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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跪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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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經歷了首日小挫過后,康大寶便已經意識到了,這米家寨寨中巫兵精銳,米家大檔也編練得法,其寨中又有筑基助陣,并非輕易能下。

  說起來,米家大檔能以練氣之身,便有能力、有膽魄請來三名筑基真修助拳,當真是個人物。

  這可不是件只靠著點靈石便能談得攏的生意,以弱馭強本就難做,靈石給得多了怕人心起歹心;給得少了又怕請不來人。

  就是價錢合適,也還要怕這些受聘來的前輩們出工不出力。

  可米家大檔偏偏就將此事搓成了,只馮姓筑基首日冒險出陣這一件事情,便足見前者的識人之明。

  平心而論,易地而處的康大掌門未必能做得比米家大檔好,當真無愧似賀德宗這般同輩中的翹楚,當年都對其贊譽有加。

  若兩家一直相安無事,康大掌門就算成就筑基了,可重明宗內雜事還多,他也不會閑到過來幫長云馬家滌清不服。

  但米家大檔這個老坐寇,卻沒能把清康大寶這脈,未算出來自他將主意打到康大掌門徒弟身上的那一刻起,雙方便注定要做過一場,逃脫不得。

  翌日雙方仍舊未戰,畢竟馬家眾修勞累辛苦,需得養精蓄銳,才好重振旗鼓。

  照實說來,論起馬文涵這治家的本事當真一般。

  需知道,勿論米家大檔的巫兵編練得如何如何,可上陣這二百多馬家修士,卻實打實的都是出自筑基大族的子弟。

  縱算馬家是敗落了些,可其所用的功法、法器、資糧,卻還是要比靠著盤剝商旅,打家劫舍才能分得資糧的這伙巫兵強出太多了。

  可這大族子弟卻被一群連行氣法都云里霧里的巫兵沖散了,若再傳出去,長云馬家怕又是要被外間人士譏笑一陣。

  也不知是不是因了這個緣故,馬文涵這兩天臉色陰沉得嚇人。

  康大掌門倒也清楚,本來以為一鼓作氣便能下的城寨,現在卻陷入了僵局。

  這與重明宗想要拿平定米家寨立威一事立威的初衷有些不符,但這卻已是木已成舟之勢,急不得的。

  只是這么一來,雙方勢必還要再苦戰些時日了,再要讓馬家一家出丁就有些過了。

  說到底人家也只是圖著收復自家靈地的同時再與重明宗交好罷了,兩家之間,本就是因利而合的協作,而非附庸。

  馬家修士若是再折損得多了,把馬文涵心疼極了,直接撂挑子不干,亦有可能。到時候他家拍拍屁股一走,重明宗則就有些騎虎難下了。

  于是康大掌門想著,要將重明坊市的巡丁再調個大半過來,鄧百川當也會同意才是。

  蓋因隨著青菡院與重明宗關系好些過后,坊市市尉鄧百川對重明宗的態度也變得熱情了許多。

  畢竟平戎縣尊未必會被人家鄧市尉放進眼里頭,可費家嫡婿卻是假司馬高徒不折不扣的自家人。

  親疏有別,概莫能外。

  這調征巡丁還只是第一步,現在康大掌門平戎縣尊的這塊牌子比謝復、羅恒之流在任時候可還要值錢得多。

  如果想要征發大兵、討逆不從,也只是康大寶簽發幾張凋令就能做得成的事情。

  至于要不要再征調些本宗弟子,康大掌門不做此想。

  本來連調段安樂等人出征,都是他為了怕馬文涵這老修有意見的應付之舉,其中任有一個出現損傷,康大寶都會心疼的。

  畢竟重明宗沒有筑基坐鎮之前,康大掌門要帶著弟子們沖鋒在前;

  可這下重明宗都已有兩名冰葉在世了,門下弟子們若還是擺脫不得這做馬前卒的待遇,那蔣青與康大寶這憑著道心、機緣才千難萬險結成的筑基,就有些太不值錢了。

  況且重明宗與云角州大部分筑基勢力中的門人子弟數量相比,本就稱得上稀少至極。

  只看似長云馬家、翡月單家這樣的敗落大族,雖都只有一名筑基當家,但這么些年積攢下來的練氣修士卻是不少,起碼都有三四百之數。

  蓋因從練氣小修邁到筑基這一步,對于尋常修士而言,堪稱天塹;而懵懂仙苗渡過引靈入體這一關卡的難度,與其對比起來,就只能說是唾手可得了。

  是以這筑基之事,從古至今,本就不是任一練氣小修都能夠肖想的。尋常五靈根修士,就算再勤勉,可終其一生,也難修到練氣九層之境;

  四靈根修士若無法得到相對充裕的資糧,要在九十歲前達成沖關筑基的條件,也非易事;

