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堯收到程心語消息的時候，不由得笑起來。
如果單純點的人看到程心語發來的信息，說不定會以為這是程心語不小心打錯了字，但呂堯知道，程心語不會發錯別字給他。
而且“炒飯”這個詞兒是呂堯說給程心語的。
2016年的互聯網還是比較野的，很多在后來的違禁詞和違禁字還是可以打在網上的，所以大家說一些比較露骨的詞兒是最多的遮掩其實就是通諧音字替代。
但后來的中文互聯網就不太行了。
因此衍生出非常多的替代詞，比如炒飯，咸汽水，買可樂等等。
甚至還發明出了dac男友這種說法。
呂堯因為習慣問題，在程心語這些比較熟悉的人面前，就說過一些類似的詞語和話，但程心語給自己發這么一條信息，應該不是單純為了炒飯。
所以呂堯想了想回信息道：“明晚我有空。”
程心語的信息秒回：“那明晚見咯。”
和呂堯約好時間后，程心語就看向李秋雯，笑道：“我跟呂總明晚約好了，明晚下班你跟我一起回家吧。”
李秋雯抿著嘴唇，點點頭：“好。”
程心語安排好李秋雯后，就起身準備離開李秋雯的辦公室：“那就明天見了。”
把程心語送到門口，李秋雯重新把門帶上后，整個人直接靠在辦公室的門上。
“呼……”
李秋雯不由得長吁一口氣。
她的家庭其實挺有錢的，屬于小康之上的家庭水準，所以李秋雯本來是不需要用這樣的方式獲得生活的保障的，但就像程心語說的，她是個有野心的人。
她是不甘心回到老家，成為小縣城里的富人，然后一生困頓于那樣的地方的，富裕的生活和優渥的生活環境沒有澆滅李秋雯心中的野望，反而讓她覺得她應該也可以獲得更好的生活。
只是等真正的進入職場后，她才發現世界的運轉規則跟她的老家，跟學校里是完全不同的。
很多東西的獲得都需要付出代價。
“代價嗎？”
李秋雯深呼吸，其實也算不上是代價吧。
第二天，晚上。
經過一天的忙碌后，程心語來到李秋雯的辦公室外面，敲了敲門后程心語i就笑問道：“怎么樣？忙完了嗎？”
李秋雯笑著回應道：“都忙完了。”
說著李秋雯就拿起包包往辦公室外面走，和程心語兩人聯袂離開這邊。
這個時間點，其實算是MCN公司比較忙碌的時候，所以公司里的人比較多，不少公司里的女員工看到程心語和李秋雯一起離開公司后，不少人目光都變得閃爍起來。
等到程心語和李秋雯一起消失在公司，過了會兒后公司里就漸漸的響起竊竊私語。
“她們倆一起離開公司的誒，她們去干什么啊？”
“她們不是去干什么的吧，應該是去被干什么的吧哈哈。”
“不過人家也確實有這個資本啊，長得漂亮氣質也出眾，用來交換資源也非常正常啦。”
就在辦公室里各種私語此起彼伏的時候，靠近程心語那間辦公室的門忽然打開，從里面走出來一個穿著女士職業裝的女人，這個女人長得很漂亮，只不過她好看的瓜子臉下巴有點太尖了，眼睛也屬于那種狹長如刀類型的眼睛。
整個人的氣質就屬于那種非常冷冽，看起來就非常不好惹的那種類型，實際上她也確實這樣，所以她在公司里幾乎沒什么朋友，也不會有人敢惹她。
因為她是程心語的秘書。
程心語的人設就是那種溫溫和和的，雖然他也有閻羅心腸，必要的時候也會很狠，但她沒必要自己來做那些事情。
所以她跟呂堯請示后，就招來了這么一位秘書。
程心語也早就預料到她跟李秋雯離開公司后，背后一定會有人嚼舌根子，所以就在去找李秋雯之前，把一些事情交代給了她的秘書。
這位秘書扎著高馬尾，看起來很臭很冷的臉帶著低氣壓來到公共辦公區域沒多會兒，剛才還竊竊私語的討論就漸漸委頓，直至消失不見。
威力堪比班主任垮著臉走進教室。
這位程心語的秘書狹長如刀的眼睛掃過公共辦公室區域，直到環境安靜下來她才說道：“從現在起頒布一條新規定，以后在工作期間，禁止討論公司員工的相關八卦。”
“下班后，八卦的討論也最好僅限在個別小群體中。如果讓我，或者說其他人打報告給我，說有人在背后議論公司其他員工的，那就只能請他們離開公司了。”
