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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0章 突如其來的敵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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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灼熱感依舊存在,磅礴的能量依舊在經脈中奔流,卻奇跡般地褪去了所有的破壞性,變得如臂指使,溫馴地跟隨著《九陽赤功》的行功路線,開始緩緩地運轉起周天。

  劇痛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暖洋洋的舒適感,仿佛干涸的土地得到甘霖滋潤,破損的經脈在這股溫和而強大的能量流過時,竟被快速修復并拓寬。

  兩個小時后。

  張璃釉緊閉的雙眼猛地睜開,眸底深處,一抹如同實質般的赤芒一閃而逝,宛若跳動的火焰,旋即隱沒。

  她長長地吁出一口濁氣,帶著淡淡的灼人的熱意。

  “成功了……九陽赤功第一層,竟然被我一次就練成了?!這……這簡直不可思議!”

  張璃釉喃喃自語,臉上滿是壓抑不住的喜悅和一絲困惑,

  “這門神功似乎并沒有秘籍里說的那么兇險艱難啊?雖然一開始很痛,但后面……后面簡直順暢得難以置信!

  還是說這門武功與我相性非常適配,亦或者…..唔,莫非這其實是一門能夠速成的神功?”

  一次就入門練成第一層,讓張璃釉幾乎要懷疑秘籍上那些警告是不是故意嚇唬人的。

  驚喜之余,一個細微的念頭浮上心頭。

  她急忙攤開右手手掌,露出幾乎與血肉長在一起的鏡子碎片,捏著舉到眼前。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總覺得這枚碎片好像隱隱變薄了一點點?

  另一邊,翡翠花園。

  明黃色的警戒線一會兒拉起來,一會兒又放下,身段和它的材質一樣軟和。

  李晌看著自己的“愛車”,車身上還沾著些許泥點。

  旁邊是一臉肅然的鄭耿。

  后者聽聞他的到來,直接暫停了別墅內的勘查,在門口堵住了他。

  鄭耿聲稱李晌本身就有重大作案嫌疑,要求他立刻回避這起案件的調查工作,并即刻返回巡捕房接受正式訊問,解釋他的車為何會出現在案發現場。

  李晌自然沒有跟鄭耿解釋太多,一句“我已經跟侯秘書解釋過了”便堵了回去。

  鄭耿自然不依,表現出超乎尋常的強硬,甚至想要指揮捕快先將李晌請回局里,可惜,李晌在巡捕房還是頗有威信的。

  周圍的捕快們面露難色,腳步遲疑,等了數秒鐘,終究沒人上前對自家隊長動手。

  鄭耿作為機務處指派的、負責此案的臨時負責人,理論上,在案件偵查期間,他有權力指揮整個巡捕房。

  但想憑幾句話就拿掉李晌,卻只能是想想而已。

  實際上,當李晌回到他的地盤時,鄭耿紙面上的權力就自然而然地縮水了一大半。

  在這巡捕房的一畝三分地上,鄭耿說話的分量,遠沒有李晌管用。

  理論上的權力和實際的權力,永遠隔著一條鴻溝。

  “哼——”

  鄭耿從鼻腔里發出一聲冷嗤,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李晌,語氣毫不客氣:

  “李隊長,就算是王議員相信你,愿意為你作保,但這依舊有悖于正常的調查程序,特權不能凌駕于程序正義之上。

  我等會兒回執政府匯報工作時,會將這里發生的一切,尤其是你的態度和行為,都如實進行匯報的。”

  他刻意頓了頓,加重了語氣,一字一頓地說道:

  “事關特派員失蹤,天都捅破了,不是你跟某位議員私下匯報一下,就能輕易把自己的嫌疑抹掉的。

  這一點,我希望你清楚。”

  接著,鄭耿話鋒一轉,語氣帶著明顯的譏諷: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巡捕房那么高的破案率是怎么來的,有些舊案卷宗,做得確實漂亮,天衣無縫。

  不過我奉勸你一句,李隊長,這件案子,可不是你過去耍的那些手段就能糊弄過去的。

  神探?呵呵——”

  鄭耿說完這番話,也不給李晌開口自辯的機會,他猛地扭過頭,對自己身后兩名同樣穿著機務處制服的下屬命令道:

  “我現在要去執政府匯報工作。你們兩個留下來,給我盯緊案發現場。

  每一寸細節,每一件物證,都給我看好了,絕對不要讓某些人,破壞了或者‘修改’了案發現場!”