  三靈根修士在小家小戶之中足稱得上族中麟兒,只要用心修行,沖得筑基關卡面前則不算艱辛。

  二靈根修士更不消說,筑基概率自要大大增加。

  單靈根、天靈根這類仙道芝蘭,特別是后者,便是兩儀宗這樣雄霸數州的金丹大派宗史里都是少有。

  有些小門小戶縱是靠著祖墳冒巖漿有幸出來一個兩個,也多半是要進獻到大宗上去的。

  只從這云角州內大部分筑基真修的靈根資質也可看出,其中大部分是三靈根往上,四靈根都稱得上鳳毛麟角,至于那五靈根之流,大幾十年都未必能出一位。

  不過三靈根修士雖然較為難得,可長云馬家、翡月單家這些筑基大族沉淀百年下來,也各有近雙十之數的子弟資質能滿足這一條件。

  可刨去其中中途隕落的、性子憊懶的、道心不誠的、修行百藝用心耽誤的.

  這剩下的人之中,又有幾個能有多少稱為筑基種子?卻也難說。

  再一個,若是族中公帑吃緊,那么這些筑基種子的筑基靈物從何而來?

  得了靈物的筑基種子是否能成功筑基?

  未得靈物的筑基種子有無膽子不靠靈物,自行沖關筑基?

  如此種種,都是問題,筑基難成,非是虛言。

  似翡月單家這般,在小吳山一役中折了一名筑基過后,都得了兩顆筑基丹,可兩名筑基種子卻盡都失敗了。(各位老爺們先別急吐槽,0.650.65≈0.42,雖然倒霉了些,但不夸張。括號內我會嚴格把控好,肯定不算錢的)

  單晟陽壽不多,單家前番使了一位筑基,他這家主獨木難支,本就有些難守住單家這些年跟著新云盟攫取的諸多資源。

  單晟此前還想著靠著盟中同道,好渡過這重難關。

  可一通謙辭說過之后,眼見另外幾家的主事反應都只淡淡,單晟心中則有些沒底了。

  如此看來,等到單晟壽盡之后,翡月單家到底是他們眼中的盟友、還是靜待分享的膏腴,卻也難說了。

  他家若不是遭此大難,單晟好歹是一大家之主,何須親自跑來米家寨為重明宗助拳?以求賺得一份情誼留給后人?

  也因了這份急迫感,縱是在康大掌門這向來好占便宜的主兒看來,這位單家家主,也都有些熱情得過頭了。

  此次康大寶都未發問,他便在翌日傳了信符,要翡月單家中的留守主事之人,調撥一百族人過來聽用。

  如此雙管齊下,便足能調來一百余質量上乘的練氣修士過來助陣。論其質量,都要比康大掌門簽令征丁來得好。

  畢竟平戎縣經歷過兩任混賬縣令的禍害,本就折損了不少元氣。康縣尊若是再罔顧民意、獨斷專行,未免就有些叨擾桑梓了。

  要知道,而今康大掌門的名聲可談不上好。

  就算他已成筑基,那“欺凌婦人”的帽子卻也還沒能摘掉,多半還要加一個“殘暴虐民”的頭銜。

  這要是再被心懷不滿的上點顏色,這名聲多半要往“色中餓鬼”的方向進發,一日千里。

  雖說康大寶而今對外已成冰葉筑基,敢講閑話嚼舌頭的定要少上許多。但在康大掌門的藍圖構想之中,重明宗往后還想盡收平戎修士為己用呢,這名聲有礙,終是壞事。

  是以征發大兵這一招,也不過是康大寶做的后手準備罷了。只有待馬家修士與兩家援軍合流過后,還攻不克這米家寨,康大掌門才會盤算一下要不要照此行事。

  安排完了這件事情,第三日雙方又戰了一場,康大寶、蔣青、馬文涵臨陣在前,只留單晟照舊守著重明宗弟子們駕馭的那架射星弩。

  馬家修士士氣未復,狀態不佳;陣中巫兵同樣因了傷亡太重,銳氣不足。

  米家寨一方助拳的三名筑基之中,除了馮姓筑基還有勁頭,頗為賣力之外,無牙老叟與那筑基老嫗則都有些敷衍了。

  但馮姓筑基雖然厲害,但自知不是康大寶三人合力的對手,倒是沒能如首日那般,大發神威了。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米家大檔雖然用心用命,但這米家寨守不得太久了。

