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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9章 名錄,共僉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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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藏頭露尾!”

  張霄元冷哼的道。

  他這話針對的顯然是三輦之外的“侍者”,在這些“侍者”之中,既有云雨廟中的當代翹楚,也有旁門異派之首腦。

  那些旁門異派之人,個個遮遮掩掩,唯獨幾家敢于露面。

  在這隊伍之中,就有百禽山那位在鶴觀死里逃生的三魔,另外季明還見到了小青姑,她正站在一位大和尚的身后,朝著季明投來敵視的目光。

  三神寶輦懸停,水煙繚繞,難窺真容。

  唯獨在喪門神的輦前,一道水煙凝成模糊人形,其聲空靈飄渺,似遠似近,對真君道:“陸道兄劃界,吾已觀之。然而此三疆之設,于我云雨廟多有妨礙。”

  “哦?”

  陸真君拂塵輕搭臂彎,神色淡然,道:“愿聞其詳。”

  那水煙人形指向寒光輿圖:“其一,大云浮疆。”

  圖中那片光域微微波動,“大云浮山為我廟中四兇上尊道場,其中寶鱗水府乃是神主早年潛修之地,其山下深處乃是盤江古堙之所在,其中干系不可謂不重大。

  若在此設定斗法疆域,我等云雨神廟固然有地利之優,但也定然投鼠忌器,難以放開手腳。”

  喪門神轉向第二處,“其二,五毒疆。”

  圖中赤紅光域閃爍,“道兄以夷仙山王字潭為軸,外擴一百八十里。然而世人皆知,太平山二戰抵定嶺中乾坤,將五毒福地盡數掌握,已經營成鐵桶一般。

  況且這五毒疆已將五仙教駐地囊括其中,世人皆知五仙教已是你太平山門下走狗,屆時我廟中神鬼入內,可謂舉目皆敵。”

  最后,水煙人形指向寒波疆:“其三,這顯然是處纏斗之區。”

  此時,其聲中已帶上一絲譏誚,“道兄以天河上壇外圍為中心,圈定三百里寒波。壇外清河垂素陣圖所化萬頃寒波,專克吾廟妖兵鬼卒,在此纏斗,無異于驅羊入虎口,自縛手腳.

  此疆域應當取消,或是至少將界限外擴至一百里,囊括部分未被寒波削弱的尋常水域,方顯公平公正。”

  “取消?!”

  羅姬額間豎縫寒光暴射,朱發如焰飄舞,周身銳氣激蕩,引得對面寶輦旁一位持戟妖將手中兵刃嗡嗡作響。

  “實話告訴你,寒波疆乃我教磨礪后輩、清剿雜兵之所,爾等這是怕了門下妖兵鬼卒死傷殆盡么?取消?癡心妄想!”

  戰門之前,場面劍拔弩張,但是雙方都沒有輕易開口說話,也沒有過多的爭執,眾人都是道行高絕、元神強大之輩,雙方大抵都明白彼此的策略和想法。

  “陸真君,諸位道友,如此僵持,徒耗光陰,于劫何益?!

  在另一架輦中,旱地神開口說道:“我等又非你太平山門下走狗,這三疆怎么會盡由你一家來定,若我等真能如此的退縮忍讓,不如直接引頸待戮來得痛快。

  這三疆之中,大云浮疆和五毒疆必須取消。

  另外什么磨礪后輩,我云雨神廟不需要,這三份名錄無須以什么境界高低而定,通通一體而視,生死自負,福禍自擔,三疆之內可自由廝殺、了卻恩怨。”

  聽到最后一句,太平山諸元首神色微變。

  不設三疆名錄上的道行門檻,這意味著什么?

  這意味著云雨神廟中的頂尖神通者,可以毫無顧忌地對太平山弟子,甚至核心四境人物進行無差別獵殺,此議可以說是歹毒至極。

  本來令三境之下的弟子和對方那些毛神妖魔在寒波疆中拼殺,諸元首就有瓷器和瓦當相碰撞的心疼之感,如今怎么會讓弟子浪送在無差別的混戰之中。

  然而,旱地神未等諸元首說話,話鋒一轉,道:“作為交換,我云雨神廟也會做出一些讓步。”

  “道行門檻不容更改!”

  興化真人擲地有聲的說道。

  “可以。”

  正當眾人以為有一番爭論時,沒想到最后一輦中的險道神竟然認同下來。

  “在三疆名錄之中既然有道行門檻,那當無門戶之別,這次大劫雖是天南的大劫,卻不只是天南之中獨獨你我兩家之大劫,個中因果也到了清賬之時。”

  “可!”

  陸真君道。

  接著真君又道:“作為五境乃至六境了斷因果之地,要么設在你大云浮山,要么設在我太平山,你們怕投鼠忌器,我卻無此擔憂。”

  此話一出,三神再無話可說。

  沉默良久,三神的氣勢明顯回落了下來,那輦中的險道神說道:“好,大云浮疆我云雨廟認了,但是寒波疆必須外擴百里,另外最后一疆需從頭再議。”

  “定在何處?”