“辭退的相關賠償公司一力承擔。”
聽到程心語秘書公布的這條規定，辦公室里不少人都一下瞪大了眼睛，心底各種念頭和情緒迅速翻涌起來。
這不就是明明白白的在袒護李秋雯嗎？
李秋雯業績又不是很突出，至于這么搞嗎？
程心語是上司，而且是MCN公司最早的一批老人，本身的業績和能力也非常的強，所以哪怕公司里有程心語和呂堯的緋色傳聞，但大家對程心語還是服氣的。
可李秋雯憑什么啊？
就憑她長得好看？
有程心語的秘書在，所以公共辦公區域還沒什么人討論。
但等程心語的秘書公布完這條規定，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后，辦公室里頓時就嗡嗡嗡起來。
有些實在嘴松愛八卦吐槽的女員工立即就找到自己相熟的人開始吐槽：“哇，直接用公司規定來保護她啊，是不是也太好了啊？”
“對她這么好憑什么！”
“光憑一張臉的話我也行啊可惡！”
而那些聽到平時處的比較好的同事來找自己吐槽的女員工，不少人臉色都難看起來他們紛紛壓低聲音說道：“哎呀，往后你別公司說這個啦。”
“好了好了別說了。”
在這樣的聲音里，竟然還有人不服氣道：“哎呀你怕什么嘛。”
但很快，這些喜歡在職場上八卦且嘴上沒把門的人就會知道為什么了。
人類的本性就是喜歡競爭的，公司職場的環境更是會存在著很多或明或暗的競爭，畢竟公司的資源是有限的，尤其是MCN這種公司。
少一個競爭對手，就會有更多的資源擴散到留下來的人身上。
程心語和李秋雯一起回去的路上，程心語還跟李秋雯說這個事兒呢：“我去找你前，跟我秘書說了，讓她往后多注意管理下公司的風氣。”
“這事兒出來后肯定會有很多人不服氣的，我也敢保證，今天之后我秘書那里肯定會收到一些投訴和反饋，這些人我會直接辭退的。”
程心語在公司是有一定人事決定權的。
尤其是她自己管理的部門。
李秋雯卻有點忐忑：“這，不太好吧。”
她倒不是可憐那些在背后嚼舌根的人，而是怕這部分人再把事情擴散到網上，形成不好的輿論沖擊。
程心語笑道：“放心，辭退的補償我個人承擔，公司方面還有老板那里不會有什么說法的，至于那些被辭退的人會不會再搞事情……”
說到這里程心語笑道：“你沒發現嗎，我們公司是最不怕搞事情的，用我們老板的話來說，搞事情就等于有熱度，有熱度就等于有流量。這種別人幫你搞事情的，那不是巴不得嗎。”
李秋雯笑了笑，看來她還是沒能徹底融入互聯網。
程心語繼續說道：“其實像我們這樣女性占比比較大的公司，管理起來是比較難的。就比如說這次，明明公司的福利待遇以及利潤分成，相較市面上的其他公司都很優渥了。”
“可人心中的貪婪就像是填之不盡的大洋，怎么都填不滿，甚至想著通過把公司搞滅掉無償解約。”
程心語無奈笑道：“你說這種事它對嗎。”
李秋雯嘆道：“是不對啊。”
但這就是人性呢。
程心語跟著笑道：“是吧，雖然我也是女人，但我還是想說，其實女人多的公司管理起來是最麻煩的，尤其是多數的女人掌握話語權后，公司的發展會很受影響。所以女人多的公司，往往需要更酷烈一點的方式。”
李秋雯張了張嘴，她接受的教育在告訴她程心語的說法有點過分偏激了，但本能的，她又覺得程心語說的好像沒錯。
這些東西對現在的李秋雯來說還是太復雜了，但程心語卻是從女人堆里出來的，她可太清楚女人扎堆會是一種怎樣的狀況了。
聊天中，程心語很快就把車開到了她的小區。
等把車停好，程心語就招呼李秋雯：“我們走吧。”
李秋雯深呼吸一口氣，然后跟著程心語上樓。
等跟著程心語打開家里房門，進入房間玄關處，李秋雯就發現程心語家非常大，而且裝修非常的講究，隨處可見的胡桃實木家具，還有很多李秋雯看不出品牌但看起來就很高檔的家具。
李秋雯夸贊道：“哇，沒想到你家里這么好呢。”
程心語一點都不避諱的說道：“是我以前認識的一個老板送我的。”
