然在大街上響起。
“這么晚了,你出去干什么?”
小區內,張牛回頭,看了眼身后不解的妻子,他手上還端著一盤吃剩的大飯。
“出去看看。”
張牛隨口說了句,隨即便冒入風雪當中。
妻子還想跟著,不過卻被他趕回了房間當中。
渡厄和尚給了他幾個地址。
地址倒是沒什么奇怪的,公園,小區周圍,又或是工地工人。
看起來都很正常。
這里面有什么?
渡厄沒有明說,所以張牛來了。
此時,公園內。
張牛坐在一根水泥管道旁,看著周圍的落雪,也看著遠處在天空爆炸的煙花。
他走了許久,卻什么都沒看到。
“嘖,菜都涼了,看樣子今天難找了。”
張牛呼出一口濁氣,熱氣在空氣中化為白色霧氣,很是清晰。
他看了眼手里的菜,上面覆蓋了一層白皚皚的雪花,下面還有點冰渣,早已涼的凍手。
他思索片刻,將這盤肉菜放在地上,隨即便緩緩的向遠處走去,將手插進兜里。
張牛的身影消失在公園。
雪一直在下。
公園沒有半個人影,哄鬧的爆竹聲在這死寂空曠的地區回蕩。
“吱”
輕微的摩擦聲響起。
下一秒。
一個腦袋從疊放的空心管道中鉆了出來,臟兮兮的腦袋警惕的查看了四周的狀況,隨即起身,走到地面。
接著,是第二個腦袋。
空心管道中藏著兩個小孩,穿著單薄的衣裳,此時在冰天雪地內,被凍的瑟瑟發抖。
他們看了看周圍的環境,隨后端起地上的雞肉,就狼吞虎咽的往嘴里塞去。
“好吃嗎?”
忽然間,一只手將他們兩人拎起來騰空,頓時大驚,握著雞腿拼命晃動身體。
張牛的身影笑呵呵的出現。
他稍微安撫了一下兩個孩子,釋放出善意,確保對方不會逃跑,這才將雞肉重新給過去。
兩個孩子互相對視一眼,隨即立馬狼吞虎咽起來。
這是兩個流浪兒。
這年頭的流浪兒總是很多,哪個地方都一樣。
張牛坐在后面的空心管道上,默默看著。
天上。
是爆炸的煙花,絢麗無比,訴說著團圓的喜悅,熱鬧的氛圍。
遠處是到處燃放煙花的孩子,笑臉,火機,通紅的耳根,噼里啪啦的爆竹 張牛呼出一口氣,垂眸。
面前。
是兩個孩子,在鵝毛大的雪中,蹲在地上吃著他們大飯的剩飯剩菜。
衣衫襤褸,耳根早已凍爛。
周圍的熱鬧、喜悅,以及煙花爆竹,仿佛和他們處在兩個世界。
張牛有點恍惚,擦了擦眼,卻依舊看到這極為矛盾的畫面。
思索許久,他突然笑了笑。
或許,這就是渡厄說的那樣。
建一座廟,不如施一碗粥。
這個時間段.網上應該還在互相祝福,互相期望,說著未來,期望著更好。
而兩個流浪兒更在意眼前一頓剩飯。
良久,咀嚼聲消失。
“吃飽了嗎?”
張牛看著兩個將部分能咬碎的骨頭都吞咽下的孩子,開口詢問。
“我們還有別的東西能吃。”
兩個孩子雀躍的開口。
“什么好吃的?”
張牛笑呵呵的問著,說話間,將一件大衣裹在兩個孩子身上。
他們很瘦,張牛又胖,倒是剛好能塞下兩個。
“我帶你們去吃肉怎么樣?”
流浪兒搖搖頭,十分自豪的開口。
“我們要吃火鍋!”
“火鍋?你們也能吃火鍋?”張牛好奇的詢問道。
“對,我請你吃!”