  陸真君問道。

  “南荒,天地火位!”

  一個大和尚從云雨廟陣營中走出,合掌說道。

  這話一出,季明下意識挺直脊背,余光掃向陸真君。

  他幾乎下意識以為這大和尚是陸真君的暗樁,但是轉念一想,又感覺不對。

  這種事情必是云雨廟三神,又或是更上一層的云浮四兇提前擬定,如今不過是由這大和尚之口道出。

  季明估計由大和尚道來,而不是三神自己說出,或許是這和尚,又或者是其背后的勢力,在擬定這一疆的過程中出了不少力氣,故而給予和尚于會上發聲的優待。

  “玄石寨寶相洞大鑒禪師!”

  離朱高真一口道出大和尚的身份,問道:“怎么,你玄石寨也要摻和此劫,還是說南姥神山上的二老要來摻和一腳?”

  大鑒禪師哈哈一笑,面有得意之色,開口說道:“貧僧也是受人之托。”

  這禪師心中暗自估量的道:“在云雨廟一方中,除了三神之外,我便是最具風頭的,其它也不過陪襯而已,他日此三疆論會傳揚開來,必使我名聲更上一層樓。”

  想到這里,他又艷羨的看了一眼太平山諸元首。

  這些太平山的頭頭腦腦,就沒有積攢名聲的煩惱,到了他們這個層次,名聲都是自己送上門去。

  “靈虛子。”

  在大鑒禪師的背后,小青姑一步跨出,迎著眾多高真的目光,眼神微微一縮,后又膽氣萌發,開口喊道:“沒想到吧!三疆之一會定在天騰山。

  你不是要在那山中煉制法寶,現在你可以繼續煉,我可以明確告訴你,我小石圣教的長老和犬人護法,必在那份名錄之上。”

  “天地火位!”

  陸真君重瞳半闔,聲音平淡,“這天騰山乃南荒萬類共生之福地,威德道友持‘永久中立’之約,爾等欲將其劃為斗法疆域,可有問過天騰山之主?可有問過那南荒萬靈異類?”

  喪門神水煙人形微微晃動,空靈之聲帶著一絲早有準備的從容。

  “陸道兄此言差矣,天南大劫,如火燎原,豈有完卵?

  威德老母深明此理,已默許此事,至于萬靈.,在這等的劫數之下,能入此疆了斷因果、爭那一線生機,亦是造化,況且.”

  喪門神那水煙人形轉向季明,意有所指的說道:“貴派的靈虛法師,不也早將法寶煉爐置于山中那口毒陽煞穴了么?此乃天意使然,合該此地應劫。”

  “默許?”離朱高真冷笑一聲,“怕是威德老母也難壓山中洶涌暗流,被爾等裹挾至此吧!”

  就在三神不耐煩之時,陸真君拂塵忽地一揚。

  “好。”陸真君的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壓下了戰門前的所有喧囂,“天地火位,天騰山,可為第三疆——南火疆。”

  此言一出,連季明都感到一絲意外,這三神擺明和天騰山內部黨派有所勾結,真君竟是如此干脆地應下,難道真將希望放在了他的身上,放在他那如意寶上。

  想到這里,他即便手段頗多,也有感于一股沉重壓力,身子不自然的扭動了一下。

  這天南正教的擔子,確實是不大好擔。

  “三疆既定,名錄道行門檻依于前議,寒波疆界限可外擴百里。”

  “好!”

  三神齊聲說道。

  “名錄之事。”

  陸真君目光如電,直刺三神,“即刻開始議定,按照天上所言,兩家每份名錄之上,人數上限為十二,名消可補,一旦封錄僉押,至于入疆時限,就定為三日。”

  “三日?!”

  喪門神的聲音中帶著驚疑。

  如此緊迫,顯然是太平山不欲給云雨廟從容串聯各家勢力,在天騰山、寒波疆,乃至大云浮疆布置的時間。

  “正是三日。”陸真君心意決絕,毫無轉圜余地,斬釘截鐵的道:“劫火已燃,豈容蹉跎?若不應,戰門之前,此刻即見分曉。”

  “名錄議定,開始!”

  見三神無話可說,陸真君拂塵一揮,一代真君之威儀盡顯于此,那寒光輿圖驟然分化出三份略小的光幕,分別對應三疆。

  一時間,雙方元神念頭如潮水般涌向光幕,一個個名字、一道道氣機烙印其上,速度極快,暗藏無窮的殺機與算計。

  名錄光幕之上,當最后一個名字烙印完成,氣機與星斗感應已達極致,太平山諸元首與云雨廟三神同時肅然,目光直抵那頂上冥冥高渺之處。

  在那里,太平山諸祖師仙人和云雨廟庇護仙神,正在那里等待此間議定大事。

  剎那間,天象驟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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