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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1章 伸手,南火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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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火疆邊·有齒寨。

  有齒寨蜷縮在天騰山支脈的褶皺里,背靠一面赤褐色峭壁。

  寨中生民們有磨牙紋面的舊習,以漁獵采集為生,信奉峭壁上天然形成的一只巨大「石眼」。

  這一日清晨,寨中裊裊炊煙剛起。

  “咚”的一聲沉悶到極致的悶響,將整個寨子給驚醒。

  那一瞬間,竹樓吱呀作響,懸掛的獸骨、干魚簌簌掉落。

  當寨民們驚惶地沖出屋舍,茫然四顧,就見一位晨間祝禱的老人,正抬手指向天空,喉嚨里發出嗬嗬怪響。

  下一刻,眾人就知那天空…變了。

  原本流動的云霞仿佛被無形的巨手抹平,壓得瓷實,變成了一塊透明而毫無生氣的灰白色“石板”,沉沉地蓋在頭頂,低得仿佛觸手可及一般。

  陽光艱難地從這“石板”中漏下幾縷,在這慘白而冰冷,且毫無暖意的天空之上,隱約浮現著一個巨大、扭曲,令人感到不祥的繁復圖畫。

  “天天塌了!”

  一個壯碩的獵手最先崩潰,跪倒在地,以頭搶地,發出意義不明的嚎叫。

  婦女們緊緊抱住嚇得哇哇大哭的孩子,男人們握著簡陋的石斧、骨矛,對著那低垂的“石板”天空和圖案,發出威脅的低吼,卻顯得無力且可笑。

  天際流瀑似的光氣沖下,落在寨中祭壇,現有三道人影,均著大紅道袍。

  “他們在干嘛?”

  三人剛剛落到此處,就見壇上老寨公割破自己的額頭,以血抹于石眼圖騰,唱著古老的調子。

  老寨公癱軟在壇上,見著奇人到此,也不驚異,只顧著流著老淚,神志已然不清,指著天上的圖案,以其貧瘠認知來理解,喊道:“那兇兆啊!”

  “那不是個貳字嗎?!”

  壇上最先開口的矮胖道人朝天上看去,摸著頭道。

  “這些個山野蠻人,大字不識一個,你在意他們作甚。”另一人戴著山狀金峰冠的道人說道。

  “真是鬧鬼了,聽老怪們說咱們天騰山這次完全是飛來橫禍,一下子直接掉到了劫眼里去了,而且咱們天騰山子弟直接成了這里的道具一般。”

  矮胖道人還在喋喋不休,金峰冠道人揶揄道:“呵呵,師弟你也可以現在改換門庭,請那兩家之人將你收錄,那樣你就可以因未在名錄,而被排出于此疆之外。”

  “獨孤師兄說笑,你深受火峰尊者的寵愛,知道的必然比我更多,此次過來接應這隱秘人物,我真是毫無準備,還請師兄多多提點。”

  “好說。”

  戴著金峰冠的道人微微頷首,又對最后一人喊道:“師妹不妨也來聽聽,這對你眼下處境定有好處?”

  另一位女子神情清冷,同他們二人似乎若即若離,保持著一段距離。

  這女子面向寨中生民,面露不忍之色,說道:“二位師兄且在此說說話,我去寨中安撫他們,請他們去此疆的邊緣之處避難。

  說罷,不等那二人反應,便縱入寨中。

  “哈哈,那就不管他,我們先說說。”

  獨孤師兄也沒在意那位師妹一般,對著矮胖師弟道:“就在一天之前,遠在赭熊州天傾大方落銀湖天河上壇之中,決定了天南往后千年走向的三疆論會展開。

  其中咱們天騰山被定為了其中一疆,以供太平山和云雨廟兩家內四境道行的翹楚斗法。”

  這獨孤師兄展開臂膀,興奮的說道:“當我們天騰山外疆壁定形的那一刻,除了兩家擬定僉押的斗法名錄之人,兩家其余人等,一概被排除在外。

  然而我們這些本就在疆內,屬于第三家的教派卻不會被排除在外,因而就不可避免的成為兩家斗法之人必須拉攏的對象。”

  “我們可是永久.”

  “永久中立?!”

  獨孤師兄仿佛聽到天大笑話,說道:“連天上的仙神都不一定能得永久,就我們這中立的立場能夠永久?在這場決定未來千年誰主沉浮的大劫里,早已有人暗中下注。”

  “誰?火峰尊者!”

  矮胖師弟不斷抹汗,他總算知道師妹為何避開他們,敢情是不想聽這要命的話。

  隨后他又想到自己被師傅派來和獨孤師兄一起接應的人物,那應該就是兩家中的一家,這是否說明自家師傅也已投了兩家中的某一家。

  “來了!”

  獨孤容看向寨外的壁壘上某一處,一把拉住矮胖道人,直接遁到地上的壁壘界限前。

  矮胖道人站在這一面無形透明的灰白巨壁疆界之前,分外忐忑,干脆直接背過身去,心中暗暗說道:“太平山,一定得是太平山,千萬別是那群.”

  “在下太平山天河峰幽融子,拜見天騰山的師兄們!”

  矮胖道人聽到背后聲音,心中一喜,再去一看,只見來人一身渾厚水汽,顯然精通水法,連忙起手回禮道:“太平山真人當面,不敢稱師兄。”

  說著,又對幽融子同行的一男一女行禮。

  見著那位金冠皂袍的道人,及其獨一無二的六指手掌,他更是瞪大了眼睛,正要近前親近,便聽那幽融子面帶妖異,陰陽怪氣的笑道:“不叫你師兄,那我叫你潑賊可好。”

  “嗯?”

  矮胖道人吃了一驚。

  那“幽融子”嘆了一聲,對獨孤容說道:“獨孤兄,看來大家還是心向正教啊!”

  獨孤容對三人佩服的說道:“好膽量,竟敢變化成幽融子、羅姬,還有靈虛法師,即便你們兩家已成死敵,可我還是覺得你們三位此舉實在膽大。”

  “我們這三張變化寶符可是來之不易,除非煉有法眼慧目之術,否則別想看破。

  接下來還需你們配合,好將先入此疆中的太平山真人一一誘殺,為我們那廟中三神麾下的幾大健將,還有極尊極貴的四兇童子們來掃清一些雜兵。

  你們也別擔心其中兇險,我們雖不知太平山這「南火疆」名錄上的十二真人具體是哪幾位,但也料定幽融子、羅姬,還有靈虛法師這三位強絕道人,不會過早的介入。”

  “沒錯!”

  “靈虛法師”在一旁道:“誰也不能明確保天騰山內部的態度,就算我們云雨廟不也沒預先爭取到全部三怪五禽的支持,前期的斗法定然是圍繞爭取你們而展開。

  他們三人若是一開始就進來,定然激化局勢,使兩家一開始就進入火并血戰的狀態,從而刺激到天騰山,到時誰也不能從容拉攏,料算于將來。

  只要推測出這一點,我們這提前兩日進來,就可以有誘殺的機會。”

  “啪!”

  這時壁上一只手掌伸進來,輕輕搭在站在壁前那“靈虛法師”的身上,壁后傳來聲音道:“正巧啊,我們都長著六根指頭。”

  眾人將目光轉移到“靈虛法師”肩上的那只手掌之上,一種魂飛魄散的感覺直沖天靈蓋,心臟好似要從胸膛里自個兒跳出來,每個人都忘記呼吸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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