李秋雯有點不適應了。
這種隱秘的秘聞需要跟我說嗎？但不得不說，當李秋雯知道程心語這一點小秘密后，頓時就感覺她們的關系好像因此親密了不少。
程心語一邊把身上的包包衣服換下來，一邊說道：“我以前確實不光彩，不干凈，所以我很珍惜老板的對我的好的。我這種人……竟然也能得到垂青，有時候半夜做夢醒來，我都會覺得不安，忐忑。”
也正是因為這樣的不安忐忑，所以程心語對呂堯很忠誠。
因為她知道，換個人，哪怕是不如呂堯年輕帥氣甚至有為，都會無比嫌棄她的過往。
哪怕她并不是人們想象中的那么不堪。
但是啊……
人心中的成見是一座大山，任你如何努力都搬不動的。
其實程心語現在做的，跟當初林永珍故意把背后的傷痕展示給王殊看一樣，都是博取人心的手段。
果然。
李秋雯臉上的表情漸漸軟化下來，看向程心語的眼神甚至帶上了一點憐惜和心疼。
但程心語卻說道：“你別這么看我啦，都過去了。”
等跟程心語從玄關處的衣帽間來到她家里的客廳，李秋雯整個人一下就愣住了，因為她發現，這里的客廳里赫然擺著一臺已經架好的錄像機。
昏暗的氛圍燈光，曖昧的落日燈，以及擺在客廳里的錄像機，瞬間就讓李秋雯想到了接下來可能要發生什么了。
李秋雯心跟著嘴唇一起顫抖，以至于她的聲音都跟著顫抖起來，她指著客廳里的錄像機問道：“心，心語姐，這是，要做什么？”
程心語來到架起來的錄像機旁邊，抬起胳膊墊在錄像機上面，笑道：“猜不到嗎？”
李秋雯嘴唇開合：“我可.”
程心語卻打斷李秋雯說道：“我家門就在你身后。”
只要想走，那么程心語不會有任何阻攔，但只要離開了這扇門，她就再也沒有機會進這扇門了。
書本里，影視里多的是那些富貴不能淫，威武不能屈，貧賤不能移的光輝事跡，但實際上……現實里真正上演的，往往要要把“富貴不能淫”這句話中的“不”字，替換成“才”字。
這一刻。
社會上學到的，和李秋雯求學階段學到的東西形成了劇烈的沖突，以至于李秋雯內心無比的煎熬。
而在李秋雯煎熬的過程里，程心語什么都沒說，就這么靜靜的，溫柔的看著她。
好幾分鐘后，也或許是十幾分鐘，反正時間在李秋雯的主觀意識里像是被拉了很長很長，像是一個世紀那么久，但仔細回想卻又只是一瞬間的事情。
總之，在這樣的煎熬里，李秋雯內心有了決斷。
李秋雯語氣簡單的說道：“我不走。”
程心語終于露出笑容，說道：“那你還在等什么呢？”
于是李秋雯特別懂事的，開始把身上的衣服一件件脫下來，最終，那在昏暗房間里，李秋雯仿佛美神從海中踏著貝殼來到岸邊般，就這么站在程心語的面前，以及李秋雯的面前。
程心語從錄像機旁邊走開，來到李秋雯的身后，如同誘人墜落地獄的惡魔般問道：“這都是你自愿的嗎？”
李秋雯低著頭，眼神幾乎釘進地上的地板上，她聲音很小的說道：“嗯……我自愿的。”
程心語卻掐著李秋雯的臉頰，強迫李秋雯抬起頭，讓她直視錄像機：“聲音太小了。”
李秋雯都快哭了，但她還是鼓起勇氣重新重復了一遍剛才的話。
之后。
李秋雯在程心語的支配下，做出了足以讓李秋雯社會性死亡的事情。
等到程心語的儀式過程走完后，李秋雯特別無助柔弱的趴在沙發前，散落的發絲遮蓋住她的臉，以此掩蓋她隱隱哭泣的狀態。
程心語來到李秋雯身邊，用手慢慢的梳理著李秋雯的發絲，安撫著她說道：“你不會還沒經歷過人事吧。”
李秋雯的聲音悶悶的：“我家教很嚴的。”
程心語眼神一下變得有些暗淡，她嘆道：“真好啊，你被家里保護的很好呢。雖然我把剛才發生的事情拍了，但只要你說，我立即就會把剛才拍的所有東西都數據刪掉。你不放心的話還可以把錄像機帶走毀掉。”
“你的家境不錯的，你長得也非常的漂亮，氣質很好，你將來會遇上真心待你好，想跟你廝守一生的人的，以你的的條件，就算自己不努力，通過婚姻也是可以實現階級遷越的。”
但趴在沙發上的李秋雯卻在程心語娓娓道來的話里漸漸冷靜下來。