年齡稍大一點的孩子豪爽的開口說道。
“那我有口福了。”
張牛臉上露出笑容,溫和的說著。
“你們的鍋在哪?”
“等一下。”
兩個孩子再次縮進空心管道內。
管道內不是他們的家,家在下面的下水道里。
不過公園維修,運來了一堆的管道,將井蓋壓住。
片刻后,兩個孩子找來一個簡陋的鐵鍋。
同時,下面還有幾個燒過的煤渣。
他們想去公園接點水,不過水管被凍住,思來想去,只能小心翼翼去某戶人家門口的水龍頭偷了點。
接著,點燃燒過的煤渣,等水被煮的沸騰,也沒放底料。
兩個孩子神神秘秘的從一個塑料袋拽出來.
“大腸?”張牛一頓。
“這叫大腸嗎?”
兩個孩子一頓,狐疑的說道。
“那就是大腸火鍋!”
大一點的那個孩子開口道,平日里他只能在其余地方看別人吃,眼下倒是沒吃過。
“你們洗過嗎?”
張牛突然開口說道。
“洗了,你看,很干凈的!”
流浪兒還以為有點嫌棄,當即急切的開口說道。
張牛頓了頓,忽的開口:“里面你們洗過嗎?”
“里面?里面還要洗嗎?”流浪兒疑惑。
“大腸里面你們沒洗?”
張牛沉默了,片刻后,無奈道:
“你們要不要去我家?我給你們吃頓大飯,順便給你這大腸洗了。”
兩個流浪兒有點猶豫,小聲交流了幾聲,隨即點了點頭。
“走。”
張牛笑了笑,向著來時的路走去。
小區距離公園不遠,不然他也不會步行過來。
沒多久的功夫便重新回到了小區。
張牛敲了敲門,妻子的面龐從門縫探出。
“這兩個孩子”
“請來吃一頓飯。”
張牛隨口說道,隨即便推開門,讓兩個小孩走了進去。
看著碩大的房屋,兩個流浪兒一下就瞪大了眼睛,仿佛進了金碧輝煌的宮殿,挪不開眼睛。
“你先招呼著,我去洗洗東西。”
張牛示意妻子給洗洗手洗洗臉,自己則去了廚房。
廚房內有熱水,他用手不斷的清洗著。
渡厄說的有一定道理,建一座廟好像看起來有用,但又好像沒用。
施一碗粥,好像看起來杯水車薪,但至少能填飽一次肚子。
張牛臉上露出笑意,順手清洗著手上的大腸。
“嘖,江三市還挺有趣的,渡厄,王超,徐嚯,楚林海,都是些有趣的人啊.”
“只不過”
“怎么大腸也有點有趣。”
恍惚間,正在清洗中的張牛忽的頓住,他的表情逐漸消失,眼神遲疑。
這不算新鮮的大腸,在他手里怎么 怎么感覺那么熟悉?
他伸手,握了握腸子。
這手感.
怎么和當年的自己當兵執行任務時握的腸子有點像?
剎那間,張牛瞳孔猛地一縮,下意識向后退了幾步。
這不是像,這就是!!!
與此同時。
楚林海家中。
正在吃飯的徐嚯忽的頓住。
他耳邊浮現出一道熟悉的聲音。
恭喜宿主觸發任務.
(未完成)
獎勵卡在四個檔次,分別為代入感25%,代入感50%,代入感75%,代入感100%
譜寫時間:三十天。
失敗懲罰:取消本次任務獎勵。
徐嚯沉默了,他環繞四周,看著哄鬧,洋溢著春節氛圍的客廳。
他又看了看外面空中綻放的煙花。
徐嚯陷入了深深的沉思當中。
今天是春節。
他是不是 聽到了什么幻覺?
本次案件名為.
‘大飯·案’!
大飯?
徐嚯眉頭皺起。
這是什么案子?
ps:改了三十章給我改沉默了。
ps:順便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