  是以當日攻陣,除了米家寨陣中的巫火實在詭異難防,又遭了些許傷亡之外,馬家修士總體損失不大。

  而且在康大掌門頗有些越俎代庖的主持之下,靠著穩扎穩打,米家寨這處二階大陣的陣基已有一處開裂,難以修復。

  損失不大、收獲頗豐,這日下來,除了馬家老祖馬文涵的心情稍有些復雜之外,攻陣修士人人歡喜。

  康大掌門能感覺得出陣中巫兵們的士氣已消,也瞥見了米家大檔面沉如水。

  康大寶對這兩點變化倒也沒有太過上心,陣中三名助拳的筑基真修心態無有發生變化,才是他此時最為在意的。

  ————“要我出降?!肉袒負荊!想也別想!!”米家大檔雙目中滿是血色,聽得這出降的提議,便是面前立著的是三位筑基,他都禁不住怒意,低吼出聲。

  “這大陣明擺著守不住了!你若出降,老夫三人還可出陣去為你說些好話,老夫敢擔保,留你性命。”

  無牙老叟見得米家大檔否了自己的提議,強壓下心中不喜,還是解釋說道。只是這面上的蔑視與語中的不滿,卻是毫不掩飾。

  米家大檔哪聽得進這些話,胡亂扯了些理由來辯:“留我性命,就算康大寶那翻臉不認人的小人肯答應,他馬家馬文涵如何還能要我活?!還不如強撐些時日,他重明宗向來得兩儀宗、弘益門所惡。

  咱們長云縣毗鄰定州,若是咱們這戰陣之事做得漂亮些,說不得還要得上宗青睞!派人來援!晚輩這也是為三位前輩著想!”

  米家大檔這通吼過之后,在場這三名筑基卻不知何故,都未開腔了。

  場中一時沉寂下來,米家大檔愣了愣,似是才知道自己先前說了什么。

  只見他深吸口氣,面色一轉,連面上那些交錯虬結的瘢痕,看起來都帶有了一絲乖巧順從:“晚輩失態,還請三位前輩見諒。晚輩這就下去籌備靈肴,晚些再來陪前輩們吃酒。”

  三人照舊緘默不言,只待米家大檔弓著腰退出堂內過后,無牙老叟神識掃過,方才密聲傳音說道:

  “他倒是個會做夢的,兩儀宗、弘益門,看得上他這塊爛泥?無愧他掙得下來這般大的家業,是個慣會給人畫餅充饑的,該他發財”

  無牙老叟說到此處稍頓,又偏頭看向身側另兩名筑基修士,語氣中附上了一絲恭敬:“敢問二位道友,是如何想?”

  那筑基老嫗倒是干脆,沉聲答道:“受雇而來、害主而走。這動作于名聲到底有礙,將來我等若再想要掙些資糧,怕就要做那看天吃飯的買賣了。”

  無牙老叟與筑基老嫗都是做的一樣營生,自然聽得出筑基老嫗話中的意思。

  他們這類筑基散修之所以能令得米家大檔這類練氣小修都敢來請,名聲自是不差的。和睦尊長雖談不上,至少也能稱得上一句童叟無欺。

  是以一般而言,他們能做的買賣,尋常同儕也難能做。

  比起被筑基同道請去幫忙打生打死,他們還是更喜歡為練氣小輩做些事情。

  畢竟照常來說,后者聘他們所做的都是些主持公道、做中人的小事情。

  這類事情報酬雖少些,但主家恭敬、又不虞拖欠靈石,做起來自是輕松無比,要比那些刀口舔血的生意好做許多。

  可這名聲若是壞了,那這些好做的活路可就再輪不到自己這些人了。養望艱難,得不償失。

  他們這些沒有門手藝傍身的散修筑基要賺取資糧的手段并不算多,要么去某個家族、宗門做個供奉,遭人猜忌管制;

  要么就占山為王,做個坐寇,盤剝商旅,看天吃飯;

  再次一等的,做那亡命天涯、屠宗滅門的劫修,雖然風險不小,但做成一樁買賣,一人獨用,也可用個十年八載。

  至于經營生發、發展勢力這些事情,只看馬文涵這做了近百年老祖的老修都做不大好,便能曉得這于無牙老叟、筑基老嫗這些無根無萍的散修而言,更不是件易事。

  “呵,他這是把犢裈都壓上去了,卻要綁著我們三人也下不得船吶!二位道友,咱們又該如何做吶?我們堂堂筑基真修,總不能任這小輩如愿的吧?”

  無牙老叟語氣不滿,早知道這靈石這么不好拿,就不該接這趟活路才是。

  這米家大檔又不是他的親兒親孫,若是對面筑基都如馬文涵這般孱弱老邁還好,但另三個顯然都不是一擊即破的紙老虎。

  要無牙老叟這等自私自利之輩為米家大檔打生打死,定無可能。

  馮姓筑基斂息屏氣,仍未發言,倒是那老嫗卻又開腔說道:“不論如何,我等手上總不能沾這主家的血。”

  無牙老叟聞言,直接輕扣,目光中透露出一絲了然之色,看著米家大檔離去的方向,心中登時有了主意。

  馮姓筑基看得清無牙老叟與筑基老嫗的盤算,明明有害人之心,卻又顧忌名聲,卻做那掩耳盜鈴之事。

  馮姓心中不喜此舉,卻也未有發言。斷人道途必結死仇,馮姓筑基只待將自己應做之事做好便是,管不著他人如何行事。

  說到底,不過還是米家大檔分量太輕。他既然敢賭,那就得認輸吶!