  這話里話外的意思,幾乎就差明晃晃地指著鼻子說——我完全不信任你們巡捕房,我尤其懷疑你李晌,我就是要防著你們毀滅證據偽造現場。

  “是!鄭專員!”

  機務處的兩名下屬挺直腰板,大聲回答道。

  作為鄭耿挑中的下屬,自然跟他的上司屬于一個味兒,宛如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

  兩人托了托眼鏡框,目光冰冷的看向李晌。

  兩人互視一眼,一人立刻跑回特派員的別墅,另一人則一言不發的跟在李晌身后。

  常二丙看著鄭耿離去的背影,臉色變得極其難看,他湊近李晌,極力壓低聲音:

  “李隊,我不記得咱們有哪里得罪過這位鄭專員吧,可我為何覺得,他對你有非常大的敵意?”

  李晌臉色同樣凝重,眉頭緊鎖成一個川字。

  他內心也是萬分納悶兒,在此之前,他根本就沒見過這個鄭耿,連他的名字都是今天才從侯秘書那里聽說的,又遑論得罪過對方?

  “這位專員的脾氣,比侯秘書提醒的還要臭不可聞,而且……不僅僅是臭的問題。”

  李晌揉著發痛的太陽穴,感覺一陣疲憊襲來。

  他用余光瞥向旁邊站著的機務處人員,對方監視的目光如芒在背。

  他腦子瘋狂的轉動,心底涌起難以抑制的煩躁:

  “他這么急著把我定性為嫌疑人,僅僅是因為不信任,還是說不想我回來參與調查,怕我影響他破案?搶了他的功勞?”

  李晌好像有點想明白了。

  侯秘書在醫院的提醒,讓他一開始對鄭耿的判斷進入了誤區。

  他原以為這種脾氣又臭又硬,又無派系的的家伙,會是那種只會埋頭做事,沒有私心,不懂變通的蠢貨而已。

  現在看來,是他自己想岔了,而且錯得離譜。

  對方是無派系,可能也的確善于做事,但這絕不代表,對方就是個正直死板的傻瓜,不懂得為自己謀利。

  恰恰相反,對方或許比有派系的人更渴望進步,而且因為缺乏根基和靠山,一旦抓住機會,反而會更不擇手段,更加激進和冒險。

  不加入任何現有派系,不代表他不想往上爬,而可能是他的野心更大,不甘于受人操控當一枚棋子,而是想自己上桌子啊。

  而這起大案就是對方上桌的跳板和機會!

  李晌越想越覺得自己推論的有理,心中忽然生出強烈的不安:

  “該死!這家伙該不會是打算直接將我鎖死成兇手吧?

  這未嘗不是一件最快的破案方式啊……該死,他難道不知道我是王議員的人?他難道不怕得罪王議員?”

  “不對!正因為我身后站著王議員,他才更想咬死我不放。

  他正好可以借此把這案子無限做大,將矛頭指向我背后的王議員,然后……呼——”

  李晌倒吸一口涼氣,被自己這個大膽的猜測驚呆了,

  “不是沒可能啊,扳倒一位現任議員,這功勞和影響力,可比單純破獲一個案子要大得多,何況這個案子涉及特派員!”

  壞了,這位鄭專員搞不好是要用他過去慣用的破案邏輯,來反過來破獲他了?!!

  李晌心頭一凜,一股寒意從腳底直沖頭頂。

  “瑪德,鄭耿的目的不是破案,他是想也借這個案子晉升議員啊。

  也不是不是沒可能,畢竟成為一名議員最快的方式,不就是自己親手扳倒一名議員嗎,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當年王新發議員好像就是這樣嶄露頭角的吧……”

  李晌咽了咽口吐沫,這次案件的復雜性和危險性遠遠比他預想的還要危險。

  他心中狠狠暗罵了句:

  “又是一個瘋子,這世界到底怎么了?

  我怎么最近走到哪里,都能遇見些把腦袋別到腰間作死的瘋子啊?”