李秋雯聲音逐漸冷靜下來：“遇到一個真心愿意跟我廝守的人，概率有多大？他會是什么層級的人？比我高那么多層級的人，會甘心守著一個女人嗎？”
程心語被問住了，但她卻露出笑容，說道：“你這不是很清醒嗎。”
李秋雯抬起頭，眼睛紅紅的：“所以我沒走。”
程心語好笑問道：“那你在哭什么啊。”
李秋雯深呼吸，把散亂的發絲整理到耳邊，說道：“我也不知道啊，就是覺得這么做好像很不對，但我的理智又告訴我，這種「不對」是不對的。就好像是有人控制住我讓我這么覺得，讓我慚愧，羞愧一樣。”
程心語笑道：“這個啊，老板跟我說過，這種叫「社會性潛意識思想鋼印」，人都是被環境塑造的，這種環境不能說好，也不能說壞，只能說它符合當下大部分人和管理者的需求。”
“在心理成長階段，接受這些信息，并把自己塑造成適合這個社會的人，是對的。至于將來能不能開悟，破心中賊，那就是個人的事情啦。”
李秋雯好奇道：“老板還會跟你聊這些的嗎。”
程心語笑道：“當然啦，我可不是會輕易就服氣一個人的，但是我們老板啊”
說著程心語就支著腦袋，歪頭笑道：“很不錯的。除了不屬于我外，他對我來說沒有缺點。好啦，去洗漱下吧，算算時間老板應該快來了。”
等李秋雯洗漱完出來，程心語給李秋雯找了件真絲睡袍披上，在李秋雯身邊，她問道：“待會兒見到老板，知道該怎么做了嗎？”
李秋雯點點頭。
程心語見狀從李秋雯身邊飄開，然后她拿出手機給呂堯發信息：“老板到哪兒啦。”
很快，呂堯的信息就回過來：“在路上了，很快就到了，你要我帶點什么過去嗎？”
程心語回信息：“家里都有，而且我已經備好菜了。”
十幾分鐘后，呂堯敲響程心語家的房門，程心語過去開門。
呂堯把帶過來的酒水遞過去：“今晚有什么好吃的？”
幫呂堯把東西拿到客廳，程心語側過身，把李秋雯展示給呂堯看，笑道：“這個。”
呂堯樂了，原來是這個啊。
等他又看見房間里架著的錄像機，以及披著真絲睡袍的李秋雯，他就一切都明白了，這是李秋雯的投名狀啊，她這是來給自己獻上忠誠的。
李秋雯面向呂堯和程心語那邊站著，深吸一口氣后，李秋雯大聲的說道：“這一切都是我資源的，是我請求這么做的，您可以接受我嗎？”
房間里，錄像機開機的紅色指示燈規律的閃爍著。
程心語和李秋雯都盯著呂堯。
呂堯沒說話，看向程心語，程心語向呂堯點點頭，然后呂堯也看向李秋雯，點點頭。
莫名其妙的，李秋雯竟然有些如釋重負，竟然不自覺的松了一口氣，然后她帶著點羞赧的，抬起手撥開掛在肩頭的真絲睡袍。
于是。
呂堯就看到了仿佛流水跌落斷崖的畫面，而在那真絲掉落組成的水漬中，李秋雯竟然緩緩跪到地上，然后朝著呂堯緩緩的，慢慢的爬過去。
程心語見狀則如幽靈般飄過，從客廳的三腳架上把錄像機取下來……
這也太會了吧！
今晚，主動難眠了。
等到一切風平浪靜下來，呂堯，李秋雯和程心語三人一起躺在客廳的沙發里。
程心語枕在呂堯的腿上，李秋雯則被程心語抱在懷里，她輕輕擦去李秋雯額頭上的汗漬，輕笑道：“辛苦了。”
李秋雯沒說話，只是輕輕的搖著頭。
辛苦嗎？
其實不辛苦。
相反她竟然從剛才發生的事情里，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快樂和輕松。確實，一開始很緊張也不舒服，可等到習慣了，個中滋味就體現出來了。
尤其是當程心語一起加入牌局后，李秋雯感覺自己的大腦沸騰了，不知天地為何物了。
一開始心底那些羞恥和愧疚在沸騰的大腦中煙消云散，她甚至開始懊惱，她以前都是過得什么清湯寡水的日子啊！
呂堯也沒料到，李秋雯竟然是個菜鳥。
菜鳥第一次打牌就進入程心語和呂堯他們這么高端的牌局，這真的合適嗎？可讓呂堯沒想到的是，李秋雯竟然適應的非常快，到后面甚至已經變得極其熟練了。
以至于呂堯這樣的老手猝不及防間，差點給李秋雯點炮了。
呂堯從一堆的白藕白蟒中撥開站起來，等去沖了個澡后，呂堯披著浴袍出來問道：“你們餓不餓？我有點餓了。”