就在米家大檔與三位散修筑基商議過后的翌日清晨,清早出門采氣的康大掌門,便就見到了火光大盛、殺聲沖天的米家寨  這場騷亂持續時間不短,足過了小半個時辰,內中的廝殺聲還是不絕于耳。

  康大寶不曉得其中是何故事,向來性子的穩當的他倒也未曾輕動,只是點軍列于陣外,觀其變化。

  而今已是勝券在握之局,既然決定要求穩勝,那就不消因了一些突發的變故而冒那風險。

  他這詫異念頭才過,米家寨的護寨大陣便已大開,無色玄光簌簌落下。

  寨內廝殺卻是未停,喧囂塵上、火光大作之際,一個金甲身影便瞬時從陣中朝遠處遁去。

  康大掌門識得是誰,未有動作;馬文涵怒意大甚,張口啐罵一陣,卻也不敢去攔。

  數息后大門洞開,一個文士模樣的修士一瘸一拐地走出大門,面露凄然,跪地乞降。

  他左手緊緊攥著一個疤痕遍布、血跡斑斑的腦袋,右手則捂在糞門處,那里還是一片暗紅。

  “米家寨大檔忤逆主家!有悖天理,現我寨中忠義之士已然奮起將其誅殺,還望主家寬仁,留我等性命,以示仁德!”

  這文士說起話來瞋目切齒,字字泣血,不似有假。

  其以頭搶地之時,用力過猛,在地上砸出深坑,黃泥將額頭上的創處蓋住,泥紅色的鮮血順著臉頰流到脖頸、胸膛。

  即便隔了這般遠,康大寶似是都能被他身上那股子悲愴與快意相加的復雜情緒,沖得晃了晃眼睛。

  也就是這時候,康大寶才認出來這位提著米家大檔人頭的文士,便是之前被人提到重明宗牌樓下頭謝罪那位。

  “馮老鬼跑了!另兩個筑基挑起了寨中其余人等不滿,讓他們殺了米家大檔!”

  康大掌門幾乎是瞬間便清楚了這其中利害,馬家老祖同樣不笨,見此情形,居然當先便帶著馬家修士殺進寨中。

  單晟同樣有些激動,都不待與康大寶說一句,便孤身沖了進去。

  康大掌門與段安樂一道先壓下了有些躁動的弟子們,不與文士答話,只將其手中人頭,用靴子勾起來驗看了一眼。

  筑基過后,康大寶的法目便要更犀利些了,只運起一掃,便能辨得出來,這米家大檔的腦袋不是假的。

  以此方式再見故人,令得康大掌門不由唏噓,慨嘆說道:“我能保你不死在此處,至于其他.自求多福吧。”

  說完他又將這腦袋還回文士手里頭,帶著門人們走入寨中。

  段安樂從前行商時候,來過米家寨數次。這老實孩子每每進來都在感慨,這寨中之安定富裕,在其所見的練氣勢力中足能排進前三之列。

  但此時入目的米家寨,則遍地都是殘檐斷壁,縱算拾掇過后,也定然恢復不了從前的光鮮了。

  寨中還有分屬兩方的巫兵正在自相殘殺,未結陣勢的他們在馬家子弟眼中孱弱無比。

  是以哪怕是背叛米家大檔的巫兵,也都被馬家修士為了泄憤與儲物袋,以各種名頭打殺了不少。

  康大寶約束門人的決定雖然穩妥,但倒也令得弟子們少了一大筆進項,連儲虎兒都隱有怨懟之色。

  可康大掌門卻不覺有異,賭性重的人是贏得厲害,但動輒卻有傾覆之憂。

  康大寶便做不出米家大檔這般事情,后者這番賭下來,不止偌大的家業沒能保住,連自己的腦袋也都被孌奴賣了,換得性命。

  不過這些掛在巫兵腰間的儲物袋重明弟子雖然分不得多少,但康大掌門卻還是抓了個巫兵做舌頭,帶著弟子們不疾不徐地往寨中大庫行去。

  此時這里,可還有好大一場廝殺呢。

  (昨天老白出差到酒店都三點多了,本來以為到地方能再碼的,但實在肝不動了,所以沒來得及請假,請大家見諒!今天晚上如果事情做完了還來得及的話,就再發一章,多謝大家支持!)

感謝楚氏春秋老哥的一百點幣感謝書友20231214204518681老哥的五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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