  李晌感覺喉嚨干澀發疼,咳嗽兩聲,朝地上啐了口痰。

  立刻冷冰冰地開口提醒道:

  “李隊長,你最好注意你的行為,不要隨意破壞案發現場。”

  李晌聞言愣了愣,幾乎是氣笑了:

  “這里距離特派員的別墅還有幾百米。”

  機務處的男人冷著臉義正言辭道:

  “不,翡翠花園入口的保安都死了,所以,兇手是一路行兇,從這里殺入特派員別墅的,由此可推斷出,整個翡翠花園都應該算作案發現場。

  這么簡單的推理,李隊你是神探,不會想不明白吧,還是說,你就是想故意破壞案發現場?”

  機務處的男人一臉審視,臉上寫滿了濃濃的懷疑。

  李晌被噎住了,怒極反笑。

  后者不為所動,從手里拿出個手絹,彎腰就要擦干地面。

  一直跟在李晌身后的常二丙反應極快,一個箭步搶上前,搶先蹲下身子,用自己的袖子用力地將地上擦干。

  李晌臉色陰沉的拍拍常二丙的肩膀,心頭也是微松了一口氣,暗道一聲“好險”。

  開玩笑,他哪里敢讓對方真的撿走自己的“痰”,誰知道對方會不會用來破案啊。

  李晌不再隨地吐痰,沖常二丙點點頭,轉身大步往翡翠花園里走去,常二丙和幾名捕快跟在身后,機務處的男人默默的跟在最身后。

  一路上的氣氛可謂壓抑到了極點。

  李晌先是徑直去了特派員的豪華別墅。

  別墅外圍的草坪上,之前橫陳的尸體都已經被清理運走了,屋內只留下用白色粉末標記出的扭曲人形輪廓,以及一片片暗沉的血跡。

  尸體都被運回了巡捕房的停尸房,等待進行詳細的尸檢。

  一提到尸檢,李晌就感到一陣頭疼。

  原本巡捕房最好的法醫是白夜,經驗豐富,技術精湛,為人可靠。

  但后者前不久已經去二監轉職了,新任的法醫人選遲遲還未招上來,甚至還沒開始物色。

  本來是不太著急的,因為,巡捕房破案不是特別依賴法醫,不就是一紙報告嗎,換個人照樣能把報告寫得漂漂亮亮、符合程序。

  但這次的案子容不得馬虎,還是得有個專業的法醫鑒定報告。

  好在,這事兒辦起來也簡單。

  李晌當即掏出通訊器,走到稍遠一點的地方,給自己的好朋友馮睦撥去了電話。

  電話接通后,他說明了情況的特殊性和緊迫性,語氣誠懇地請求臨時征調白夜回巡捕房幫忙,協助完成尸檢工作。

  電話那頭的馮睦答應的異常痛快道:

  “沒問題,朋友就應該幫助朋友,你讓巡捕房發個書面借調函過來,我就讓人把白夜送回巡捕房,就算是回娘家幫忙了。”

  不僅如此,馮睦還十分貼心的把秦亮也一并借調了過去。

  李晌聽著馮睦爽快且周到的安排,心里好一陣暖暖的,只覺得這朋友當真沒白交。

  畢竟眼下這案子就是個漩渦,除了別有用心之人,大部分人都是能躲多遠就躲多遠,哪里會來沾邊。

  馮睦二話不說就愿意借人,其實是承擔了莫大風險的。

  萬一之后的尸檢報告出現了任何問題,那么屆時,無論是做報告的法醫,還是借人的馮睦,都會面臨張滿嘴都說不清楚的情況。

  總之……這份情誼,李晌暗暗記在心底了。

  一旁機務處的男人豎著耳朵,聽著李晌在講電話,同樣默默記住了“馮睦”的名字,準備之后匯報給鄭專員。

  他的邏輯也很簡單粗暴——既然鄭專員認定“李晌”在此案中具備重大嫌疑,那么此刻愿意幫他的人,就必然是同樣具備重大嫌疑的幫兇啊。

  若要將此案做成鐵案大案,那么這條鏈上的每一個涉案人,都必須被繩之以法,一個都別想逃掉。

  唯有如此,用他們的血,才能幫鄭專員鋪好通往議員的梯子。

  血越多,梯子就越高!

  李晌并不知道,他只是簡單的一通電話,在對方眼里,就已經等同于供出了一名幫兇。

  不是他不夠小心,而是,就算是他,以往也不會這般破案的……實在是太尼瑪離譜了。

  李晌掛掉電話,深呼出口氣,隨后走入進特派員的別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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